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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志豪一个人走在嘉陵江边。

晚霞有些仓促,胡乱的涂了一些在天边。风却是柔的,柔的风里有一股润润的气息。江面上还有一些阳光,淡淡的,暖暖的,被风吹着,斜斜的歪在对岸的山坡上。对岸的山们,矮矮的连绵不断,有村庄,隐约在袅袅升起的炊烟里。

有几年了吧,重新走在这个地方,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什么变化,只是自己,已经由那时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变成一个面对许多不懂事的孩子的老师,这是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因为在江边,所以沿用了一个很古老的名字——临江镇,那是地图上找不到角落的地方,这里的人们生活平淡,习惯于这里的贫穷、落后与平庸。

风却是凉的,流水悠悠,听不见声音的。生的在无声中产生,死的在无声中死去,无声吞噬着这里的一切……

志豪沿着江边的小路走着,突然看见前面站着一位女孩,离他不过几步远,她有着高挑纤细的身材,修长的双腿,飘飘的长发,大大的眼睛……她也看着志豪,眼里似乎充满了疑问,但又不乏妩媚。那种神情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只是眉宇间流露出一种淡淡的孤独,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忍不舍……

她的出现,让志豪的心一下子打破了平静,他的心跳加快,就像这江水,突然间被投下一枚石子,他不知道,是什么打动了他,那一瞬间,一股暖暖的东西从他的心底流过,他从来都没有那样的感觉,他很在意这个瞬间。可是,这是一个多么老套的相遇!

后来志豪回想起来,那一瞬间吸引他的,也许就是就是她的长发,还有她充满疑虑的眼神,还有那似曾相识的神情……总之,那里面有很多熟悉的东西,其实他们是相通的,志豪隐隐约约的感觉到。

“志豪,你一个人吗?”

志豪感到诧异,眼前这个人尽管很面熟,但是自己绝对不认识她,看上去她是一个非常柔弱还需要帮助的女孩,目光“扑闪”“扑闪”的。窈窕的身姿被一件淡黄色的毛衣裹着,下面是青色长裤。她的手插在裤袋里,很自然的向他走来。

她和他并排站着,看那幽幽的江水,她也是一个孤独的人……

志豪感觉到,在她的身上还有一种很自然很悠闲的神情,那神情是无法用语言准确的描述出来。以前自己见过的女孩,大多也像她这样艳若桃李冷若沉冰,但神情决不是她这个样子的,她的声音很好听,像月光下潺潺的流水声一样,美妙而又动听,这一切志豪都喜欢。但是她并不快乐!从她的神情可以一眼看出来。

“你不认识我了吗?”她说:“也是的,这么多年了,快十年了吧?这些年来还好吗?”

“还行。”

她的语气给人一种沧桑之感,志豪开始回忆,她应该是自己的一个同学,从小学到中学,他有很多同学,因为多年不见,大多忘却了,况且是女生,女生的变化特别大,那时的一个黄毛丫头也会变成一位美女的。

“我叫铭钧,你读初中时候的同学。”

她微笑着介绍她自己的名字,从她的神色看来,有一丝的失望。

是啊!有谁愿意自己被别人忘记?但是她的话自然得体,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绝对看不出半点生气的痕迹,也绝对没有责备的意思。

“我想起来了,你曾经是我的同桌,我还记得,你那时学习成绩很好,好像是班上成绩最好的,还是班上的学习委员,对吗?”

“你总算想起来了。”

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看上去非常高兴的样子,一副很天真的样子,志豪这个时候彻底地想起她了,初中的时候,不仅是这个叫住铭钧的人成绩最好,而且人也是长的最漂亮,那个时候临江学校的校花。

这个时候再看见她,只能说是更加漂亮了,比以前更有风采了,有一种非常成熟的美。但是多年不见,她完全发生了变化,已经没有了那个时候的那份羞涩。

她很善于说话,即使很一句平常的话从她的嘴里说出来都显得娓娓动听,志豪和她沿着江水走着,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痴痴地听着……流水悠悠,无声无息的伴随着她的话语,不知不觉中已经很晚了。

对岸有一盏灯首先打破沉默的夜色,接着,其它的灯也跟着次第亮了起来,和天上的星星连成一片,很好看的……

志豪心里也变得不平静了,他无暇观察周围的一切。

志豪不知道心里想的什么,但是有一点他非常清楚:自己非常愿意和这个人在一起,志豪心里觉得奇怪,这种感觉是从前从来都没有过的,他最反感与一个并不是很熟悉的人一下子产生感情,她是很漂亮,很有风韵,但是她绝对说不上是绝顶漂亮,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说,不是她的漂亮吸引了自己,而是她的神情自己很喜欢。

沿岸一条小路上去,临江镇就安详的卧在夜色里,这里没有热闹也没有喧嚣,她在街角停了下来。

“谢谢你啦!我想坐车回去。”

铭钧笑容可掬地向他道别,志豪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很温润,在他的手心像没有骨头似的,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但是志豪并没有握多久,那样会显得很暧昧,志豪可不愿意让别人那么看自己。

“铭钧,你住在什么地方?还有,我们以后是朋友了吗?”

那个时候还不是什么信息时代,不可能很方便的留下一个电话什么的。

铭钧却没有吱声,也不知道他听到没有,她只是东张西望的找车子,志豪想试着再说一遍,但是就在这个时候,车子来了,她摆摆手上车。

什么都没有对他说。

志豪觉得懊悔,他失望地望着已不见踪影的车子,想起发生的一切,过去的一切真是恍若一梦,梦里有些古怪,古怪之中又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他,他不知该怎么办了?她的到来明显带来了志豪的兴趣,但又带给他一个迷。

可是她为什么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呢。是自己不好吗?显得唐突,也许是吧!不然,她为什么不回答自己了。

哪个青年男子不钟情?

那个晚上,志豪失眠了,那个可是从来就没有过的,以前志豪也对异性动过心,但是只要碰了壁,一般就不会再去多想了,更不会出现失眠这些事情,可是今天,志豪再也不能控制他今天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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