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芝堂是京城最大最好的医馆,各类药材,一应俱全。”兰草不着痕迹地强调了“最大最好”,果然便见乖乖站在爷爷身边好似在专心研墨的余少爷抽了抽嘴角,不过却还是忍住了,没有搭话。
兰草也不急,不紧不慢地继续说道,“而九芝堂坐诊的马大夫是京城‘排名第一’的神医,医术高明,没有治不好的病。”
余少爷的手已经在控制不住地抖了,余大夫自然也注意得到。于是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扬儿年纪小,性子急,众位实在不必故意激他。”
萧清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嘿嘿一笑,没有说话。兰草则是直接当没听见,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不过却也不再继续说了。
余大夫放下手中的笔,将写着药方的纸递了过来,兰心忙伸手接过。
见兰心收起来了药方,余大夫这才缓缓开了口,“老夫也不过是想少招惹一些口舌之非罢了,并非是在隐瞒什么。众位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好的,大夫,我也喜欢有话直说的。”萧清云微微一笑,“那我就问一件事情吧,九芝堂攀上吕家之后都做了什么?”
“。。。。。。”
众人皆默,心道:你一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都问进去了好吗?
“老夫也想问一句,这位小姐,你为什么想知道这件事情?”
“只是好奇吧,大概,而且如果是跟吕家有关系的话,正好我也准备走一趟,多了解一点总没坏处。”
“。。。。。。”
余大夫沉默地盯着萧清云看了良久,才缓缓说道,“他们做的大部分事情都是有关济世堂的,由老夫来说明,未免有失偏颇。”
萧清云挑了挑眉毛,向在场的两位外人看去,杜七斤和后来跑进来的小女孩儿。只见杜七斤正坐在竹榻边上,帮妹妹擦着汗,这边的对话仿佛是一句也没听见似的,毫无反应。
萧清云便又看向了剩下的那名小女孩儿,只见小女孩儿虽然看着只有十一二岁,可脸庞已经出落得依稀可见清秀的模样。然而肤色却是营养不良似的发黄,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肥肥大大的,很不合身。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儿看了萧清云一眼,却没有说话,把眼睛转向了杜七斤。
“问你什么,你便说什么吧。”杜七斤虽没有转身,却也淡淡地说道。
“好的,七哥。”小女孩儿这才放心似了的,看着萧清云规规矩矩地说道,“回小姐,我叫平安。”
“你们是什么关系?”萧清云说着便用手指虚空画了个圈,将杜七斤兄妹和平安画了进去。
“。。。。。。没有相连的血脉,但我把他们当做家人。”
“好,平安,我现在要问你几件事情,你把你知道的如实告诉我,你们四斤妹妹看病要花多少钱,我全包了,怎么样?”
平安眼睛一亮,脸上是难掩的喜色,连忙说道,“小姐请问。”
萧清云正准备开始问话,却见余大夫突然起了身,“老夫去外间寻些药材,小姐请自便。”
他说完便走出了屋子,余少爷意味不明地看了萧清云一眼,也跟了出去。屋子内,除了萧清云三人,便只剩下了杜七斤兄妹和平安。
“咱们开始吧?”
“是,小姐,您尽管问。”
“你在济世堂门口有没有看见三个正在挨揍的人。”
平安忍着笑意,正经地答道,“有的,小姐,我看见了。”
“你认识他们吗?”
“我认识,他们是宋家的三个兄弟。”
“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挨揍?”
“我听旁边的人说,是因为妨碍了一位来问诊的小姐,应该就是您吧。”
“是我,”萧清云简短作答,随即又问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妨碍问诊吗?”
“我们这两日在街上卖野菜的时候,听人聊天说起过,宋家三兄弟最近在找济世堂的麻烦,目的是想让济世堂开不下去。”
“医馆应该有不少,他们为什么单找这家的麻烦?”
“这个。。。。。。小姐,我再说的话,就是我猜的了。”
“嗯,说吧。”
“我猜,或许是九芝堂雇了他们来捣乱的。”
“为什么是九芝堂?”
“因为最近济世堂有了两件麻烦,一件是缺一些常用的药材,二是宋家兄弟妨碍余大夫问诊。两件麻烦的目的似乎都是让济世堂开不下去,又是差不多时候开始。缺药这件事,我知道是九芝堂做的,所以我猜,或许这宋家兄弟也与九芝堂脱不了干系。”
“缺药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是九芝堂做的?”
“七哥和松宝经常上山挖野菜,也顺便会采一些采得到的药材回来卖,我们从前都是卖给济世堂的,但最近不知道九芝堂是如何说通了衙门的老爷,不许采药人再随意卖药材,所有药材必须拿到九芝堂去,由他们定价验收,再由他们转卖给其他药铺。所以,卖谁不卖谁,卖多少,都是他们决定的。”
“。。。。。。你知不知道九芝堂为什么这么针对这家医馆?”
“我猜想,或许是因为余大夫医术高明,诊金又收的不高,济世堂的药材售价也是极低。所以,若患了病,大家都习惯来济世堂。因此,会影响了九芝堂的财路吧?”
萧清云沉默了片刻后,冲平安点了点头,说道,“好,你这小孩思路清晰,沟通能力一流,是个好苗子。小姐我很喜欢你,你跟我走吧?”
平安愣住了,还没回过神。兰心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说道,“小姐,您最近怎么这么喜欢捡人!见一个,捡一个!”
“啊,是吗。。。。。。?好像是哦,”萧清云笑嘻嘻地摸了一把兰心嫩滑的脸蛋,说道,“我的兰心又吃醋啦?”
兰心被调戏习惯了,脸都红不起来了,撇了撇嘴,懒得再说话了,干脆闭嘴不言。
萧清云也不与她多闹,笑嘻嘻地看向平安,再次问道,“怎么样?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