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青竹楼之战

原来，天伟大师内功精深，整个人就横贴在屋角一处墙壁上。黎阳子却推门而入，道：“撤走了，怎么回事呢？”“因为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人监视之下，”赵凌军笑道：“店小二是他们的人……”“好！先去抓住他，难怪这家伙连送三次茶水，”黎阳子道：“原来是探窥动静。”转身准备出门。赵凌军一横身拦住去路，道：“那个店小二是杜家堡派来的人，可能三壶茶水中都下了迷药，你们怎能忍得住一口不喝，现在，他已走了一段时间，哪里还找得到他？”“老柄和黎阳子道儿非常小心，吃喝之前，都用银尝试过，店小二三次送茶水，只看到我们一次，二、三一次都未见到人，但他却装得很平淡，未露出一点破绽，老纳还在心中夸他做事尽责，想不到竟是一个杀手。”“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去杜家堡找他，”黎阳子道：“我隐在屋背上，看得很清楚，一眼就能认得出他。”“找上杜家堡去，是不是准备和杜浩然当面翻脸？”赵凌军道：“如果能不去，最好不去。老郎中的看法是，非到不得已，不用和他们正面冲突，这样只防暗算，一旦撕破脸，他们可能会出动首脑高手，全力截杀，哪里还能追查天龙大师等三位的下落？”“你郎中说得对，贫道这把年纪了，还是沉不住气。”“八个小郎中全部动员，照着我们定下的路线走！今晚上，我们好好地休息一下，明天到雨花台旁的青竹楼去，看看情形，说不定那地方是他们的一个隐蔽分舵。”“如果金陵有他们组合的分舵，也应该设在杜家堡中，”黎阳子道：“那里深沟高垒，防守森严。”“不！杜家堡只是他们组合的一个外出，连领导的主子是谁，杜浩然都不会知道，唉！老郎中不知道的事情，天下没有几个人能够听到风壁，除了白鸽门外，若郎中是天下消息最灵通的人物。”“如不是温姑娘一番告白，”天伟大师道：“我们摸索上一年半截，也未必能找出一点头绪！”“这一次老郎中也栽得很惨，完全想不到啊！二十多年不插手江湖事务的慕容世家，竟然是主谋之一，所以，你们传了她少林、武当的绝技，一点也不冤。”突闻“蓬”的一群，木榻忽然翻了过来，江三公子一跃而起。原来是天伟大师把巫鹏藏人了床下，以免受到伤害。“三公子，”黎阳子道：“情况如何？”“我中了‘一步倒’，是道长救了我。”巫鹏伸展一下双臂，道：“药力已过，没有事了。”目光一掠赵凌军道：“老前辈也来了。”赵凌军道：“和尚、道士，都答应了老郎中附随骥尾，江三少意下如何？”“欢迎啊！”巫鹏道：“如是早一些有你同行，我也许不会受人暗算了。”“我知道你清醒后，会有饥饿的感觉，老郎中已替你准备了吃的东西，夜色已深，不便叫店家煮食，三少就将就一点吧口”他果然由袋中取出了一句食物。巫鹏果似是很饿，接过就吃，是两张油饼和一只烧鸭，竟被他一阵狼吞虎咽的全吃了下去。天伟大师扶起木杨道：“三公子怎么样中的暗算，老纳十分专注，竟然没瞧出暗施算计的人。”“宛如一粒细小的暗器，群中上唇，微觉一疼，迷香已吸入鼻内。”巫鹏道：“来不及再有反应，人已晕迷过去，‘一步倒’果然厉害，勿怪三位老人家那等精深的内功也来不及运气排拒。”“把迷香四成一粒小丸，用暗器手法弹出去，”天伟大师道：“这等米粒打穴的绝技，非绝顶高手莫辨……”“别被蒙住了，”赵凌军道：“对方能施展米粒打穴手法，就用不着再拖迷香了，当今江湖之上，恐只有天龙大师、灵道长、和巫向天有这份功力……“家父从未提过这门功夫。”巫鹏道：“只怕没有练过。”天伟大师皱起了眉头，道：“老纳还有些想不明自。”“一个人花上三两年的时间，专门习练这种弹射的手法，七八尺的距离应该打得很准，”赵凌军道：“它不能伤人，更不能制住穴，只把那一枚迷香团成的小丸碰碎就成，手法不难练成，当然也不容易，要有些武功基础，至少一两年的时间，所以，老郎中推想，可能是来自明月观的人，听说散花仙子门下，全是女弟子，没有男人。”“哦！老朽看到一个花布衣裤的大姑娘，由三公子身侧走过，步顺从容，一点看不出行凶的慌张，又是一个女人，所以忽略了她。”赵凌军道：“黎阳子动作快，否则，三公子……”说了一半，突然住口不言。“说下去啊！”巫鹏道：“是不是会杀了我？”“接下去就是致命一击，”赵凌军道：“他们活掳三位老人家，是要逼他们交出武功，对三位么……就不会那么心慈手软了。”“说得对！”巫鹏道：“杀光了我们三个人，就断了线索。不行，得把消息先传回去才成。”“我相信白鹃门会代三位传回讯息，但如查不出三位老人家的下落，找不出有力证据，少林、武当、洞庭盟，三派主力出动，也是师出无名，”赵凌军道：“最可怕的是，他们早已有了准备，集中全力，伏群一派，再把力量集中，对付另外一路人马。少林、武当、洞庭盟，是当今江湖上实力最强约二一个门派，但对方如暗施算计，各个堆破，他们的胜算很大。眼下最重要的是追查三位老人家的下落，或是找出他们留下的暗示……”“少林寺有一套防守戒备的部署，”天伟大师道：“一处吃紧，会受到四力的支援，只要得到白鹄门传去的讯息，倒不担心少林寺会受到袭击。”“如果武当派调出了精锐高手，”黎阳子道：“他们走江湖的经验不多，只怕无防止“一步甲的暗算及对方的伏击、偷袭。”“对！先找出三位老人家的下落要紧。”巫鹏道：“只要有明显的证据，那就通告江湖，我相信未受他们控制的门户，都会起而峰应，倾巢之下无完卵，这一个危机的意识，他们都该明白。”赵凌军道：“三位老人家如若留有暗示，也许会指示出解决的办法。”雨花台并不热开，游客也不很多，它只是一个突起的陵坡，但雨花台生产了一种鸽卵大的小白石，十分著名，传说石子是活的，放在清水中培养，它会长大，至少宅看起来十分秀致，圆润可爱。青竹楼在而花台东卅方向二里左右，絮邻着一片卖探的竹林，地方十分清雅，但却有一点荒凉的感觉。利用原地长的竹子，编制成篱墙拱门，看上去一片着翠，因为竹子全是活的。嘴房不大，只有十几张桌子，最多能容下四五十个客人，但布设古朴，清雅宜人，是一个很美的地方，不过，客人很少。现在，只有两个客人坐在一处角落画。天伟大师早已运足了目力，一进门，就着清了厅中所有人的停身位匮。两个客人在品茗，桌上放着四小盘吃残的点心。柜台内坐着一位账房先生，年约五十以上，留着胡子。一个很年轻的店小二，正举步向四人迎了土来。四个人忽然散开，横排了一丈多远，暗自提气，闭住了呼吸。‘一步倒’的厉害，已使人有着草木皆兵的感觉。店小二吓得一呆，道：“四位请坐啊！”赵凌军、天伟大师行至中间一张座位上坐下，黎阳子和巫鹏却各选了另张桌子，四个人生了三个位臣，也保有了相当一段距离。“原来四位不是一起的，”店小二口中自言自语，人却行近天伟大师，道：“大师父和这位客官想吃点甚么？”“一壶白开水，两盘不沾血腥的素点心，”赵凌军道：“还想请教一声，你伙计在青竹楼跑堂很久了吧？”“不！小的才来一个月，招待上还很生疏，”店小二道：“服务不遇的地方，还请搪待。”赵凌军心中暗忖：天龙大师、灵道长、巫向天，是三个月前在这里破人暗算，这小子一个月前才来，自然是甚么也不知道了，推得真干净啊！心中盘算，目光却一掠壮怡内的账房先生道：“那位老先生，管理青竹楼至少有十年了吧？”“这个，小的不清楚啊！”“好！”赵凌军道：“那就请他过来一下！”“是！我去请请看。”店小二转身而去，赵凌军却示意黎阳子和巫鹏查看。两个人立刻动了，而且动作的幅度很大，完全是搜查的做法，不过很文明，伏下身子查看桌椅，有所移动的，也立刻还原。天伟大师监视着两个客人，一面提聚功力，暗中戒备，两人一有举动，他会毫不犹豫地出手堵击。账房先生已用不着店小二再请了，满脸怒容地走过来，道：“怎么回事啊？应天府的捕头们，也没有这么个凶霸法，搜赃查人，也该先亮亮身份，打个招呼，何况，也没听说过和尚、道士入公门的，诸位呀！这是强盗干法啊！”赵凌军笑一笑，道：“说的对啊！动作是不太礼貌，你先生贵姓？”“先叫他们停下来！”赵凌军点点头，还末来得及开口，黎阳子、巫鹏已停了手，坐还原位。“看看吧：完全是旧模样，哪画像有人动过？”赵凌军道：“如是动到人，就没有这么个幸运法了……”“我姓程！阁下究竟想说甚么？”“三个月前，一位老禅师、一位老道士、一位老英雄，吃了贵楼的茶饭，就破人抬上马车，拐跑了，”赵凌军道：“这件事方大掌柜记得很清楚吧？”“我不是掌柢，是账房，所以，除了有关银钱账务方面的事，老汉都不清楚……”“账房好啊，整天坐在伍抬上，这座上厅中发生的事情，都无法瞒过你了？”赵凌军道：“人责知机，这档子事，看到的人不只一个，所以，和尚、道士至都找上门来！”“既是早有人证，又何必再来问我？”方账房道：“问他们也是一样啊！”“不一样！”“怎么说？”“他们是证人，你却是帮凶，”赵凌军笑道：“找上你，是要问清楚行凶经过。”天伟大师和黎阳子都听得暗暗佩服。这么一个迫人入套的红夹法，惹得人心头火起，就不知不觉地入套了。程账房这就动了怒火，厉声喝道：“栽赃、讹诈呀！青竹楼不吃这个……”“原形毕露了，”赵凌军笑道：“大名鼎鼎的“血剑”程广义，怎么会做起账房来了，小池子哪里画得起一条浪里蛟？”“你是谁？胡说八道些甚么？”“你如不怒上心头，还真叫人很难想到，脸上那张人皮面具，也制作得相当精巧，”赵凌军道：“我是谁，暂时卖个关子，反正是老朋友，这位大和尚，你也许真不认得，但老道士和江三公子，你应该早认识了！”“莫名其妙啊！我可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做账房，养家活口……”“看来不说出一点证据，奶是不肯认账，程少兄，你左下面那个红瘠，是独家标志，被衣领遮了大半，”赵凌军道：“你如不生气发怒，伸长了脖子，还真是看不清楚。”他是相面上卦的郎中，对人身上的斑痕、愈记，最为注意，过目不忘。“你究竟是甚么人？说得很神哪！”程账房口中对赵凌军说，眼光却不时看着黎阳子，似是黎阳子才是他有些畏惧的人物。“简单吶！你取下人皮面具，我也卸去易容药物。”赵凌军道：“这件事我吃亏，我已认出你是程广义，你还未认得出我。”“好！一言为定。”程账房突然转过身子，也脱下一袭长衫，再回过头，人已大变，胡子没了，人也年轻了很多，一件密扣紧身黑衫，十分利落，想是准备打架了。赵凌军点点头，拂去脸上药物，笑道：“老郎中说话算话，程广义，既然你都露了真相，用不着再打哑谜，说吧！天龙大师等被运送到哪里去了？”“我早该想到是你的，老郎中，扫扫自己的门前雪吧！休管他人瓦上霜，你那点道行不够看哪！”程广义冷冷地说道：“现在走，也许还来得及！”“听起来，青竹楼好象是龙潭虎穴。”黎阳子站起身子，缓步走了过来，道：“贫道很急于找出本派灵长老的下落，不能和程兄闲话叔旧了。”“黎阳子，是不是想出剑啦？”程广义道：“你的剑艺精湛，很有点名气，不过，还吓不住程某人，何况，独木难撑大厦，你道长一个人的力量，未免是单薄一些。”本只想找出一点线索，但赵凌军洞穿了“血剑”程广义的身份，使情势大变，揭下了面具，立刻造成剑拔弩张的局面。两个行商穿著，坐在一角品茗的客人，似是怕受到牵累，站起来准备溜了。“两位尽管坐着喝茶，绝不会惹火上身，”巫鹏拦住了两人去路，道：“想溜就麻烦多多。”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又退回原位坐下。黎阳子右手握住了背上的剑柄，淡淡一笑，道：“程广义，我们已经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你自己的举止、言语，也作了清楚的说明，不愿回答真相，就亮剑吧！我们之间似乎已无法再用解释能够和解了。”“老郎中，这件事非常秘密，你竟然能找到把柄，抖露出来，”程广义道：“真是小觑你了。”说话之间，双手向腰间一探，快速地取出了两截金筒，相对一撞，接在了一起，轻轻一转，拉开金筒霭出了一把怪剑。上半截寒刀加霜，是一截锋利之剑，下半截，鲜红如血，比之一般的剑柄要长上三倍，形如一支圆俸，看上去，就十分刺眼怪异了，剑不像剑，棍不像棍，一件兵刃，两种颜色。取下的金筒，原是怪剑的剑套，长度和怪剑相若，但退下之后，缩短了一半，极像一支金色的短棒，分明是一物二用，作成了两件兵刃。设计如此复杂的一把怪剑，自然有它特殊的作用，可惜的是没有人能了解它作用何在，因为，见过这怪剑作用的人，全都死在了剑下。程广义轻易不亮兵刃，一旦亮出怪剑，照例是不留活口，也因此而得“血剑”的绰号。黎阳子的威名太盛，程广义不敢大意，一对阵就亮出了兵刃。“这就是名动江湖的‘血剑’果然是很奇怪的设计。”黎阳子没见过“血剑”，也没听到过“血剑”的厉害所在。知机子也是第一次看到怪异的“血剑”，以他阅历之丰，见闻之博，竟也是未听过“血剑”的奇毒之处。但这么一把怪剑，必有特色。问题是奇在哪里？毒在何处？说不出，就不如不说，说错了，很可能引人误入歧途，造成恨事。所以，赵凌军不敢胡乱开口。黎阳子拔出了长剑，一个有着高度成就的剑客，嘴剑出鞠，人也会变得更为冷静，原本迫人而来的气势，突然沉稳下来，但握剑的右手，更见力道，只是把激进的攻势，变成了顺密的守势，长剑竖立胸前，脚下不了不入，本来很平和的神情，也变严肃起来，剑身上似是透出了阵阵寒气，幻化成一室杀机。天伟大师感受到杀气逼人，忍不住回看了一眼，发觉这位玄门高手，正在运功蓄势，已不是准备挥剑画战，而是要一击取敌。浓烈的剑气给了方杰很大的压力，怪剑横在胸前，顶门上却隐见汗水，不自觉的举起了左手的金筒，指向了黎阳子。“难道古怪在剑套上？”希望提醒黎阳子一声，转头看去，只见飞云子双目半睁半闭，但透出的神光却闪亮如电，凛凛逼人，是真正的剑道高手。就算“血剑”和剑套士都有古怪，也未必能伤得了他。此刻说话，可能会分他之神，授敌以可乘之机。气势上方杰以已输了一筹，汗水如珠，滚下双颊。一声大喝，出自程广义，手中怪剑疾射而出，左手金个中也射出了一蓬细如牛毛的小针，把赵凌军和天伟大师笼罩在一片暗器之下。赵凌军一个转身，人已闪到八尺以外，速度似是比射出的暗器还快。原来，他早已蓄势戒备，程广义一动，他也同时移动了身躯。天伟大师没有动，只是那件宽大的架装突然鼓胀起来，连露出的光头，也护住了胀起的袈裟之中，胀起的袈裟有如铁壁，近身之针悉被挡落，少林高僧，果是神功惊人。黎阳子的卖剑动了，剑如光幕，四干扩展，挡开“血剑”猛锐的一群，轮转的剑风，把射来的小针全数震落。震落的意思是，那一蓬百数支的小针，不是被剑势理中，而是被剑上轮转的剑风震砀落地了。但这一抗和，使激烈绝伦的一剑，轨役法攻向程广义了。黎阳子似仍站在原地末动，程广义却被度退了五尺，落在了大门口处。无法论定这一剑是守是攻，但却表现出了剑上的高深造谙。黎阳子微微转动身躯，手中的长剑变换了不同的姿势，剑势不是竖在胸前，而是直指程广义。程广义心中暗忖：这好象也不是用剑法精绝可以形容。剑技已入道境，刚才如非弹射的那一片钢针分他之神，那一剑对我攻来，只怕是很难抵御，黎阳子果然盛名不虚，不可力敌。幸好，人已到了大门口处，保留了很好的退路。一阵轻快有序的步履声，传入中，退入内问的店小二缓步行出，手中不是捧的茶具，而是一把宽面单刀。身后紧随着三个黑衣武士，人各一把宽面刀，背厚刃薄，看上去和一般单刀完全不同，份量上似是重了很多，是一种特别设计的兵刃。瞌门口处，也走进了三个黑衣武士，同样的手捧宽面刀，一字排开，挡住了程广义的前面。“是一些特别培育出来刀客杀手，”赵凌军道：“青竹楼果然是一个重要所在，他们都是二十几岁的青年。”似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说给天伟大师、黎阳子等人听。一下子出现了六个敌人，就不能交给黎阳子一个人对付了。天伟大师示意巫鹏监视两个客人和厅中的变化，站起身子，目光投向行人厅中的店小二和三个黑衣武士。不知天伟大师是动了杀机，还是不敢轻敌，竟然由袈裟内取出一把戒刀，乃土光芒闪动，浮动着一层薄雾，一眼就看出是把好刀，比一般的戒刀短了很多，是一种便于隐藏携带的兵刃。少林寺的有道高僧，随时暗带凶器，但不是花钱可以真的兵刃，是由少林寺中带出来的。显然是下山入江湖，已准备大开杀戒了。赵凌军吁一口气，暗忖：道士、和尚都是有备而来，心中早怀杀机，存心要强力排除一切阻碍了，恐怕也有部署。“大师，要隐藏实力，不可以锋芒太露。”赵凌军借拭汗掩饰，传出了警告。过度的展露技艺，杀伐出一片血腥，很可能招惹来对方首脑出动，调集高手围群，那就是一场决战，战死事小，对追查方丈下落一事，却全无帮助。天伟大师暗忖：赵凌军说得对，不可逞强，要拿捏幸胜一着的分寸，不要他们飞檄上报，使对方早作预防，毁灭痕迹，才是重要所在。但刀已出鞘在手，只好横刀待敌，心中却在寻思着，如何才能给敌人一种侥幸而胜的错觉，必要时，不惜装败退走。需知胜败不易，要有真正的实力，装出勉强而胜更难，而又不让人瞧出装作的破绽，那就难上加难了。但认败退走，就轻松容易多了。“牛鼻子老道，”黎阳子心中火了，话也不再客气地接道：“威风出尽，就前无通路了……”话是用千里传音之术说的，别人听不到，但黎阳子的答复是挥剑向三个黑衣武士冲去。三把宽面刀一齐出手，一把封挡黎阳子的剑势，两把分由左右攻上。黎阳子剑势急变，人也向后退了两步，避开左面一刀，封架住右面一刀，虽然应付下来，但却有一点手忙却乱。三个黑衣武士分三面展开攻势，黎阳子被迫得改采守势，剑转似轮，只是一个勉强可以应付的局面。老郎中看懂了，黎阳子开始收敛。但程广义却看得瞪大了两只眼睛，心中暗忖：慕容世家训练出来的刀客，果然是勇猛善战，黎阳子似是被困住了。他们培训出一百多位这样的武士、剑手、刀客，各有所长，三个人可以对付一个黎阳子，这一百多人就是一股十分强大的力量了，何况，还有十二个特级高手，再加上搜罗的黑、白两道人物，实力已可睥睨江湖，就别说再加上南宫世家的力量了。程广义不是很了解南宫世家，但感觉上，南宫世家的实力不会输给慕容世家。年轻的店小二率领着三个黑衣刀客冲了土来，天伟大师一上步挡住了四人去路，一把戒刀，也挡住了四把宽面刀的攻势。但问金铁交鸣之声不时的传了出来，打得十分激烈，大和尚的刀法似乎不如道士剑法，打得很吃力。事卖上是，黎阳子也有些左支右绌了。“三公子，我们开道，冲出去！”赵凌军大声呼叫着，也亮出了随身的兵刃文昌笔，巫鹏是一把紫金刀。刀笔合璧，再加巫鹏的‘百步神拳’配合，立刻冲开一条路，也伤了两个黑衣武士。黎阳子、天伟大师，紧随身后，冲出了青竹楼。程广义也未下令追袭。他心中在仔细推敲，黎阳子是否已出全力，难道初出手的凌厉一剑，已耗去他大半功力？还是有意的示弱，故意败走？但程广义想不通的是：双方的言语几乎部已挑明了，他们应该全力求胜，打败这些黑衣刀客，搜查青竹楼，或是抓到我方杰，逼问出一些内情。还有那个大和尚，能使袈裟张起，阻落暗器，是何等精深的内功，怎的竟被四个黑衣刀手逼得有些慌乱？如是伪装败退，目的何在？难道慕容世家训练出的刀客杀手，真的已经是千锤百练的豪勇武士？事情发展得有出人意外，几乎是无法理出一个完整的轮廓、头绪，说不明一些道理，无法转报上去，就只好虚应故事，草草述明经过，说明来人已被群退，用飞鸽传报出去。但却把黎阳子、巫鹏的姓名身份都注明白，也报出了赵凌军的姓名，唯独对天伟大师说得模糊，大和尚是少林寺有数的高手之一，但在江湖上却是默默无名啊！程广义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