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勇
那座山上驻扎着一支通讯部队，部队里多为女兵。二十多年来，这支部队的女兵们一直照顾着山下村子里一个名叫赵秀茵的女盲人。
这次，轮到了即将退伍的老兵张丽和一个新兵去她家。
路上，张丽告诉新兵：赵秀茵家两代都是烈士，当班长的老公在五十年代的湘西剿匪战斗中阵亡，任连长的儿子牺牲于八十年代初的南疆边境战争。她的眼睛就是因为痛失儿子而哭瞎的。
张丽又说：为了照顾赵秀茵，许多年前，部队里曾经牺牲一个人，她叫易春燕，她去赵秀茵家帮做事，归途中遇上了山洪……
张丽还说：得知易春燕“离去”，赵秀茵悲痛欲绝并大病一场，自此成了痴呆。部队里去的人，一概要自称易春燕，谁要说漏了嘴，她就哭闹个没完。
两人来到赵秀茵家，立刻里里外外忙起来，期间跟邻居闲聊时，新兵一时忘了张丽的叮嘱，当着赵秀茵的面询问起了易春燕当初牺牲时的一些细节。赵秀茵一听立时号啕大哭，一边抹着眼泪说：春燕没死！春燕没死……
众人见状忙把新兵推到她跟前：你刚才听错了，春燕没死，你摸摸看，她这不是好好的吗？
赵秀茵伸出皱巴巴的手，摸摸新兵的帽徽、领章又摸摸她那张白嫩的脸，马上破涕为笑：唔，没错，她是春燕。说罢亲切地叫一声：春燕！
哎！新兵热着喉咙应，话音未落，泪流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