“哎哟,小祖宗,你可算来了。”雨凝姐一见我就万分热情的朝我冲过来:“你可让我好等啊。”
“女超人,今天可是星期天,还能谁都跟你一样,打了鸡血似的。”我不得不承认,陆雨凝小姐这种工作狂人,实在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整天忙着出版社的大小事情,还能把生活料理得头头是道,让自己容光焕发地出现在每一个客户面前。
“说吧,你一早把我从被窝里揪过来到底是有什么大钱可赚啊?”看办公室里就我俩,我便一屁股坐下,伸了个懒腰。
“这回是客户指名要你来画插图,我也没有办法啊。这位可是个小说界的红人,好几个出版社都想揽下他,这次是第一次合作,要是成功的话,说不定他以后的书都能由我们来出版。”
事情是大是小,从雨凝的表情上就能一览无遗。我看来是推脱不掉的,想想公司里的事情,最近我的手头也没什么活干,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赚点外快也不错啊。
“好吧,我试试。”话不能说得太满,总要给自己留点余地吧。以往我帮雨凝画插图,都是先看了作品,感兴趣的话就画着玩玩,这回可是完全没了把握。
“稿子嘛,我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了,你自己去看看,完了有什么想法记得跟我沟通。”
“对啊!”我这才反应过来,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明明可以打电话解决的事情,干嘛非把我叫过来不可,还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我说陆雨凝,你以大欺小啊。”
“稍安勿躁,莫凌。”雨凝摆摆手示意我坐下:“这稿子的内容我大体看过了,我感觉……对你还是有些难度的,所以要当面跟你说说。”
“说什么啊?”我心想,不就是个插画么,堂堂一个学设计的,还能有多难。
“莫凌,那件事,过去有两年了吧。你还在意吗?”雨凝放下了女强人的架子,像个大家长一样,眼里顿时充满了温柔。
“雨凝姐,你这可是没事找事了啊。说工作呢,你提这些干什么,你可别告诉我这作者就是他啊?”被雨凝姐这么一说,我心生遐想。
“哈哈,当然不是了。我看你这一年多过得也不错,也没少疯。我毕竟也是你的学姐,看着你一路走来,聊表关心嘛。”雨凝充满善意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习惯性的客套了一下。
“那谢谢你了,你忙吧,我还约了京京一起吃午饭呢。”
两年前发生了什么?
人总有些什么事情,是一辈子也无法忘记了。有些人说,在时间的冲刷下,一些极力想要忘记的事情,在不经意间,就真的忘记了。
一直以来,我总在期待能有这样的一天,忘记我想要忘记的事情。然后即使在无人的雨夜,我也能够满心欢喜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或者欣赏着窗外的雨景,毫无牵挂。
但事实证明,哪些动人心扉的句子,并不是适用于所有的人,就像我。
“你迫害的人还不够多吗?”
电梯里,我双眼紧闭。袁庭的话又一次在耳畔响起,拉扯着那些我极力想要忘记,想要放下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个夜晚,我已经渐渐习惯了安静地入睡,渐渐抛开那些烦人的往事,让自己尽量放松。可是袁庭和仇小濒的出现,似乎又把我渐趋平静的生活整个打乱。
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我却感觉像过了整整一年。
“哼,莫凌。我已经帮你警告了仇小濒,他要是再让那个贱女人来找你,我一定饶不了他们!”京京刚坐下,就开始向我报告。
“啊?!我以为你只是说说,没想到你真去找他算账啦?”我的天,京京可真够雷厉风行啊,说做就做。
“那当然,你好久没像昨天那样伤心了。他们这么对你,我当然不能坐视不管咯。”
京京边说边搅动着手里的咖啡,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对了,你怎么找到他的?算算看,我们从毕业就没联系了啊。”我感觉奇怪,该不会京京早就知道仇小濒和袁庭离开上海到大连来了?
“我张京京是何许人也,这人际关系可是四通八达,要个男人的电话号码还不容易吗?”京京端着下巴抿着嘴,虚着眼睛看了看窗外,沾沾自喜的样子。
“好吧,那你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希望别越弄越糟才是。”
“我知道分寸的,就是去警告了下仇小濒,管好他的女人,以后别来烦你,你跟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那……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来大连吗?”
“哦,我问过了。他说是袁庭工作调动到了大连,仇小濒只是过来看望她,没想到……”说道这里,京京看了看我,欲言又止。
“想到什么?”见她这个样子,我更想问个清楚。
“他说,没想到在街上看见了你。于是……决定不走了,就在大连陪袁庭。”京京说着,冷笑了一声:“哼,说的好听,什么陪袁庭,真正的目的谁不知道啊,还不是……还不是因为你也在大连。”
“算了,京京。大家同学一场,过去,过去我也有错。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我应得的。”
没错,我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呢,都是自己错。表面上看,仇小濒跟踪偷拍我,袁庭在朋友面前给了我一巴掌,让我难堪,似乎都是他们在无理取闹,我只是个可怜的受害者。但细细想来,他们应该也被我伤了吧,还记得袁庭在KTV里哭着对我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
“莫凌,你别太好心了。这仇小濒的事情,你觉得亏欠了他,或许还在情理之中。但是,袁庭那女人可是一厢情愿啊,关你什么事?再说了,她在学校的时候也没少针对你,你别把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有受虐倾向是不,我看你的病还没好,要继续带你看看医生才好。”
说到这里,京京突然捂住嘴。有的时候,祸从口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呃……莫凌啊,我是替你生气,所以才这么口不择言的,你千万别生气啊。”说完,京京下意识朝自己脸上拍了拍:“瞧我这嘴。”
不过,是不是个“祸”,也要看听者是谁。我太了解京京的个性了,自然不会跟她计较,但是她的话,句句都把我推向了过去,让我不想都难。
“京京,经过了这么多事,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对我,还好有你在身边。”
“喂,这么说过分了啊。我们从开裆裤时期就好上了,你想抛弃我,我还不让呢。”
京京笑得很调皮,也很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