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这个干嘛?啊,对了,水炎。你说你要去很多地方,那你现在准备去哪里啊?”雪灵儿问道。
“先在崤东领逛一下。”南宫水说道,“不过我建议你最好不要跟着我。”
“这怎么行?”雪灵儿一脸不高兴的样子,撅起嘴嗔怒道,“你不让我跟着去,我就到处去贴你的公告,说水炎打伤崤东领领卫军,还杀掉四个先天高手,看崤东领怎么追杀你!”
“你!”南宫水听到雪灵儿的言辞微微一怒,扬起手指了指雪灵儿。眼前的这人根本就不能看外表来形容!但是看着南宫水敢怒不敢言的为难样子,雪灵儿幸灾乐祸的吐了吐可爱的小舌头。
“随你了!只是别给我添乱。”南宫水泄气的说道,“我现在准备去南山城买份地图,你要不要一起去?”
“崤东领的地图么?我有!给你看就是了。”雪灵儿从腰间系的小包里面抽出一卷羊皮纸丢给南宫水。旋即又撕掉了袖口的一圈绸子,将左臂的伤口包扎上。这动作,南宫水看在眼中,脸皮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看了地图许久,南宫水抬起了头。
“想好了?下一站我们去哪里玩?”雪灵儿将头凑过来,问道。
“碣石山!”南宫水说道。
“那里有什么好玩的?”一听南宫水的话,雪灵儿没精打采道,“算了,还是跟你去一趟吧。免得你不认得崤东的路。”
听到雪灵儿的话,南宫水微微摇摇头,一抹苦笑重新浮上脸庞。
腊月时节,纵使是地处神州南部的江南一带也不得不收起往日的烟波,但由于地处南部的缘故,这里的初冬依旧比崤东领来的晚一些。整个江东领临安城内,落红满地,街道上人影稀疏。而入夜之后,更是一片冷清。
临安城江东领的领主府内,一袭白色罗衫的慕容雪晴正呆呆的倚在楼阁的二层,遥望着远处浪涛滚滚的沉江。她身后是一张古琴,正是当日在沉江之上弹奏的凤鸣琴。
“小姐,您这样会着凉的。”巧辞从慕容雪晴的身后走来,将一件裘皮锦衣披在慕容雪晴的肩上。而巧辞旁边,妙月也端来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先放在一边吧。”慕容雪晴看了看妙月和巧辞,一笑说道,“让我一人呆一下。”
“是!”说着,巧辞便拉着满脸疑惑的妙月出去了。
“雪晴,在想什么呢?”一道温柔的声音从慕容雪晴背后传来,慕容雪晴一惊转过头去。一道虚幻烦着白光的美妇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慕容雪晴的身后。
“师傅。”慕容雪晴低下了头,脸色微红的说道,“雪晴只是看沉江又起浪了,沉江下游两岸的百姓……”
“傻丫头,是在想那水炎了吧。”虚幻的人影无奈的一直旁边古琴下压着的几卷书卷说道,“你看着自从那晚之后,这段时间没事都做些什么?”
“师傅!”慕容雪晴娇嗔道,脸却是更红了。
“好了好了!那水炎实力居然达到金丹中期,且看他的样子还年轻的很。”说着,慕容雪晴的师傅眼中划过一丝柔情,“真没想到,九领之上还有这么个能媲美他的天才。”
“师傅,谁啊?”慕容雪晴狡黠的一笑,“谁还能这么厉害啊!”
“去,去。继续弹琴去!”听到慕容雪晴的问话,虚影先是自得的一笑,继而佯怒道,“争取记得下次见到那个叫水炎的小家伙的时候,达到金丹期,能有和他一拼的实力!”
“是,是,师傅!”慕容雪晴喜着应答道,旋即走至琴前入座,一双葱白玉手轻轻按上琴弦,而那团同她说话的虚影,也化作烟雾钻入凤鸣古琴之内!天边传来孤雁的残声,慕容雪晴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悠扬的琴声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自己心中所想同这琴声是不一样的。犹豫了一番,慕容雪晴轻轻哼唱起了压在琴下的那段文字。
“晚景疏灯影,堪悲凉;几孤风和月,相隔千嶂;红粉胭脂醉,意难忘;雨收云岚处,谁在梳妆。”
“花老随风逝,叶飘黄;杯酒问东风,难遣情伤;一曲琴声落,尽沧桑;断鸿声声里,亦断情肠。”
慕容雪晴忘情的唱着,思绪已经飘飞的超越了琴声的极限,只是她未必知道,随身藏在腰间的那朵玉蝴蝶却是悄然亮了一下,一闪寂灭。
“玉蝴蝶,空折殇,故人何在,烟水茫茫;”
“玉蝴蝶,鬓如霜,海阔山遥,不识归航;”
“玉蝴蝶,送秋光,凭栏悄悄,愁尽斜阳;”
“玉蝴蝶,暗相望,暮天蔼蔼,不见潇湘。”
一曲笛声悄然落下,碣石山上,南宫水端详着手中的那朵玉蝴蝶,轻轻的唱道。
“喂!你在干嘛!”一道嗔怒声打断了南宫水的思绪,南宫水无奈的将手中的玉蝴蝶藏回袖内,一脸不解的看着将脸凑过来的雪灵儿。
“哦,有什么事?”南宫水哭笑不得的问道。
“那日夜里在南山城外吹笛子的人应当就是你吧!应该是,崤东领这些莽汉子什么乐器都不会!一路上怎么没见你吹过啊,却是到这里又想起吹笛子来了?”雪灵儿将一连串的问话抛向了南宫水,但此刻的南宫水根本没有想回她话的意思。
“又不理人了!不理你了!”雪灵儿撅着嘴说道,旋即纵身一跳,身子轻盈的踩过几颗树枝,跳到了碣石山一处山峰之上。
碣石山乃神州九领的最东部,东临东海。崤东一带多悍匪响马,二十年前,碣石山上最大的寨子——碣石寨便是崤东东部的一霸,寨子内有山贼数万,寨主更是先天中期的高手!但碣石寨一夜之间却被数千领卫军所破,这不得不归功于当时一名外出游历的少年——南宫明。时年二十余岁的南宫明先是暗入碣石寨内,探听寨内情报,后更是斩杀碣石先天高手数名!经此一战,南宫明名声大振!除去了碣石山匪患,崤东领也是放下一块心病。
南宫水收起了无声玉笛,放眼望向碣石山东部大海。海浪涌动,泛起白沫。南宫水突然灵光一闪,身形瞬间一摆。下一刻,南宫水已经站在岸边礁石之上。
“腾江之剑!”南宫水轻喝一声,只见数百浪涛如同水龙般的冲击在海面之上,但顷刻间便被海水吞噬无踪。
“一点用也没有!”南宫水瞪大了眼睛看着。南宫水虽是一直告诫自己不要骄傲,但在九领之中鲜有对手使得他那股傲气始终难以全部驱除。
“师傅!”南宫水突然想起那****的师父帮他突破达到金丹期时刻所说的话,“师傅说的对!再强的武者都无法同天地自然相抗衡!金丹修真者?只不过是修真的最底层而已,甚至连寿命的局限都未突破,谈何掌控天道?”
“还有囚牛前辈!母亲的事情!”南宫水使劲摇了摇头,“我没有知道的资格!我没有实力!”
“截云剑法!”南宫水觉得发生过的事情太过凌乱,手中剑指一挥,腾江之剑的浪涛刚刚结束,若水之剑便开始施展起来。继而化云之剑,凝雨之剑。但任是南宫水多猛烈的攻势,大海始终没有任何变故的收纳着。
“呼!”一连串的剑法尽全力施展完,南宫水感到丹田内的金丹中真元力已经接近枯竭,脑子才清醒一点。
“囚牛,你害的!你引出水儿实力便罢了,想办法镇压住就是,干嘛还非要任他达到金丹中期!水儿心神还不能掌控这力量!你们修妖修魔的都是如此!不安心修炼心性却总是试图去掌控更大的力量。”
遥远的苍妄海深处,一面巨大的镜子里,一个人站在海边的礁石上,不停的轰击着海水,这赫然正是南宫水。镜子前,一名白发中年男子正冲着龙头人身一身金色铠甲囚牛大喝着,这中年男子,便是南宫水的师傅!
“这能怪我吗?”囚牛摊摊手,反问道,“你不是也是强行把他的实力给提到金丹期?”
“你个死龙,一睡就是十几年!连叫都叫不醒!让水儿提升实力到金丹期,原本便是计划之内!更何况水儿当时也没什么异样!”白发中年人继续喊道,“若不提升实力,遇上其他领的太上长老如何?”
“别吵了。”一名全身藏在黑色袍子里的男子低沉的说道,“据我观察,水儿此刻并非驾驭不了金丹期真元力,水儿只是不太习惯这突发猛进的实力而已。只要水儿不去试着突破到金丹后期并多多练习自己的绝技便没事。”
“还是星虎最懂。”囚牛的瞥了一眼白发中年男子,“南宫家小子好像又有所突破了!”
“刷刷!”被称作星虎的黑衣男子和南宫水的师傅立刻冲到了镜子前,紧紧的盯着镜中的人。
“截云剑法!纳海之剑!”礁石上,南宫水微微的笑了笑,一道道凝雨之剑挥出,凝成了一大片的水幕。不多时,这片水幕便结为一体,而水幕的颜色也逐渐变成了深蓝色,并朝着周围扩散开来。
“哗啦!”一大片的浪花冲到礁石前,并被礁石打散,南宫水周身三丈的水幕也是一阵涟漪。
“还是没有真正纳海的气势。”南宫水虽然略感失望,不过至少抓住了这束灵感,创出了这招剑法。虽然不是完美,但随着实力和阅历的增长,至少会逐渐的得到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