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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九九三年三月七号这天,有三件事:

头一个,阿布力孜老爷子家,砸死了四十九只羊;塌了七间土房跟仨土炕。没出人命。在新疆乌恰,整个戈壁晃得跟筛糠似的。是个6.2级的地震。再一个,肝,胰,脾,胃,四样血糊拉茬的东西,打一位捐献者身上——这人姓牟,给特加小心地取下来,缝巴到另一个人的肚子里。这手术,是在北京朝阳医院做的。弄了个全亚洲,四器官联合移植的头一例。末一个,一男一女,一个是嫖客,一个是鸡;打发廊里跑出来,吓得半死。头前儿,一辆摩托车接玻璃门撞了进去。车上,坐着俩无头尸体,也是一男一女。这天下午,事出在北京东郊的高西店。

前头两件事挺大,可跟咱没什么关系。打一开始,就给人扔到脑后勺了。后头这事不大,却出在家门口。街坊四邻都大呼小叫着去瞧;还念叨了挺长一段日子。

那会儿,看热闹的人,不知打哪儿“呼啦”冒出一大片。还自动分成两堆;隔着二十来米远。一堆在发廊门口,扒着玻璃门往里头瞧。推拉门给撞得稀烂,只剩下个框子。地上躺着一对男女的尸体。他俩还端着骑摩托的姿势。确实没头。单瞧穿着打扮儿,也就二十啷当岁。女的手还抱着男的腰。血打他俩脖腔子里往外滋,汩汩的,流了一地。

摩托车,是辆本田“黑鸟”。街车,一身儿黑,凿凿实实的;躺在屋地上,显得发廊更小了。扁宽的前轮,给对过儿的隔断墙撞了个窟窿;墙上的镜子碎了一地。“黑鸟”“突突”地响着。一直没灭。打里屋跑出来的那俩男女,中年。目瞪口呆地站在发廊门口。女的光着下身儿,发面似的大白屁股上一块瘀紫。当间儿的伤口处淌着血。不知道的人,还当这女的在来月经。抹了口红的嘴,蹭得跟花瓜似的。嘴角还挂着抹污物。男的清瘦。提溜着忘了系的裤子。脸色阴郁。一副黑边眼镜歪歪着,还没了镜片儿。俩人都半张着嘴,下巴跟撞掉了一样,说不出话来。

另一堆人,离发廊二十米开外;扎在马路当间儿。好奇地围观那俩人头。大家伙儿天上地下地瞧着,怪纳闷儿的:这天上,啊?怎么就凭空扔下来俩人头?再近了看,也是一男一女;摆在路面上,干干净净的。俩人都睁着眼;那丫头还是笑模样。深眼窝,高鼻梁。小伙子也俊呀,浓眉大眼的,神气!像哪吒。一卷栗色的头发垂在姑娘的头盔上。破旧的头盔是黑色儿的。当间儿,还嵌了个红五星。

时值三月,乍暖还寒。被什么东西切得还算齐整的脖颈子,“腾腾”地冒着热气。

在这两堆人之间,一条哩哩啦啦的血迹,搁地上划出一道弧线,给两堆人连在了一块儿。

那工夫,估摸着快五点了。是个星期五。下班家走的人乌泱乌泱地多起来了:黄“面的”,农用小卡车,金杯面包,拖拉机,马车,残疾三轮,跨子,外带自行车跟行人,一直结结实实地堵到了水南庄道口。足有半里地远。这会儿正赶上开放的当子,人跟车呼呼地奔这头涌。

趁看热闹的人还没把道堵死,街边卖鱼的老李,赶紧打自家棚顶子上撤下块帆布,先给俩人头盖上了。回头,到发廊外间,扯了条单子,再给俩无头尸体也蒙上了。四下里的看客,又想看,还害怕。脚奔后头捎,怕踩着血,身子却朝前头探。老李是山西人。钻过煤窑;见识过矿难。这二年,井里没少扒出来各样的人:砸死的,憋死的,熏死的,呛死的;外带陪进去的家人:投河的,上吊的,灌农药的……老李叫王金枝提上裤子。王金枝,就是那个像来月经的鸡。老李叫她用旁边的公用电话报警。自个儿捡块砖头,搁在了出事路段的两头,挡挡车。

王金枝,不到三十。内蒙赤峰人。两年前下了岗;离了。孩子扔给他姥姥带。自己到北京当鸡。她对爱打听的嫖客都这么说,是真是假,谁也闹不清楚。王金枝爱嗑瓜子儿;爱看九吋黑白电视;还爱洗洗涮涮的。裤衩,乳罩,袜子,背心。洗了,就挂在发廊门口。尤其是那个粉红色的大乳罩,拴在门口的铁丝上,兜着风,抓住不少寻欢男人的眼珠。

爱干净。不多事。待客人实在;决不说好“打炮儿”的价,扭脸对付个“口活”了事。搁她自己的话说,叫不干那缺斤短两的黑心买卖。在这条街上,她落个实在人的好名声。几年下来,没碰到过什么坎儿。再说呢,她能在高西店扎下来,身后还有老贾,这个明来暗往的靠山。眼下,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老贾。

王金枝“啪”地啐了口痰;扭着还渗血的大屁股,忙不迭地直奔公用电话。

这位被王金枝用嗲声唤作“老贾”的人,叫贾国志。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他是高西店奔东两里地,高碑店的片儿警。高西店,给一东一西的高碑店跟水南庄夹在当间儿,是个三不管的地段。早年间,打高碑店那头搬过来的人渐多;日子一长,这边一有事,人就爱奔贾国志待的派出所跑。

贾国志比王金枝大十岁。初中毕业去内蒙当了兵。当的是炮兵。那阵子,中苏关系特别吃紧。贾国志在的炮兵团,一级战备了好几个月:枪不离手;衣不解带。各连队都加班加点地训练。

有回,紧急演习,贾国志给七十毫米无坐力火炮的后架子,砸碎了左踝骨。在部队医院,一躺就是俩月。岁数小,人恢复得快;岁数小,犯纪律犯得也快。回营刚不几天就跟个卫生兵,营里头唯一的女兵好上了。

那会儿,贾国志的伤还没好利落,教导员派他刻蜡板。北京兵,有才。教导员让他把“最高指示”油印成红的绿的传单,发到各个连队去。贾国志一瘸一拐地在营房里乱窜,时不常撞见小刘护士。他俩一般大。小刘护士叫刘爱华。内蒙赤峰人。农村孩子,从脸到身子,哪哪儿都圆鼓鼓的。一双大眼睛,特别透亮。

话说女兵有女兵的装束,衣裳都带掐腰。穿上去,既贴身,还好看。刘爱华的胸又大又挺实。一不小心,总把上衣扣子撑开。不开,平时也咧着个口。贾国志每回撞见她,都拿胳膊肘奔人那儿顶一下子。沉甸甸的,像铅球。这可不能叫调戏。俩没过二十的孩子,纯属调皮捣蛋,耍着解闷儿。如果旁边有人,贾国志正好一瘸一拐的,赶到小刘跟前,一歪,还是顶个正着。俩人都憋着不乐。这么耍着耍着,工夫一长,想法就多了。胆子也大了。

犯纪律那天晚上,贾国志跟小刘护士约好喽,还在老地方见。他俩都当教导员出去了,没在营房里瞎转悠,就裹着两件军大衣,在一辆黑绿色儿的“大解放”底下鼓捣那事。这不是头一回了。小刘护士滚烫的身子,有股特殊的香味,弄得贾国志神魂颠倒的。那是女兵才有的香胰子味。没等贾国志动手,刘爱华的上衣扣子早就撑开了。

眼瞅着,烈火干柴就要冒烟的节骨眼儿上,“轰隆”一声,教导员开走了他俩脑瓜顶上的“大解放”。空荡荡的操场上,就剩下了他们俩。

教导员开出去十来米远,停下。跳下来,戳在车边儿。在黑暗里挥了下手。“刷刷”,两道雪亮的探照灯打在他俩身上。教导员上前走了两步,来在亮处。朝他俩,一个炮兵一个卫生兵,发令:

“三连4班贾国志,立正!”

教导员嗓门儿压得挺低,可在贾国志的耳朵里比炸雷还响。他站在一铺一盖的俩军大衣上,笔管溜直的。教导员:

“向前三步——走!”

贾国志穿着件军绿背心,朝前迈了三步。小腿肚子直转筋。教导员:

“向左——转!”

贾国志穿着军绿大裤衩,侧歪着身子,奔左边转了小半圈儿。刚才,那个火烧火燎的玩意儿,现在缩得不知哪去了。接着,教导员冲刘爱华,发出同样的口令:

“向左——转!”

刘爱华给臊得满脸烧火,铅球也缩成了个泄气的皮球。恨不得搁脑袋扎进裤裆里。

他俩并排站着。脸朝北;朝着五排平房。熄灯号已经吹过了,营房黑压压的。贾国志知道,教导员让他俩朝北站着,不是让冲着营房,是让他俩冲着教导员常念叨的,打营房奔北八百里的外蒙古;冲着打外蒙古再奔北的地方。每回,教导员都斩钉截铁地说:

“那里,就是我们的敌人。”

搁往常,贾国志听教导员这么说,打“敌人”这个字眼,会想起小时候一顺口溜儿。

他家住牛王庙。在东直门外。那儿有个厂子,挺大。里头通火车,叫北京造纸厂。贾国志他爹是这厂子的工人。贾国志自小在东直门大街,反修路小学念书。反修路,早先不这么叫,叫友谊路。它是苏联大使馆门口的一条大马路。路两边栽着槐树。槐树上头老是挂着彩色的三角儿旗子。红红绿绿的。惹得贾国志老想去揪,可揪不着。一到年了节了的,花团锦簇的,友谊路立马成了北京顶好看的马路。

等他上小学二年级,这路就改名了。叫反修路了。跟他这么大的孩子都知道:赫鲁晓夫那孙子,骂咱毛主席是双又老又破的鞋,该扔了。毛主席没法儿不跟丫翻脸!上二年级的贾国志这么想。打这儿起,这条路上没了彩色的三角儿旗子。这条路变得灰暗了。

贾国志跟几个同学,摽着膀子,放学奔家走。每回,离苏联大使馆门口老远,就一步一蹿地一块儿大喊那顺口溜儿:

“苏修老浑蛋,睁眼看一看,中国人民不好惹,打你丫个稀巴烂!”

倒不一定每回都来这么有政治性觉悟的。时不常也换换花样。你比方:

“傻逼青年过马路,稀屎拉一裤,捡块糖纸擦屁股,越擦越黏糊!”

这种,一般都是两拨子对骂。挨骂的那头,一准儿拿出玩儿得更“猖”的架势。不等你这头话音落地,立马不忿儿地回骂。先一人起头:

“一二三四五六七——”然后大伙儿铆足了劲:

“你妈屁股擦油漆!”

他们越到苏联大使馆门口,喊得声越大。脚也蹿得越高。

有一回,贾国志真瞅见一位“苏修老浑蛋”,正搁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车里钻出来。身穿黑色猎装。结实的身量儿,活脱儿一个《列宁在十月》里的瓦西里。那可是他心里头的偶像。那人朝他们这边瞅了一眼;嘴角上挂着微笑。努了努翘着的小胡子,好像要跟这帮小子说那句台词了。太有名了,贾国志记得烂熟。

“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上二年级的贾国志,突然跟瓦西里的目光碰在了一块。顿时,他放低了嗓门儿。定格在那儿,一动不动。身不由己地目送人家进了大门,消失在黑暗的门洞子里。老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撒丫子,跑了。

教导员早走了,什么都没说。他一走,探照灯也灭了。

贾国志跟刘爱华站在寒风习习的大操场上,他想起了这些个顺口溜儿。快八月十五了。月亮挺亮。对过儿营房,挨个窗户垛子上都写着个大字。连起来念是“一不怕苦,二不怕死,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他俩对着这十六个大字,哆哆嗦嗦地站了一宿。他俩一般大,那年十六。贾国志的耳朵里老吵吵着那些个顺口溜儿。他确实挺想回家了。

三天后,他俩都背了个记过处分。上头掂量这俩岁数忒小,没给开除。一块儿提前复员了。炮兵团,在他俩走了的第二天接到紧急命令,连夜开往中蒙边境了。

转过年来,一九六九年三月的一个晚上,北京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挺冷。暖气烧得热腾腾的,烤得人嗓子眼儿发干,睡不着觉。贾国志打报纸上瞧见,中苏在珍宝岛爆发了军事冲突。他打床上一骨碌坐起来:

“我操!真鸡巴打起来了!”

兴奋,来劲,得意,美。贾国志就跟过年似的。也难怪,这么大个事,怎么就给这十七八的,才当了八个月的兵,还背着个处分的半大小子蒙着了?话说几个月前,他没日没夜地刻蜡板那会儿,在教导员给的材料堆里,贾国志不光闻着股火药味,还大概其猜对了打仗的地方:万不能是营房正北;该是奔东边的中苏边境。据说那儿有条河。广播电台成天放的“乌苏里船歌”,唱的就是那地方。那河叫乌苏里江?没错!珍宝岛,就在那条江上。远看,那小岛是月牙形的。岛这头是咱们;对过儿就是苏联。那一宿,贾国志琢磨完珍宝岛,又嘀咕歌词里唱的赫哲族人。满脑子都是些茹毛饮血的生番。打头的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

“阿拉拉赫尼拉……”你说挺各色吧,还真不难听。您说,这算是哪国话呢?

珍宝岛之战,成了贾国志一辈子最爱捣鼓的事。真不知道他打哪儿敛巴来那么些个珍宝岛的烂纸片,简直能撮成堆儿了。嘎七马八的。长的,扁的,黄的,油的,沾菜汤的,揉巴烂的。这事,能让他絮叨三天三夜。珍宝岛事件,当真给了他不少寄托,大了说,能算一笔精神财富。

挨过那宿,一晃二十年了,贾国志再没瞅见过刘爱华。

这年春夏之交,已然是俩孩子妈的刘爱华,在赤峰棉纺二厂上班。一天,她在电视上,无意瞧见一北京市民:中年,男的,高个儿,脸黑。冲着镜头哇哇地喷唾沫星子。听那意思是声援学生游行,还骂政府“流氓”,“无赖”。这人兹要说完一句,周围的群众就呱呱地鼓掌。临了儿,大伙儿都冲着镜头,给俩手指头弄成个“V”字型。使劲晃。远处瞧得见红墙黄瓦,翻滚的人堆扯着条幅。

刘爱华一眼认出这人就是贾国志。这年,他俩都该三十六了;是本命年。扭脸,刘爱华找老战友打听,拐着弯的跟贾国志通了几封信。才知道这二十年,俩人是怎么过的。那会儿,贾国志也带着俩孩子,男女一样儿一个。拿他信里头的话说,叫“一直舍生忘死地战斗在首都公安战线上”。他当了个刑警。那单位名儿挺硬,叫市公安分局刑警大队。

通信工夫不长,贾国志又没了下文。刘爱华听说这人失踪了。自打那天闹完之后没的人。后来又听说,他死了,就在电视里的大街上……再两年后,才算听着实信儿,说贾国志给逮起来了,押了一年零三个月,临了儿,又无缘无故地给放了。

前前后后,一年多的牢狱生活,贾国志还算是波澜不惊。好歹在分局混了小二十年了,上上下下的都说得过去。打头天下班前,人事科老崔挂内部电话,说明儿一早送他去沙河。局里头决定逮他的,带他走的,开车的,看门的,狱警,厨子,烧锅炉的,淘泔水的,都说老贾这跟头栽得忒可惜了。就算是“别有用心的坏分子”不说,怎么还弄成“一小撮”了?

那天早上,天憋着雨,阴得厉害。贾国志没上楼,直接上了“三峰”面包车。这车一直在局院子里候着他。没上铐;也不拉警灯。出大门的工夫,冯大爷还冲他挥了下手。半道上,雨下得“哗哗”的,浇得门缝子直进水。四外起了白烟,什么都瞧不见。“三峰”嘎悠了一上午,总算到了沙河看守所。人到了,雨也停了。

入狱前,贾国志在刑警大队,说得上是个狠角色。“二十年舍生忘死”这话,绝不是瞎呲!贾国志命硬,该死的时候不死。就说撞见“闫公子”的枪子儿,也能把命捡回来。姓闫那小子贩毒。出手挺黑,人却生得白净,透着股阴气。贾国志立功,嘉奖,外加副大队长的官衔,都自动找上门来。可先前,他就是想混个普通警察干,都够不上这个格儿。

人家说得确实在理。新警察列队,踢腿,练正步。教官怎么瞧着贾国志的左脚脖子怎么不顺眼。老是弯的;绷不直。搁小棍敲也没用。当炮兵落的脚伤,给他弄了个半死关节。回弯和伸直都到不了家。按理说,他该享受残废军人的待遇,可那档子事一出,全瞎了。眼下,除了死扛,搁谁都干没辙。那年,他拖着个残脚,在北京三里屯一黑咕隆咚的破居民楼里,给大队长硬扛了“闫公子”的两粒儿子弹,贾国志才在刑警队声名鹊起。

那天,他应该没命了,应该惨死在三里屯,惨死在那个黑洞洞的破水泥楼道里。“闫公子”头一枪,打在他左肩上,血光迸溅。谁让局长事先撂下死话儿,说拿活口回来的。老贾一闭眼,全当自个儿是沙包了。“闫公子”再一枪,铁定了该在他脑门上开花。可那偏偏是一臭子儿。一堆刑警,恶狗似的把“闫公子”扑倒在地。一小刑警,压不住爹妈给的烈性子,上去,搂头一枪托子,正揳在“闫公子”的天灵盖上。给“闫公子”开了。一条子血,打他脑门上斜么戗地流到了鼻子尖儿。“闫公子”全然不惧,反倒是一脸的困惑:一是纳闷儿“雷子”怎么摸到这儿了?再不是打白沟儿弄的子弹有诈?

那把卡了壳的五九式手枪,躺在离他两尺远的水泥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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