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的头倚在一个宽阔的胸膛上。回想自己失去意识前的一幕幕,她忽然一个激灵。
木讷地看了眼身边熟睡的夏非寒,她抬起手抚上自己的肩胛骨,隐隐作疼。
“以后不要做这种傻事、”夏非寒忽然开口道,睁开了眼眸,灼灼地盯着七七:“朕若是连这点自保能力都没有,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
七七讷讷地点了点头,咬唇别开头,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再说话。
夏非寒坐直了身子,满头青丝慵懒地散落在肩头,她似乎很喜欢这样发呆?
缓缓伸出手,自她身后抱住她,头倚在她的右肩上,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边轻轻吞吐:“明日我们便启程去金陵,你的身子撑得住么?”
七七一愣,僵硬地转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沙哑地开口:“为什么要带我一起去?”
夏非寒没有说话,只是用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七七柔顺的长发,半晌,就在七七以为他不会跟她说的时候,他却沉沉地开口道:“北仓镜亦在金陵。”
北仓镜在金陵跟她有什么关系么?七七不由得蹙眉愣愣地盯着面前那张让人自愧不如的脸,想要看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结果却终究是徒劳。
“哦、”良久,七七才吐出一个哦字,挣开夏非寒的怀抱躺了下去:“王,七七累了。”
夏非寒冷下了脸,兀自下床。
“皇上?!”李成德就在未央殿外候着,见夏非寒忽然开门出来,不由地皱眉。皇上居然会在大半夜地出来?
“好好看着慕妃、北仓镜的情况怎么样?”夏非寒冷冷地蹙眉,银亮的青丝迎风翻飞,在月光下仿佛晕染了一层雪白的月华,美的不似神人。
“北仓镜听说娘娘也要前往金陵,现在快马加鞭赶往金陵,他掌握着兵符的秘密,相信他一定会把消息带给娘娘的。”李成德沉声道:“北仓镜是出了名的忠心,所以一定会中计。”
夏非寒狭长的眸子盯着皎洁的月亮,唇边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南梁与东莞和亲,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兵符。那兵符中藏了巨大的秘密。
云若凝一脸凝重地坐在清平殿。
慌乱无神地看着面前的尹清浅,手指不住的搅着,柔柔的嗓音中带了一丝紧张:“清浅,怎么办,我现在该怎么办?七七受伤了,皇上连看都不让我看一眼。”
“什么!”尹清浅闻言拍案而起,一双桃花眼瞪得老大,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小七受伤了?她前些日子不是才被夏非寒打了一顿么?现在又被打了?”
“不是的、清浅,你听我说!”云若凝慌忙拉住尹清浅,连声诺诺:“我见那日天气好,七七的鞭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便邀她去御花园一同赏花,没想到,半道上却突然冒出了一个刺客,他……他要行刺皇上,七七……七七却以身挡刀!我……”说到后来,云若凝呜咽了起来,削瘦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那七七现在有事么?!”尹清浅忽然觉得呼吸被人扼住了,整个人僵硬不能自知,妖冶的眉眼带上了担忧。
云若凝盯着尹清浅妖媚至极的脸,缓缓地摇了摇头,水袖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清泪:“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皇上不准任何人探望。”
尹清浅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哭的梨花带雨的云若凝,心狠狠的抽疼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愤然:“宫廷中的御医不是很了不得的么?你也别太担心了,七七从小就命大,别哭了。”
“七七没有我她会害怕的,没有我她会害怕的!你难道不知道吗,还在这里说风凉话?!”云若凝有些失控,清澈的水眸瞪了尹清浅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