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美女娘亲笑吟吟的对我道“为娘以前就一直挺喜欢香桃这孩子,你又以宫中贵嫔的身份给她赐名叫香若。从宫中回来后她的嘴巴就像在蜂蜜里腌渍过似的,你入宫为妃,海言和飞玉这两个孩子又在边关打仗。丞相府现在一个孩子都没有,我便赐她姓苏,收她当了义女。”
我虽然有心成全香若和张雨痕,但是她毕竟为了爱郎出卖过自家主子,算得上是不仁不义,所以对她一直有所介怀。看她竟然在软塌上半躺着,还以为是绿鄂平时同我随性惯了,没想到竟然是她这个自诩为丞相府干女儿的苏香若自己的主意。
我盈盈一笑“那妹妹有了身子,我这个当姐姐岂不是得送一份大礼?”
香若微微一笑,眸光微转,扶了扶发髻上金累丝点翠青玉簪道“姐姐说笑了,我哪里担得起姐姐亲自送礼呢?”
“哦?”我淡然一笑“谁说我要亲自送礼了?虽然有我母亲收你为义女赐姓苏,又有绿鄂在宫中为我打点琐事,但你这得了我赐名赐婚的便宜妹子见了宫中从一品夫人都不知下跪行礼,莫不是你比我母亲这一品浩民夫人还要尊贵?”
绿鄂闻言连忙跪下道“小姐,夫人收了香若为义女乃是我们姐妹修来的福气。此番娇纵冲撞了小姐,还请小姐看在我的份上饶了她。”
我一把拽了绿鄂起来,低叱道“你我的情分岂是这么廉价的,给我好好站着。”
香若犹自不觉,一脸委屈的拉着美女娘亲道“干妈,姐姐是不是因为你收了香若为义女而不高兴了?香若知道自己以前只是一个奴婢,但是干妈已经收了香若,莫不是要退了香若这个女儿?呜呜呜,香若不依嘛!”
美女娘亲显然也不满她这一套撒娇撒痴,呵斥道“宫中有宫中的规矩,就算丞相见了霂夫人也是要下跪行礼的。你倒好,站得比谁都直!”
见美女娘亲都有所不满,香若才很不情愿的跪下道“民女叩见霂夫人,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我虽然心中厌恶,但是她毕竟是绿鄂的姐姐,美女娘亲的义女,便摆摆手道“起来吧。这在宫中你都如此娇纵,想必在丞相府必是狗仗人势欺凌弱小吧。”
香若神色一闪,我便知所猜无误,含笑对美女娘亲道“母亲,有些人口蜜腹剑,总是会得说甜言蜜语。你怎么也被糊弄了过去?”
与聪明人说话的乐趣就在于一点即通,美女娘亲看了看香若道“不要烂泥扶不上墙,你亲妹子八面玲珑却大智若愚,你看似聪慧可人实则不得人心。”
香若闻言抬眼狠狠的睨了我一眼,果然是个肚量浅窄的小人。我心中还在飞快盘算如何处置她才能让绿鄂和美女娘亲好受,绿鄂却已经上前一步狠狠扇了香若一个耳光。绿鄂虽然在我们几人中算是武功修为最低的,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绿鄂的身手如果和羽宁卫对峙,应该可以以一抵十。
香若被打得头疼耳鸣,捂住红肿的左颊道“绿鄂!我现在可是丞相府的千金,你敢动手打我?”
“千金?”绿鄂漠视香若的急怒和羞恼,上前左右开弓扇了香若好几个巴掌。颤声道“好得很!你现在是苏香若,是丞相府的千金大小姐了。失礼了,我是霂夫人的陪嫁丫头,从三品掌事姑姑。你这所谓的千金不过是庶民罢了,我怎么不敢打你?!”
香若冷笑道“我干爹是当朝宰相,干妈不仅是宰相夫人更是云来郡主,绿鄂你小心马屁拍在马蹄上!”
绿鄂摇摇头道“香桃,你真的变了!小姐好心为你赐名将你许配给意中人,夫人赐你姓给你收你为义女,丞相一家待我们姐妹向来不薄。你不仅不知谨言慎行,反倒嚣张跋扈,这宫内宫外无数双眼睛耳朵侯着,就等着有人出错!你难道要为了你自己体会一下当刁蛮主子的乐趣,毁了丞相一家么?”
香若的额头上有晶亮汗滴,骇得瑟瑟发抖道“奴婢,奴婢知错了。奴婢突然从奴才变成主子,有了身子之后夫家和夫人都加倍惯着奴婢,奴婢得意忘形了。”
我见香若被绿鄂打得不轻,脸上红肿不堪,嘴角鼻翼还流着鲜血,心中的怒气渐渐按奈下来。但香若毕竟不如绿鄂识大体晓大义,我也只得让她记住这次的教训,今后安心在丞相府相夫教子,微睐着眼睛看着香若道“你既然被我母亲收为义女,我也不可能不认你这个妹妹。但是我也希望你明白,既然你现在姓苏,你就是苏家的人。一荣俱荣,一损皆损,若你不利于苏家,我断然不会饶过你。大户人家有大户人家的家法,虽不至于取你性命,但也会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美女娘亲见香若神色凄楚,忍不住出声道“凝儿,为娘自会将她带回府去好好调教。香若是有身子的人,你别吓坏她了。”
我摆摆手继续道“管家张伯世代服侍苏家,是我苏家当之无愧的忠仆。若张伯知道他的儿媳是这副德行,定让张雨痕休了你。七出之条第四条姤:为其乱家也;第六条口多言:为其离亲也!你虽不如绿鄂知书达理,但这七出之条你也应该清楚得很吧。”
香若闻言匍匐在地,啜泣道“小姐,奴婢以后定当严于律己,还请小姐恕罪。”
我唤绿鄂扶她起来坐下,叹道“你瞧瞧你,一会说自己是丞相府千金,一会又说自己是奴婢。其实这富贵高雅之气不是能用金玉堆砌出来的,是经年累月积累出来的淡然和矜持。你且留在宫中七日,我会请宫中的教习姑姑教你大家闺秀的礼仪。你且用心学习,莫要丢了我们丞相府的脸面。”
香若含泪道“谢谢小姐。”
我取了随身的绢子替她擦拭着嘴边的血珠道“之前叫姐姐不是叫得挺顺溜的?现在怎么不会叫了?”
她面上一红,抬眼看了看美女娘亲和绿鄂,呐呐道“姐姐。”
我“嗯”了一声,侧首对绿鄂道“你这妮子,下手也忒狠了。我瞧这伤势,恐怕香若左耳半个月都不能闻声。”
绿鄂低头道“爱之深责之切,我看她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真真动了怒。”
我一脸了然道“你确实动了真怒,但恐怕也是怕我动手吧。”
绿鄂被拆穿了心事,连忙俯首道“绿鄂心里这点小九九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小姐,但香若毕竟是我从小相依为命的姐妹,我确实怕小姐一动手把她打坏了。”
我当然知道她护着香若,含笑道“这夜也深了,你和香若想必还有好多体己话儿要说。你们两人且去侧厢房睡下吧,我与母亲同榻而眠就是了。”
绿鄂引着梨花带雨的香若退了下去,雪卉和安青进来伺候了我和美女娘亲梳洗后也都退下了。她们知道我们“母女”长久没见,定有私房话要说,只有好奇宝宝菡萏和李喜来趴在窗外听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