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州,他们一干人全部住进了申家在房州的大宅里。
休息了一日之后,风飏提议去逛夜市,因为,房州已经聚集了天下英雄豪杰,在不清楚对方实力之前,盟主之位还是悬着的。
阎汐凉凉地瞥了眼风飏,耸耸肩:“话说,我来房州是为了见星辰,就不和各位一道了。”
而后者在听到“星辰”两字时,神色瞬间一变,声音也有些不自然的僵硬:“汐姑娘请随意。”
“星辰,”申玥唇边挂着吊儿郎当的笑容,“不就是那个天下第一占卜师吗?不知在下,有没有荣幸一道去见见?”
天下第一占卜师,她倒是也有些兴趣去见见。
“不用!”阎汐丢出一个奇怪的答案,一脸诡异地望着风飏,“因为,不久,她会来申府,各位,也就没必要跑着一趟了。”
她疑惑地望一眼神思不属的风飏,浅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
房州的夜市,灯火通明,来往的人群中有百姓,但更多是来去匆匆的武林人士,很快就要召开武林大会了,想必都在试探彼此的虚实吧。
妩绵靠着芜锌缓缓跟在他们的身后,眼睛好奇地观赏着夜景,眼角却敏锐地抓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即使面貌有所变化,但她无论如何都认得出——凤珏,她最敬爱的父皇,朱雀国曾经的君主。
夜,极冷。
房州城某座宅邸的地下密室,冰凉的石墙之上燃着火把,空旷的石室无处不透着彻骨的寒意。
妩绵和芜锌由一个陌生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然后,再见到了那个男人,将近一年没见,他光华依旧,一张脸很漂亮,看不出年龄的漂亮,眉宇间又带着几丝只属于帝王的威仪。
俊美的男子一脸慈爱的笑容,对她伸着手,熟悉的画面,在她过去的十五年中一次次重复过,低沉柔和的嗓音又再次唤起了她的名字:“绵绵。”
这个声音,这种口气,除去她的父皇还会有谁?
几乎是本能,她就扑入了凤珏的怀中:“父皇。”
教养她十五年,一直灌输的“忠诚”思想,又一次发挥了强大的效用,或者是做惯了傀儡,他的乖女儿。
“绵绵。”他的女儿,依旧是风华绝代,凤珏细细地审视着她,怜惜道,“绵绵,瘦了好多,受苦了。”
“父皇,”她嗫嚅着,“绵绵辜负了父皇。”
她半途却和哥哥私奔,几乎违背了他所有的意愿,惶恐的心绪扰得她不得安宁。
芜锌跪地,请罪:“希望父皇不要怪罪绵绵,一切都是芜锌的错,要罚,尽管惩罚芜锌便好。”
凤珏,似乎从来没有生过气,可是,那双眼睛中,他看到的是了然,似乎将一切掌握于手心之中,这一次,违背他的意愿,难以想象结果。
“不怪你们,”凤珏笑得云淡风轻,“绵绵,孤知道你受了很多苦,而这些本不是你这么一个弱质女流该承受的。”
他太高看了她,女子毕竟是女子,一遇到心爱的人,再强悍也会化作一江春水。
“父皇真的不怪我们吗?”妩绵惊喜地看着凤珏,甜笑着揽紧他,“谢谢父皇,父皇果真最疼爱绵绵。”
他的疼爱,只给她强烈的负罪感,难道,父皇真的愿意成全他们,而父皇一直以来都是个野心家。
“傻瓜,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无奈地摇摇头,扶着她坐下,“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来,不要坐着,累坏了,父皇会心疼将要出生的……宝宝。”她腹中的胎儿,于他,真的很难说是孙子还是外孙,“他可是,我们凤家宝贵的子嗣啊。”
“凤家,”她忽然想起,“风飏也是凤家的孩子吧?”
还有,为什么风飏会和哥哥是双胞胎?可是,下一句,在凤芜锌的眼神示意下生生压下。
“不,风家和凤家早已分离……”就算要合并,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芜锌,你起来吧,地上很凉,着凉了可不好。”
一副慈爱的模样。
“父皇,”芜锌一愣,对他的神色甚感陌生,“谢父皇。”
与妩绵所受的教育不同,他所见到的凤珏向来冷漠严厉,从来没有在自己面前露出过丝毫笑容,这个改变,一时令他不是很适应。
芜锌冷眼旁观,看着他们一副父慈女孝只觉荒唐,心中,有些难明的情绪流转——还是说,凤珏本来就偏心,女儿和儿子不同级别的待遇。
“绵绵,可要为凤家生出个漂亮的宝宝啊。”谈话也已经接近了尾声,最后,以凤珏的一句话作完结。
他们又被送回了申家大宅,只觉今日的事,简直就像在做梦,野心勃勃的父皇竟然没有责备她,也没有要她做什么不情愿的事,只是要她好好安胎,怎么想都不可思议,还是说,真的父爱能那么伟大?
相对于她的傻笑,芜锌要冷静得多,自始至终都是神色淡淡,扶着她上床,拥住她熄灭了灯火,才道:“绵绵,父皇,并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慈祥。”
“嗯,我知道。”她回忆着以前在朱雀国时候的记忆,“父皇,从来就很疼我,从来没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