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感觉到丁宁温暖有力的手一把将我拉住,然后顺势将我圈进了他的怀里。
“别走,莫凌。”丁宁几近哀求的语气,和着他嘴里的热气钻进了我的耳朵里,就像被点了穴道一样,我僵持着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反应。原本熟悉的一切,在现在看来陌生了很多。
他完全忘记夏宛若了吗?我看着似曾相识的丁宁,曾经他也是这样把我抱在怀里,在我们恋爱的时候。可是现在,几个月过去了,丁宁在这几个月里除了偶尔的几条信息,我完全失去了他的动向。
怎么,现在情伤好了,又想起我来了?
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看见身边几个经过的同学,看见路边抱着我的丁宁,投来的几束奇怪的眼神,也难怪,在校园里,丁宁毕竟是个生人,而且他的打扮也不像学生。
我赶紧推开丁宁,“你来干嘛,不是都跟你说了吗?我已经不认识你了。”
我想起在喜马拉雅山下的那通电话,虽然是出于一时冲动,但是心情却是前所未有的虔诚,我要忘记丁宁,不只一次,我这样提醒自己。
“莫凌,你知不知道,你一点也不会撒谎。”丁宁笑了,笑得我心里毛毛的,我知道,是自己心虚。
“那又怎样。”我扭过头,不愿意让他捕捉到我眼里的不确定:“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也一样,我们在一起本来就是阴谋的产物,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我不相信你能这么果断,说到做到。”
“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到底是要干嘛。”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难看,我向前微微挪了一步,死死地盯着丁宁,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难过得要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不开心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一消失就是几个月,除了那几条可有可无的短信,还有什么。”
“莫凌,你听我说。”丁宁板着我的肩膀:“你难过的时候我看见了,那天晚上,在雨里,只是我一直不敢走近你,因为我不知道还能对你说什么,才能得到你的谅解。不过,好在你的朋友把你抱走了,我才放心。”
丁宁的话一字一句的嵌入我的耳朵里:“还有这几个月,因为工作的原因,我都不在上海,就在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第二天,我就离开了。”
我知道,丁宁其实是舍不得我的,从他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或许这几个月的冷静,他也从离婚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言语里已经不再提起和夏宛若的往事,在旁人看来,我们也只是一对闹别扭的情侣。
又心软了,这就是为什么我总是逃不开丁宁的原因,每次只要他出现,我就不能控制自己的思维,所有的一切都白费了一样,这几个月的煎熬也都白承受了,拉萨也白去了。
我只是看着丁宁,听着他的解释,他说如何如何对不起我,又是如何如何想我。
听得并不真切,但是更加清晰的一幕却出现在我的眼前,原来那个雨夜,他并没有不管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说,我就这么相信着,没有丝毫的怀疑。
丁宁是不会撒这样的谎。我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心碎的雨夜,我们可能就相隔一条街的距离,但我却没有看见他,同样站在雨中淋雨的丁宁,会不会跟我一样心痛呢。
“我想静一静,你……先回去吧。”
我本想说:你就别再来找我了。但是话到嘴边就变成里另一句,我还是没有办法彻底忘记他,这三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生活中有他的影子,不管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我身边,总之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莫凌,我们重新开始吧。”丁宁说得话,听起来很恳切。
我本想问问他这段时间还有没有跟夏宛若联系,但是没有问出口,从再次见到他到现在,丁宁都没有提起过这个女人,我又何必旧事重提呢,如果提起她,那还叫“重新开始”吗?
我感觉自己潜意识里已经答应了丁宁重新开始的请求,他比从前更加让人无法拒绝了,真是毒瘤,京京常常这么说。
“我现在还没什么准备,这些天……很忙。”我岔开话题。
“那我等你。”丁宁说着,用他的手掌抚摸着我的脸颊。我闭着眼睛,低下头,一种久违的感觉浮上心头。
“不会吧,他又来找你了,还往学校里跑。”京京对于丁宁的再次出现很惊讶,她原本以为我和丁宁之间的纠葛就会结束在大三的暑假,没想到,并不像她想象得那么完美。
我边说边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关唯,他微微低着头,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什么话也不说。自从西藏游回来,我就开始注意起关唯的变化,以前是我们太忽视他了。
“关唯,怎么不说话。”我问他。
“没什么可说的。”他头也没抬地说。
我知道他肯定是失望极了,但是关唯不像京京那样,有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我总感觉,关唯有种让人猜不透的情绪,藏在他内心深处,而且藏得很深很深,我怎么看也看不见。
“他是失望了。”京京见关唯情绪不高,就替他说:“人家精心策划带你这个麻烦的女人去那么老远的地方旅游,就是要让你忘记过去重新开始。这下倒好,你的确是重新开始了,不过还是老样子。”
京京双手一摊,一脸的无奈。
“也不完全是这样啊,我不还没有回复他吗。”我解释道。
“这还用你回复吗?”京京把眼镜瞪得圆溜溜的,“你的回复全写在脸上了,表面上装作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心里早乐开了。”
每当看见京京这幅气鼓鼓的样子,我就很想念雨凝,这个时候她要是在肯定会给我些好的建议。可惜她这个大忙人也不在上海。
关唯还是坐在一边什么话也不说,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些什么,总觉得自己欠他了好多好多,却不知道该拿什么来还。
“你看你看,就是她。我都听说了……”大家都沉默之时,身边突然出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我们三人相视,我转过头去,说话的女生立刻把头转过去,背对着我。
可是我并不认识这个女生啊,我疑惑着,她是在说我吗?不然怎么我一看她就这么紧张。突然恍然大悟,怎么忘记袁庭这个人了,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