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睁开双眼的刹那,她便对上了一双带着忧心的琉璃色眼眸,凤芜锌此刻正单手支着脑袋,很认真地看着她,眼神却有些迷茫,明明看她,思绪却已然飘远。
她的心一下缩紧,随即展露嫣然一笑,双手揽住他的颈项送上自己的樱唇:“哥哥,早安。”
轻轻地吻上他的唇,带着柔软的触感和温暖的热度。
但他只是一径望着她,没有回应也没有开口。
她隐隐有些不安——他应该没有发现昨夜的事吧。
妩绵眨巴眼,虽然有些疑惑更多的却是快乐,至少,她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已经是他了,她最爱的人。
靠着他的胸膛,感受着属于他的温度,嗅着属于他的薄荷清香,这样的清晨时她梦寐以求的,此刻,她已经没有任何不满和奢望了,双手被他紧握,身子也被他搂得很紧,再多的疑惑很快也都化作了无所谓。
“哥哥,”浅笑着,她指尖很细致地描绘着他的脸庞,“你说,我们的孩子生下来,会像谁多一点,是像你还是像我?如果是男孩,”描摹着他挺直的鼻梁,甜蜜蜜地笑,“鼻梁要和你一样挺,”描过薄唇,“唇也要和你一样完美,嘻,当然,眼睛一定要像你,琉璃色,漂亮而温暖。”
“……”他只是看着她,任她描绘着孩子的未来,良久,才收回思绪,他知道她昨夜一定是去见了申玥,也大概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她依旧还执着着父皇的命令无法自拔。
“如果是女孩的话,”她的神色变得有些黯然,“如果是女孩,我希望她只有平平凡凡就好,不要倾国倾城,也不要有多漂亮,只要健健康康就好。”
他的眼中有几丝动容,很温柔地拭去她眼角的泪光:“绵绵,如果是女孩,我希望她有像你一样的聪慧,然后,我教她武功,让她不被所有人欺负。”
她口中描绘的孩子,她口中描绘的希望,又何尝不是他的希望,可是,她为什么心口不一?
“嗯,”她咬着唇使劲点头,“我要教她最好的轻功,要给她平凡人的命运,不做公主,也不做皇族,只做一个平凡人,平平安安过完一生。”
她不要自己的孩子背负宿命,那样不公平,太沉重。
“她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孩子。”他淡淡一笑,“有个全天下最疼爱她的娘亲,然后,所有人都会嫉妒她的幸福。”
“呵呵——”她娇笑着躲入他的怀中,幻想着,有那么一天,他们一家三口隐居山林,而全世界就只剩下他们三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平凡凡,却能拥有从没有过的淡定安宁,那是她的愿望。
望着怀中的妩绵,他感觉到自己的衣襟逐渐被染湿——他们,怎么可能会有平凡的幸福,那是奢侈。
他的眼神逐渐涣散——还是因为他太过软弱?
“哥哥,”仰起头时,她自觉得伪装得很好,巧笑嫣然,琉璃色眼眸中清澈而明亮,闪着动人的光辉,“不如,我们现在就为孩子取个名字好吗?”
“哦。”她即使面对着他,还是在演戏,他无法描绘自己内心的感受。
“凤,”认真地搜索着适合的词汇,她皱了皱眉,“不能姓凤啊,不然,就姓苏,你说好不好?”
“嗯。”他难道就如此难以令她信任,他们距离到底离得多远?
“如果是男孩,那叫什么名字,晨曦的曦好吗?象征着阳光,希望他以后能和阳光般温暖。”她绞尽脑汁想,满脸是幸福的笑容,“‘曜’也不错,有光明之意,也有日月之意,真的很不错,还有‘安’也可以,代表平平安安,都很好听。”望着他,“哥哥觉得呢,那个会更好一些?”
“随你。”相对于她的热忱,他的态度有些冷冷淡淡,因为,此刻在他脑中徘徊的是,无尽猜测,昨夜她和申玥见面的谈话,远离了宫廷,她却依旧放不下灭掉青龙国的目的,他有些迷茫,理不清,到底自己该做些什么。
“哥哥?”察觉了他的不上心,她有些生气,嘟着嘴,拉拉他的发丝。
极细的疼痛拉回了他的神智,他却又因为她的孩子气的行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吼出了一句:“胡闹!”
他对自己的愤怒,对自己的无力,还有对她的怜惜,她什么都不愿意告诉他。
他从来没有凶过她,她一时被吓住,有些不知所措,飞快收回手,觉得自己力度是不是过大了:“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看着她慌乱的模样,一阵莫名的烦躁,紧锁眉心,撩开被褥起身离开床,飞快的穿好衣饰——自己好像要冷静冷静,不然,恐怕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她本来是一只翱翔在苍穹中自由的鸟,是自己束缚了她的羽翼,让她成为了一个卑微的小女子。
“哥哥!”她惊讶地看着他的举动,只觉就知道他在生气,也顾不得其他,焦急地坐起身,不管衣裳单薄,直接光着脚三两步来到他的跟前,急切地扯住他的双手,“哥哥,绵绵都已经道歉了,道歉以后再也不扯哥哥头发了,哥哥为什么还要这么生气?”
“不是,”他皱着眉看她如此摸样,无奈地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