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太医,本王四哥为何突然吐血不止?!”七王爷。
“回七爷的话,四爷乃是中了‘蚀心散’之毒!‘蚀心散’乃慢性毒药,此毒会沿着血液一点点攻向心脏!服药期间,服药者不会有任何疾病现象。半年一至,服用者即刻痛心撕裂、吐血不止!不出三日,必定亡命!”华太医满面恐惧,说话间额头渗冒汗水。
他的说词与去年七王爷的差不多,看来七王爷当初是找他验的毒。
闻言,七王爷震惊暴怒,双目霎时腥红,面部肌肉抽搐。一拳捶上床柱,硬生生将床柱捶出两道深重裂痕!
我吓的倒抽一口惧凉之气,“啧!”不气不知晓,原来他生起气来也如此可怖!
七王爷极少动怒,总是温和微笑,现下的模样将我等均吓的不轻!华太医离他最近,身大瑟,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抖个不停。
一听“不出三日,必定亡命”,紫芜、芙儿、蓉儿跌坐在地大哭了起来,“呜——”
“别哭了!四哥还没死呐!!”七王爷一声暴吼,天籁之音浑厚威严。吓的紫芜、芙儿、蓉儿立即噤声,美眸含泪,无声抽泣。
“全都给本王出去——”七王爷伸手一指房门。
俏雪端着水盆从外头进来,刚好被七王爷的指尖指到,不明所以、仓皇的“扑嗵”跪地。
我快步走至俏雪跟前,从她手里拿走水盆,低声道,“你快带紫芜姐姐与两位妹妹出去,别让她们在这儿哭!”
“是!”俏雪应,从地上爬起。唤进两名丫头,三人将紫芜、芙儿、蓉儿从地上拽起来拖出房间。
看着她六人离开“怡心堂”,我用足尖阖上房门,端着水盆来到床前,将水盆搁在矮几上。此时,房内只剩我、七王爷、白非然、四王爷与华太医。
白非然停止运功,四王爷随即睁目。
四王爷鼻以下全是血,额、鼻梁、双颊上还溅着不少血珠儿。我浸湿布巾给他擦脸,擦罢,为他解开盘扣脱掉外袍、外衣,只留中衣。
多余衣物一去,藏在里头的扁长水袋便显露出来。水袋里储存的血还剩下二分之一。水袋口处有支小管,看来血是通过挤压水袋再从小管喷出。怨不得四王爷要把身子背过去!
四王爷掀起紧靠墙壁的床褥一角,将水袋藏进,用幔帐遮在上面作掩。躺下,盖好棉被。
我抱起染血的衣裳,把它们全部扔到房外台阶下。
“华太医,你现下立即回‘太医院’为四爷准备药材。动静小点儿,莫要惊动皇上。”七王爷叮嘱。
“老臣明白!”华太医一抱拳,“老臣告退!”
半个时辰,华太医归来,药材带来不少。
药熬好,俏雪送进房。我接过,让她退下。
七王爷从床底拉出洗脚盆,我会意,把药倒进去,药碗搁在矮几上。
每隔一个时辰,俏雪送入房一碗药,一夜间所有的药全部倒进洗脚盆。
翌日清晨,房门叩响。
我行去外间开门,只见紫芜、芙儿、蓉儿六目通红的立在外头,精神憔悴,显然哭了一夜。
未让她三人入房,我一指花架,走了过去。
“妹妹,王爷的情况怎么样了?体内毒素能否排出?”紫芜声音嘶哑如破锣,好难听!
我摇首,单手掩唇,哽咽回道,“太医说毒浸心脉,若想化解毒素很难,现下只能靠药物维持王爷的生命……不知能维持多久……”
这样的答案无疑是重型炸弹从天而降,将紫芜、芙儿、蓉儿轰得娇躯剧摇,泪水如断线珠子般纷纷滑落。
“若王爷不能安好,我就不活了!”紫芜跟随四王爷年岁最长,伤心欲绝,双手掩面,失声哭喊。
“王爷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芙儿、蓉儿随后。
她三人声音渐大,我连忙制止,“未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事情会怎样!姐姐、妹妹,别哭!王爷还没死呀,你们这一哭不是等于给王爷哭丧了吗!!”
闻言,她三人惊恐,哭意嘎然而止。
“现下大家的心情都很沉重,心里都不好受。你们先回房去,千万别再哭了!”
虽不想走,但留下来除哭之外也帮不上忙,她三人在我的劝说下离开“怡心堂”。
十八日毒发,二十日便应身亡。然而在药物的维持下,二十二日,四王爷仍然活着。
戴蕊一心要四王爷死,超出预计时日,她有些按耐不住了。来送汤药时目光不时的朝一直晕迷不醒的四王爷瞥瞧。
二十三日午后,戴蕊将汤药送来。待她搁下药出房之际,七王爷对我说道,“本王去一趟宫里找华太医,你好生守着四爷。”
“是,王爷。”颔首应。
他说的声音不大不小,尚未出房的戴蕊肯定听的清。去宫里是假,故意将此消息透露给她是真!
七王爷走后,我阖起房门,将药倒进洗脚盆里。落坐回桌旁,绷了绷,估摸着时候快到时趴在桌上。
果不其然,我趴下后不出一柱香,房门轻轻推启,闭阖。细微的脚步声由中间来至寝室,定足于我身旁,耳畔传来戴蕊的小心低唤,“胡姑娘……”
我阖目不应,佯装已睡着。
唤了三声,确定我不会醒,她止唤,一步步朝床榻走去……
我“唰”地睁开眼睛,寒芒折射入目,只见她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我心大凛,依旧不言不动。看着她走至床前,看着她将匕首高高举起,继而凶猛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