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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季晋升看了眼老家那略显斑驳的大铁门,自从父亲退休后,家里也不再太注意门面了。

“爸妈,我回来了。”他轻拍了下脸颊,振奋精神,笑着进屋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父母点点头,打声招呼。

“回来了?小惠呢?”季母疑惑地看着儿子,平时不是都跟着一起回来的吗?

他楞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着母亲,她竟然不知道吗?虽然小惠已经搬离村子了,可是,没道理这么大的事情……算了,“她有事,我先回房了。”

“累了吧?”见儿子略显疲惫,季母将到嘴的话咽进肚里,却也没多想,只道是小两口又闹什么别扭了。她笑着点点头,“嗯,进去休息一下吧,午饭时叫你。”

“不用了,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他看了一下客厅正中的大钟,都快11点了,忙制止母亲。

季母皱眉,不苟同地说道:“不吃饭可不好。”

“我刚吃过。”他走向自己的房间,“妈,真的不用叫我了,放心吧。”

“随他吧,这么大的人了早该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了。”季父伸手轻轻拍了下妻子的手,笑着摇摇头。

一向温驯的妻子立马点点头,笑着应道,“嗯。”转向儿子,宠溺地说道:“那你好好休息,晚饭我再叫你。”

“好。”季晋升笑着进屋,不忍碎了母亲的美梦,她做梦都想到让小惠早日成了季家的媳妇,可是,抬起手,痛苦地揉搓眉心,现在是很难实现母亲的梦想了……“紫儿!”甫见安然无恙的紫儿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的沙发里,尹伯仁再也顾不得满心的焦虑,上前一把抱住她,“你跑哪去了?”

紫儿有些受宠若惊,“呃,校长。”

“你知道我们好担心你吗?”他的语气略显愤怒,却也舍不得对她发脾气,低头仔细地检查她的身子,“没事吧?”还好,虽然衣服有些皱,可是,没有不整,应该没处什么事情。

“嗯,我很好。谢谢!”她甜笑着应道,不甚自然地退了一点,不想和他保持太过亲密的距离。

察觉到紫儿的抗拒,尹伯仁忙收回手,“你知道我们都快找你找疯了吗?”

听出他语气里的责备,紫儿忙扬起抹讨好的笑,“校长,你告诉我哥哥了?”

“什么我告诉你哥哥?是你哥哥告诉我,给你电话也不接,最后还干脆关机,以为你又出什么事情了。我叫易阳去你家看你,他找来管理员,把门都给撬了……”看出紫儿的惊诧,他不忍继续吓她,但是,当知道所有的地方都没人时,他们真的慌了,这样可爱的小女孩一个人,大半夜不在家,很难让人放心的,都只差没报警了,因为没有失踪达24小时!不过,“你哥哥快下机了。”

紫儿惊恐地看着他,对!惊恐!仿佛他说的不是人话,“你说什么?”

尹伯仁看穿她的慌乱和惊讶,却不得不重新让她认清现实,“你哥哥马上要下飞机了。”

“哥哥下飞机了。”她喃喃低语,豁然睁大了眼睛,“你说我哥哥来台了?”

尹伯仁没应声,仅点了点头。

紫儿沉默了,这样的现状她暂时还不会处理……小憩了一会儿,季晋升被来电声吵醒,看了眼床头的手机,他很想不理会的,如果不是母亲在门外担忧自己是不是出事了,电话都不接的话。从床上坐起身子,拿起手机,一个陌生的号码,“喂……”

“晋升。”

是小惠?听了近三十年的女音,很轻易地知晓对方是谁,他的脸色不自觉地沉了几分,“什么事?”确实想不出来会是什么事情。

“晋升。”她的声音带着丝痛苦,“别这样对我。”仿似央求。

“说吧。”他在心里低叹一口气,却终究是不能强硬地抗拒她。

“晋升,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吗?”

季晋升的嘴角挂起十足的嘲讽,什么意思?女友结婚,新郎不是自己,她竟然狠心地让他去再次受到伤害?“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几欲愤怒。

“我……”

他没说话,想知道她到底想将他逼到怎样的绝境。

“明天上午十点,我……”

她说了地点,五星级的酒店,很奢华的婚礼,他的眸子冷了几分,这是不是也是她背叛的原因呢?因为对方可以将婚礼办得那么豪华,也就是说对方很有钱?

耳里再也塞不进其他的信息,也记不得什么时候挂断的电话,他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直到天黑……见到哥哥的那一刻,紫儿的心里还是很激动的,可是,如果哥哥的身后没有雪晴姐的话,她想,她会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抱住哥哥。

“紫儿。”周子宇担忧地看着妹妹,大掌宠溺地执起她那柔软的小手。

“哥哥。”她甜笑,一如既往。可悲,面对哥哥,她竟然也必须学着伪装了。

孙雪晴站在周子宇的背后,略显成熟的漂亮脸蛋上是掩不住的妒意,从小到大就是这样,8岁之前,子宇哥的眼中只有自己的,可是,自从紫儿出生后,她再也融不进子宇哥的心里。

紫儿在触及雪晴姐那犀利的眼睛时,心底不禁一沉,忙假意搔弄脑勺,抽回那被温柔包裹着的手。“哥哥,你太大惊小怪了,我一点事都没有。”

周子宇这才想起来,“还好意思说。”伸手宠溺地捏了下她那挺翘的鼻尖,没注意到在场的人都变了下脸色,“这次说什么我也不能放你一个过了。”

“哥!”紫儿娇嗔地唤道,“都跟你说过我不是小孩子了。”

“不是小孩子还做出让人担心的事情。”面对紫儿,他没法沉下脸,唯有语气略略带着责备的意味。

“我已经成年了。”紫儿再次坚定自己的立场,不想继续像以前那样无知地全力接受哥哥的宠爱了。

“还没到20岁就不算成年。”周子宇笑着说道。

“我已经20了,都可以结婚了!”农历没满20,可是,身份证上面写的是阳历,所以,已经20了。

周子宇难得的没有接话,只看着她,心里却是无味杂陈,是啊,紫儿都这么大了,呵护了近20年的小公主,看着她那完美的小脸,他由衷地感觉到自豪。

见雪晴姐的脸又沉了几分,紫儿忙岔开话题,“哥哥,你答应我了的,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见哥哥还是不说话,只一径地眼神奇怪地看着自己,她有些慌了,“那个,哥哥,我真的长大了,我也学着开始喜欢别人了,而且我已经找到喜欢的人了。”也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她就这样说出了一个弥天大慌,不过效果倒是很好的。至少哥哥不再沉默,而校长大人也不在只是作壁上观,还有始终沉着脸的雪晴姐也不再只是一径的冷表情。

周子宇只感觉胸口突地一痛,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付出一切呵护着的宝贝竟然给他喜欢上别人了?无法接受,“是谁?”他也没料到自己问出口的话是那么地沙哑,连一向有力的大手也开始无助地颤抖着。

紫儿紧咬了一下唇,不停地搜索着关于喜欢的人的信息,最难以忘记的是……对,是那个可恶地将自己踢下床的男子,还吓哭了自己的男子。可是,他叫什么名字呢?嗯,晋升,对,晋升!这个名字很好记,那个女人叫过一次,她就可以很轻易地记住,对于语言和文字,她总是有过目不忘,过耳不忘的能力。“哥哥。”她的表情开始出现丝娇羞状,“他是个军人,身手不凡,一个人敌得过七八个混混,还救过我。而且,他很有力量,轻易就可以将我抱起……”脸开始红了起来,虽然是事实,可是,现在说着,怎么感觉脸颊火辣辣的烧着?

校长办公室里的三人出现了截然不同的表情:

尹伯仁沉默着听着,心里开始抽痛着,昨天本来家里安排了相亲的,而自己却为了……

周子宇沉了脸,再也无法笑出来,从身份便知道对方永远不可能是自己。该死!紫儿是自己的妹妹啊!他怎么可以想要永远拥有她?握紧拳头,他强迫自己压抑住胸口的痛意。

唯一开始露出微笑的则是孙雪晴了,她的笑还有慢慢扩大的趋势……

紫儿不愧为语言天才,说出口的话将事实完美地修饰了一遍,瞬间一出闹剧变成浪漫的喜剧……他还是来了,站在民政局的门口,季晋升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勇气进去,他知道今天是他们的婚礼,知道他们会事先到民政局公证。可是,知道是一回事,面对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踌躇着地来回走动着,没注意到找寻着的人儿已经先发现了他。

“晋升。”小惠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他还是来了,她就知道他是放不下自己的!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晋升僵住了身子,转头,冷冷地看着十指紧扣的新人。强迫自己面对着,“嗯。”这个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孙小惠开心地搂着新婚丈夫的胳膊,甜笑着道谢着,“晋升,你知道吗?我今天好开心,你能来就代表着你已经原谅我了,而且,是来祝福我们的……”

季晋升只是听着,没有接话,脸上挂上嘲讽的笑,笑得小惠失了声,笑得小惠的丈夫本就沉着的脸更黑了几分。

“呃,晋升……”

季晋升笑了,不是嘲讽的笑,而是,残酷地笑着,眼角瞥到那抹总是挥之不去的背影,他上前,一把拉住她,利用天生的体力和身高优势,轻易地将错愕不已的人儿搂进怀里,“不好意思,我不是来祝福你们的,是来结婚的!”语毕,没待众人反应过来,热辣辣的吻落下了女孩柔美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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