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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七、四大家族

回到城里,各人法力消失,又变回人样。吩咐下人们回去之后,小白和罗逸来到罗逸家中赶饭吃,谁知午餐已经开始,那花铃和另外一个老头正在堂中吃饭。

看到两人回来,那个老头连忙起身道:‘两位郎君回来了?’说完,笑嘻嘻的看着他们。罗逸看这老头总有百岁年纪,一部花白的长髯直垂到地上,五短身材,焦皮面额,眉毛细长,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双手颤颤,扶着一根拐杖。

小白收起折扇,向前行礼道:‘啊,桂老公公好!’说罢,即走到桌前坐下,对着桌上的饭菜狼吞虎咽起来。罗逸一看,也躬身行了个礼,在桌前坐下来,花铃则在一旁托着下巴看他们吃饭。

桂老公笑着道:‘李家郎君饭量还是这么大,哈哈!’

小白边吃边道:‘刚才耗了不少体力,正要补回来!’

桂老公看了看罗逸道:‘哦,那个妖怪很难抓吧?’

小白道:‘原以为要好几天,谁知竟一举成擒。’他吞了一口饭,又道:‘那金无忌倒是算无遗策。’

桂老公道:‘金无忌昨夜才通知我,说让你和我家公子同去红莲寺。今日就抓住了妖怪,真是快啊。’

小白道:‘你知道那是只什么妖怪吗?’

桂老公道:‘只晓得那妖怪吃杨家村两个渔民的心肝,却不知是什么妖怪。’

小白道:‘是大鹏金翅鸟。’

桂老公睁大杏仁般的小眼睛道:‘大鹏金翅鸟?那,那金无忌一早就知道啰!’

小白道:‘他故意让罗逸跟我一起去,怕是早就想好了,用他做饵。’

桂老公一顿拐杖道:‘这金无忌真是放肆!’

小白看看手掌道:‘不过这招确实有效,能将迦楼罗擒住。’说罢,握紧拳头。

罗逸道:‘那什么迦楼罗不是被金无忌烧死了吗,哪是擒住啊?’

桂老公道:‘迦楼罗可以涅槃重生,未必就死了。’

罗逸‘哦’了一声,点头道:‘我还以为那金无忌心狠手辣呢。’

小白点了点筷子道:‘我们城里人都很仁慈的!尤其是那金无忌,他可是佛门护法,怎么能够随意杀生呢?’

罗逸道:‘那你怎么是只老虎呢?’

小白眨巴着眼睛抬头思考道:‘这个,得问我老爹。’

桂老公对罗逸道:‘罗逸,你是我宫家的公子,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你。’

罗逸看着桂老公道:‘那就告诉我吧。’

桂老公抬头看天,摇头晃脑道:‘想当年~’

小白赶紧道:‘打住,打住!’他朝桂老公拱拱手,面露苦色道:‘老公公,别说当年了,就说点近的行不?’

桂老公瞪了小白一眼道:‘小娃子知道什么!’又转头对罗逸道:‘公子,你可知道我们这城里有几家大户吗?’

罗逸道:‘知道啊,我知道有四户,东城的小白家、西城的金家、北城的宫家、南城的袁家,对不对?’

桂老公道:‘不错,你知道这四户人家是怎么来的吗?’

罗逸摇头道:‘不知道。’

桂老公晃着脑袋道:‘想当年,佛祖灭度之后,天下分崩,妖魔中有为乱者意欲称霸世界,又有护法者要维护道统,双方相争恶斗,搅得三界大乱,生灵涂炭,后来双方精英死伤大半,也没分出胜败,就各寻休养生息之所安定下来,伺机反扑。’

罗逸道:‘所以你们就到了还真城?’

桂老公道:‘还真城是地藏王菩萨以大愿力凝结而成,百折不摧,正是给我等正道人士避难用的。’罗逸心道:他怎么知道你们是不是正道人士?

桂老公又道:‘我们宫家是水族,那两个被金翅鸟杀死的渔民是我龙族遗民。’

罗逸道:‘龙族?’

桂老公道:‘虽然他们是龙族,但是长期和百姓通婚,已经没有法力了。’

罗逸道:‘我听那个迦楼罗说她和龙族势同水火。’

桂老公道:‘原来迦楼罗和龙族确实是死敌,但他们皈依佛祖之后就和龙族一样成了佛教护法,号称八部众。’

罗逸道:‘那我是什么怪物?’

桂老公‘咳咳’两声道:‘怪物?你可是龙族,虽然不知道你的变化,但你老子是条青龙,你应该也差不多。’

罗逸道:‘我老子是谁?’

桂老公道:‘你老子本是北海龙王。’

罗逸‘哦’了一声道:‘他在哪儿?’

桂老公道:‘他去北方了,很早就离开了还真城。’

罗逸道:‘为什么要去北方呢?’

桂老公道:‘想当年,魔王螭蛟率八部众中的摩睺罗迦进攻北海,你父亲率领我们逃离至此。后来他得到消息,又离开还真城,前往北方去召集旧部,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一直杳无音讯,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罗逸感觉有点伤感,桂老公见罗逸默不作声,便道:‘不用难过,人各有命,你父亲有守土护法之责,逃不掉的。’

罗逸道:‘我能做点什么?’

桂老公道:‘就安安稳稳的生活,保住你这一脉就行了。’

罗逸道:‘难道就龟缩在这里,哪也不去?’

桂老公‘咳咳’两声道:‘有个地方平安度日就不错了!想当年~’

小白赶紧止住他道:‘爷爷,您别想当年了好不,现在外面什么样您老知道吗?’

桂老公道:‘外面什么样很重要吗?安全就好。’

小白道:‘我们现在很安全吧,不过老是这样有什么意思?和坐牢差不了多少。’

桂老公道:‘坐牢有肉吃吗,坐牢能天天晃来晃去吗?’

小白道:‘什么叫晃来晃去,总得走动走动,活动活动筋骨吧?’

桂老公不理会小白,扭头对罗逸道:‘你父亲临行前要我护你周全,我在东城给你找了这个宅子让你住下来,花铃本也不是我们的族人,所以你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罗逸道:‘为什么要把我单独安置?’

桂老公捋着胡子道:‘为了不让你变成纨绔子弟去惹是生非。’

小白道:‘老公公,你不是在说我吧?’

桂老公道:‘咳咳,李郎知书达理,倒不纨绔。’

罗逸倒不在乎锦衣玉食的生活,只是想做点什么,便对桂老公道:‘我父亲有没有给我留点什么?’

桂老公想了想道:‘你父亲倒是留了些宝贝,明日我叫人给你送过来吧。’

一顿饭边说边吃,直过了正午桂老公才起身告辞,又吩咐罗逸安心生活,千万不要乱跑。罗逸送桂老公出去,看着他步履蹒跚的缓慢行走,半天还走不出十步,不禁暗叹:可惜那俩牛头没有跟来,不然把他送回去就好了。

小白看着桂老公的背影道:‘你知道他的原形是什么吗?’

罗逸道:‘是什么?’

小白不屑道:‘一只大乌龟。’

罗逸道:‘原来如此。’又问道:‘那他该有多少岁?’

小白道:‘没有一千岁也有八、九百岁吧?’

罗逸愕然道:‘这么老?’

小白道:‘是啊,越老越胆小。’

罗逸看着小白,心道:他一定是看桂公公老说‘安全’,瞧不起他。便说道:‘我们倒是年轻,却也没怎么惊天动地。’

小白道:‘那是因为我们太小了!’

罗逸道:‘怎么才算大?’

小白道:‘总得四、五百岁吧!’

罗逸一愣:‘我们有多大?’

小白看了他一眼道:‘三十多岁。’

罗逸惊讶道:‘有没搞错?’

他是在惊讶自己这么大了,小白却还道他嫌自己年纪太小,便道:‘你不是想出去吗?城外的妖怪大多修炼了好几百年,你斗得过吗?’

罗逸道:‘修炼几百年,有那么长的命吗?’

小白道:‘像我们这等妖怪只要修炼成内丹,活个千把岁都不在话下。’

罗逸道:‘这么说桂老公公也有内丹啰?’

小白道:‘是啊,不过内丹是精魂所聚,要是没有了内丹,像他这种年纪必死无疑。’

罗逸恍然道:‘那内丹该怎么修练啊?’

小白敲敲折扇道:‘这个嘛,我还没学会,等我学会了再告诉你啊。’

两人边走边聊,刚到绸缎铺,袁家的人就把信送来了,又请小白和罗逸前去赴宴。罗逸对小白道:‘这袁二爷倒是很好客。’

小白道:‘他就是爱找我玩,哎,都怪这城里太过无聊,要是不找人聚聚能憋屈死。’

罗逸道:‘哦,所以你就经常和别家娘子凑在一起。’

小白道:‘凑凑嘛,又无伤大雅。’

罗逸道:‘你分明就是在调戏人家。’

小白道:‘你可别胡说,我只是在和她们聊穿衣、打扮的事。’

罗逸道:‘别装了,怎么也不见你和男人聊天?’

小白道:‘男人脏兮兮、臭烘烘的,哪比得女儿家可爱。’说到女儿家,小白不觉眉开眼笑,吞了吞口水。

罗逸鄙视道:‘那我也是男人啊。’

小白道:‘你不是,你只是个妖怪。’

罗逸囧然道:‘我到底是哪门子妖怪啊?’

小白道:‘桂老头不是说了吗,你是条臭龙。’

罗逸道:‘龙是啥样啊?’

小白道:‘和面条一样啰。’

罗逸道:‘不行,我们还是到城外去看看。’

小白道:‘哎呀,不用看了,你老子是龙,你就是龙呗,没啥好看的。’

罗逸道:‘龙就不会生出别的来?我可听说龙生九子全都不像龙。’

小白道:‘照你这么说,那龙族岂不是绝种了?龙生龙,凤生凤,这可是天理!’

罗逸怀疑道:‘那怎么会有这种说法?’

小白道:‘那是龙王好色,与水族私通生出来的。’

罗逸瞠目道:‘啊?’

小白道:‘啊什么,不信啊?’

罗逸面露狐疑,却道:‘我没不信。’

小白看在眼里,便背起手道:‘众生本是天地所生,血脉纯正才能亲近天地,越得天独厚,越适合修炼五行法术,潜力也越大。看到金无忌了吗,他是嫡传子孙,旁支的即使是长辈也得靠边站。’

罗逸挠挠头:‘怪不得他说自己是最大的?’

小白窘然道:‘的确是他最大,谁叫他家是卵生呢,混沌之初,天地便和鸟卵一样,后来~’

罗逸大声道:‘啊,难怪这么厉害,原来从蛋里面就开始修炼!’

小白‘咳咳’两声,差点吐血,对罗逸道:‘亏你想得出!’

罗逸又道:‘这么说,你老娘也是老虎啰?’

小白道:‘那是自然,她可是正宗的母老虎!’此话刚一出口,便听到外面响起一个声音道:‘臭小子,又在背后说你老娘的坏话了!’两人转头一看,只见一中年妇人走进门来,她身穿石榴襦裙,头挽乌蛮髻,发簪金步摇,粉面含威,嘴角含笑,正看着小白。

小白赶紧施礼道:‘娘亲!’那店里的掌柜也赶紧上前施礼道:‘夫人好!’罗逸一看,也忙施礼道:‘夫人!’

李夫人打量他道:‘这不是罗家儿郎吗?好久不见,都长高了!’又转身对掌柜道:‘忙你的去吧!’说罢,看着小白满脸堆笑:‘你刚才说什么?’

小白慌张道:‘刚才我们说什么龙凤啊、驴马呀来着,可没说您!’

李夫人止住他道:‘好啦,还不快去给你老娘倒杯茶来!’

小白赶紧道声‘好’,‘哧溜’逃到后屋去了。

李夫人又转身对罗逸道:‘贤侄,花铃那小姑娘还好吧?’

罗逸躬身道:‘花铃很好,劳夫人您记挂了!’

李夫人笑道:‘我平日里在家吃斋念佛,也没怎么去拜会故人,倒是常常盼着你们来家里做客。’

罗逸道:‘夫人客气了,小侄一定常来。不知您喜欢吃点什么,我也好买来孝敬。’

李夫人笑道:‘还是你这娃儿有心,我喜欢吃些桂花糕、荔枝蜜什么的。年初啊,你桂老公公送了我不少海参、燕窝,倒把我吃胖了不少,呵呵!’

罗逸道:‘夫人您一点都不胖,这会儿刚刚好。’

李夫人掩嘴笑道:‘你这孩子真会说话。’这时,小白端了碗茶出来,送到他老娘跟前道:‘老娘,请喝茶!’

李夫人接过茶碗,一饮而尽,然后对小白道:‘那姓黄的伙计走了?’

小白道:‘啊,我刚回来就走了。’

李夫人道:‘这人真不守信用,才干了一天就走了,以后用人仔细着点。’

小白忙道:‘是,是。’

李夫人又道:‘替娘去拿一匹红缎子来,我还要到庙里去还愿。’

小白答应了,正要转身去拿,那掌柜见状赶紧跑进库房,从里面拿了一匹大红缎子出来,送到李夫人跟前。

李夫人接过缎子看了看,见并无瑕疵,这才和众人道了别,转身离去。罗逸看李夫人走远,才对小白道:‘你老娘好心诚啦,她每天都吃斋念佛吗?’

小白看着老娘的背影道:‘佛倒是天天念,斋却不常吃。’

罗逸道:‘她刚才说她喜欢吃桂花糕、荔枝蜜。’

小白道:‘没错啊,不过她更喜欢吃猪蹄、羊腿。’

罗逸一愣,心道:还好她是信佛的。

转眼到了傍晚,两人才启程去袁家赴宴。那袁家在南城柳叶巷,毗河而居,袁家的大门不开在临河一面,却开在巷子里。罗逸和小白沿河边街道来到袁府,再进入柳叶巷,那巷子着实窄,连马车都进不来,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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