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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我们身边的读写障碍症(1)

弗吉尼亚大学教授汤姆埃斯蒂斯认为:如果谁能解决了读写障碍问题,就如同耶稣在水上行走一样,这将是一个奇迹。

不会阅读的孩子

有的孩子聪明可爱、认字也很快,但就是不会写字,导致学习成绩不好、自信心受挫,有的孩子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读书,但上小学后认字、写字的水平却远远低于同龄人。经常有家长抱怨孩子写作业拖拉、马虎,但是孩子在玩游戏或看电视时却没有注意力不集中的情况。孩子学习不好,与其他人相比显得异常,是因为他顽皮吗?有没有想过其他原因?

张宇今年9岁半,上小学三年级。成绩一直不错,但最近语文成绩开始大幅度下滑,考试竟然不及格,妈妈发现,试卷中阅读理解部分几乎没有得分,而在三年级之前,考试中没有阅读理解内容。在后来的学习和测试中,张宇在阅读理解部分都会丢掉很多分数。同时,在数学方面也出现问题,孩子对解应用题越来越吃力。经过测试,孩子在智商方面分数并不低,掌握的词汇量也正常,就是在语文考试的阅读理解部分,成绩仅相当于二年级的水平。

与可以阅读人物传记、天文地理、科学探险等书籍的同学相比,他还在阅读一些小人书,妈妈给他买的书,他并不喜欢,常常扔在一边。给孩子报了些课外兴趣班,他也越来越反感。

实际上,这个孩子存在阅读理解障碍,这是阅读障碍中较常见的一种情况。

南京脑科医院儿童心理卫生研究中心主任陈一心表示,患有阅读障碍的儿童主要表现为阅读困难,并不能用智力、视力问题或教育不当来解释。阅读中对单词的辨认困难,朗读困难,以及完成任何需要阅读参与的作业能力均可能受累。常常出现省略、替代、歪曲或添加单词或词组,不能回忆阅读的内容,当读完后不能讲出所读的大致内容。对字符的分辨也有困难,如分不清p和b,甲和由等。朗读课文常常速度慢,易出错,阅读时跳过一行或重复同一行,长时间停顿或不知读到哪儿了,短语划分不准确,句中的词序颠倒或含糊不清、错漏甚多。

因此,这类患者语文成绩差,做应用题因不能理解题意,故无法进行计算。他们常伴有拼写困难、言语障碍、情绪障碍、学校适应不良,以及与同学相处不好等问题。

据估算,阅读障碍在汉语儿童中的发生率约为4.5%~8.0%,这种由神经系统问题导致的学习能力缺陷会严重阻碍儿童词汇量和书面知识的学习,不仅会制约个体学龄儿童的学业和认知、情感的社会性健康发展,还会对他们成年期的就业和职业成功带来不良影响。澳大利亚莫纳什大学公布的一份研究报告显示,在澳大利亚青少年拘留中心被监禁的青少年中,有50%存在语言和交流障碍,其暴力倾向程度与患有语言障碍的严重程度成正比。

在心理学上,一般把智力水平正常,但读写能力与其他能力的发展不相匹配的时候,称之为阅读障碍,也称作读写障碍。如果您的孩子在标准化阅读的测试中明显低于同龄儿童的平均水平,一定要到专业机构进行咨询与诊断。读写障碍是学习障碍中最主要的问题。阅读与感受能力、理解能力、记忆能力、联想能力、创造能力都有极大的联系。可以说,阅读能力决定了孩子未来的命运。在美国,前总统布什的夫人推动了一项“学会阅读,为学习做准备”的计划。身为教师和母亲的布什夫人通过自己的经验与影响力提醒年轻父母们,要在孩子童年时为其铺设一条经由阅读通往成功学习的道路。

我们曾提到,阅读脑并不是指专门负责阅读的大脑,大脑中并没有生来就负责阅读的区域。阅读脑是指“阅读中的大脑”,即它是在学习阅读的过程中不断发展的。

一般来说,大脑更偏向于加工图像。因为大脑接触图像刺激的历史已经有数十万年了,而对文字的接触只有几千年。而书籍的大范围普及也只是近几百年的事情。我们大脑已经形成许多中枢神经,专门处理呼吸、情绪等生命活动。而到目前为止,科学家还没有发现与阅读活动相关的大脑中枢,我们人类在阅读时,需要大脑的各个区域的协作才能起作用。而这些协作或技能需要靠后天的训练,通过努力学习才能掌握。写作业之所以让许多孩子感到厌烦,是因为写作业是面对的多是文字符号。而看电视时,孩子们接触的是图像。

某电视台的编导工作很努力,对电视的编导的技术也很优秀,可就是阅读的速度很慢。他说,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不能像其他人一样流畅的进行阅读。他的工作需要不断地阅读书籍来提高自己,他只要一看书,就在辨认字形上花费了大量时间,影响了他对书上内容的理解。由于这个很少被人理解的原因,他并没有考上大学。他知道像他这样的人很难与阅读能力正常者进行竞争。好在东方不亮西方亮,他可以凭借自己突出的形象思维能力站稳自己的脚跟。

阅读障碍儿童在我国还是一个未被全社会关注的群体。什么是阅读障碍儿童,他们的特点怎样,家庭和教育体系如何帮助他们?这些都还是没有被全社会清楚认识的问题。同时,有些儿童的家长存在顾虑,怕周围的人知道自己孩子的问题受到歧视,因此予以回避。有人大代表建议,每年4月23日为“世界阅读日”,可以考虑将4月24日设定为“读写困难日”,这样可以引起全社会对儿童读写障碍的关注,进一步加强对读写困难诊断标准的制定及矫治方法的研究,使关于阅读障碍的科学研究成果走向实践,进入课堂和家庭,让更多的儿童得到帮助。

附:儿童汉语阅读障碍量表

这是一份用以了解小学三年级及以上的儿童,在汉语阅读行为与习惯方面的调查表,由熟悉儿童情况的家长或老师填写。本表所列的36个条目,每条有4个等级:1代表“从未出现”、2代表“偶尔出现”、3代表“有时出现”、4代表“经常出现”。根据被评定的孩子的实际情况,选择最接近的答案,并将答案前的圆涂黑。每题只选一个答案。

例如:分不清汉字的声调。①②③

注意:此表仅用于家长参考与提示,并不能代替专业的诊断与测评。

1.聪明,但是学习成绩不理想。①②③④

2.经常混淆字母或颠倒字的偏旁部首。①②③④

3.上课或做作业时注意力集中时间短。①②③④

4.放大字体、减少每页内容或用物体标记读到哪里可以改善阅读。①②③④

5.读字和写字时经常混淆形状相似的字,如“治”和“冶”。①②③④

6.前后排列错误,例如将“上海”看成“海上”。①②③④

7.听写中分不清同音字读音相近的字。①②③④

8.常常不理解字、词在句子中的意思。①②③④

9.分不清汉字的声调。①②③④

10.计数困难,数学计算能力较差。①②③④

11.父母或其他家庭成员也有阅读、语言或书写方面的问题。①②③④

12.看图时,抓不住主要内容,只看到琐碎细节。①②③④

13.口头交际能力差,不善于口语表达。①②③④

14.作业不多,但书写速度慢,经常很晚才完成作业。①②③④

15.听不懂正常速度的谈话,只有缓慢重复时才能理解。①②③④

16.不能按照大人的指令做事情。①②③④

17.无法用学过的字、词造句子。①②③④

18.书写困难,字体不工整,容易写错字,经常涂抹。①②③④

19.写字容易写错。标点符号、空一行、空格等也常出错。①②③④

20.抄写时需要看一笔写一笔,花费时间长。①②③④

21.不能熟练使用汉语拼音。①②③④

22.听不懂口头讲解,跟不上正常的学习速度。①②③④

23.不理解“上下”、“首尾”、“前后”等方位概念。①②③④

24.不理解“今天和明天”、“前与后”、“快与慢”等时间关系。①②③④

25.认字能力还可以,但不知道字的意义。①②③④

26.与同龄儿童比,难以记住公式、乘法口诀等。①②③④

27.人际关系处理不好,内向害羞或者性格急躁。①②③④

28.掌握数学概念困难,如多与少、大于与小于等。①②③④

29.熟练掌握的词汇很少,认不出或不知道学过的字是什么意思。①②③④

30.常常不愿朗读或朗读时发音不清晰,容易丢字、跳行、串字。①②③④

31.朗读时经常读着读着不知读到何处。①②③④

32.朗读时总是反复重复某些字词。①②③④

33.易记住人名而不易记住人脸。①②③④

34.不喜欢阅读,也不喜欢听人阅读。①②③④

35.时常遗失个人物件。①②③④

36.语言表达尚可,但写的作文过于简单,内容枯燥。①②③④

蒲公英种子讲师

“我非常害怕摔倒,”胆小的狮子说,“但是我想除了试试看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到我的背上来,我们一起努力吧。”

——弗兰克·鲍姆《绿野仙踪》

国外的研究普遍认为患有阅读障碍的孩子要在12岁之前矫正,12岁之后就变得希望渺茫了,而在国内这样的孩子很少能得到帮助。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阅读困难儿童需要科学、专业的治疗,在这方面中国内地的阅读障碍矫治工作刚刚起步。

案例一:9岁读小学三年级的天天,是一个聪明有主见的孩子,探索能力极强,凡事都喜欢多问几个为什么?课堂上踊跃发言表达自己的想法。但是,天天写作业极慢,和大多数读写困难的孩子一样,他写作业也需要家长的陪同和监督。语文课本上学的生字生词前天默写还能写对,今天再默写就不记得了,老写错字,偏旁部首经常弄混,生字的反复抄写默写就耗费了天天大量的复习时间。

案例二:孩子在学习过程中注意力不集中,做作业速度超慢,同样的作业要比别的小朋友多花两倍的时间还做不完,已经严重影响到学习。老师反映在学校里很安静,就是注意力不集中,丢三落四,速度太慢了。从小就感觉她有点笨手笨脚,动作不协调,脾气暴躁,不能说她,一说就嫌烦。鼓励、教育、劝说甚至是打骂,试过很多种方法,还是老样子,一点也没有改善,感觉身心疲惫。我知道这样的情绪对孩子可能产生负面影响,可实在是控制不住,真的快要疯了!

以上两个案例都来自乐朗乐读学习潜能开发中心,这个项目是由兰紫创办的。北京市朝阳区政府曾购买过她们实施的“蒲公英种子讲师计划”,这个项目通过培训志愿者,让他们进入社区、学校免费普及儿童阅读障碍常识,尝试帮助一万多名家长和老师改善儿童写不好、读不好的问题。以此为种子,逐步带动阅读障碍推广服务,并深入到为孩子提供矫正培训,这个项目计划资助部分阅读障碍儿童,朝阳区政府为他们承担部分矫正训练费。在北京,这是首次由政府买单为阅读障碍儿童提供免费服务。

相比发达国家和地区在阅读矫治方面的丰富经验,目前在中国内地,并没有所谓权威的鉴定和矫正机构,只有极少数NGO(nongovernmentalorganization,不以营利为目的的非政府组织)在和香港等地合作,做一些帮助阅读障碍孩子的事。

兰紫从2007年开始研究阅读障碍,他们的项目受英国大使馆资助,筹办中心之时还得到了香港启迪儿童协会的帮助。后来她还受邀前往香港学习,也正是这样看到了内地在这一领域的空白及与香港地区的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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