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珠迷糊的看了看阿喜:“我只是困了。”
阿喜笑了起来:“谁让你弄得自己黑白颠倒呢,让你睡觉你偏要做盘扣,做那么多有什么用?那上面是什么花样啊?我到现在都没看出来。”
殷明珠歪头看了看满满一线篓盘扣也笑:“傻子,让你读书你不肯,现在连字都看不出来了吧?这些大的盘扣是先生的,这些小的盘扣是小孩的。等我有些气力了就再做几身衣服,留着给他们。”
阿喜的脸瞬间白了起来:“姐,你再瞎说,我就叫先生来。”
殷明珠忙支起身子,却感到腰背意外的疼:“哎哟。”
阿喜忙去扶她,却被殷明珠烦躁的推开:“好啊,你也学会威胁我了?你行,你也去跟着阿娣过吧。”
阿喜一听急得哭出了声:“我哪有?是你老吓我好不好?阿娣今早坐船去香港了,大川说先生让英少照顾她。”
殷明珠深呼吸稳着急促的心跳,慢慢躺回床上:“那双秀呢?”
阿喜边伸手帮殷明珠躺平稳边说:“跟着一起去了。林少爷都死了,林家能容下她?好像巡捕房给了说法,林少爷是纵欲过度心脏负荷太大,他死时赤身裸体的,而且还是在车上呢。”
殷明珠白了她一眼:“小姑娘家家的,这话也听?”
阿喜脸不由大红,嘴巴张了张,有些委屈的说:“这可是余妈的原话,还有更难听的呢。我都没好意思说。”
殷明珠瞪她,她才边后退边说:“姐,你肯定饿了。我马上去把吃的端来啊。你别急,我马上就来。”
殷明珠笑着看她急急的离开,忍不住伸手去抚腰间的疼处,没有碰着啊。
向寒川晚上特意来看殷明珠。殷明珠正拥着被面靠在床头做着盘扣,有些杂乱的发丝垂在脸旁,在灯影里微微的飘动着。专注的眉眼有些懊恼的皱着,手上却不停顿的用细细的丝线固定它们的形状。
向寒川轻手轻脚的靠近,伸手抚她的头发时,殷明珠才惊讶的抬头看他。眨着眼有些傻傻的,接着又忙低头看自己的样子,才笑出了声:“吓着我了。”
向寒川也好笑的扯过她手里的针线把那些东西丢在一旁,细细揉她的手指:“怎么搞得?越来越瘦了。明珠,快好起来,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你不舒服。”
殷明珠故意侧着身子把头放在他的肩头,任由他玩着自己的手指,轻轻的叹着:“我觉得我都走不动路了,我都被阿喜当猪一样养得难受死了。”
向寒川低声笑了起来,干脆把殷明珠整个人圈在怀里,殷明珠有些紧张的缩了缩身子。向寒川有些心疼的只好放开她,任她继续靠在自己肩头,任她慢慢的把身体移开些距离。
因为向寒川的不语,殷明珠也有些难过了,她转头看他低垂的眼:“先生,我好想回青浦去。”
向寒川心里更是难过了,把嘴凑近殷明珠,细细吻她的唇,轻轻的说:“明珠,我也想回到那时去,我绝不会把你一人放在旁处,我不会再犯这样的错了。我保证。”
殷明珠红了眼,却不敢继续这个吻,若向寒川真的拥抱她,一定会发现异常的,而且这几天肚子老是隐隐的疼,这让她很不安,母性占据了她所有的情怀,对于向寒川的靠近,她很防备。但这份心思,此时的向寒川有些误解。
向寒川接到阿喜传来的话,有人在外面等他。他不得不吻过殷明珠的额头后起身离开。告别时对殷明珠说:“明珠,我一定尽量每天来看你,好不好?”
殷明珠有些犹豫,没有立即回应。向寒川已不敢再呆在那里听到不想听的回答。其实这个问句对于谁来说都是多余的。向寒川来不来,他都在牵挂这个地方,因为这里的人是他的爱人。殷明珠答不答应,她都会明了他的处境,因为这里的她已是他的爱人。
向寒川离开时看到元柏的身姿有些异样,疑惑的看大川。
大川有些无奈的说:“元柏可能见阿公有疑就夜探他的住处了,被闪电咬伤了。”
向寒川盯着元柏笑:“身手不错。当年我把闪电送给阿公时他曾说这狗可以为王。认识阿公时,我刚到十里洋场,那时他只是乞丐,我只是穷学生。现在我们都不是从前的我们,所以请你不去添乱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