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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危楼记事之八(1)

在S市Y大街J巷,有过一幢象意大利比萨斜塔那样歪歪扭扭的楼房。因为市政当局早订为危险建筑物,所以人称危楼。

比萨斜塔因伽里略而得名,至今犹为游览圣地。S市危楼因挤满了,庸庸碌碌的市民阶层,而不见经传。新时期来到后,便立刻推倒重建。大家挤了那么多年,也等了那么多年。年青的等老,年老的等死,以为绝望的等待,竟于不期然中成了可见的光明,到手的希望。于是人们便不禁想:天照样岁岁蓝,地照样年年绿,为什么治人者和被治于人者能心安理得,履险如夷,悬巢累卵,若无其事?而且一拖就是数十春秋?

危楼人(其中也包括作者自己)于胆战心惊的后怕中不得不思考,究竟谁的过错?想来想去,不怨天,不怨地,还是怨自己。忍耐是美德,忍无可忍还忍,便不值得赞美了。应该做乖孩子,但乖得过份就近乎傻了。

故事之八:关于危楼的可称天下无双的乖小子阿顺,他的历险故事,他的爱情生活,他的悲剧性之死,和死后还魂的子不语式的小说。

危楼的一位绝对浪漫主义女性,毛毛,芳龄二十二至二十六之间,谁也说不准她的准确年纪,连户口簿也未必可信。因为毛毛的妈还活着的时候,是居民组长,难保她不做手脚,从一出生就瞒了岁数。那时,范大妈倒没有预见到要破除干部终身制,到年头一刀切,想让她独生女能在领导岗位上多赖几年。真实愿望,倒是为择婿时增加点砝码,对男人来说,年轻貌美,吸引力要大一点。

毛毛有时二十二,有时二十四,有时(但很少)二十六。不过也有背后嘀嘀咕咕的(小市民就这么个习性,有什么法),说她二十八,只少不多,胎都打过两回了。

我赞赏毛毛的绝不扭捏,除了她的年龄外,她嘴上讲的,心里想的,脑袋里装的,三点一线,绝对地直。是个透明极了的姑娘。她一直要求我把她写进作品里,正如她愿意脱得光光的,坐在大双面前,给他当模特儿一样,喜欢展览一切。

“他妈的,我也不知我从哪儿来的,会有这么多的浪漫,这么多的爱情?”她噗哧笑了,笑得那样甜美,就好象嵌了红樱桃的奶油小点心,馅儿是带杏仁味的蜜糖可可,真到了秀色可餐的程度。可是一张嘴,连珠似的脏字眼,动不动他妈的,粗俗得令人难以忍受。“我他妈的也搅不清跟谁头一回搞恋爱,跟谁头一回睡觉,也说不好头回人工流产,是哪个王八蛋种下的孽根……”

务请原谅,毛毛的语言,我已尽量消毒,但仍不免有精神污染之嫌。不过,我倒要美言她几句,你可以说她是二百五,但她决不是阿飞,女流氓,不三不四的人。她语言委实不够文明,心地却是异常单纯的。疯起来真疯,爱起来真爱,说得到,做得出。小双说她多少有吉普赛人的性格。他比我更了解毛毛,我相信这种评价的正确性。

毛毛现在和青年画家大双一起生活,就算是夫妻吧!因为他们两个迄今为止未曾登记,不存在任何婚约关系。所以也未举办什么仪式,请危楼公众吃糖,两个人搬到一块同居就是了。小姐妹们敦劝过毛毛:“傻货,将来大双成了名,又象小双当了作家把你给甩掉。”

“干吗用结婚证拴住人家?愿意过,一块儿过,不愿意,散伙。爱情这东西,勉强不得,象打摆子一样,来了,发冷发热,五计六受,想死想活,命都豁上。去了,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还在一张床上躺着,多别扭。我才不那么傻×,干吗?他都不爱我,要甩掉我,我还一贴膏药粘着,给他当老妈子?屁——”

这是她的婚姻观,危楼女性大都不赞成,年纪越老的奶奶姥姥辈份的长者,也越反对。个别年青姑娘媳妇,也只是偷偷羡慕她的大胆,但决不敢实行。小市民的精神状态之一,就是想吃怕烫。毛毛在危楼异军突起,敢作敢为,至少也有点惊世骇俗的意味。

但是,毛毛并没有什么思想,或者也可以说,从来她也不思想,因此,免不了盲动与蠢动。“文革”初起时那份狂热,打人成性,结果心理变态,是S市有名的虐待狂。等到插队回来待业那阵,又成为“民主墙斗士”,要去联合国告状。类似的笑话还有许多,如果她能三两天平平静静地度过,不出什么让人吓一跳的岔子,大家会觉得稀奇。

“写我吧!”她要求。

“好的,好的!”我只得答应。

“我什么都对你讲——”

我连忙谢谢。要谁有兴趣把毛毛赤裸裸的自白,一字不漏地笔录下来,敢保证比张贤亮的《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还要畅销。但我却很想趁她愿意袒露剖析自己的机会,问一问阿顺的事,她果真见过他的魂灵么?

她说得活灵活现,大白天,我浑身觳觫,脊背上一阵阵冷水浇似地恐惧。毛毛妈过去曾装神弄鬼,说什么仙姑附体,跳大神,过阴,作地狱里某某鬼魂的代言人。我五七年当“右派”搬进危楼,还曾在人群后边,透过由虔信的有神论者组成的人墙,欣赏过范大妈淋漓尽至的表演。她肯定看过《活捉王魁》,连袅袅娜娜的轻盈步伐,也模仿舞台上的敫桂英。S市人最大的本事,不在于撒谎,不在于把谎编得那样圆,而在于被骗者深信不疑,不足为奇外,骗人者自己竟也相信果有其事。硬说亩产二十万斤稻谷,硬说困难时期没饿死一个人,硬说土高炉一次炼钢成功,硬说铁树开花,全市哑巴齐唱东方红。白纸黑字,言之凿凿,这种有身份的人都一本正经地撒谎与信谎,范大妈和她的信徒,在如豆的灯光下(因为经常停电),煞有介事地装疯卖傻,一会儿阴间,一会儿阳间,也就不好苛责了。我不明白毛毛是从小看惯了,学会了,还是压根儿由于遗传,和她妈妈一样,患有妄想狂和癔症?她说她经常在危楼楼梯后边堆煤的角落里,看见死去已十多年的阿顺。

“真的?”我不相信。

“我干吗撒谎?他坐在煤堆上,可怜巴巴的。”

“白天?还是晚上?”

“有时自天,有时晚上。太晚了,我就让他到我屋里去坐会儿。”

“你不害怕?”

“阿顺从来那么乖,当了鬼,也是老实巴交的,尽受欺侮。好象他们那儿刚刚开始‘文化大革命’,正大串连呢!他半路偷偷溜回来啦!”

“老样子?”

“模样倒没变,只是小了许多,大概还不到一米高了,走路象阵清风似的。”

说得真是鬼气拂拂。大双插嘴:“毛毛,你是不是吃片安定?”他不知听过多少遍,已经不耐烦这连篇鬼话了。

“放你娘的屁,老子神经百分之一百二正常。”

“我看你是大白天做梦——”大双把画笔象掷标枪似地,信手甩出去。艺术家的脾气也确是奇特,怪不得他俩同居的屋子,墙壁,天棚,范大妈留下的家具,斑斑点点,到处是油画色。毛毛有时勤快起来,想法擦掉,有时懒了,便写了个“油漆未干”的纸条贴上,招呼串门的客人小心。我渐渐地掌握住大双的创作规律,凡挂有“小心油漆”这类纸条时,就是他画了毁,毁了画,折磨自己,也折磨别人。毛毛不喊他画家,而叫他油漆匠,处于创作难产的阵痛之中。我害怕是否影响了他的创作情绪,环顾斗室之中,并无类似警告。但多少有点不安,小双成名了,对他压力够大的。

毛毛一笑,嘲讽的意味从嘴角俏皮地流露出来,她点了一枝烟,叼着:“我认为,阳世人和阴间鬼,争风吃醋,是太他妈的没出息。”

大双是绝对的无神论者,他虽然创作一幅变形的,甚至扭曲的,名叫《伊甸园之死》的巨画,但那伊甸园其实还是人间。赤身裸体的夏娃,看得出是以毛毛为模特儿画的。但那垂下的乳房,松垮的臀部,和不合比例的修长身躯,又决不是应该说还具魅力的毛毛模样。你说她是一个愚蠢而又狂暴的女红卫兵,可以,你说她是一个虔信而又饱尝酸辛的插队女知青,也可以。甚至那条蛇,循循善诱,谆谆诲育的一副老奸巨滑的样子,也和现实生活中屡见不鲜的、满脸道德文章的伪善君子很相象。这幅油画,他取材古代神话和《圣经》传说,但倒是地地道道的现实主义。他弟弟小双就不同了,一来崇尚空灵,二来信仰魔幻,所以小双认为见鬼不是不可能的,文坛新秀的逻辑倒很简单,既然洋人说善哉善哉,小双必定马上合十说阿弥陀佛的。不过,新秀不那么反响热烈,咂着牙缝里的干煸牛肉丝(成名以后被宴请的机会多了),不无遗憾地说:“毛毛,见谁不好?干吗见阿顺,太扫兴!”

毛毛的反应和给予大双嘴角一抹讥笑是同样的,一噤鼻子,简直不屑一理似的。

我们危楼这位浪漫女性,她的确属于爱情生产过剩的特型人。她说过,她能够同时爱好几个人,和接受好几个人给她的爱。并行不悖,殊途同归。她还有理论:“一个妈妈生双胞胎,三胞胎,哪个孩子都能得到百分之百的爱。女人,除非她是傻×,都有这个本事。”所以,她记不清头一回跟谁谈恋爱的几个角逐的男朋友中间,就有大双、小双弟兄俩,阿顺,和其他第二轮,第三轮竞争者。

阿顺变鬼后,个子会矮到一米高,很令人沮丧的。他在“文革”时期是个挺英俊,挺漂亮的年青人,一米八,还要再长的。危楼虽然挤,每个人平均居住面积小得写出来生怕外国人笑话(因此只好保密),但空间还有足够发展的余地,可以象孵豆芽菜似的向上拔节生长,所以危楼孩子细高挑多,难怪大双画伊甸园里的公民,人人都象带鱼似的。

我根本没机会,在楼梯后面的煤堆上,向温和的阿顺致敬。大概人一变鬼,禁忌更多,否则,为什么不见别人?我只好托毛毛向阿顺打听他矮半截的原因?他不肯讲,也不敢讲。那里正在史无前例,名堂也多得不得了,一个劲发社论。不过这孩子性格太和顺了,经不过毛毛缠着问,还是透露了鲜为人知的阴间的点滴情况。

原来那里天地之间是相当局促的,被限制得只能侏儒似地生活,连思想也萎缩成外国人爱吃的干酪了。阿顺说,做鬼根本用不着思想,思想是上头的事。

“那里也有上头?”毛毛有时颇能提些冒傻气的问题。

没有上头,甭说阿顺那样视任何领导为父母的孩子,包括我们,也是不可思议的局面。亏毛毛想得出来,连危楼这百十口人,还委派毛毛妈来作威作福呢!

现在否定“文革”,当然一无是处。但是那十年中,从休息这意义上看,是破天荒的空闲,闲得人去无事生非。于是每逢毛毛一讲阿顺的事情,听腻了神话的人,换换口味,也想听听鬼话。谁知道毛毛讲的是真是假,不过,阿顺就只让她一人看见,独家新闻,信不信由你。反正那年头,人们什么都信,什么都不信,神话也好,鬼话也好,姑妄言之,也就姑妄听之吧!

啊!那场面也不亚于她妈的跳神过阴,满屋子人,听她讲得活灵活现。从语言中,细细琢磨,阿顺虽然死去了,但在毛毛心里,还占三分之一,或者四分之一的爱情位置,她真爱过他,还不仅因为他长得比大双小双更能迷住她,而是他的再和善不过的性格,一颗温顺的能够体谅别人的心。“女人嘛!”毛毛说:“虽然搂谁也能睡觉,可也有挑拣的。”

“还那副小生面孔嘛?”朱大姐问。她对于阿顺的爹妈舍得把儿子,送进那深宅大院里去,是很不以为然的。上海滩这类阔姨太太养小白脸的事情,S市居然重演!干嘛?发疯了么?好端端的阿顺,落到一个比他大好几岁的,都成熟过了头的女孩子手里,看有什么好果子吃?

“当然,还怪让人心疼的呢!”毛毛叹了一口气。

谁都听得出来,尤其大双和小双,那音调里充满了遗憾,懊悔,和一种疼怜的感情。乔老爷不信鬼神,偏喜欢和人造的鬼神开开玩笑:“阴间居然也搞革命大串连了,毛毛,你可提阿顺的醒,千万别走迷了路,又误入深宅大院!”

朱大姐为自己老头子颠倒阴阳,混淆人鬼而愤怒:“你瞎搅什么,那货活得好好的,胳膊上又换了新的男朋友,左边挎工宣队,右边挎军宣队。漫说阿顺已是阴间之鬼,就算他借尸还阳,一见这哼哈二将,逃都来不及的。”

所谓深宅大院的那货,就是S市前市委第一书记家的老姑娘。S市口语习惯把排行最后的叫老,例如老姑,老叔,老舅舅,老儿子,其实年龄倒是最小的。杜老家这位千金,现在已经在美国混到一张绿卡,大概不会再回S市了。自然,如今那丰腴的胳膊,是没有哼哈二将的份了。至于会不会挎上白种人或黑种人,杜家讳莫如深,也就不敢妄自推测。但朱大姐称杜府千金为“货”,也未免太过份了。既然是女人,就有权利谈恋爱,而且也未规定从一而终,胳膊上经常出现新面孔,算什么过错?老姑娘反问朱大姐一句:“你在上海滩红得发紫的时候,光干爹就半打,怎么理解?”

S市人就这么个毛病,自己可以不正经,但不许别人不正经,尤其自己年轻时不正经过,如今老了,连年轻人正正经经的浪漫,也板起面孔教训。作家行列里,似乎也有朱大姐这类老而成圣者。

而且,我决不是拍老姑娘这类干部子弟马屁,说句公道话,你平民老百姓的女儿毛毛,在革命大串连的途程中,弄不清和谁第一个睡觉,象大双《伊甸园之死》的那个教唆犯,使阿顺尝到了禁果的滋味——那都是十五六岁孩子,环境促成了年轻人早熟。那么,阿顺在北京城里读街头巷尾的大字报,和大双、小双、毛毛走散,迷了路,碰上了同样也是来串连的同乡老姑娘,坠入了她的情网和更深的肉欲之海里,能怪罪干部子弟的杜府千金嘛?而且,她并未炫耀自己是前市委第一书记的女儿,是凭比毛毛大几岁的肉欲魅力,把阿顺俘虏住的。

阿顺活着的时候,最高愿望就是当安安稳稳的顺民。危楼人为自己的险境和沙丁鱼式的拥挤,不止一次地联名上书,给报社写信,告到纪检部门。每次征集签名,阿顺不但不肯写下自己的姓名,而且还说服得许多人动摇,害怕,畏缩,退让。“忍了吧!忍了吧!千万别跟上头顶着来,你不是还没有砸死吗?你不是还没有睡到马路上去吗?上头是得罪不得的,他要记恨了你,你除非躲到阴曹地府里,早晚要收拾你的。何苦呢,挤就挤吧,总比公共汽车松快多了。大串连那阵,火车厕所里还塞进十几个红卫兵呢!”

乔老爷从骨子里抗上犯上,所以他一辈子在门市部卖鱼。他说:“阿顺,要我们S市,全都是你这号货色,派一个目不识丁的草包,或者只会画圈的白痴,也能把S市治理成王道乐土!”

大家哈哈大笑的时候,他那张挺漂亮的面孔,泛出一层死灰色。虽然这反动话非他所讲,但听了这事实本身,也使他生出真诚的罪愆感。

所以,他们在北京白吃白喝白住,等待接见期间,阿顺除了虔诚地去抄录大字报外,不得不顺从这两个女孩子的意旨。我不知道(毛毛自己也怕未必知道)那是我们危楼浪漫专家的第几次失恋?反正败得够惨的。这里显示干部子弟的优越性了,老姑娘可以领着阿顺,住到她爸的战友家中,两人在那屋多人少的府邸里面,可以随心所欲,不受干扰。毛毛,平民的女儿,她妈连北京的一个苍蝇,也攀附巴结不上,眼巴巴地看心上人之一,落入别个女人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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