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夜轩拢了拢瑟瑟发抖的我,冷声道“莫非你有什么良策?”
安青旋即道“奴婢听太医说,娘娘应该是在中寒毒的时候就已经被下过毒了。只是寒毒实在霸道,从而克制了其他毒药的发作。现在娘娘体内的寒毒已经祛除,那些温和的药膳使把平时累积的毒性激发了出来。但是下毒之人并不知太医已经查出娘娘病症所在,所以现下不如对外宣称娘娘误食了生冷的东西,引起肠胃不适上吐下泻,经过太医调理已经控制住病情了。”
夜轩颔首示意安青继续说,安青道“下毒之人得到消息之后肯定得意忘形,最迟明日午膳前定会再来下毒。到时候人赃并获,又可顺藤摸瓜查出幕后主使严加处置,方可还六宫一个清静。”
夜轩思索一阵,吩咐道“就按你说的做吧。”又侧头对孙富海道“你出去跟太医们交涉一下,非常时期可用非常手段。”夜轩这么说,就是示意孙富海可以在必要时启用辰宫的暗卫,借以监视全局以防走漏风声。
我凄然垂眸,一长串明珠似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轩,我想念爹爹,我想念母亲,我想要回丞相府,你放我走吧。”
众人闻言又是稀里哗啦跪了一地,绿鄂连连磕头道“小姐,使不得,使不得啊!这可是犯了大不敬,快快请皇上恕罪。”
夜轩帝看着怀中佳人垂泪的苍白小脸,恨不得将她日夜绑在身边好好呵护,颤声道“都下去罢,不用伺候着了。传朕口谕,宣丞相携夫人入宫。”
暖阁里的人都依言退了下去,夜轩轻轻抬起我的下巴,用手指拭去我的眼泪,暖声道“你如果真的想回丞相府去,等抓到下毒之人以后,便允你回丞相府省亲。”
我闻言如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抓住夜轩的手道“真的?”
夜轩颓然道“你就那么想离开朕?”
我一脸消极的放开手躺下,抱住锦被又“呜呜”的哭起来,嘴里含混不清道“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呜呜呜呜,再也不理你了!”
夜轩素来只见过我矜持恬静的一面,哪里见过我学着小孩子一般嚎啕大哭,连忙讨饶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霂凝你不要再哭了好不好!大不了我学着那些寻常人家一样,陪着你回家省亲好了。”
我闻言止住了哭泣,抬起哭花的小脸兴奋道“真的?你不骗我?”
夜轩见我不哭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丞相家的千金多么知书达理,结果比那些庶民的女儿还会撒娇耍泼。我是皇帝,自然一诺千金,丞相府离辰宫又不远,陪你回家省亲三日便是。”
其实为求逼真我是真的服了不少毒药,也按冷月的吩咐吐了夜轩一身秽物,现在想起来也许冷月出这个主意只是想看看夜轩狼狈的模样罢了。那个颤颤巍巍递上绢子的小宫女就是冷月所扮,唉,不得不承认我这位二师傅的演技已经出神入化,若是到了现代恐怕连章子怡巩俐这些大牌也只能自愧弗如了。
夜轩在我面前已经越来越习惯称自己为我,而我当然从善如流的不在独处的时候称自己为臣妾。虽然我设计整治那些谋害我的妃嫔,但对夜轩的感情却一如从前般真挚。
我从不曾上过凤鸾春恩车入过甘泉宫宿过甘泉殿,但是我却是辰宫中最得宠的妃子。中秋之后夜轩夜夜宿在凝裳宫,他时常惊叹我与他的契合,如不谙世事的愣头青小子,拉着我一次又一次共赴巫山云雨。这身子本就初经人事,任我内功深厚也承受不住他的伐挞,时常只能无力的辗转承恩。想必“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便是这般模样了吧。
想起这些,心中觉得今日的事多少是糊弄了他,便软下声来道“轩,霂凝是不是太娇纵了?”
夜轩叹了一口气,起身拧了绢子过来一边替我擦脸,一边宠溺道“我倒是希望你娇纵些。最不喜欢看你一脸风清云淡的表情,好像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打动你这霓裳仙子似的。”
我心中感动,将头枕在夜轩的腿上,仰头看着他道“后宫佳丽三千,每年都有通过殿选的秀女入宫。一个个都是盈盈十五,娟娟二八的伊人。李夫人言曰:色衰而爱弛,爱弛则恩绝。等到臣妾色衰时,恐怕皇上就会厌恶臣妾的娇纵了。”
夜轩俯身吻住我的唇,带着薄薄的怒气席卷而来,直到我晕头转向时才恋恋不舍的结束这炽热而绵长的一吻,沉声道“霂凝,难道我在你眼中就只是一个倾慕你美色的帝王?”
我喘着粗气,双眼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口是心非道“我,我不知道。”
夜轩嘴边绽起邪魅一笑,作势又要俯身吻我,我连忙捂住红肿的双唇道“我认输,我认输!”复又小声道“你不是倾慕美色,你是垂涎美色的大色狼。”
夜轩闻言哈哈大笑,右手轻轻一扯,系住我里衣的锦带就被解开了,露出绯红的肚兜和滑腻的莹白,我连忙一把捂住乍泄的春光道“皇上!这还是白天呢。”
夜轩的大手托住我的腰身,一边噬咬着我的耳垂一边用沙哑低沉的声音道“现在知道叫皇上了?刚才不是还耀武扬威的说我是大色狼么?”
我含羞带臊的挣扎着,无力道“皇上,你不怕臣妾吐你一身?”
夜轩毫不在意的笑笑道“不怕啊,反正你吐我一身,我就蹭在你身上呗。反正为了你自己,你最好是忍住。”
我避无可避,只好羞怯的迎合着夜轩,突然一个翠绿的身影破门而入,大声嚷嚷道“小姐!表小姐醒了。额。额。皇上,小姐。你们继续哈。奴婢什么都没看到。”
凝裳宫众人只见霂夫人的陪嫁丫头急急忙忙掩上暖阁的门,足下生风一瞬间冲出了园子。紧接着听到皇上雄狮般的怒吼道“苏霂凝!你,你,你到底是怎么教导丫鬟的!”
中秋过后夜晚来得越来越早了,秋意渐渐浓郁起来。各宫的冰雕才撤了没几日,这入了夜气温陡降,人人都得再加上一件中衣。
我一脸惨白的坐在夜轩身旁,安青妥帖的伺候着我服下汤药。夜轩眼底阴霾已成山雨欲来之势,呵斥道“还不快说!是何人指使你的?”
彩儿面如死灰的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味的磕头求饶,死活不肯供认出谁是幕后指使。孙富海冷哼一声道“皇上问你话,你为何不答?”
彩儿脸上眼泪鼻涕纵横,额头已经磕破了,殷红的血顺着额角流下来,乍眼看去犹如厉鬼,好不可怖!她颤声道“不是奴婢不想答,是奴婢不敢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