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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歧路(2)

我是顺着这条路来的,从这个城市,到这个城市,我拿出了随身带着的地图指给他看,我说就算我带错了路,但这两个地方,总该是有的吧?

他看看地图,然后把它传给周围的人;周围的人看看地图,又把它还给我。他们望着我的眼神变得很复杂。

你拿的这个地图一定是另一个世界的地图,红发男人说话了,他是代表他们大家说话的,他说:我们可以发誓,这上面的所有地名,我们从未听说。

我趁那个红发汉子拿着皮囊到河边取水的时候钻进了一片灌木丛。当时天色已晚,随我一起寻找隧道的人们正在小镇外面的路边休息。在此之前的整整一天里,我们已经找遍了小镇的东南西北方圆上百里的各个方向,却仍然一无所获……此时,离我约定上祭台的时刻,还差一个时辰。当我确信自己已经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便狂奔起来。我沿着一条荒芜的小路在林中狂奔,我听见人们在我身后叫喊,几支弓箭呼啸着从我耳边飞过,有人骑马追了过来;然而我跑得更快,我从小就擅长奔跑。我听见弓箭在我身后像一条蛇那样嘶嘶地叫着,马蹄撞击大地和马的鼻息嘶鸣;树木的枝条躲闪不及纷纷扬扬地抽打着我的脸,空气撞到我脸上一阵刺疼;然而我总是在前面,我总是冲在马匹和弓箭的前面。当我猛然拐弯时,我听到那些弓箭一头撞到树干上的气急败坏的哼哼声,人和马匹翻倒在地的呻吟声,树叶哗啦啦落下来的哭叫声……然后,一切都安静下来。于是我知道我逃脱了,我看到我浑身大汗地走出了树林,走在这荒凉的,空无一人的野地里。

这是一片我从未到过的野地,到处开着我没有见过的,白色的小花。这些小花的花瓣十分细小,星星一般悬浮在土地上,散发出一阵淡淡的,带甜味儿的香气。一股清澈的溪水在花丛中悄无声息地向前流着。经过整整一天的寻找,经过这么多天的颠沛流离,我已经精疲力竭。我仰面躺倒在花丛中,真想就这样躺着,永远也不起来。我问自己,如此逃脱自己许下的那个诺言,是否有些卑鄙。现在,当我冷静下来,我想到那个红发男人也许是对的,也许,我唯一的出路就是乖乖回到那个祭台上去;因为无论我怎么努力,无论我怎样拼命,我也无法找到那个隧道了。它确实不属于这个世界。或者,这个隧道,包括我未婚妻的一切,只是我自以为是现实的另一个梦境?

万籁俱寂。从我这个角度望去,天空只是掩藏在缤纷的白色花朵后边的一片蔚蓝。无数带着绒毛的花茎笔直地刺向蓝天,我从未发现它们是如此高大,如同一片茂密的树林。在阳光的折射下那细长的叶片一半碧绿一半灰黄,我看到一只小蚂蚁顺着叶片急急忙忙地向上走着。我知道它的目标是花茎的顶端,好多蚂蚁已经顺着这条路爬上去了,可是这个小蚂蚁不知为什么半路上拐了个弯,这样就折向了这瓣叶片。半路上它停了下来,看得出它有些踟躇,因为旁边出现了一个岔路,顺着这条路仍然能够回到主干上去,然而它却仍然继续向前走去,这样就失去了回到主干的机会。来到叶片尽头的小蚂蚁陷入了焦虑之中。它在叶片边缘翻过来攀过去无路可走,宛如来到了天际的尽头……小蚂蚁的孤独和茫然让我想到了我自己。我觉得我只是迷失在一个更大的叶片上罢了。当我这样注视着小蚂蚁的时候,又有谁,也在这样注视着我呢?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走向那座小木屋。可能是饥饿,也可能是好奇,使我走向了它。我小心翼翼地从小屋后面靠近,潮湿的地面上那些被我踩倒的小白花发出的声响使我感到熟悉,有一种恍然如梦的感觉。我将眼睛小心地贴着木窗,发现这是一个十分简陋的房间,光线很暗,窗户被厚重的木条堵住了,只留下一个小缝可以窥视里面。从我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一个白色的床幔的一角,从这床幔的形状我能推测出里面应该有张床,而且是一张精致的床,但除了床,这空荡荡的房间就只剩下墙壁了。显然这不是一个住家,就连客栈也算不上,因为除了那张床我没有看到任何别的家具和生活的迹象;它也不是农人的仓库,我既没看见麦草或粮食,也没看见农具或者牲畜。不,这些东西我一概没有见到,我见到的是在这里最不应该见到的,也决不应该属于这里的东西——一张精致的床和一张华丽的床幔。它来自于一个高贵府第,一个有着朱红门楼花墙影壁的深宅大院的闺房……

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呻吟。很轻微的一声,开始不易察觉,就像是一阵风从我耳边吹过;但随后那声音就大了,断断续续,像落到地上的水滴那样持续不断;到了最后,它就变成了一种压抑住的惨叫。这声音很悲惨,像一个受折磨的小动物那样满怀无助的哀告,但同时,它又很温柔,很婉转,充满一种令人爱怜的韵致,我听出来了,我立刻就听出来了——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出乎我的意料,小门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便开了。室内光线很暗,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尘土味儿,还裹着女人衣裙的熏香味道,以及,我说不清的一种血腥味儿。我掀开了床幔,看到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正在里面蠕动着。被汗水打湿的头发遮住了她的半个脸,剩下的那半个脸已经被疼痛扭曲了。她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床边的栏杆,像一条蜕皮的蛇那样挣扎甩动着,好像自己要从自己的身体里挣脱出来。她那高高隆起的腹部非常醒目地进入了我的视线,然后是那摊血——那摊鲜艳的红色正从白色的纱裙下面渗出来,像一朵慢慢开放的花朵。

迄今为止,我从未看过这个场面:我甚至没见过有谁流血,更不用说女人临产。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赶快跑开,远远躲开这一切,然而这时那女人睁开了眼睛。她那原本紧闭着的双眼这时睁开了,露出泪水蒙蒙的一双美丽眼睛,她望着我,轻声叫道:子文——她说子文子文你来了你终于来了,你不知道我多想你啊——她向我伸出了双手,那双洁白的、指甲还带着血迹的手向我伸来,我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这双手,我无法拒绝,不仅是因为怜悯,因为面对一个临产的女人,更是因为,当满脸的红色褪去,当她的脸从披散的头发后面全部显现出来,我看到了,我看到了原本属于我未婚妻的,位于嘴唇下方的,那个粉色的小痣。

我悲喜交集地望着那张脸。我发现那张脸和她,我的那个她是多么的相似。如果不是我的头脑还算清醒,没有忘记此刻真正的她正被压在那个隧道里,而且也没有身怀六甲,我简直要把眼前这个女人当作她了。我任她紧紧握着我的手,听她气喘吁吁地诉说着对我的思念,自从去年分手后她吃了多少苦,从知府那里逃出来是多么不容易,现在,她终于要生了,虽然她很疼,但她心甘情愿,因为这孩子是我们的,是上苍赐给我们这一对有情人最好的礼物……她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我迷迷糊糊地听着,恍惚间我觉得我不是在这个木屋里,而是在隧道里;眼前的这个女人也不是别人,而是我的未婚妻。我的心中涌上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柔情,我情不自禁地将手向她的头发伸去——然而这时她的脸变了,疼痛再次扭歪了她的脸,她死命抓住我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我手心的肉里,她喊道:我不行了,快去找医生,快去找医生!

天不知何时已经黑了,而我,向着小镇,我刚刚逃出来的小镇跑去。我一个劲儿地跑啊跑啊,小镇暗淡的灯火在我眼前跳荡着越来越近。我跑过了那个小桥,我跑过了那个灌木丛,我经过了几家尚未打烊的铺子,门外聊天的男人们旱烟锅的火苗在黑暗中忽明忽灭。最后,没有任何人指引,仿佛我生来就认得——我来到了小镇最东头一个低矮的小门前,门前挂着两盏红色的灯笼,灯笼上盘着两条小小的,作为行医标志的花蛇。

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了出来。背着灯光,他的脸晦暗不清,只见黑黝黝的影子投在地上。是医生吗?我问。是医生,他说。我有些失望,因为我原以为能找到一个接生婆的,但时间不允许我多想,我说:有个孕妇要临产了。男人立即走进屋内,提着一个大包袱出来。我们走吧!他说。

月亮时而被云彩遮住又时而露出脸来,大地时而清晰时而模糊。遍地的白色花朵在月色中变幻着色泽,像是漂泊不定的悬浮着漫卷着的波浪。我和男人默默走着,我在前面,他在后面,我觉得我们像是移动在荒野中的两个影子。伴随着我们的还有天上的云朵投在地上的黑影,这黑影比我们大得多,它在大地上移动着悄无声息地跟着我们,于是夜色中就有三个影子在行走了。

小屋里,女人的呻吟已连成一片呜咽。男人查看了一下,对我说,去烧一壶开水。于是我发现屋外竟然有一个小厨房,而柴草竟然已经准备好了。我点着了火,当点着火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在那个酒店里,我好像听到了酒保摆弄柴草和酒盅的叮当之声。火光暖洋洋地照着我的脸,有片刻工夫我好像要睡着了。然而乳白色的水蒸气从壶盖四周溢出来,水开了。我端着烧好的水走进小屋,呻吟声已经停止,女人已昏昏睡去,而那个男人,正在专心致志地给床上的一个婴儿剪着脐带。婴儿皱巴巴的四肢蜷曲着,阴影中像一个朝天躺着的蜥蜴。母子平安吗?我问。母子平安,他回答,小心翼翼地移近了放在床头的那盏油灯,这时,我看见,我第一次看清楚了——油灯下,红发男人那张专注的脸清晰地显现出来。

我悄然退出大门。我在屋后的空地上站着,仰头望着天上的月亮,我问自己,现在该怎么办。月亮在云层中慢慢走着,在我的眼中它像是沉浸在一片深深的水里。我用手漫无目的地抚摩着草地上的花朵。这些花朵湿漉漉的,摸在手上有一种水一样的感觉。这让我想起了什么,但到底是什么,我竟然也想不起来了。我慢慢走到屋后墙边,坐了下来。

当我醒来时,我发现我正在酒店里,那个红发男人正坐在我的对面望着我。摇曳的红烛正把他高大的影子投到墙上,一缕淡色的烟正摇曳着,慢慢消逝在黑暗之中。他微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会按时回来的,我早知道你是个守约的人。我望望门外,夜幕刚刚降临,一些头缠白布的人正向远处高地走去,隆隆鼓声正在响起。于是我明白我并没有像我以为的那样错过了约定的时间,而牺牲的仪式将如约举行。恍惚间我想起了那片开着白花的荒野,还有那座荒野间的那座小屋,心里一阵怅然若失。我的眼睛向远方望去,然而夜幕遮蔽了一切。

那个小姐,我说出了那个名字,一个既是陌生女人也是我未婚妻的名字,我问她后来生了一个什么样的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小姐的产期还没有到,红发男人回答,不过算命先生说将会是个男孩儿,我感觉将会和子文兄长得很像。

那么这就是我的曾祖的曾祖了,我想,但是我没有说话,我没有告诉他我在小屋中见到的那一幕,也没有告诉他,正是他自己,将在不久的一个夜晚亲手为这个女人接生。那么那个将他叫到小屋的人是谁呢?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辩我是不是那个赵子文了。我突然想到,我是不是赵子文其实是无关紧要的。就像路有很多,但其实又只有一条:在某个时刻某个空间中,我们都在这一点上交汇,交叉往复并继续向前延伸。起码在今天的这几个时辰里,我的生命,就已经和这个赵子文的生命汇合到了一起。或者说,这个赵子文本来就存在于我的血液中?我想到了我即将走上的祭坛,我想象着那会是什么样子。猛然间我想到了我的未婚妻,心中一阵刺痛。

可是我并没有找到那个隧道,我的未婚妻仍然被压在那个隧道里,我喃喃说。

你已经做了你能做的一切,他断然回答,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我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我的心不知为什么突然平静了。我想吃点儿东西,我说。

酒保端上来满满一大盘鸡肉和一壶酒,我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红发男人为我斟满了酒。

生下来的这个小儿将起名为顺武,我一口喝干了那盅酒,慢慢对红发男人说,顺武的孙子叫达开,达开的孙子叫昌民,昌民的孙子叫汝和。而汝和在他七十岁那年,将得到一个孙子。

这孙子叫什么名字?红发男人问。

此刻,他就坐在你的面前。我说。

现在我终于走上了祭台。我按照约定躺到了那个祭台上。坚硬的岩石硌着我的脊背,这感觉很熟悉,夜风吹拂着我赤裸的胸膛,这感觉也很熟悉。低沉的鼓声从我的身下响起,从大地深处慢慢升起,望着茫茫星空,我感到自己像一片树叶,正顺着水流向什么地方漂去。那么我将在哪里,在什么时候,与她,与我的那个她相遇呢?一声壮喝从我耳边炸开,一道美丽的寒光从那个红发汉子的手中猛然划向夜空又呼啸着落了下来,落到我的胸口上。胸口一阵尖锐的刺痛,一片红红的雾从我眼前升起——

然而这时我看到了那个隧道。我看到我终于回到了那个隧道旁。我看到细雨仍在蒙蒙下着,巨大的石块已经被移开,黄色的工程抢险车高高的铁臂悬在空中,救护车蓝色的灯正在闪烁不已。我看到两个身穿白衣的人正抬着一具担架从隧道里走出来,那蒙着白布的担架微微突起,一端是头的形状而另一端是脚的形状,接着,接着——我看到一个血迹斑斑的石头圆片,和我梦中的石头圆片一模一样的圆片正放在白布上,一个人正悲伤地哭泣;她抬起了脸,我终于看清了那张脸——这是我的未婚妻那满面泪水的脸,这也是那女人,那个陌生女人满面泪水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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