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甜美。薛錀幸福地笑起来,佳朗像是回应他似的,嘴角也噙起一丝羞涩的微笑。突然,佳朗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回过头来。好像是怕自己湿答答的头发会粘着他让他生厌。薛錀笑着,开玩笑似的用下巴轻轻磕了磕她的头顶。
那些和他在一起的画面回放在佳朗的眼前,想起骑在马上他的呼吸湿润了她的头顶。佳朗觉得好温暖。
“对不起,让你心痛……每天都在想念你。希望你出现在梦中,所以每天都在回忆你的一举一动。”
陷入感情的佳朗回过头来,突然他印下了一个吻。佳朗的双颊泛起了红潮。他看着羞涩的佳朗,开心地笑道:“果然就是你。”
佳朗笑着伸出手抚摸着薛錀被雨浸湿的脸庞。
“真的是你,手可以感受得到,这不是梦。”佳朗在心里呢喃着。
“哼,不要刺激我。我现在就想抱你了。”
“……”
虽然是句玩笑话,但佳朗却为此心冻成冰。
“我没有那个资格。”心里的声音说着。
佳朗的眼泪流了下来。就像那雨水一般。想起那天与他合为一体时外面也是这样下着雨。所以才这样多泪吗?好悲伤。
薛錀对乖乖跟来的她很欣慰,在心里默默立下誓言。
“是啊,你想要跟我在一起。佳朗,和你在一起的话人生都是短暂的,做别的事情都会觉得可惜。我想要的只是与你一同迎接每个日出日落。”
一直飞奔在树林里的马终于在一间空房子前停了下来。雨这么大,很难再继续走了。
在听到仙剑要与莲花成婚的那一刻起,薛錀的脑子里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虽然想找仙剑谈判,但毕竟是大婚之日所以他忍住了。
一开始他甚至想带着佳朗去往遥远的百济或是高句丽,但又不想让她陷入危险。
所以他打算现将佳朗带回梅香醉月楼,他想确认她与自己的真心。如果佳朗为自己打开了心扉,那么与仙剑的婚约就不重要。抢夺他人妻子的污名也不成问题,重要的只是佳朗的真心。
薛錀跳下马,赶紧把佳朗抱了下来。在跑进草房这么短暂时间里,两人也没有放开握住的手。
从屋檐流下来的雨水倾盆而下。两人的衣服都完全浸湿了,贴在身体上。
“老天的心思真是古怪啊。”
薛錀用手拂去了佳朗头发上的水,看着天空说到。然后像开玩笑似的搂住佳朗的肩膀接着说:“就像你一样。”
佳朗看着他的笑容,脸腾得一下红了,露出了羞涩的微笑。
“刚才说的那句话,取消。因为你的微笑太美了。”
她这样看着自己微笑好像是第一次。薛錀好像感觉到了现在佳朗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喉咙一热。
真是太美了,佳朗,我的女人。
他温暖的手掌抚摸着佳朗的脸颊,让她幸福地发疼。佳朗的心像是要爆炸一样。两人的姻缘太过残忍,如果从一开始,从一开始就是与他相恋……
只是这样看着你,我都心动不已。我微不足道的心装不下对你的爱。真的,好爱你。
那么想要倾诉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唯恐它变成虚无,被否定。自己那已经被其他男人染指过的身体和心都疼痛着。几次想要开口,最后还是将那些话埋进了自己的心里。
热气从两人的衣角里涌出。
“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没关系。”
“我有关系。”
他的一句话比被子还要温暖。
“要生起火来才行。”
他在四周找来了一些柴火和树枝开始敲起石头来。佳朗一直看着他,不想错过他一个动作。
哗,几次之后,终于打出了火星。但潮湿的柴火只冒出了黑烟,却没有真的着起来。
“呼,呼。”他靠近柴火堆开始用嘴吹起气来。佳朗也走过去帮忙。薛錀心情愉悦地看着她,摇了摇手。
“烟很呛,你先出去吧。”
“没关……咳咳咳!”
“你看。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固执了。”
他拍打着佳朗的背,玩笑着说到。
“就算你再怎么不喜欢我的固执也没办法,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对付这黑烟。”
“嗯……?”
“现在,我什么都想和你一起做。”
就算有些晚,但能将自己的真心传达给他,佳朗觉得很幸福。
佳朗红着脸说完,看着薛錀笑了起来。好幸福。从他说的每一句话里都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深深的爱。
但现在的他高绝倒的幸福却比佳朗多数十倍。她的话让薛錀的心都融化了。
佳朗充满爱和担心的话让他感觉到心像着火一样。他被慢慢的幸福包围着,呼吸都加速了。
“佳朗……”
男人哽咽地呼唤着。
佳朗看着他,可爱地说道:“你不知道我生火有多厉害吧~小时候经常做豆糕,所以总要生火,对这个我很有自信的。”
她愉快地说着,嘴角出现了两个小酒窝。
“……”
薛錀看着这样的佳朗,像丢了魂一样。
是梦吗?现在在自己面前这样笑着的美丽芍药花不会是虚幻的影子而已吧?
他像是要确认似的伸出手,温柔地将她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佳朗看着他,脸色绯红,又转身开始对着火星呼呼地吹了起来。
其实她撒谎了,她只是不想让他一个人吸到这呛人的烟。佳朗想帮助他,就算只有一点点的帮助。她想与他一起,不管是做什么。但是他看得出来她并没有经验。
“到一边去。”
“不……咳咳咳!”
“你看。”
薛錀心疼地看着呛得咳嗽的佳朗。
结果佳朗虽然想帮忙,但因为喉咙太呛,不停咳嗽,还是走到了外面。
唰!唰!
雨势丝毫没有降下去的意思,越来越大。在山和田野之间架起一块幕布。院子里茂盛的杂草在诉说着许久无人的孤单,但这茅草屋仍然十分结实的好像可以在这里生活。
佳朗观赏着眼前的雨幕,大雨落在有人腰一般粗壮的杂草堆上,杂草已经枯黄,但却在雨中愉快地跳起舞来。旁边是个酱台,上面有几个碎了的酱缸。从石堆缝隙里长出来的兰草也淋着雨摇晃着。这样祥和宁静的风景让佳朗的心都安静下来了。
“如果能与他两个人一起生活在这样与世隔绝的祥和的地方的话……”
佳朗的脑子里突然掠过这样的想法,但马上残酷的现实马上又席卷而来。她想到了怒气冲天的父亲、母亲和仙剑的脸……
“哎……”
佳朗叹了一口气。但她又摇了摇头,现在他就在身边,所以她只想考虑当下。
她回头看着薛錀,他好不容易生起了火,正对着她微笑着招手。佳朗回应了一个笑容,慢慢小心地向他走去。
哗,噼里啪啦。柴火发出愉快的声音熊熊燃烧着。
“过来。”
他指着身边的木墩说到。佳朗文静地坐了过去。薛錀变往火堆里添柴火,变拿出了一个不知道在哪里找到的装着栗子的草筐。
“看来这屋子的主人经过春天的战争之后没能回来了。”
“是啊……”
这么看来,这里的生活用品虽然满是蜘蛛网,但都摆放得端正。他用树枝挑着火堆,拿出刀子挖出了几个栗子肉。他手里没有拿着剑,而是拨火棍的样子有些不习惯,但却有着田园气息。好祥和。和他一起待在这样的茅草屋里,让佳朗觉得好像世界上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一刻都没有移开看着薛錀的眼睛,不知何时眼眶已经湿润了。幸福就像雨滴一样落在心里。就算是这样小小的茅屋也好,只要有他在,茅屋也比金殿要幸福。
佳朗听着像瀑布一样落下的雨声,看着就在身边的他,却没有实感,好像做梦一样,醒来了就消失的梦……
“小的时候和阿玛一起打猎,总是会这样在一起烤着猎物吃。”
“……”
栗子发出轻快的声音,渐渐熟了。一直思念的他的低沉好听的声音也传进了佳朗的耳朵。
“九岁时第一次用箭射中了一只野鸡,臣子们都恭维我是神箭手,为此我还得意了好久。呵呵,在小小年纪我就已经对打猎颇有兴趣了。野鸡,兔子,麋鹿等。”
“……”
“听说野鸡在感觉的危险的时候,会为了保护家人而把捕猎者引到更远的地方去。那时候我没有想到,当时抓到的公野鸡也是那样吧。”
薛錀说完,用满是爱意的眼神看着佳朗。她的水汪汪如同明镜的眼睛里全是自己。两人的眼神就像是那深深的湖水,流向他,又流向她。
“你真的太美了,佳朗。”薛錀在心里轻语道。
他握住了她的手。
“见到你的那一天我才发现,像那样的禽类也有珍惜的家人。”
佳朗哽住了喉咙,安静地低下了头想到:
“请原谅我这糊涂的女人。在遇见你的那一天,我的心就像发生故障一样疯狂地跳着,那理由的知道的太晚了。那时候没有交给你的心,现在好痛,好痛。”
“这样回去的话,炎花应该最高兴了。”
“……”
佳朗想起了梅香醉月楼的风景。她太想念月影楼那美丽的月光和半月形的拱桥了。耳边响起了炎花挽留她的话语。佳朗想起了月光清冷的那个晚上,对挽留这自己的他说的”会如春风秋雨一样在岁月里埋葬”那些话,这让她十分难过。
“来,尝尝吧。”
他递过来一颗烤的金黄的栗子肉。
“你也一起吃吧。”
“不用了,你多吃点。”薛錀说着,又开始剥起来。
“小心不要烫着手了。”
薛錀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了。她满是担心的话让他的心里泛起涟漪。
他感觉心里满满的,笑着说道:“呵呵,你说的话对我来说更烫。”
这句话对佳朗来说也是一样的。她好像被幸福填满了。
“来,快吃吧。虽然不是新摘的,还挺饱满的。”
他的样子就像是给自己的孩子喂食一样充满慈爱。看着不想一个人吃的红着脸的她,他笑起来,又接着说道:“啊,太烫了,我喂你吃吧。来,啊……”
佳朗有些害羞,犹豫着张开了嘴。栗子很甜,但比起这个,他的温柔更让佳朗哽咽。她强忍着眼泪,将栗子肉咽了下去。薛錀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他的大手那么的多情,好像能够抚平佳朗心中的伤痕。一直没有胃口的佳朗很香地吃着薛錀递过来的栗子,但心中的悸动让她没有余裕去感受栗子的香甜。
被雨浸得湿透的衣服不知何时冒着烟开始干了。薛錀一刻都没有松开紧握着佳朗的手,正挑着火堆的动作停了下来。他呼唤着佳朗说道:“你,和我过一辈子吧。”
只要能得到你,让我跪在仙剑面前求他都可以。
佳朗看着他,心想着:“可以吗?我还想给你更多的爱……但你的爱太深厚,太宽广了,让我的心都无法承载。虽然不够资格,但我好爱好爱你……”
“说些什么吧,什么都行……嗯!”
佳朗实在是无法说出的那些甜言蜜语变成了一个甜蜜的吻。她想要用这个吻来表达出对他慢慢的爱。“爱你,非常非常。”
唰唰。
两人的心就像这不知停歇的大雨一样湿润了。呼吸变得炙热,两人心里的孤单和思念在这一刻都融合成那香甜的吻。
他们就像面前的火堆——干柴遇烈火,瞬间就天崩地裂。
雨水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小洞,院子里全是积水。看衣服干的差不多了,两人并肩走了出来,站在封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