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是要真的打电话,准备打给我从小玩到现在的,如今都可以一块尿尿和泥的好哥们吴天来给我解围。而且这小子已经参加了工作,正是个警察,那身份上的事情他来了也一并解决。
但这电话,我没能够打出去。
白小欣一直吊着我的胳膊,当我准备抽出胳膊按电话号码的时候,她一把将电话手柄夺了过去,然后似乎和电话机有仇一样,用还有些干泥浆的手指头用力地戳出了一个电话号码。期间,手上的泥粉簌簌而落。这还不算完,白小欣一边戳电话号码,一边用眼神狠狠地瞪几位前台小姐,嘴里嚷嚷着:“甜言蜜语的花心大萝卜,老娘戳死你!戳死你……”
……
电话很快就通了,白小欣只说了一句话:“我在一个破烂的度假村,梦里破烂水乡破烂度假村破烂人更破烂的地方,你们人别来,安排住宿。”
哐当,电话手柄重重地摔在了电话机上,紧接着,在我极为惊愕之下,白小欣本来阴云密布的脸突然变得阳光灿烂的如同初春盛开的艳丽花朵,又用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胳膊,仰着小脸问我:“老公,老公,亲亲我!”
魔女!
白小欣这一举动,立刻让我全身起冷战,虽然她此时看起来美艳青春至极,绝不比那些个电视上的当红青春明星差,但是我可从没见过如此大胆的女孩子,我也没经历过女孩子搂着胳膊叫老公的。我的脸立刻滚烫了起来,用力想将胳膊抽出去,但也没有如愿。
虽然没有如愿,但是我心里更加确定,过了今晚就立刻远离白小欣魔女的心思。
正在我尴尬之时,只听得身后一阵快捷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是一声爽朗至极的大笑声:“哈哈哈——白公主驾到,我说怎么突然感觉到眉毛狂跳呢。哈哈哈。”
转身看去,正看到有三人快步走来。为首一人个子高大,昂首挺胸,面目方正,带着一副金丝眼镜,一看就是惯于颐指气使的。身后两人都是顶级美女,身材高挑,一着真丝蓝色旗袍,一着真丝大红旗袍,美艳夺目,但二人不语,只是跟在头前一人身后半步。这两个美女倒是让我多看了两眼,因为我感觉这两人的步伐整齐划一,似是受过训练;而且虽然穿着高跟鞋,但是落脚极轻,经丝毫未听到脚步声。看来,这两个美女是前方男子的美艳保镖吧。
白小欣只是向着来人嘿嘿一笑,却不说话,也不动身。
身后猛然传来整齐划一的甜美女和声:“董事长好!”,我扭头一看,四位前台小姐用传统规范的礼仪,脸上透漏出甜美可人的微笑在向人问好。
我正看之间,就听到那男子爽朗的声音传来:“这位是——?”
我感觉胳膊突然被抱得紧紧的,一转头看白欣欣,她正含情脉脉的看着我!再看那中年男子,立时发出大笑,看着我的眼神一睁,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另外还带着略略地从头看到脚的审视,看得我老大不自在。
此人肯定是这里的大老板,而且看起来正是白小欣那通电话,让这人亲自来迎接。我看着这人有些面熟,想了想,突然想起来曾在《杭市日报》里见过此人的照片,当时是登在头版。记得因为说是此人为北方洪水大灾捐款1。2亿元,因此受到了市委书记的接见。此人姓什么记不清了,我当时也是唏嘘有钱人就是任性这种心理。
我本来想出声解释一下,说自己与白小欣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正好那人主动请我握手,我便准备眼神示意白小欣松开我的手臂,好让我踏前一步以示礼貌并作解释。无论怎么说,冲着这人为灾区人民捐款1。2亿,这个手我认为可握。再说今晚还得有求于人家借宿,出于正常的礼貌,握手也是应该。
但这手,也没握成。
白欣欣用力一摇我的手臂将我向后拉了拉,然后开口说道:“李叔快点给我安排吃的住的。”说完拉着我的手错开那人就走,很没礼貌,更如同下级对上级。
原来这人姓李。我赶忙眼神充满无奈的向着这位李董事长示意,这位倒也爽朗,也不尴尬,哈哈大笑两声,向着后面的其中蓝旗袍美女一摆手。我便看到这位美女臀部轻摇,款款但快走了两步便来到了我和白欣欣的身前,随后回头嘴角翘起微微一笑,弯腰左手一摆做出引领。姿势规范,摆动之间女性柔美爆发,却又大大方方,看了使人心情愉悦。
“哼哼——狐狸精!”一声鼻子哼哼的小小声音,我就当没听见。
闲话不说,那位李老板给安排了两个套房。本来那位扭扭捏捏的旗袍美女给安排了一间房,但在我强烈要求之下才变成了两间。白小欣为此还有些不高兴,砰的一下关门便消失不见。
到了房间内,我没有什么心思去考究房间的档次,但仅仅是直观一扫,就感觉极为豪华,不过却是纯中式装饰,并不是当时极为流行的追洋欧式摆设,这很对我的心思。此时我因为流了血,加之精神曾经过度紧张,进了屋子之后顿感疲惫不堪。但我知道自己还不能睡,我必须先处理下伤口,好好洗个澡,随便吃点东西再说。
我没有在房间里找到医药箱,但我看到有个酒柜,里面有很多酒瓶子,那酒,我大部分都不认识。但我认识白瓷瓶子装的茅台,这就足够。没有酒精,用这个杀杀毒也是可以的。
当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发现这道口子从大腿内侧直接斜切了大半个臀部,还真是惊险。若是那飞来的东西如果飞得再低一点儿,恐怕我的子孙袋可就要被划破了!伤口能有近两厘米深,还好是在臀部,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这样的伤口,就得缝合了。我从写字台的小抽屉里找到了针线包,用白酒泡了针线,又看到餐桌上有烛台蜡烛,点着了烧了烧针,又点了点线捻了一下灰烬,线灰一捻即碎,看来还是棉线。做好这些准备工作,我找出个鞋拔子咬在了嘴里,对着镜子,扭着头准备开干。
要说不紧张,那纯粹是骗人。但我倒是真的不害怕,我曾经没少跟人干架,大大小小的伤经历过很多,而且我从小跟着师傅练武,这点伤倒不算什么。但即便是如此,当第一针下去的时候,我额头上的汗,还是刷得一下就冒了出来,我清晰地感觉到针穿过了肉在滑动,然后是白棉线一丝一丝抽动带来的巨疼。仅仅是第一针,汗水就遮住了我的眼。我吐出鞋拔子,大口喘气,然后擦了擦汗。
穿针引线的整个过程,我的手从未抖过,但当我拿毛巾的时候,手抖得接连几次都将毛巾掉在了桌子上。
有了第一次,第二次仿佛就好了很多。至少在我的心里,那种未知的针线在肉中滑动的体会,虽然变得更清晰,但是却也没什么了。第二针,第三针……直到封了一半的伤口,我才又休息了一次。这个时候,我全身赤·裸,感觉到自己就如同蒸着桑拿一样,全身汗如雨下。
看着自己的肉被自己亲手缝合起来,这是一种说不出的奇妙感觉。这种奇妙难以用字眼来形容,我想这是一种夹杂着成就感、新奇感的奇妙感受。另外,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是否有病,我竟然感觉到在自己的皮肉之内穿针引线的同时,有一丝丝的快感隐藏其中。
我本来就是极为疲惫,加之这么一折腾,立时就觉得全身快要脱力,两个眼皮子打架,就快支撑不住。但这个时候,我岂能睡觉?要知道,我屁股上可还挂着针线!
我拿起桌子上放的茅台酒,“咚咚咚”喝了几大口,52度的白酒发出一股滚烫穿过喉咙最后进入了胃里。我平时极少饮酒,酒量也实在是不行,这几口恐怕得有三四两进肚。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幻觉,立时觉得有些酒精上头。我大喝一声,吐气开声,拿起针线迅速操作起来,这次竟是极为顺利,一气呵成!
只要再拿着剪刀一剪,那就万事大吉了。这时我才想起来,我光顾着拿针线了,竟是忘记了拿剪刀。我此时在洗手间内,而剪刀却在卧室的床头柜之中,距离有些远。我本想用火烧断,但考虑火焰不如剪刀有准,便放弃了这个打算。还是去拿剪刀吧。此时我的汗水早已将地面打湿一片,头发也早就湿透打着卷,我刚一迈步,突觉着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直歪歪栽倒。
原来,酒真的不能多喝,何况是猛喝,何况压根我的酒量……这是我心中最后的想法。
……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人绑住了架在蓝色的火焰上烤,奇怪的是感觉不到烧灼之力,却感觉到头疼的厉害,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脱离自己的身体,拽得我撕心裂肺的疼。同时,我感觉到极为口渴,口渴的欲·望胜过了所有,最后连那疼痛也消失不见。
“水——”
“水!”
……
突然感觉到脑袋被人扶了起来,然后一股温润的水,似是从天而降直接灌进了我的心田。我饥渴难耐,大口地啜饮。然而当我正喝得欢,那水却突然消失不见。
我想要大声的喊“不要”,更想睁开眼来,却感觉朦朦胧胧之中身体死沉得厉害,不受控制。
所有的挣扎逐渐带走了我的全部力量,一切又变得模模糊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