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先下去吧。”似乎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结果,震摄了整个东宫的奴仆,知道了谁是主谁是仆。
“是,娘子。”
妩绵看着珠儿离开,还是很在意,也许找个机会去大明宫看看,可是,龙铭澈的地盘,必须从长计议。
进了大殿,太子已经整装待发。
她整理着思绪,上前行礼:“太子殿下。”
今日的他,是她希望的模样,无需再有任何负罪感。
龙辄浅浅地为她展露笑容,琥珀色的眼眸泛着温暖的柔光:“妩儿,今日,我们去向皇后请安,可好?”
“好。”至少,他望着她的眼眸依旧未变,她又何必深究其他。
跟着太子行走在这偌大空旷的皇宫,她敛目垂首,看着孩子稚气却坚决的神色,慢慢又出现怜惜,手轻轻握住他的,只用两人听见的声音告诉他:“辄儿,韬光养晦。”
龙辄神色微滞,眉眼缓缓展开,便又是孩子天真的模样,手回握住她的,细微地点头:“嗯。”
过长的袖子遮去了两人紧紧相握的手,看着只是两人靠近了些,并无不合情的事发生,至少,她要让这个孩子学会最好的生存法则,避开不必要的麻烦,皇宫,韬光养晦才是最好方法。
一个势单力薄的太子殿下,必须要有强力的后援,她要为他找到最强力的后盾。
随着太子一步步迈入甘泉宫,皇后,那个唯一向她释放好意的女子,那个亲手杀掉龙辄母亲的女人。
步入甘泉宫。
上首的女子一身金银丝混织百鸟朝凤花纹的天青色朝服,头戴流光溢彩的金步摇,雍容华贵,正挂着温柔的笑容和一旁的女子说话。
“儿臣向皇后请安。”
“参见皇后娘娘。”一套宫廷礼仪过后。
皇后对着他们点头微笑:“免礼,妩儿,你大病初愈,怎么不在华韵宫多多休息?”
“多谢娘娘关心,妾身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妩绵看着皇后那一脸由厚厚的脂粉覆盖,精心修饰过的脸,根本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能自其言语中的善意判断。
“菊儿,去取紫芝仙草来,”转向妩绵,皇后淡笑,“妩儿身子虚弱,这紫芝仙草刚好给你补身。”
妩绵欠身回礼:“谢娘娘赏。”
皇后当着众位嫔妃的面关怀她一个小小女官,到底为何原因。
又是一套礼仪,各位妃嫔都纷纷摘下自己的首饰什么的赠送于她,妩绵都笑着受了。
然,自始至终只有一个嫔妃不动如山,一身浅红色的宫装,容貌出众的女子,神色恍惚地抚着高高隆起的腹部,红色衣衫,出色容貌,这个女子就是龙铭宇献上的“傀儡公主”,竟然已经怀有身孕。
“华姬妹妹身体不适吗?”皇后关切地握住华姬的手,看着其略显苍白的面容,“妹妹怀着的可是龙裔,可要保重身子,喜儿,扶你家主子回去休息。”
“那么,皇后娘娘,臣妾就先行告退了。”带着虚弱的笑容,华姬起身告退。
华姬眉宇间压在重重黑气,眼神涣散,神思不属,衣着单薄,看着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孕妇,而像是……
出得门来,竟然见到了华姬。
龙辄轻轻拉住她的手,隐入一旁的石柱之后。
“华姬娘娘,你要保重身体。”喜儿搀扶着华姬一脸的忧心忡忡,极小心地看着地上,确定没有一丝危险。
华姬冷哼一声,目光苍凉:“是保重自己还是保重龙裔?”
看着隆起的腹部,透着绝望的哀戚。
“呃?”一脸踟蹰,喜儿咬着唇不敢再接口。
一把推开喜儿,华姬趑趄着退后几步,看着喜儿一脸惊慌失措,笑得诡异:“哈,她冰柔不就是想要我腹中的孩子做她的太子吗?”
太子?皇后想要另外拥立太子,而且是一个亡国公主的孩子?
妩绵将目光转向一旁漠然地看着一切发生的太子,似乎对华姬的话语浑然未觉,还是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言论?
“华姬娘娘。”喜儿神色突变,上前扶住华姬,紧紧锁眉,“皇后娘娘如果听到了,对您不好,华姬娘娘还是……”
“不好?”华姬抓住喜儿的肩膀狠狠摇晃,喊得歇斯底里,“她要我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做她的儿子,我答应了,她还想怎么样,还想杀了我?哈,也对,谁让我是个冒充的‘傀儡’……”
喜儿一把捂住华姬的唇,神情严肃:“华姬娘娘,这话不是你该说的,你就是曾经朱雀国的‘傀儡公主’,现在青龙国的‘华姬娘娘’,谁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谁也只知道这个事实,不仅奴婢要记住,娘娘也要牢记。”
华姬如丧考妣,颓然地任喜儿牵着慢慢离去。
“傀儡公主?”喃喃地重复着几个字,龙辄仰起头,向她微笑,“妩儿,你听过吗,听过傀儡公主吗?”
突来的话语令她不自觉一愣,预料不到这个孩子的行为,回答:“是,傀儡公主冠绝天下,倾国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