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她病着,我不希望影响她。”关唯敷衍京京,不过他的借口总是那么不堪一击。
“那就麻烦你笑一个,谁惹你了。”京京搞不清楚状况,数落起关唯。想象关唯被京京一边抱怨一边拉进来的样子,真是对不住他。
“莫凌还在发烧,就你有心情笑。”
京京欲言又止,然后白了一眼关唯,赶紧拉起我的手:“你个骗子,不是说会好好回家的吗?要不是关唯找到你,你现在搞不好不在病房在太平间了!”
“说什么呢!”雨凝在右面朝着京京有脑勺拍了一下:“早晚毁在你这张嘴上。”
“对了,你不淋湿了吗?谁给你换的病服啊?”京京打量了一会,发现了蹊跷,掀开被子一看。半眯起眼睛,凶神恶煞地看向一边的关唯:“说,是不是你,趁机吃豆腐,难怪不让我来。”
“我是请护士给她换的。”关唯无奈地摇摇头,对于京京牵强附会的能力佩服不已。
“行了,别斗嘴了。”雨凝不愧是我们的大姐,这种时候还是她最冷静:“先看看莫凌的情况再说吧。关唯,怎么样?”
“淋了一晚上雨,虽然已经是五月,还是着凉发烧了。医生说,先住院观察两天。”我的情况他好像比我自己还了解。
“你啊,现在再装作没事,我给你一嘴巴。”京京一听我病了,就知道昨晚电话里的语气都是装的,在一旁懊恼得要命。
“别想太多了,好好把身体养好,听说接下来学校还有很多事要忙,还有结业考试。把不愉快的先丢了,犯不着为了他影响自己的前途。”雨凝倒是说得在理。
我想了想,可不是吗?我得赶紧出院,学校里还有很多事:要准备考试,还要准备跟仇小濒的演出。可是就我现在这样的状态……真想赶紧到暑假,我要回到我家乡的小窝里好好地放松放松。
在关唯和京京的照顾下,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大雨没有白淋,的确让我释放了很多久积在心里的情绪,但是最深处的伤疤还是没有痊愈。这两天偶尔会接到丁宁的信息,无非是些象征性安慰或者道歉的话,本想回复,都被京京这个死丫头抢过去,有些甚至我还没看见就被她删除了。
“本以为离婚了他就会老老实实跟你在一起,没想到还是三心二意的,这种男人咱们不要,莫凌!”京京总是这样对我说。
我感觉自己也需要安静一段时间,静下心来面对接下来一系列的考试,然后接着暑假把整个事情好好缕一缕,就依了京京。
“莫凌,紧张吗?”我手拿乐谱,正在做上台前的最后准备。仇小濒走了过来,问我。
“恩,有一点。”虽然这不是第一次上台,但每次临近登台的时候我都会紧张,尤其是跟别人一起,怕自己表现不好脱了仇小濒的后退,他的钢琴可是棒极了。
“你俩别一唱一和的当我不存在啊。”仇小濒身后,袁庭屁颠屁颠地跟着:“我就说莫凌是老江湖了,肯定不会紧张,可某人就是担心得要命,也不知道是担心演出呢,还是别的……”
袁庭说话越来越阴阳怪气的,总感觉自从那次表彰会后她经常有些反常的举动和话语,让我不知道该不该搭理她。
“说什么呢?”仇小濒转身对袁庭说:“不是说了嘛,你不是演员,到后台跑来跑去的不合适,现在还在这里胡言乱语,要是影响了我们,丢的可是全学院的脸。还不赶快回去!”看来仇小濒偶尔也会有生气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不敢大声对袁庭说话呢。
“走就走嘛。”袁庭嘟着嘴离开了。
她一走我的心突然放了下来,虽然舞台上的声音能清晰地传到我的耳朵里,但还是感觉顿时清静了不少。快上场了,仇小濒也不到处走了,于是在我身边坐下,今天的他显得很正式,让我有些不习惯,但的确很帅气。
“演不好会让学院丢脸。”我重复着仇小濒的话:“你这么说我会更紧张的。”
“我这么说是想让她赶紧回去。”
钢琴和小提琴的结合很完美,虽然我们在一起练习的次数并不多,每一次还都有袁庭在一旁捣乱,但是凭借着我们多年的功底,台下的反响似乎很好。
同从前的演出一样,灯光晃得我根本看不见台下的状况,演出很投入,仿佛也没有了观众的欢呼声。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却仿佛是我这一年来度过的最单纯的时光。我都有怎样的表情,和仇小濒有没有互动,这些都已经忘记了,甚至感觉舞台上、剧场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丁宁是谁,夏宛若是干嘛的,当下貌似全都忘记了,我就如三年前新生演出一样的单纯,就如刚结束高考时的我,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后来回想,我干嘛没事去淋大雨呢,找个僻静的地方拉拉琴不是很好吗?
演出有的时候事件很幸福的事,我总感觉它的乐趣不是成功后的鲜花与掌声,而是过程。舞台有时会幻化成一个保护伞,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台下的某个角落,有专属于自己的眼光。像是京京、像是关唯。这感觉是一种超越爱情的温暖,让我有了短暂的超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