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他
摊前一盏吊灯忽明忽暗，在暗淡的灯光下，这些编织物显得暗淡无光，与其他的摊点前灯火通明，客人如云成了鲜明的对比。
颜渺渺走上前，看了看摊上的首饰，这些首饰做工还真是精细，色彩搭配的也十分谐调，她拿起一条精致的手链，这条手链是用五彩丝线编织而成的，上面缀着着五彩的珍珠，一看就是不俗，颜渺渺爱不释手。“公子是送给心上人吧？您买这条吧！这对手链已经有主人了！”
“是吗？”还是成对儿的！
“是呀，这是一个客官指明要的，她说今晚会来取。”
原来是无心做生意了，怪不得灯点得那么暗淡了！
“老人家，您可以再编一对儿呀，还有啊，她现在还没来，定是不要了！您看，时候也不早了，您不回去陪家人吗？”
老头抬起头看了看月儿，有些犹豫起来，这么晚了，那个姑娘怕真的不来了吧？
“小老儿这儿的手链，每一款只有俩件，从不重复----”
“是吗？”
从不重复！
颜渺渺低下头在首饰中翻了半天，确实没有重复的！
“您帮我戴起来！”
她对着老头讨喜的一笑，掀起袖子，露出一节皓腕。
这对儿手链，已经有客人预定了，老头本是不卖的，可看到面前纯洁的好似天使一般的笑脸，他不由得捏起链子，把它戴在颜渺渺的手腕上。
看着俩条链子服帖的戴在了右手上，颜渺渺付过钱，得意洋洋的走了。
身后一双眼睛一直追寻着她，看到她又强买了手链，不由得暗暗摇头，就她稀奇古怪最多，时时和她在一起，也不知道她到底想什么？就拿她手上的链子来说，那是男女之间的定情信物，她倒好，俩个带在一起，也不怕这样一来嫁不出去！
“呸呸呸！”
这个丫头要是嫁不出去，倒霉的一定是他！他急忙追上去：“渺渺！渺渺！”
颜渺渺回头，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正向她几步而来，英俊的面孔在灯光下附上了一层朦胧，蜜色的皮肤泛着淡淡的光。
“又被放鸽子了？”
颜渺渺转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祝世兴问道。
“----她有应酬！你呢，不用侍候那位？”
“今儿是七姑娘节！我的节日！”
什么叫你的节日？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祝世兴的眼在人群中某个角落一窒，随后颓废的收回；不是她，她现在正在豪门大院中为某个世家子弟弹唱助兴呢！
颜渺渺看了一眼蔫蔫的跟在身后的祝世兴，不紧不慢的说：“我说----你要不要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在怎么说，莺儿姑娘现在是名人一枚，而你---充其量也就是个大头兵一个，这中间的差距嘛，说远不远，说近不近，倒时别说做兄弟的没提醒你！”
祝世兴脚下一顿，这个颜渺渺，说话总是直来直往，她就不能拐个弯？也不怕听着让人难受，虽说她说的的确是事实！以现在莺儿的身份来说，她是怡红院的花魁，虽只卖艺不卖身，但怡红院那种地方，日子久了，难免会----哎！
“依我看---以她现在的身价---没有个五千俩，怕是赎不出来！咦，这个荷包真是漂亮----”
五千俩？！
祝士兴只觉得心中涌上一阵无力，他一个先锋营小队长，一个月的饷银也就五俩银子，五千俩啊！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你--你干什么把它放回去？我要买啊----”
颜渺渺不满的瞪着抢过她手中的荷包，丢回摊点上，拉着她疾走的祝士兴。
颜渺渺不满的瞪着抢过她手中的荷包的祝士兴一眼。
“你就不能正经点？”
“我哪有不正经了！我这不是为你分忧嘛？”看着祝士兴恼火的脸，她说得一本正经。
“这样吧，我就当做回善事，银子先替你出，等你有了以后在慢慢的还给我----”颜渺渺说得很是豪气。
“这---”
“那----”“我---谢谢你了，我一定尽快还你！”
祝士兴感动得俩眼放光，就差没有给颜渺渺一个熊抱了！认识至今，她一直占他便宜，想不到关键时刻她还是挺仗义的，以前，都是他看走眼了，才觉着她老是算计他，瞧瞧，渺渺多够哥们！
“你到淘掌柜那里先写个字据，这利息么，四厘好了，每月一还！”
颜渺渺眼睛不住的在人群里搜索着，嘴上说出的话却叫祝世兴再次冒火！
“你，你这和那些银号有什么区别？”
“我没说与他们有不同啊！”颜渺渺说的没心没肺。
“你----”祝世兴一阵气结，就差没揍她俩拳解解恨，该死的丫头，害得他一阵空欢喜，还以为她改性了，简直就是铁公鸡一只！
他祝士兴榻上她颜渺渺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那里，那里，快看！”她扯着祝世兴的衣袖，兴奋的直跳。
“看见了，猜灯谜嘛，有什么好高兴的！”。祝士兴没好气的说。
“走啊，猜灯谜，赢彩头去。”
“公子，您只要猜对了灯上的谜，这盏灯就属于公子所有了。”
“那要是猜错了呢？”
祝世兴问道，他得从现在起要开始努力存钱，好早日存够五千俩银子，还给眼前的铁公鸡，虽然---银子还没借来，但早作打算是他祝世兴的原则。
“要是猜错了，就得花银子买下这盏灯笼，这是规矩！”
小贩认真的说。
“走吧！”祝世兴拉起颜渺渺就走，猜不出就得付钱买！他哪有多余的银子为这个丫头付啊？
“我自己付！”
“走了！”祝世兴像是没听到颜渺渺的话，你哪次不是这样说？结果到最后，还不是他来付？
“别小看人，我今晚赢给你看！”
颜渺渺挣脱祝世兴的手。
她一边走一边看，要找一盏最大的，好给这个小看她的人瞧瞧，她颜渺渺只是不想，没有做不到的！
走了一圈还是没有看到令颜渺渺心动的灯，那些灯做工在这个时代可能算是很好很棒了，可颜渺渺就是没看上眼。
街心，一盏豪华大气的灯笼吸引了颜渺渺的注意，那是一盏八角孔明灯，每一个扇面几乎有一人高，那上都有一个和真人差不多高的美女，美女个个栩栩如生，或娴静或甜美，或顾盼生辉，或楚楚动人，这画是出自燮京城内有名的一个才子之手。这就是今晚的灯王了！
用美人的画像来装饰灯王，也真是别出心裁！
今晚这盏灯无疑成了一道强烈的风景。在这盏灯的四周还有四盏精致的灯笼，众星捧月一般把灯王围在中间。
颜渺渺双眼发光的看着灯王，那八角孔明灯上那八个美人对着四周的人们频频送来秋波，只是无人能走进它。
它周围的四盏灯笼，有三盏谜面已经揭开，被人提走了，还有一盏谜面被揭开了半天，却无人能答。
颜渺渺信步走上前：“家住深山百脚行，口擦胭脂一点红，良民百姓都怕我，皇帝见我叫阿公！”
“这这----不是存心刁难吗？”围观的一个书生一面说着一面摇头。
“连皇上的都不放在眼里，出谜的真是好大的大胆！”
一个商人模样的说道，“难不成是----”一个农夫摸样的掩住了嘴……
祝世兴看着颜渺渺一脸带笑，难不成她知道？
“公子，这是今晚最难的一道谜题了。在您前已有好几位客官，都没有猜对！”
一个路人好心的提醒着跃跃欲试的颜渺渺。
“嗯，这个是有些难，不过嘛，却难不倒我！”
她自信的一笑，看着老板：“老板，这个谜底是----蜈蚣！”
“蜈蚣啊？！”在场的人都发出一声似不解又似释然的轻呼。
“嗯嗯，这位公子所言极是！”书生模样的连连点头，这个谜底他一开始怎的就没想啊？
四周的人都向颜渺渺投来羡慕的目光，真是便宜他了，只需再猜出灯王上的谜底，今年的灯王就归他所有了！
“想不到你还深藏不露！”祝士兴看着颜渺渺眼中又是不满又是敬佩。
“公子的才学在下佩服，请公子揭题。”
那个老板对着颜渺渺手一抬。
颜渺渺嘴角含笑，靠近灯王，一把揭下上面的谜面，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靠了过去。
“奉旨钦差遍地游，谈天说地讲春秋，寒冬腊月将过去，弃旧换新把我丢！”
众人一看此迷，都不约而同的看向颜渺渺，只要答出此题，今晚的灯王就归他所有了！
颜渺渺的视线至始至终都没有离开灯王，这样一盏灯得花多少钱啊？单上面那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画像就价值不菲，等回去后，好好收藏起来，等个十年八年的拿出来拍卖，一定能卖个好价！
“公子，谜底---想好了吗？”
颜渺渺点点头：“这是----历书！”
“啪啪啪”不只是谁先带头，有人率先鼓起掌来，接着掌声由原来的稀稀拉拉到越来越响亮。
在众人的羡慕声中，祝士兴把灯王抬起就走。
“好重啊！歇一会儿吧！”祝士兴又把灯王一放，对着扇面上的美人眯着眼直喘气，这些女子好美，简直和莺儿一样美了！
有了这一盏巨灯，把路站得如同白昼，真是太好了，颜渺渺面对着灯坐下。视线从灯上收回，投到不远处的湖上，这条湖在星光，灯光的映照下披上了一层薄纱，显得寂静而神秘，湖上有几条夜游的小船，船上挂着几点渔火，就像是洒在湖上的颗颗宝石，闪着神秘的光。
此情此景，让颜渺渺仿若回到前世，这条湖就像是夜光下的绿湖！
湖面上的小船就像是从画中驶来一般，朦胧而飘渺！
而颜渺渺沉浸在遐想之中，她面上一片静谧，橘红色的朦胧的灯光，小小的脸蛋被灯光渡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有几率发丝随风飞扬，星眸如醉，面目如画。
寂静的夜空下，一匹雪白的马正扬起四蹄飞驰而来，马上是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子，他如墨的黑发随风飞扬，一道斜斜的剑眉下，一双褐眸沉静如塘，如刀削般的五官，薄薄的唇紧抿，唇角微勾，冷酷中带着丝丝诱惑。
男子褐眸微眯，桥头上灯王那朦胧的光让他在几里之外都看到了，真不愧是灯王，他紧赶慢赶，只是还是迟了一步，今年的灯王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
他脚尖轻触胯下的马儿，马儿极具灵性，向着湖边那朦胧的灯光处而去。
远远的，男子看清了，灯王被放在地上，旁边还有俩个少年，一个对着灯王上的女子画像发呆，一个则面对着灯王，一手枕着腮，她目光如水，粉色的脸儿在灯光下渡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更显得肌肤如玉，他似笑非笑的想着什么，显得静谧而又极具诱惑。
他从来不觉得一个男子有什么吸引人的，今晚，同一遭，他任由着胯下的白雪牵引着他向前，静静的看着远处枕着腮的少年！
颜渺渺微微皱着眉，看着面前巨大的灯笼，眼中闪过一丝光，她凑近灯笼细细的观察了一会，原来是这样！
“祝士兴，我要放灯笼了！”
“什么？”祝士兴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疑惑的看着颜渺渺。
颜渺渺也不理他，站起身来，在灯下轻轻一拉，只见灯王慢慢向上飘去，颜渺渺双手合十，闭上眼，口中默默的祈祷着。
祝士兴也学着颜渺渺的样子，口中默默的祈祷。
颜渺渺睁开眼，含笑着看着灯王越飘越高。
男子看着浅笑的少年，那双纯洁如水的眼眸流转间，隐隐有一丝狡黠和不属于他年龄的沉稳。是她？心底，被压抑住的那根弦，再次被不经意间拨动了！他嘴角微微上扬，眼眸在黑暗中一闪，真是想不到啊----颜渺渺笑着靠近祝士兴，拍拍他的肩膀“刚刚许了什么愿？”
祝士兴看着颜渺渺：“什么许愿，我看你很是虔诚的对着灯王膜拜，我也就照样学了，要许愿吗？那我现在许！”
他低下头双手合十，闭上眼，颜渺渺一把打下他的手“都过了，来不及了。”
“那--那---怎么办啊？”祝士兴看着颜渺渺，说得结结巴巴。
“除非灯王落到地上了，从新再升上去一次----走了！”
她的话刚说完，飘到半空的灯王被突来的大风一卷，忽的一声，直直的下着地面砸下，祝士兴看得目瞪口呆，竟有这样的事儿！
“还不走？”
走出一截的颜渺渺站住，有些无奈的看着祝士兴，头顶突然光线暴亮，颜渺渺抬起头，她啊的一声尖叫，“我XX----”
后面的话都来不及说了，因为灯王正以无与伦比的速度，向着她头顶砸下！
颜渺渺慌忙向着左方急退，一阵热风刮来，她下意识的回头，那是马儿呼出的气息，与她近在咫尺！
“渺渺---你---”祝士兴看得呆住了，情况发生得太紧急，下面的话他都忘了说了，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这----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