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儿句句话都戳到胡军的痛处,小胡子将领当场火冒三丈,在他眼里战俘跟牲口根本没有区别,现在他居然被牲口给骂了,这还了得?他用力扯回了鞭子就要把笑儿活活抽死在这,以解胸中怒气!
年轻将领连忙夺下了鞭子,劝道:“你冷静一点!将军是让我们带她去跟尚吴交涉,不是杀她!要是她出了意外,我们没有办法跟将军交待。再说,她的话也不全错,我们确实有过分的地方。”
小胡子将领见年轻将领处处跟他对着干,心中十分不快:“你是不是糊涂了,你怎么能为吴人的小娘们说话?她敢污蔑我沽胡大军,就该死!”
两个将领因为意见不合,争论了起来。这时正在洗马的圭显听到了争吵声,转过身来看,他发现了笑儿,眼里立即迸发出仇恨的目光,他永远忘不了笑儿拿箭射他给他带来的巨大痛苦和恐惧,他现在这么猪狗不如地活着全是拜他的亲妹妹所赐!
笑儿见圭显认出了她,心中感慨万千——也许他并没有真疯,她知道哥哥一定恨毒了她,但她只希望能够把他活着带回尚吴,让他跟爹娘再见上一面。笑儿咬着嘴唇,却不能开口喊他一声哥哥。小时候是大娘不让,现在是她不能。
“啊——!”圭显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嚎叫,冲到笑儿面前,扑通跪了下来,扯住她的裙角,哀求道,“贵妃妹妹,放我一条生路吧。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去求求皇上,给我一次机会吧。”
两个将领听圭显喊笑儿贵妃,立即停止了争辩,狐疑地看着笑儿。
如果这个时候笑儿承认了,那么所有内眷的安全都会受到威胁。她沉着地应对道:“国舅爷,你快起来。奴婢可受不起这样的大礼。您认错人了,奴婢是贵妃娘娘身边的侍女。”
圭显抬脸望着笑儿,狠毒仇恨的目光直往笑儿的肉里钻:“我不会认错的!我不会认错的,就是贵妃妹妹你化成灰,我也认得!”
笑儿全身一颤,她万万没想到圭显竟是这么恨她,她好歹保住了他一条命,保住了桢家的尊严,难道他就一点儿也不能体会她的良苦用心和无奈痛楚吗?
笑儿无畏地迎上圭显的目光,她不怕被他恨,因为她没有做错!她使劲想把圭显拉起来:“国舅爷,快起来,地上凉,不要跪在地上。”
“你不肯原谅我?!”圭显突然变了一副嘴脸,伸出长着长指甲的脏手掐住了笑儿的脖子,“你不让我活,你也别想活,我掐死你!”
笑儿的身体本来就没恢复,没什么力气抵抗,她的脖子被圭显的指甲抠出了血,她只觉得火辣辣地疼,气也喘不上来。她知道让她哥哥放手是不可能的,于是艰难地向两个将领说道:“你们忘了……将军的话了,我……要是……死了,你们……没法……交待!”
年轻将领先反应了过来,急忙伸手去拉,可圭显把笑儿的脖子掐得很紧,一副非掐死她不可的架势。小胡子将领骂了一句脏话,挥起鞭子狠命地在圭显的身上抽了起来。圭显实在痛得受不了了,才放开了笑儿。
笑儿粗口地喘着气,只觉得眼冒金星、头重脚轻,连站都站不稳。年轻将领赶紧把她扶住,问道:“喂,你没事吧?”
小胡子将领本来想打笑儿被拦住了,这下刚好可以趁机把全部的火气都发到圭显身上,鞭子是越抽越过瘾,抽得圭显瘫在地上抱成一团鬼哭狼嚎地喊救命也不停手。
笑儿艰难地在这凄惨的叫喊声里清醒了过来,去抱小胡子将领挥鞭子的手臂,恳求道:“别打了,再打会把他打死的!他已经是个废人了,你就行行好,饶他一条命吧。”
小胡子将领把笑儿一推,骂道:“滚开!”然后继续抽他的鞭子。笑儿好歹是个人质,他不能伤她,桢圭显算个什么东西,连条狗都不如,要他死就得死!
笑儿急了,趁小胡子将领不备,拔出他腰间的佩刀架到了自己的脖子上,吼道:“如果国舅死了,我无脸再见贵妃娘娘,那我只能跟他一起死。如果他和我都死了,娘娘一定不会放过你们,你们也没办法跟你们的元帅交待!”
年轻将领被笑儿的忠诚和勇敢所感动,一把抱住了小胡子将领,将他的手臂夹住,劝道:“算了,不要再抽了,就是把这个废人抽死了也没什么意思。咱们还有正事要办,还是赶紧上路吧!不然元帅怪罪下来,咱们可吃罪不起呀。”
小胡子将领狠狠踢了圭显两脚才收了手。笑儿松了一口气,只这一会工夫,她已经在鬼门关前打了两个转了。年轻将领拿回笑儿手中的刀还给了小胡子将领,并撕下布条把笑儿的手掌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圭显如条死狗一样地躺在地上,可他看笑儿的眼睛仍是充满了憎恨,他觉得是她欠他的,她就是为他死了,也是应该的。
小胡子将领独自骑一匹马,年轻将领与笑儿同骑一匹马,倒不是胡人的马不够,而是笑儿连续受到了刺激,实在无法自己驾马。
年轻将领的心地明显比较善良,他把笑儿的手放到自己的腰间,道:“抱紧了。要是累的话就在我的肩上休息一会儿。如果这样就必须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