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感受到了奇怪的目光,来自上首无力的帝王,看到她和叛军首领行为亲密,目光中却只是透露出无奈的伤感,却并没有什么绝望或者其他情绪,似乎对此刻的形势无所谓,还是说,已经掌握了所有的形势?
待她再细看时,皇帝早就闭上了眼。她转而不着痕迹地审视整个大殿,这么多大臣,为什么独独缺少了叶漠琰,他可是最忠臣的,这种情况下不在,很诡异。
“宇亲王,你这是谋反。”“通敌卖国。”“亡国灭种之事啊。”
龙铭宇划开讥诮的笑容,松开她走向皇帝,而皇帝身边的守卫都警戒地望着他,他却只是缓缓跪下:“臣弟只是希望皇兄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让与臣弟,臣弟承诺定然会让皇兄颐养天年。”
“是吗?”龙铭澈讥诮地笑着,艰难地撑起身体,望着自己一手培养长大的弟弟,摇着头,“宇,认为,你能做皇帝吗?”
太令他失望了。
“能不能?”一愣,龙铭宇拍拍灰尘起身,神色狠戾,“能不能似乎不是皇兄说的算了,虽然,臣弟一直很感谢皇兄的栽培,不过,皇兄也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皇兄做皇帝也累了,何不给臣弟玩玩呢?”
该属于他的,终结还是要属于他的,他等这一天,等的很久,很久了。
“哈,孤想过要给你天下,却没想到,”龙铭澈忽然笑出声,“没想到,你却引狼入室,作茧自缚……”
他的话语令龙铭宇一阵愣怔:“呃?”
在所有人都未有反应之时,尖利的刀锋同时刺入人体的刺耳声音突兀地响起,上首龙铭澈身旁的风翼的剑身在刹那间掉转了方向,直接刺入了帝王的心口,血贱红了那张冠玉般苍白的脸庞。
龙铭澈震惊地看着风翼狠绝的脸,似乎还是一贯的坦然,血对他似乎是玷污,这个绝美的少年,风家和凤家还是同属一家啊。
风翼将剑更推进了几分,神色无任何波澜,只有琉璃色中火光流转:“我,凤芜锌,朱雀国,太子!为了,抱亡国之仇,一直呆在你身边,此刻,来拿回我们失去的。”
龙铭澈了然一笑。
迅不及掩耳之势,皇帝附近的士兵便轻易制住了还未反应过来的三个暗卫。
突来形势的转变,龙铭宇被镇住。
而妩绵的神色瞬间停滞,神智回来时已经来到了将死的帝王之前,莫名地,她屈身握住了*****帝王心口的剑身,褪去了往日娇媚的笑容,定定地与龙铭澈对视,缓缓问道:“皇上,你的心是不是很痛?”
“妩儿……”龙铭澈神色间却没有痛楚,却是不断涌现的血使得他说话也变得很无力,琥珀色里的光芒黯淡,“算我还给你的……”他冰凉的手倏然覆上她的手。
粘稠的血液染上她纤纤素手,竟产生出一种诡异的战栗感,此刻,她的眼神中带着几丝疯狂:“还,皇上想要怎么还?”想要挣脱他的手,讨厌他的碰触。
“就这么还吧……”说着,他使劲了全力,握紧她的手,生生将心口的剑拔出,血瞬间就贱红了她的脸,美地惊魂夺魄,他艰辛地滑出一抹淡笑,“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她眨眨眼,记忆中闪过无数个画面,他嗜血的神奇,他伸手掐住她脖子的样子,还有他一次次侮辱她的摸样,每一个画面,都侵蚀着她的理智,让她靠近崩溃的边缘。
将眼帘上的血红眨去,唇边划开恶意的弧度,凑近他的耳边,一字一句,慢慢地说道:“我们……没有……孩子……”看着他的神色一点点停滞,她继续道,“哦,我忘记了,龙辄是你皇弟的孩子,龙璇啊……他也活不了了……”
龙铭澈使劲了全力抓住她的手,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骗我?”
“骗?”她巧笑嫣然,倾身凑近他耳边,“瑞儿,瑞儿是叶漠琰的呢,皇上最信任的左相大人,依旧是我的入幕之宾啊……丽妃,柳嫔,启元夫人,都是我害死的,”她欣赏着他越加惨败的脸,握紧剑,“心是不是越来越痛?”狠狠再次将剑刺入他的心口,“是不是,比这样还痛?”
“你……真的这么恨我……”她的神色温和,却不惜让剑划破自己的手去折磨他,恨意那么直接地传递到了他的心底。
“自始至终……”她旋动着手中的剑,似乎根本察觉不到痛一般,一点点搅乱他的心,感受着他的生命一点点在掌心流逝。
“绵绵!”芜锌看她神色不对,竟然如此伤害自己,伸手将她拉入自己怀中,使劲将她的手掰离剑身,看着血不停地流淌,一阵心痛,“够了……”
龙铭澈,早已死去,睁大了一双不甘的眼,死死望着他们,琥珀色,不会再出现光彩,不会再对她有威胁。
“啪——啪——啪——”突来的掌声打断了一切。
所有人将视线转向门口。
一个本来该早已死去的人——曾经的朱雀国君王,凤珏,此刻正带着青龙国左相叶漠琰缓步行来。
龙铭宇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行来,如入无人之境,迅速拔剑想要上前,却被身旁的士兵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