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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我的酒,我的愁

他坐在一块石头上,双脚浸在河水之中,眼睛望着河面,眼神中充满了忧伤。他在想,他的过去到底是怎样,为什么他不想再去寻找,为什么会感到丝丝凄凉。

“死人了,怎么不会凄凉?”

刘彦宁的心里这样说道,可是他知道,他感到的凄凉并不只是死亡,但是到底是什么他又说不出,只能默默思考。

雨点击打在河面,河水泛起涟漪,在朦朦胧胧中,看得出涟漪渐渐地消散:由雨水所击打出的两个或多个涟漪慢慢扩散,然后相互抵消,变得平静,但接下来的,却是另外一个涟漪,慢慢扩散,然后消散……有些悲伤就是这样,消散后却又浮现,然后继续消散,再浮现——就这样,没有尽头,一直永续,从不间断。

雨的柔情就如是湖面上的荷花:红,白——有喜有悲,而且短暂。凋,即不见,落入水中,不随湖动便随风而动,不近不远。

有只鱼儿浮在水面,逆流而上,迎着雨,迎着风,不回头,默默向前。

“会有轮回?到底是否有轮回?”

刘彦宁流着泪冲天叫喊着,虽然现在的世界已经将科学普及,但刘彦宁却希望有着轮回,因为他想轮回看看,看他的前世,看他的来生。他对他的人生充满未知,他不知道他的过去怎样,有着怎样的感情,但他知道,他过去和现在一样,都是悲伤。

雨渐渐停了,这说明天不再哭泣,因为它不想再拥有悲伤。星星闪烁,零零散散:还是那颗启明星明亮,照亮了路,但不知道路的方向。北斗七星,告诉刘彦宁方向,到底是何方,不要再错,错就意味着受伤。月儿皎洁,它以为它的亮光隐藏了它的悲伤,却不然,它的亮光更加渲染了它的悲伤,使得它的悲伤被流放四方,没有去向,接着就将这世界笼罩,弥漫,没有欢悦,只是压抑和死亡。

刘彦宁望着月,他的眼泪停了,他告诉自己:眼泪,不属于一个男人,只有坚持才是男人本有的特征。那月,那么明亮,刘彦宁黑色的瞳孔中印着银光,炯炯有神,深邃和一种坚强。他闭上了眼,透过眼皮看着天,他置身于宇宙,观望宇宙,寻找自己的居所,可不管他是怎样的找,他就是找不到他能容身的地方——这世界已不允许他能栖身,一会儿也不好。

感叹吧,世界之大竟然没有一处地方能埋藏一颗灰色的心房,是天理,还是人道?

月儿移转,但还挂在天上,只是太阳已探出那圆滑的额头,躲在远处的山后,一声不吭地注视,默默祈祷。星已暗淡,没有光,埋藏在蓝天——到处都是,却怎样也找不到。

刘彦宁从石头上站起,双脚踏在水中。水中漫步,目光呆滞,没有情感。他抬起右手手腕,看着手腕上的“爱恋”,想了一会儿,然后便将其触动了。

又一次的消失,于河中,于蓝天下,于初日前。

另一个时空,科斯·乔满脸笑容地问道:“怎么样?”

“还好。”刘彦宁低着头轻声说。

程琳看着刘彦宁,一声不响,只是看着,眼中有着凄婉。

“在感觉上有没有不舒适什么的,我们好做改进。”科斯·乔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他很想听到刘彦宁的答案,因为刘彦宁的答案可以帮助他更加完善“裂缝二号”,这样,他的发明才会更加完美,才会更好推动社会的发展。

“没有什么不舒适,只是在进行时空旅行的过程中旅行者难免会产生头晕目眩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熟悉一会儿就好,其他的就没有什么了。”刘彦宁如实地回答道。的确,人在进行时空旅行的时候头晕目眩是必须的,因为时空的旅行就好比是两地之间的旅行,而时光机器就如是交通工具,当人不习惯乘坐交通工具或是第一次接触交通工具,那么在乘坐交通工具旅行时就会产生头晕目眩的状况,这是生理反应,理所应当。

程琳开口说话了,他说:“你还想继续试验吗?这个试验对你是没有什么益处的。”

程琳是不希望刘彦宁继续进行试验的,因为这个试验对刘彦宁的伤害实在太大,不过他却尊重刘彦宁的选择,毕竟没有人可以操纵另外一个人的思想,如果有,那也只能是原始社会,在现在的这个社会中,这样的事还是很少见的,不然,社会就会在退化,而是进化。

刘彦宁将手腕上的“爱恋”取下,伸手递给了一旁的科斯·乔,而他却转过头目视着程琳,眼神中有着常人没有的坚定,他说:“继续试验,因为我要找回我的记忆,我的过去,还有我失去的那些感情。”

科斯·乔听到刘彦宁的这番话后笑了,笑得那么灿烂,而程琳却更加忧愁了脸,眉头紧锁。

刘彦宁离开了实验室,程琳也离开了,实验室里只剩下了科斯·乔,还有那些科学设备,以及“裂缝二号”。

“你是那么的美好,可以回到过去,可以去往未来,可以去拯救,去改变。”科斯·乔捧着“裂缝二号”说道,他现在的心中只有他的科学,他的时光机器,他的造福人类的伟大的梦想。

夜已临近,月挂树梢,星缀夜幕,飞鸟偶尔飞过天空,只留下黑色的影,穿梭在暗淡的光里,忽远,忽近。

刘彦宁倚在窗边,手中拿着酒,一口又一口——酒能消愁,愁更愁。

房子里没有开灯,暗暗的,不过却能看见双手,那双明亮的眼,似星,有光,闪烁。

科斯·乔向刘彦宁走来,脚步轻轻,没有声音。

“不要喝太多的酒,”科斯·乔将刘彦宁手中的酒杯夺下,“时空旅行需要一个健康的身体,酒对身体不好,影响试验效果。”

刘彦宁借着银白色的月光看向科斯·乔眼镜下的那双眼睛,他小声说道:“我的酒,我的愁。”接着他夺过科斯·乔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消失在了科斯·乔的视线。

科斯·乔在夜色中笑着,如樱花,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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