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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下面的情形却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些人手里都拿着家伙,刀枪棍棒还有长枪,团团围着奶奶,从上面看下去,奶奶就像一个轴心,四周的人舞枪弄棒围着她,活像一个车轮在空转。诡异的是,这些人都不出声,就那么默默地把奶奶围困在中间,奶奶也不出声,就那么默默地站在人圈里动也不动。我趴在屋顶上,心脏就像关在笼子里的饿狼,奔突跳跃,似乎随时都会把胸腔炸裂开来。旁边我爹和鸡爪子、鸡屁股剧烈的喘息声就像刮风,一阵阵从来不刷牙酝酿出来的口臭熏得我几乎窒息。

正房的灯亮了,胡球来出现了,右手提着枪,左手端着手电筒,手电筒的光柱牢牢地钉在奶奶脸上。

“咋就你一个人?你长的是豹子胆吧?”胡球来的话里有一股调侃的味道,显然,他觉得已经胜券在握了。

就在这个时候,奶奶突然发声:“砸狗日的。”

随着这声呐喊,我爹和鸡屁股、鸡爪子就如事先商量好了一样,一起朝下面甩出了瓦片,瓦片居高临下砸下去,力道很足,下面的人挨上了马上叫苦不迭,本能闪避,奶奶趁乱发力,猛然上蹿,奶奶这一蹿的高度竟然跟房檐比肩了。我爹伸手一捞,准确地拽住了奶奶的手,奶奶借力使力,身形又冒出一丈多高,然后稳稳当当轻轻巧巧地落在了房脊上。

我爹对着下面喊:“胡球来,你厉害,我的人你好好地养着,少一根汗毛我灭你全家。”

胡球来已经缩回了屋里,听到喊声从门缝里探出脑袋:“好汉是哪一路?有话好商量。”

我爹说:“你记准了,我们是大龙头的人,三五天之内,还会来找你。”说完,我爹挥挥手,我们就一路从房顶跑了。让我奇怪的是,刚刚跑了两条街口,我爹就领着我们落地了。然后又带着我们回到了胡球来家所在的那条巷子,径直来到了下午他们喝茶的茶铺外面。鸡屁股从地上抓了一把沙土,哗啦一声洒在茶铺的窗户上,片刻茶铺的门就开了。我爹带着我们进了茶铺,开门的人黑黝黝地站在门里手,也不说话,等我们都进来之后,就把门关上,还上了闩。

经过这么一场折腾,大家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坐定之后,刚才开门的人点燃了油灯,我才看出来,他正是下午那个伙计。这人足够淡定,半夜三更我们一票人进来,他居然也不问一声,自管烧水沏茶,期间只说了一句话:“吃些啥呢?”

我爹说:“随便弄些啥,能充饥就成。”

茶沏好了,伙计又端上来一簸箩杂面饼子,我们忙了大半夜,紧张的时候还不觉得,安稳坐下来之后,才觉出饿得心慌,大家也不吱声,每人抓了一张饼子狼吞虎咽。这个时候从里屋又出来一个人,边走还边系着衣服扣,胖脸上睡意蒙眬:“大龙头得手了?”

我认出来,他正是下午坐在柜台后面看书的那个老板。

我爹瞪了他一眼:“大龙头没有来。”

老板嘿嘿一笑:“我们都是大龙头的伙计么。”看到我们正在吃,连忙吩咐伙计,“灶上还有剩下的烩菜呢,赶紧热一下端上来,懒得就跟猪一样,就拿这吃食应付伙计呢。”

茶铺伙计连忙答应着跑到后面去了,老板踅到窗户边上,透过窗纸的缝隙朝外面观望。奶奶一路上都没有话,这个时候才问了我爹一句:“这里是你们的盘子?”

我爹点头又摇头:“说是也是,说不是也不是。”

这种模棱两可的话说得云山雾罩,奶奶却没有追问确实,显然奶奶心里已经有了答案,换了个话题又问他:“你还要杀回马枪呢?”

我爹的话很肯定:“吃饱了就回头。”

奶奶有些迟疑:“陷了的那两个人,会不会反水?”

我爹说:“反水了胡球来早就寻到家里去了。”

我爹的话很有道理,完整的意思就是:如果鸡冠子和鸡鳖子两个人陷了之后供出了我们,胡球来肯定不会老老实实在家里被动等待,早就会带着汉奸队甚至日本人跑到我们家去抓人了。到现在还没有动作,仅仅是在家里做了一些防备,证明鸡冠子和鸡鳖子并没有投降招供。

我们再次爬到了胡球来家的房顶上,远远望去,天边已经有了鱼肚白,这个时候一般是人最为困倦的时候,加上昨天半夜里我们闹腾了那么一番,此刻胡球来家里的人都已经沉睡。也许他认为我们刚刚离开,不会这么快就再次返回,没有再做防范,也许他安排了警戒,可是过于疲劳,警戒的人也都被睡魔征服,整个院落里静悄悄、空落落地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依然是奶奶打前站,在谁下去打前站的问题上,奶奶和我爹发生了小小的争执。本来我爹要派鸡爪子下去,奶奶说鸡爪子不熟悉院子里的情况,遇到啥事情也没有她那么利索。鸡爪子也跃跃欲试地要去打头阵,奶奶骂他长得像个门神,下去了就得给鸡冠子和鸡鳖子陪绑去。我爹还在犹豫,奶奶又一次不等他点头,就飘了下去。不服气不行,奶奶从高高的房顶上落地,竟然就跟秋风里飘落的枯叶一样无声无息,如果真的让鸡爪子打头阵下去,落地的时候肯定得像一个辘轳从天而降,砸个地动山摇,想让人家不察觉都不行。

奶奶仍然先在胡球来的正房窗户下面倾听,这一回没有再往后面跑,直接朝我们招手。我们都没有奶奶那身轻巧功夫,只能拽着我爹垂下去的绳子一个个出溜下去。一票人蹑手蹑脚来到了胡球来的正房门外,看到我爹也凑到窗户跟下面倾听,我便也凑了过去,屋子里传出了一阵阵鼾声,奶奶又开始抽鼻子,然后点点头:“味道对着呢,就是他。”

我爹示意鸡爪子动手,鸡爪子倒也有他的特长,他从腰里掏出匕首,沿着门缝插了进去,来回拨弄了几下,门闩就开了。门闩弄开之后,他并没有推门,而是直接用肩膀把门扇抬了下来,轻轻地放到了门外,然后一闪身钻了进去。

奶奶和我爹一前一后进了屋里,屋里什么动静也没有,我们随后进去,才看到胡球来已经被捆成了上市的螃蟹,旁边被子里还蒙着一个人,估计是胡球来的老婆。真没看出来,鸡爪子的动作竟然也如此利索,我们比他几乎就晚进来一眨眼的工夫,他就已经把胡球来两口子都给安排妥帖了。胡球来的嘴里被塞进了一只袜子,喉咙里发出了咿咿呜呜的声音,身子也扭动着,粗重的喘息令他的鼻孔夸张地翕动,让人担心他的鼻翼随时会爆裂开来。

奶奶喑哑了声音喝问:“钱呢?”

我爹配合奶奶把冰凉的匕首在胡球来的胖脸上抹来抹去,胡球来吓坏了,身上的胖肉抖成了簸箕里的糠皮,嗓子眼儿里叽里咕噜地低吼着,谁也不明白他要干什么。我爹趴到他的耳朵边上轻声说:“我把你的封口放开,你小声好好说话,不然就放你的血,惊动了旁人就灭了你全家。”

胡球来连连点头,猪头一样庞大的脑袋砸得炕面咚咚作响。

我爹掏出了他嘴里的袜子,奶奶接着问:“钱呢?”胡球来朝上扬脑袋:“在后面的书房呢。”

奶奶马上吩咐鸡爪子:“捅狗日的一刀子,敢撒谎骗人。”

鸡爪子马上扬起匕首,作势朝胡球来的腿上扎,胡球来连忙说:“在呢,在呢,就在这里。”说着还用屁股在炕面上蹾了几下。

奶奶示意把胡球来拎到炕下面,又把胡球来老婆连被子带人一起滚到了地上,鸡爪子、鸡屁股马上开始拆炕。这两个人拆炕真有门道,不用任何工具。鸡爪子的两只爪子就像铁钩子,拽住炕洞上面的横砖,用力晃了两晃,一把就将横砖拽了下来。炕洞上面的横砖支撑着炕面砖,仿佛房子的大梁,大梁拆了下来,房子也就失去了支撑,接下来炕面砖被鸡爪子和鸡屁股一块一块卸了下来,大炕变成了墙圈子,圈子里面的烟道横七竖八活像微缩迷宫。黑黢黢的炕灰飞扬起来,呛得人鼻子痒痒,屋里的人打起了喷嚏,我爹用脚拨拉着胡球来:“钱呢?”

胡球来说:“就在里头,就在里头。”

炕坑里头除了烟道隔墙之外,就是煤灰,谁也没有见到大洋,甚至连银联券也没有。鸡爪子伸进炕坑卖力气地捞摸了一会儿,浑身上下沾满了黑灰,脸上原来就抹上的煤灰反而显不出来了:“狗日的没有啊,你过来拿。”

胡球来连连说:“好汉好汉,要钱就拿钱,千万不要拿命啊……”恐惧令他浑身哆嗦,唠唠叨叨说出来的话也跟着哆嗦,听上去就像嗓子眼里塞进去了一块冰,“就在炕洞里呢,就在炕洞里呢……”

奶奶把鸡爪子扒拉开:“叫他自己进去取。”

要让胡球来进去取钱,就得把他的捆绑松开,松开万一他反抗或者逃跑都挺麻烦。奶奶俨然已经成了我们这一伙人中发号施令的头脑,我爹蹲到了炕墙上瞅着眼前黑洞洞的炕圈子发愣,鸡屁股按照奶奶的吩咐把胡球来推到了炕圈子跟前:“钱呢?”

奶奶不耐烦,三把两把给胡球来松了绑,我爹阴沉沉地提示胡球来:“你现在是用钱给你一家子人赎命呢,记住,汉奸人人都杀得。”

胡球来的脑袋点得活像鸡啄米,跨进炕圈子到了挨着墙壁的最里手,弯着腰捞摸了一阵,然后吭哧吭哧地搬出一个腌咸菜的坛子来:“都在这里呢,再没有了。”

鸡爪子和鸡屁股两人接过坛子,坛子沉甸甸的,两个人抬都非常吃力,他们把坛子用力在地上一蹾,坛子碎成了几片,里面白花花的大洋撒落到地上,在黑暗中泛着斑驳的银光,很像黄昏时分水面上星星点点的鱼鳞波。

不光我和鸡爪子、鸡屁股,就是我爹和奶奶恐怕也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大洋。我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装着大洋的米袋子上,万万没想到胡球来突然卡住了奶奶的脖子,手里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出来一把刀子架到了奶奶脖子上:“都、都、都出去……”

奶奶被人家当了人质,刀架在脖子上,两只手挓挲着,一时间不敢动弹,我们也都一样,一时间失去了行动的能力,甚至丧失了思考能力,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爹从炕墙上跳到地上,吩咐我们:“听胡球来的。”说着,他自己领先朝外面走。胡球来卧房是正房的里套间,外面还有一间客厅,客厅对面还有一间房子,我爹来到门口,回头招呼我们,“走啊。”

鸡爪子和鸡屁股面对米袋子里的大洋恋恋不舍,可是自己的人在人家手里又不能无所顾忌,只好慢腾腾地朝门口挪着步子。我没有动弹,我不是舍不得那一米袋大洋,我是舍不得把奶奶一个人扔给胡球来,我不敢想象,我们就这样撤退了,胡球来会对奶奶怎么样,万一我们都走了,他给奶奶来上一刀怎么办?我想起了腰里别着的手枪,然而,枪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用,别说我没有机会掏枪,就算把枪掏出来了,也没有那个本事保证一枪击中胡球来,更没有本事保证在我射击的同时,胡球来不会抢先给奶奶来上一刀。

迟疑间,奶奶说话了:“去,都听话,都出去,他不能把我怎么样。”

我爹不见了,听得见开门关门的响声,我暗暗着恼,我这个爹也真的太不靠谱,用奶奶的话说就是太没出息,就这样把奶奶扔给胡球来自己跑了?忽然听到我爹在外间屋跟谁说话:“他儿子弄住了?”

另一个陌生口音回答:“弄住了,带上走呢还是就地灭了?”

胡球来听到外间屋的对话着急了:“狗日的你们就会这一套套,这一回老子豁出去了,即便断子绝孙也要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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