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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唇枪舌战

按照预定的计划,明特、拉乔、罗丝和列夫带领那批参加过远征冰国的勇士提前一天潜伏在边境线上,在他们后方约百里处驻扎了近五千名精兵,以他们的实力,足以阻挡任何追兵了。

谢绝众人安排的助手和卫士,兰斯单枪匹马向着敌营奔去。

这是一片茂密的树林。清晨的雾气还没有完全消散,阵阵风儿掠过,带起淡淡的湿意;小鸟在枝头跳跃飞舞着,迎接着新一天的到来;一条宽阔的道路自林中穿过,由于封锁交通的原因,路上没有什么行人,显得清冷无比。

马背上已经插了代表使者的旗帜,显得极为醒目,应该不会有对方的弓箭手袭击。不过小心驶得万年船,兰斯丝毫没有放松警惕,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节里,一丁点的马虎,都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空气中有着轻微的波动,似乎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息,兰斯胯下的马匹也有些焦躁不安起来。

兰斯闭上双眼,调节好自己的情绪和精神,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在双眼睁开的一瞬间,兰斯的力量已经提升到了顶点,天地仿佛在刹那间与他融为了一体,随着他的精神而向着周围伸展开来,使他能够听到林中那有些杂乱、紧张的呼吸和心跳声。在他的目光扫视下,密密层层的森林变得清晰无比,透过枝叶的缝隙,他可以看到对方眼睛和兵刃所射出来的些许光芒。

手腕一带,勒住马缰,兰斯停止了前进,对着两边的密林大声道:“我是达特安方派来的使者,有重要的事情和你们现在的首脑商议,你们出来吧!”

林中树叶一阵摇晃,几十名身披草皮和枯枝伪装的士兵自林中出现,他们手上无一例外地举着强弓劲弩,闪着寒光的箭尖直指兰斯。

一名小队长模样的人越众而出,上下打量着兰斯。“你真是达特安的使者?你们该不会又打什么鬼主意吧?”

“大敌当前,我们应该一致对外,怎么能够相互猜忌?”兰斯表现得十分镇定,他翻身下马,递上表明身份的信物,开口道:“我带来的是和平与友谊,而不是猜疑和血腥!”

仔细地验明了信物,小队长打了个手势,士兵们这才收起了兵刃,一名士兵走上前来,接过兰斯手中的缰绳。

在小队长的安排下,近二十名士兵半护送半监视地簇拥着兰斯继续上路了。

经过重重关卡,他们终于来到了北风城。

大概是为了防止刺杀事件重演,经过极为严格的搜身之后,兰斯才得以进城。

天色已晚,在递交了书信之后,兰斯在一处布有重兵的住所中安顿下来。他不断在心中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和各种形势下的应对语言,很晚才沉沉睡去。

“起来了,起来了!将军们要见你!”第二天,一名胖胖的官员叫醒了兰斯,“快准备一下,跟我到会议厅去!”

可能是有意炫耀一下武力,自兰斯的居所到会议厅,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布满了全副武装的重步兵,把整个街道封锁得严严实实。那些身披重甲的士兵们脸色严肃,已经出鞘的兵刃闪烁着令人畏惧的寒光,士兵们身后,是一群群看热闹的平民,一个个拉长了脖子,像看什么稀奇事物一样打量着兰斯,使他感到十分不自在。

来到会议大厅门口,几名极富经验的卫兵再次对兰斯进行了一次大检查,连他的靴子也被脱下来摆弄了半天。

看到有名卫兵手上持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在自己身上来回比画,兰斯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你是第一次当使者吧?”胖官员有些怜悯地瞥了他一眼,“这是磁石,是专门用来检查各国使者是否携带兵刃的一种工具,你连这个也没见过,可见你以前并没有当过使者。”

“是的,”兰斯毫不掩饰地回答,“这是我第一次出使,希望能够一切顺利!”

“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只会白白赔上条小命!”摇摇头,胖官员带着兰斯步入了会议厅内。

“你就是达特安方的特使?”坐在首座上的一名将领沉声道,“你们这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不是玩花样,只是为了澄清误会,共御外敌,复我风国疆士而已!”对方连互通姓名这种最起码的外交礼节也省去了,可见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尽管如此,兰斯还是不亢不卑地回答。

“就凭你?”一名将领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是不是你们的人死光了,只好派你这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当使者?”

这席话立时引来一片笑声,看样子,对方是想给兰斯一个下马威,从心理和精神上压倒他,好在谈判中争取最大的利益。

“正相反,”兰斯微微一笑,毫不动怒地回答,“我们现在励精图治,积极备战,将士一心,希望能够早日出兵,还我风国大好河山,对我们来说,那才是当务之急。我们相信各位都是识大体、顾大局的英雄人物,一定会赞同我们的行动,就算派我这种无名小卒前来,各位也能作出正确的判断。”

这席话软中带硬,一方面表明己方的立场和情况,一方面又给对方戴上一顶高帽。第一次出使,面对嘲笑和刁难,兰斯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好!”对方的脸色稍有缓和,“有什么来意,你就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吧!不要婆婆妈妈的!”

“那好!”兰斯把头一昂,一字一顿地回答,“我也不说什么客套话了,我的来意很简单,希望能够和你们澄清误会,共御外敌!”

“误会?”一名将领拍案而起,“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明那是一场误会?刺客分明是你们派出的!如果不是大家想听听你说些什么,我老早就把你给砍了!”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共鸣之声,不少将领鼓噪起来,像要把兰斯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对啊!”那名为首的将领示意大家安静,“你们说是误会,总得拿出个像样的交待吧?”

“目前还没有明确的证据。”兰斯道。

“连证据都拿不出,可见你们毫无诚意!”打断兰斯的话,一位将领打出了手势,“来人啊!把他拖出去,钉死在城门上示众!”

其余的将领还没来得及讲话,侍立两旁的士兵已经排众而出,刀剑齐施,准备动手擒人了。

“慢着!”随着一声断喝,兰斯的精神力量猛然提升至极限,一股无形的压力自他身上喷涌而出,向着四周发散开来。配合着这种威猛的气势,如同托起一轮虚空的圆环般,兰斯的双手缓缓举起,大量的电元素积聚起来,在他的双手间流淌着,随着双手平举至胸,电元素亦凝缩成一个人头大小的蓝色光球,在他的胸前跳跃不已。

“魔导士!”倒吸了一口凉气,好几位将领惊呼出声。据说,只有达到了魔导士的境界,才能够不经过咒语,只凭自身的精神力量就能控制元素。

那些想要擒人的卫兵们现在陷入一种进退不能的局面之中,进,兰斯中手的电球无疑会让他们变成烤乳猪,退,又没有将领的命令,只能呆呆地傻站在那儿。

“你想干什么?”坐在首座上的那名将领离座而起,手按剑柄,可能是经过长期军旅生涯的锻炼,他依然能够保持着表面上的镇定。

“我没有丝毫的恶意,如果要对你们不利,早在门外时我便可以用远程魔法攻击了,又何必亲自来到这布有重兵的房间呢?”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些将领,兰斯平和地道,“你们想一想,如果我们真的要刺杀波尔多大人,会笨得让自己的使者来下手,引起你们的反感和愤怒吗?”

兰斯的话,引得一些将领开始低头思索,有位看起来颇有心机的将领却开口反驳道:“也许正因为常人不会如此,你们才刻意这样安排,贼喊捉贼吧?”

他的话也无不道理。会议厅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噼噼啪啪”的电流声。

“但是,你们不要忽略了这一点,我们达特安大人也是在同一时间被你们派出的使者所害的!”兰斯沉声提醒他们。

“谁知道是真是假?”有位将领不屑地道,“说不定又是你们玩的什么花招呢。”

“花招?”早料到对方会有这种问题,兰斯立即驳斥道,“历史上有过主帅假死的计谋,但那是在两军对垒时麻痹对方的一种短期策略,不会超过两天。大家都是带兵打仗的人,应该知道,主帅的存亡,对军心和士气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我们就算再笨,也不会笨得让主帅假死这么久吧?”

兰斯的话说得也不错,对方的脸色稍有缓和。

“何况,你们再想想,我们双方的主帅同时遇难,群龙无首下,很可能陷入自相残杀的泥沼当中,其中最大的受益者会是谁呢?”兰斯接着侃侃而谈,“不会是我们,也不会是你们,而是对我们虎视眈眈的炎国和冰国!当我们两败俱伤之时,就是他们攻来之刻,到那时,我们风国最后的两支反抗力量也将烟消云散,使我们成为后人耻笑的对象!难道说,我们真的要为了私利而置国家于不顾吗?”

慷慨激昂的话语,不但表明了潜在的危险,也唤起了对方的爱国热忱,使他们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内心开始动摇起来。

重新回到座位,为首的将领挥动手臂,示意卫兵们后退。兰斯也放下了双手,让电元素缓缓地消散开来,不再是刚才那种剑拔弩张的局面了。

“你说得很有道理!”思虑再三,那名将领开口道,“可是,你所说的都仅仅是假设而已,你们有什么证据能够说明这一切?”

“我方的侦骑已经发现了敌踪!”兰斯语出惊人,“有一支万人左右的轻骑在附近的一处山谷中隐藏着,不知是不是你们的人马?”

“不是我们的人。”交头接耳了一阵,为首的将领回答兰斯,“你说的话,都是真的?”

“是真的!”兰斯从身上摸出一张羊皮手卷,“他们的位置就在地图之上。”

一名卫兵走上来,小心翼翼地接过羊皮卷,摊开在桌面之上。

众将聚精会神地研究了一阵子,决定派出哨骑去实地查探一下。

“各位大人!”兰斯提醒他们,“我方认为,这次的刺杀事件,说明我们双方内部可能混入了其他国家的势力,最好能够封锁消息,以免打草惊蛇,使我们陷入被动的地位!”

“谢谢你的提议!”为首将领不是意气用事之辈,他接受了兰斯的建议,“传我命令,立即封锁城门,全城戒严,除了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城!”

接着,他又安排了几名心腹按羊皮卷上的标注去实地探查,虽说不再是刚才那种敌对的气氛,可是却多了几分紧张。

“你们有什么建议,可以说来听听!”打点好一切,为首的将领回过头来,“我们可以先谈谈,不过,在你的消息得到证实以前,我们不会作出任何实质性的承诺。”

“我们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与你们消除误会,共御强敌。”兰斯言简意赅,“简单地说,我们想与你们合作,共同消灭这股潜伏的力量,除去指向我们要害的尖刀,这对我们双方都是有利的!”

一边说着,兰斯一边拿出松和汤米早已拟好的计划书,交给了上前的卫兵。

一干将领们仔细地传阅着,然后展开了激烈的讨论,而兰斯则回到住所,等待进一步的消息。

坐在椅子上,兰斯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刚才情形真的险到了极点,如果不是他能及时感应和召集那些电元素出来镇住那帮将领,纵有三寸不烂之舌,恐怕也没有任何发挥的机会了,这一趟自己算是来对了,要换了其他人,还真的没什么办法呢!

“该和云儿联系了!”想起云儿,兰斯的一颗心顿时活跃起来,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把手伸进了衣服之中。

突然间,兰斯的笑容僵住了,因为,摸遍了全身,他也没找到传讯器。“完了完了,一定是掉在什么地方了!”

接下来是翻箱倒柜,可是仍然一无所获,兰斯只能失望地靠在床沿发愣了。

“一定是在会议厅摸东西时掉了!”凭着过人的记忆,兰斯一个镜头一个镜头地回忆着今天的一举一动,“肯定是当时过于紧张,没有觉察到,下次进去的时候可得好好留意一下!”

下午,在胖官员的陪同下,兰斯再次步入了会议厅内。

“请坐!”为首的将领态度已经改变,特意为兰斯安排了一个座位。

“我们的探子回来了,证实了你们提供的消息!”那名将领直入主题,“经过讨论,我们决定与你们合作,消灭那股不明身份的骑兵,至于具体的细节,我们将派出使者与你一起返回新城,作进一步商议!”

“那太好了!”没想到事情进行得如此顺利,兰斯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兵贵神速,请你立即回去通报消息,我们的使者已经做好准备,与你一同上路!”将领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好吧!”想到马上就能回去,兰斯不由得心花怒放。刚才他已经扫视了整个地面,没有看到传讯器的影子,又不好意思问是不是有人给拣了,正发愁呢,现在能够马上回程,就不用通过传讯器联系了,问题迎刃而解,他能不心花怒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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