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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村民

时间从来不会因为我们的挽留而驻足不前,它只会像脱缰的野马一样飞驰而去,让人无从追逐。三月的天气已是万物发生的好时节,早晚虽还有些冷冽的感觉,可正午的阳光却是那样的温暖。不是有松鼠在林间跳跃找寻着各式坚果,或是坐在树杈上享用收获的果实。一只獐子从林间伸出头来好奇的打量着远处山坡上劳作的人们,看着他们提起锄头一下一下的掏挖着脚下的泥头,当看见有人看向它时还调皮的扭转着头颅,像是在打招呼似的。这时有小孩发现了它并追逐过来,却见它扭头用强健的后肢用力一弹远远的跑开了,追逐的小孩发出一阵轻快的笑声在大人的呵斥下翻转了回去。

从人们劳作的山坡一只往上有一条曲折的小路一只延伸向不远处的一片村庄,约莫有二十七八户的样子。村后有着一面很陡峭的山崖,看着有千米高了。依着山坡往下却是能够看出村子里的房舍一层层及第展开最下面一层错落的散布者七八户人家,最右边的一户用石头垒成的院墙里一座破败的茅草屋矗立着,一个看上去瘦弱的小女孩坐在院里的石头上挑拣着手里的野菜,草屋门口坐着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女孩一边挑拣这手里的野菜一边抬头和少年说着什么,少年有时木木的点下头或者干脆两眼无神的看着山坡下景致,眼里却没有焦距。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天了,通过小雨絮絮的诉说他倒是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一点认识,这是一个和自己原来生活的世界截然不同的世界。虽然山里人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对自己生存的世界却是有那么一点基本了解的,比如他们生活的村子叫陈家沟,是隶属于玄星城安化县。再往上的小姑娘就不知道了,想要在这个地方生存每年都要向县里缴纳不菲的税款,相对于这么一个地域偏远的小村来说往往拼命忙活了一年等缴纳完税后剩下的粮食却也远远不够一年的口粮。好在靠近天华山脉,周边有着能够打猎所在的山林却也能够在这生存下来。

“哥,你在听我说话吗?”小姑娘看到陈涵神游天外的样子有些不满道。

“啊啊”陈涵有些无奈的苦笑了下,啊啊的向小雨叫了一声。

看到陈涵无奈的样子小雨嘴角泛起是一丝笑意。不知道怎么从陈涵掉进水里后到现在小雨就觉得陈涵有些不同了,没有了以前对她那种呵斥厌恶的感觉,表现的很是安静的样子,这让小姑娘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还有一种心安的感觉。也许是陈涵不能说话的缘故吧,好了以后说不定又会像以前一样不喜欢自己了呢,小雨想到这不由又有些苦恼起来。

看着小姑娘挑拣着野菜陈涵有些苦恼,从起来能够走动后从小雨嘴里知道家里已经断米后他就在为怎么吃饱饭而发愁了。可是又没有好的法子可想,让他一个在家衣来伸手从来不知钱从何来的“小少爷”去想这东西却是有些为难。

当确定这已不是原来的世界后他也苦恼过,也彷徨过。不知道家里的父母知道自己的死讯后会如火如何肝肠寸断,那个女人知道自己死了后会不会流上两滴廉价的眼泪来,想来是不会的吧。最担心的是母亲能够熬过自己不在的这些岁月呢,想到这些从不流泪的陈涵也能将枕头打湿了。

思付着如何吃饱饭的问题,陈涵将头转向山坡下的那片繁茂的密林和山脚缓缓流淌的小河,自己就是从那条河里来到了这个世界的。瞧着在林边欢快玩耍的小孩,不时惊起一阵鸟儿飞起,这时从林子里走出几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来,肩上手里扛着提着几只小兽。小孩子看到后欢呼着跑过去围绕在他们左右,最前方走着一个满脸胡茬的大汉,三十左右的年纪穿着兽皮缝制的短袍腰间系着一根皮带胸口裸露在外,肩上斜背着一张长弓,右手里攥着一柄长矛,矛尖偶尔闪现出一抹寒光。豪爽的大笑几声,伸出粗糙的左手时不时揉一揉面前跑过的小孩子头顶。有些小孩早早的跑回村寨大声喊着:大山叔回来了,大山叔回来了。

霎时村里的老人们都匆匆出门来到村口,小雨看着也有些意动的样子,陈寒看到啊啊了两声示意小雨自去。看到哥哥同意,小雨丢下手里的野菜欢快的跑向村口。这时大汉已经领着队伍走到村口,当先两人抬着一只有二三百斤的鹿头颅抬得高高的,像是在炫耀般不时大笑两声。队伍有二十多人,每个的身上都挂着野兔野鸡獐子之类的野物,明显收获不错的样子。

众人将猎物抬到村子中央的打谷场上,也是村里唯一的一个开阔地方,将猎物放好后。有几位老者走向前来,向狩猎队众人询问了一些事情后,大声宣布着猎物的分配。那头鹿被狩猎的小伙子们拖出去就在村门外的小河边被剥皮开膛后剁成小块拿回广场,又架起一口大锅注满水用柴火在下面烧煮起来,有位来着从怀里掏出一个被磨得油亮亮的皮口袋,从中掏出一把白莹莹的事物散在了锅内,小心的将手上沾染的白末扫入锅中后,又小心翼翼的收紧口袋放入怀中。

地上的小兽已经被另外的老者分发给了聚拢而来的村民们,小雨手里提着一只尺长的野兔,小脸上满是喜悦的神情。提着野兔小雨转身快步跑向家中,陈涵看到小雨手里提着的野兔后神情有些愕然。小雨可没有管他,只是欢快的说着:“哥,有了这只野兔,给你熬肉汤喝,你的身子也好的快些。”

小雨将野兔放进房间后,跑去厨房拿来了那个有着豁口的陶碗,走到陈涵面前伸手把着他的胳膊叫道:“走了哥,快去吃肉去,今天大山叔他们猎了好大一只鹿呢,族老让人煮了,要全村人都去吃呢,嘻嘻…”

看到小雨喜悦的神情,陈涵也笑了笑,站起身来被妹妹扶着向村广场走去。还没有走近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肉香飘出,让人不由口中生出口水来,周围好多村民都是手里端着或新或破的碗在伸长了脖颈眼巴巴的瞅着锅内翻滚着的肉块。兄妹两走到打谷场后,有些小孩看到陈涵就“涵哥,涵哥”的叫着。看着这一张张稚嫩而有些快乐的笑脸,陈涵不禁有些好笑。看来这身体的主人在小孩子中还是满有威信的嘛,这时一双大手拍在了他的肩头,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小涵啊,你这身子骨可弱的厉害啊,走路还要小雨来扶着,要是去打猎估计能被野兔给撞倒啊,哈哈……”说完就大笑了起来,接着周围也响起一片笑声。陈涵有些苦笑的摸了摸鼻子,不知该说什么好,就算想说什么也只是“啊啊”的了。

“大山叔不许说我哥,我哥可没有那么弱,等我哥的病好了,将来一定是村里在最好的猎人!”小雨皱着鼻子对那只大手的主人叫到,伸手还要把那只大手从陈涵的肩上往下掰。嘴里还不依不饶的说道:“把你的手从我哥肩上拿开,你这么大劲都快把我哥拍的趴下了。”

一阵大笑从周围爆发而出,小雨有些无辜的看向周围,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他们都笑什么啊。皱皱鼻子转过头去继续掰扯那只大手去了,陈涵无奈的看看妹妹,又看向那只大手的主人。却就是那天救了自己的大汉,也是自己的亲叔叔陈山。陈山看到他看向自己,咧开大嘴对他笑了笑说道:“小涵啊,以后做事不要冲动,要想一想后果,想一想你妹妹啊。”低头看了看还在掰自己手的小雨又说道:“我时常出去打猎,多数时间都不在家,你要照顾好自己和小雨。有什么事就去和你婶儿说,不要犟。大哥就你们这么一对儿女,他们走得早,我怎么也要帮衬着将你们拉扯大吧。”说着抬起另一只手揉了揉陈涵的脑袋。

被一个陌生男人揉自己的脑袋,陈涵真有些别扭的感觉,毕竟自己感觉也是个认了啊。可陈山话里的意思却又让陈涵内心暖暖的,被人关心总是很好的啊。

这时有个声音传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族老,肉炖熟了。”

只见刚才从怀里掏出兽皮袋的老者走上前去,拿着一个大勺从锅里舀出一勺肉盛在一个白瓷碗内摆放在打谷场东北边的石台上,周围的村民们自动的站在了老者的身后。老者站在石台边手里捏着一炷香,微弓着身子,喊道:“下有玄星城安化县陈家沟族长陈仓元率陈氏子孙祭拜我陈氏先祖,愿我陈氏先祖庇佑我等子孙安康太平,让我等能吃口饱饭。”说完跪地向着石台的方向可乐三个头,后面的陈氏族人看到老族长跪地后也是跟着跪地磕头。陈仓元站起身后把手里的香插入香炉,转过身大手一挥大道:“开锅吃肉。”站在人群中的陈涵学着周围的陈氏族人下跪磕头,刚让小雨扶着站起来,看到老族长那豪气的一挥手,竟然有种滑稽好想的感觉。

摸摸鼻子,转身看到村民都围在那口大锅旁边等着分肉,小雨眼巴巴的看着那口锅,有转头来看看他,有些想去,又有些不放心他的样子。陈涵动动胳膊指向肉锅示意小雨自去,自己没问题的。小雨看看他,低头想了想,便对他点点头,拿着那只破碗跑向人群。

负责分肉的就是陈山,看见小雨过来后,伸手招呼她往里来。村民看着自动分开让小雨走进去,陈山舀了慢慢一勺鹿肉放到小雨的碗内对她笑笑,又开始给别人分肉去了。小雨端着满满一碗鹿肉跑到陈涵面前的时候,陈涵已经走到了打谷场边的围墙跟前。小雨欢快的叫着:“哥,你就在那坐下,我们就在哪吃吧。吃完了还能去喝口肉汤呢,嘻嘻”

兄妹俩坐在场边开心的嚼着肉食,陈涵心里有些感慨,这村里的人真的很是质朴啊,大家相处就像一家人一样。远没有前世那种人与人之间相互防备算计的感觉。

快到天黑的时候一大锅肉已经被村里的人吃的连汤水都不剩了,有几个妇女将大锅洗刷完毕后。族长陈仓元喊道:“大家听我说,再过一个月就是县里缴税队来收税的时候了,各家都把自己的税额准备好,别到时候再出了什么事情出来,好了都散了吧。”

听到快到缴税的日子了,场上的人们嗡嗡嗡的便议论开了,吃的肚胀的陈涵在小雨的搀扶下慢慢的往回走着,心里却有些开心不起来,因为到现在他们家的税款还不知道下落呢,这一时半伙也想不出个办法来。心情烦闷的回家睡下后,怎么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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