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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次日晨,二人早起,骑马至军营。军营很小,一个土台子,一个演兵场,四面围有木栅栏,里面七零八落地散落着几处帐蓬,是为士兵宿眠之用。芝春心道,军营竟是这个样子,如何保护百姓?如何让贼子惧怕?怪不得消灭不了土匪。二人走进军营,里面有一人正带领几百士兵操练,见有人进来,一人跑来喝道:“什么人,敢擅闯军营。”王朝道:

“你家大爷驾到,还不来迎接?”芝春道:“王朝,休得胡言。”尔后对那人道:“我乃新上任都指挥使叶芝春,凡请通报一声。”“新指挥官?”那人不敢怠慢,急去报与那领兵之人,芝春知道他是团练使马军,是军营中最高长官。马军听报,急住了操练,小跑过来拜道:“在下马军,不知将军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芝春道:“不必多礼。这是皇上的文书,请你过目。”马军看了仁宗亲笔写的文书,又递还给芝春,道:“将军远途劳顿,先于帐中歇息罢。”回头吩咐众兵道:“现在自由训练,散开!”众兵士皆四散而去。

芝春与王朝入了帐中,里面甚是简陋,除了一个案几,几张凳子外,别无他物。马军道:“总算把将军盼来了,这下蕲水百姓有救了。”芝春道:“先说说土匪的情形吧!”芝春急于了解匪众的情况。马军道:“匪众约有五千人,匪首王伦,也不知哪里人,于三年前集聚于洛火山,八里山,回坡岭一带,常常昼伏夜出,已经骚扰蕲水县十几次了,每次来袭,抢粮烧屋,掳劫民女,无恶不作,百姓深受其害。现在那一带的老百姓都跑了,所以几十里都没有人烟。”

“这么严重?”芝春道,“官府没有去讨伐吗?”马军低下头,道:“惭愧,我们当然去讨伐过。前任镇守使罗福仁几次带士兵去征讨,皆被打得大败。”“大败?什么原因?”“主要是兵力太少,贼子寨子筑得十分坚固,易守难攻,而且我们也不知贼子躲在哪个寨子,常常去攻一个寨子,另外的寨子贼子就来支援。今年初春,罗福仁下定决心要消灭贼人,领了两千人马,没想到没到山下,就中了贼兵埋伏,两千人马死得只剩下几百人了。”马军说着面现悲切,“这之后,罗将军感到没脸见人,十分伤心,就辞职回老家去了。”

芝春道:“看来贼人势力很大,不知王伦是什么来头?“马军道:”不知他是哪里人?听老百姓说,他是三年前从松子关过来蕲水占山为王的,来时并没有多少人。他武功十分了得,据见过他的人讲,使一把鬼头刀,刀法惊人,又善用计谋和笼络人心,故尔势力越来越大。今年他派人送信给知县贾士友,要他每月献粮一百担,银子一千两,否则就血洗石桥镇。”

“那知县准备怎么办?”芝春问。“还能怎么办?知县找我商量,我说目前兵力不够,怎么挡得住贼人。知县只好照办,已经送了几个月了。芝春闻言,拍案而起,“真是太猖狂了!”马军道:“是太猖狂了,希望将军想办法消灭之,为民除害。”芝春道:“靠我一已之力,当然不行,我们要团结蕲水县的百姓,大家合力消灭他们。”芝春握起了拳头,“我就不信制服不了王伦!”王朝道:“这些土匪实在太残忍了!”

芝春问马军:“可知八里镇张大福什么来头?”马军道:“将军怎么知道他?”芝春道:“我们听路人老百姓说起。”马军道:“这张大福可厉害着,这几个月知县送给匪众的粮食钱物,都是通过他交给贼子的。”“哦?这么说,他和贼子是一伙的了?怪不得他能在八里镇独存。”马军道:“说他与贼子一伙又似乎不是,他只是开了一家酒家,他不参与土匪的活动。听说他与淮南府某位大官还有关系呢?贼子好象有些怕他,每次贼子骚扰,是他把贼子说退了。因此官府常找他与贼子谈判。”

“幼稚!与贼人谈判,是与虎谋皮。张大福为虎作伥,替贼人搜刮民财,就是杀头之罪。”芝春愤然道。“将军息怒,给贼人送钱粮,只是权宜之计。当然不能这样下去,蕲水老百姓也承受不起,为凑齐钱粮,官兵就去征粮,早弄得民怨沸腾。许多家庭已倾家荡产。无奈之下,才向朝廷求救。”“这样干,迟早会出乱子。”芝春道,“我们要去找知县贾大人。”

芝春交代马军,他们来石桥镇后,要封锁消息,以免让贼人得知,马军会意。芝春与王朝就到蕲水县府拜会了知县贾士友。贾士友是个干瘦的老头,蓄着一把山羊胡子,见了芝春他们,连道:“可把你们盼来了!”芝春道:“贾大人,先不要过于高兴,朝廷并未发兵来石桥镇,消灭贼子还要靠我们自已的力量。”贾士友道:“不发兵,那怎么办?凭军营那点人马,如何能打败山贼?”芝春道:“大人莫急。我这不是来和你一起想人法吗?我们自己可以招兵买马啊!”贾道:“招兵买马?招兵,哪里去招兵?哪里有钱养兵?你看现在蕲水县穷得象什么样子?”

芝春正色道:“贾大人,你可是朝廷命官啊,不能为国分忧吗?说没钱,怎么送给土匪就有银两了?”

贾士友额头上冒汗了,“怎么?你们都知道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再迫不得已下去,整个蕲水都完了,那时贾大人可脱不了干系。”“唉,我也是被逼的,只因贼人太多,我们怎么对付得了?”

芝春道:“大人,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办法对付。只要您配合本将军,不出半年定将贼子歼灭。”贾士友忙陪笑道:“我一定听叶将军安排,完全配合。”

芝春道:“贾大人,你马上去办几件事,一是停止征收钱粮。二是出通告稳定人心,就说朝廷很关注蕲水。三是严密封锁消息,军营里的决定和行动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包括那个张大福。四是将已收的钱粮发给军营,作招兵之用。”贾士友道:“这些都好办。只是这个月就要交粮给贼人了,将军如何对付贼人,贼人可是人多势众啊!”芝春道:“大人放心,我自有办法。我们现在最宜不动声色,暗中招兵买马,扩大实力,只要有了兵力,要解决贼人就不难了,所以,现在县里钱不能乱用!这关系到整个蕲水县的安危。”“将军说得是。”贾士友忙不迭地说。

朝廷武状元叶芝春来石桥面镇来了,消息不径而走,这是芝春没料到的,蕲水大街小巷都在说着叶芝春,也传到贼首王伦的耳朵里。这天,这个混世魔王正在洛火山的寨子摆酒,大宴那些大大小小的头目,因为他新娶了一个姨太太草儿。这草儿是刘西海刚从山下抢来的。草儿才十五岁,父亲早亡,与母亲相依为命,因土匪出没,与母亲躲到深山里,不想还是难逃厄运,被刘西海的爪牙发现,被抓上山,母亲也被贼子打伤了腿。王伦见其年轻貌美,就想霸占为妻,尽管他已有了三个老婆,在草儿被抢上山的第二天,王伦就迫不及待地要与草儿成亲,可怜草儿尽管一百个愿意,也只能暗自流泪。

王伦已三十多岁了,身高七尺,与其他贼子不同的是,没有满脸黑胡子,倒象个白面书生,他还经常拿着一把纸扇,吟诗作赋。此人不知何来历,他从来是深居简出,只与几个老婆厮混。他的部下对他一无所知,当然二寨主王权肯定知道,当初就是王权引王伦上山的,与他结为兄弟,并尊他为大寨主。王伦上山后,通过一系列手段,网罗了几千喽罗,占据了蕲水最高的几座山峰,在山峰上修了寨堡,与官军对抗,因王伦善使计谋,每次将官军打得大败,终成远近一大祸害。此时王伦春风满面,正与众头目推怀换盏。突然二寨主王权走过来,附在他耳边说着什么。王伦听后,骤然放下酒怀,道:“有这回事?众匪一见,停了嘻闹,全看着他。王伦随即脸上一笑,“没事,兄弟们继续喝!我与二寨主有些事要谈。”说完与王权走进山寨的石屋里。

王伦问王权:“消息可靠吗?“王权道:”可靠,是张大福亲自派人看到的。此叶芝春听说是朝廷新晋武状元,武功高强,我们还是小心为是。“王伦笑道:”二弟是不是吓怕了!武功高有什么用?现在比的是计谋,他叶芝春敢动我,我定叫他有来无回。“王权道:“当然,论计谋和武功,那叶芝春只不过是位黄毛兔子,如何能与大哥相比。只是目前我们要收敛一下为好,防止惊动朝廷。等我们实力壮大了,就可与之一比高低。”王伦想了一下,道:“也好,就依二弟,叫兄弟们暂且观察一段时间,看他有何举动,如有异常,向我禀告。”“是!”王权答道。

这时一喽罗禀告,说张大福带来一信。王伦急道:“呈上来。”喽罗将信给王伦,王伦拆开看时,竟是叶芝春托张大福给他的信,信上道:我乃淮南马步军指挥使叶芝春,受皇命之托,初到蕲水之地,请王寨主多多给予方便。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就是请王寨主先免了下半年的粮食与银两,在下不甚感激。“哈哈!”王伦大笑道,“看来这叶芝春也是个软蛋,竟来求我了!”

王权接过一看,道:“要我们免钱粮,是要我们给他面子,大哥,这个面子要不要给?”王伦道:“给他这个面子,他也是个武状元嘛!哈哈…”忽又住了笑声,问道:“山寨的钱粮可管到何时?”

王权答道:“可足用一年!”王伦点点头,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他道:“你下去办吧,我还要入洞房呢!”王权笑着离开。王伦进了他的所谓新房,就是一个隐匿的石洞。王伦进了石洞后,就传出草儿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她被王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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