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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理由完美

“啊————啊——”尖利的惊叫声响彻秘狱的监牢。

“吵什么吵!”一个听着明显不耐烦的声音突然从远处传来,伴随着的还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尖叫中的女人一听终于有了人声,也顾不上叫了,连忙冲到牢门前,两手一把抓住了栏杆,将脑袋凑了过去,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来人手中的灯笼照亮了他跟前的范围,女人认出,他是这秘狱的牢头太监,自己被抓进来的时候是见过的。随着来人越走越近,他手中的光也照亮了正扒着栏杆往外看的女人,赫然便是此前在偏殿认了罪,同兰心一起被林贵妃送下秘狱的红樱。

红樱被带到秘狱后,与兰心被分开关押至单人监牢。这里没有光线,周围漆黑一片,红樱仅在领门的太监提走灯笼之前,匆匆观察了一眼环境:狭小的牢房,三面墙,没有窗,遍地的茅草,有的已经发霉腐烂,散发着阵阵霉臭。红樱觉得就算有光,她也已经不想再看第二眼了。暗自后悔出门怎么没备着几样值钱的东西,现在想贿赂牢头换个干净点儿的牢房也是不能了。

而等领门的太监落了锁,提着灯笼离开,周围便立刻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莫名的恐惧立刻朝红樱袭来。女人对黑暗的惧怕是本能的,红樱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凭着感觉摸索到牢门附近,扒着栏杆冲外面喊道,“公公,公公!我是承恩宫梅妃娘娘的贴身女官!请你们行个方便,给我一段蜡烛!今日出门出得急,未曾备下厚礼,日后必定补上!公公!公公!”

红樱一声高过一声,喊到嗓子都有些嘶哑了,回应她的却只有黑暗的走道中传回来的自己的回声。声嘶力竭的红樱别无他法,只得在黑暗中摸索着,背靠着一面墙,强迫自己坐了下来,茫然地瞪大眼睛警惕着黑暗中不存在的什么东西。也不知坐了多久,突然听见黑暗中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本就处在草木皆兵的状态中的红樱再也忍受不住,这才尖叫出了声。

此刻,红樱见终于唤来了牢头太监,怎肯错过机会,连忙强打精神,露出讨好的笑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公公莫怪,此间似乎有老鼠,烦请公公行个方便,给换间牢房。”

牢头太监哼了一声,“几只耗子罢了,也值得大呼小叫,你这样的本公公见的多了,开始总要矫情上两天,等过得两日习惯了也就好了。等再住得久些,嘿嘿嘿,你就该盼着这耗子快快来了,也好让你抓着开开荤,嘿嘿嘿。”

红樱听着他的话,强忍下胃里的翻江倒海,却也不敢出言驳斥,怕他一个不高兴便拂袖而去,嘴上便只答道,“公公说的是,倒是红樱大惊小怪了。牢房就不用换了,不过,公公可否给红樱留下一段蜡烛,红樱出去以后定会备下厚礼来答谢公公的恩德。”

“没有没有,”牢头太监显然是听惯了这种要求,不耐烦地摆摆手。心里也忍不住嗤之以鼻:哼,空口白话,本公公听得多了,下了这秘狱还能出去的却没见几个。

牢头太监不想跟红樱浪费时间了,当即微微侧身朝身后瞟了一眼,才说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儿了,你长话短说。”

红樱闻言一愣,朝牢头太监身后黑暗处看去,这才赫然发现,他身后原来还跟着一个人,披着深色披风,戴着帷帽,叫人看不清容貌。

“是谁?”红樱警惕地看着来人问道。

来人却没有答红樱的话,而是伸手掏出一个大大的荷包递给牢头太监,素手芊芊,显然是一名女子。那女子开了口,“公公,婢子与红樱姐姐本是同乡,今夜突然听闻姐姐遭逢此难,婢子心急如焚,这才深夜赶来探视。还望公公体谅,叫我姐妹二人单独说说体己话。”

牢头太监掂了掂手中的荷包,满意地点点头,一边将手里的灯笼递给女子,一边说道,“长话短说,给你两炷香时间。”

“谢公公。”女子微一欠身,目送牢头太监离开。

红樱则已经听出了女子的声音,等那太监走得远了,才听见红樱叫道,“添香?”

“是,姐姐。”被唤作添香的女子摘下了帷帽,姣好的面容上带着难掩的忧色。

*********

而在秘狱的另一个角落的牢房里,黑暗中的兰心安静地坐在墙角,头靠墙,眼睛闭着,呼吸匀称,似乎是睡着了。

“你这丫头,心倒是宽。”

黑暗中突然传出声音,兰心猛地睁开眼睛,隐约看见栏杆外模糊的人影。兰心心道果然,却也不接话,复又轻轻闭上了眼睛。

牢房外的朱海见淡然如斯的兰心,禁不住肝火大旺:这个臭丫头!跟你那个主子一个样,都是白眼狼!爷爷帮你瞒了皇帝,你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居然还敢跟爷爷甩脸子!

“有关地龙胆的事情,我没告诉皇帝。”知道欠了爷爷多大的情吧?还不快磕头谢恩!

“为何?”

“。。。。。。”朱海被兰心轻飘飘的一句问愣了。

为何?是啊,为何。。。。。。呢?那时好像是因为,看出这丫头准备脱身离开,所以一时气愤。。。。。。?我为什么要气愤!我他娘的到底为什么要气愤!为什么要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嗯,对了,一定是因为不想让这臭丫头事事得逞!爷爷我还得在这儿痛苦一年呢,凭什么让你这个臭丫头潇洒脱身!做梦!

朱海给自己找到了完美的行为理由,于是又恢复了自信,便开口说道,“我自有思量。而你,就给我安静地继续做你的女婢,你若还有脱身的念头,也可以一试,不过,”朱海冷哼一声,眼睛里射出的寒光甚至在如此的黑暗中,也隐约可见,“我能保证的是,你跑不出这京城。而到时候被捉回来,你会是什么身份,我可就保证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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