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始至终龙铭澈的神色都未改变些微,唇边是淡然的笑容,简直就像那手腕不是他的一般,只是目光专注地看着她的每一分变化。
混合血腥,一阵晕眩袭入她的眼前,眼一闭,身子直接倒像床榻,幸而,龙铭澈眼疾手快接住了她下坠的身子:“宣琅琊!”
“是。”小舞领命退下。
“皇上,您的手?”小兰子看到皇帝的手腕只是血肉模糊鲜血淋漓,心惊,转头呵斥宫侍,“站着干嘛,还不快去找布和伤药来!”
又是一阵的慌乱无措。
“呃?”他似毫无所觉地看了眼手腕,再看了眼床上昏迷的女子,掏出怀中的巾帕,倾身,专心地拭去她唇角的血迹,“妩儿是讨厌血腥的吧。”
小兰子看着他手腕是的血汇聚成流,一点点滴落在锦被之上,慌张地伸手去捂住伤口,忧心忡忡:“皇上,你要保重龙体,先止住伤口要紧。”
“伤口?”浅笑,他一脸的不在意。
一旁还在的宫侍却个个看得胆战心惊,皇帝对淑容娘娘的宠爱已经达到如斯程度了,竟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将她看得比自己还重要,如果,淑容娘娘真的不幸命丧黄泉,他们也就极有可能全部成为陪葬。
他犹豫了须臾,伸手扯开她的领口,伤口便整个曝露于空气中,而伤口上根本就没有结痂的痕迹,就像是新的一般血争先恐后地渗出,越来越多,几乎覆盖了她的整片的雪肤,红白相间看着更为触目惊心。
他倒抽口凉气,不敢置信,话语也乱了:“怎么会这样?”
已经过了三日了,为什么伤口毫无愈合的迹象?
“尚医娘子到——”
尚医跟着小金焦急地赶到,为行礼就被皇帝直接拖到了床前,皇帝此刻的神色是阴沉而暴戾的:“尚医,你说这是什么情况!”
完全是在意料之外的场景,令他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血一点点渗透,她的生命迹象一点点消失。
“啊——”看到伤口,尚医低呼一声,不禁退离了几步,不敢置信伤口竟然还是如此模样,却也不敢怠慢,快速打开医箱准备开始治疗。
皇帝来回踱步,焦躁不安。
“皇上,”小兰子上前,嗫嚅着,“您先止血吧。”
“不用,死不了!”他烦躁地挥开小兰子伸出的手,眉心紧锁,沉默一会,“琅琊来了没,你快去门外看看。”
“是。”小兰子从未见过皇帝这般,犹豫再三还是接受了指派。
“皇上,不需这么想念微臣吧。”戏谑的话语在门边响起,一头鹤发的俊美青年踏入门栏,唇边是若有若无的笑容,躬身行礼,“微臣给皇上问安。”
“这些礼仪都免了,你跟孤来。”龙铭澈叹口气,越过琅琊直接往外面而去。
“皇上,不急。”琅琊不疾不徐的来到桌前,从尚医的药箱中拿出伤药和白布,指着桌旁的位置,“皇上,请坐,让微臣先给你包扎好伤口。毕竟,皇上的身体可是天下人的福祉,切不能毁伤半分。”
“哼——”嘲弄一般,他未置一词,坐下,撩开袖子,露出伤口,上面的牙印还清晰可见。
“可能会留下伤痕了。”琅琊用布擦拭着血迹,“这么深的伤口,皇上还能如此泰然自若,真是不由得臣不佩服啊。”
“哦?”龙铭澈看着琅琊,不怒不笑,“有劳琅琊了。”
“哪里。”极快的速度,琅琊就已经弄好了伤口,用布擦净手中的血迹,起身,整理下略有褶皱的衣裳,“皇上,请。”
“她会没事的吧。”回头望一眼床上,入眼的却只有触目惊心的血红,令他不忍目睹,叹息着跟着琅琊出门。
“嗯,上次臣忘记告诉皇上一件事,”琅琊撩开遮去视线的刘海别至耳后,“就是,凡是中了‘噬魂’之毒的伤口,一个月才能愈合,而在这一个月中,伤口会一直渗血,不超过七日,受伤之人会因血流干而致死。”
“你!”龙铭澈伸手就要抓住琅琊的肩膀,后者却轻易地避开了。
“皇上息怒,”琅琊耸耸肩,“那不是臣记性不好吗,漏掉某些细节也是情有可原的,不过……”减慢语调,“有一个办法能加速伤口的愈合。”
“什么办法?”看琅琊的神色,他有强烈的不安,不敢相信,琅琊竟然将这样重要的事当作细节。
“很简单,”琅琊转回身往前走,“把伤口旁的肉全部切掉重新再长。”
“你!”剐心之痛,难道要她再承受一次?
“唯一加快愈合的办法,”用脚尖捏碎了残叶,琅琊语中带笑,“这么做的话,她的胸口就会留下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痕迹,也就再也没有那令你魂牵梦萦的完美了。”
他仰头,将目光留在遥远的苍穹:“必须要将那些肉完全剔除吗?”
“嗯,暂时,是如此,”琅琊说着残忍的介意,唇边却依然含笑,“如果伤口一直无法愈合,她就只有死路一条。”
其实,这不是唯一的方法,但上面有吩咐,这个方法对凤妩绵是最深刻的打击。
“你是她的师傅?”龙铭澈一愣,好像想通什么,唇边又恢复了温文的浅笑,“你也曾是朱雀国君王的首席画师,知道她的真身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