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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梦之断章(2)

本来我是想就这样安静地送她回家,可是在离开书店时我却发现我竟然忘了带钱包,我尴尬的向老板解释,并准备把手中的《下楼谈恋爱》放回去。菁菁说,拿上了就不要放回去了,我送给你。我一边大惊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语无伦次地说着好啊好啊一边看着她付钱的背影一边摸着书的封面不停地想,这可是菁菁给我的书啊,可要好好保存了!

这本书至今仍然躺在我的书架上,从未翻阅,不是我将它忘掉了,而是我始终忘不了曾经的那次感动。这本书在我的心中是如此的圣洁。

事后我将《一个人的KTV》送给了菁菁。刘若英出的这本书我们一人一本,可我却不知道那本书会有怎样的结局。

我从来没有问过。

她也不曾说过。

从这以后,我和菁菁整天上课纸条不断,我才发现,我们两人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但纸条的内容大多是我提醒她学习之类,怕影响她高考从没有涉及感情方面的事。她也每天在放学后习惯性的与我打招呼,或从身后拍我一下然后笑着离开。

这种“苗头”很快就被周围的同学注意到了,时不时的开我们的玩笑,我表面上一再解释可内心却高兴坏了,认为我们会有那么一天走到一起的,而她一直是笑而不答的,对此我略有遗憾。

我没有刻意的与菁菁过于亲近,一是我还没有向她表白,她还不能算我正式的女友,二是我不想让她在高考前有什么事情,于是我自己暗下决心,在高考完那天晚上我向她表白,而我突然也发现我最近竟然学习十分用功,其目的很明显,和她考同一所大学,并且轰轰烈烈的将爱情进行到老。

我想象着我们的感情会按着步骤一步一步地发展下去,安排着我们的每次相遇,我幻想着我们结婚后,我会将房间内的一面墙壁做成一个大的书架,然后在上面摆满各式各样的书籍和CD。

事实上,我总是对自己很不自信,我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菁菁也喜欢我,所以有时她一天没有和我说话,我就心烦意乱焦躁不安,而跟她说完话后又心安理得满面春风,也可以说,她的一切活动都是我心情的航向标,我也会整天寻找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她搭话,我谨慎地揣摩她任何时候的心情,像对待一块易碎的水晶一样呵护着她,生怕她生生的在我面前碎掉,我愈来愈觉得自己喜怒无常,变得不可理喻。尤其是看着她跟其他男生说笑时更加暴戾。同桌的女孩时常被我莫名的训斥,小姑娘静静地流着眼泪说,亓明,你混蛋。我却在一旁冷漠地看着这个哭泣的女生,丝毫没有半点让步。其实在我心里未曾不是如刀割一般,我只是想表现给菁菁看,让她知道,除了她我不会对任何女生产生怜爱。

这一切的一切让曾经的我变的大相径庭。我害怕菁菁与其他男生交谈;我害怕菁菁讨厌我;我害怕菁菁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害怕……很多时候我在黑暗中不断问自己,我到底是怎么了。难道这就是我期盼已久的感情。难道是爱让我变的如此疯狂如此放浪形骸。可这并不是我当初想要的啊。经过整整几天的不断反思忏悔,我觉得再也不应该这样下去了,爱应该是豁达的,其实我们都应给爱一份宽容。但我总是捉摸不透这女孩的心思,对她一贯风风火火大刀阔斧的性格,我总是放心不下。我究竟在担心她什么?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被自己这种怀疑心态折腾的整日寝食难安,于是我决定找个机会干脆向她表白,后面的路究竟怎么走,我想要一个明确的答复。

一天下午,无心听课的我写了张纸条递给她,我说我想请你吃饭,不知道可不可以。她却告诉我她今天有事,不能去了。就在我沮丧低落之极时她说,明天,如果有时间,可以。我心里面的花怒怒地放了一下。很明显,这事,有戏。经过一天的苦苦等待后,菁菁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终于答应我,表示可以赴宴。第二天放学后我在学校门口等到了她,然后径直奔往一家华丽的酒店。这家酒店是我早已策划好的,首先为了避免在进餐过程中与熟人相遇而产生误会,当然这主要是为了照顾她的情绪,不能选学校周围的饭馆。其次我不想把我们的第一次的亲密接触留在一个容易被遗忘的地方。于是出于这两种考虑我才选了这个既不太远又很不错的地方,开始了我平生第一次与菁菁共同进餐。因为以往跟同学改善生活时都在这里,所以我对这里的熟悉程度甚至到了新来了一个服务员都了如指掌的地步。我和菁菁走进这家饭馆时,门口的服务员热情的向我打招呼,怕菁菁乱想,我没有理会,领着她就走进了一间名为春色满园的雅间,我笃定,在这里我一定会找到我的春天。

至今我曾尝试努力回忆当天我们到底吃的什么,但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而那份感觉却仍如昨日,历历在目,清晰得不能再清晰。我一向喜欢以回首的姿态来叙述我的故事,而我却经常忆着忆着就苦不堪言,这一点一滴的往事,虽很小,却撕扯着我自以为坚如磐石的心,然后石碎人亡。

就在我们将晚餐进行到底时,我突然壮着胆子小心翼翼地问她,我说,你觉得我们合适吗。

说完后我就赶紧埋头喝汤。菁菁皱了皱眉,放下筷子,直视着我。

亓明,我觉得有些事情需要花时间考虑,可现在没时间,没考虑清楚的事不可以做,所以等到考完以后,那时我再告诉你,好吗。

我仔细地品味着她的话,是啊,我们现在是不可以谈这个的,等到高考以后,难道考完后她就会……我尽量往那方面想,不由得心花怒放。哈哈,这会我放心了,其实菁菁是喜欢我的,只是怕影响我学习,所以才这么说,不过她刚才已经说的很明显了,考完那天,我们恋爱。

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的一口气喝掉整碗的肉丝汤,菁菁看着我,笑了。大冷天的,我脸上写满了春意盎然。

从这以后,我每天都生龙活虎地活着,除此之外,努力学习。同桌的女生说,亓明啊,怎么这老虎不吃肉改吃素了。我笑着回答她,因为老虎它恋爱了。我周围的一切从此变得鲜活起来,再也没有因为我的任性而硝烟弥漫,因为我已经确定,我在那间春色满园中已经迎来了我的春天。我照例和菁菁每天纸条不断,人们似乎已经知道了里面的猫腻,但说实话啊,那些纸条的内容仍然只是互相提醒要好好学习之类的。周末时也仍然同她一起逛书店音像店,这在我看来则是一周最惬意不过的事情。我恢复了往日的平和,而菁菁依然是那个菁菁。

那一年 你正年轻

总觉得明天肯定会很美

那理想世界

就像一道光芒

在你心里闪耀着

菁菁和我都很喜欢许巍的歌,她说她每次听这首歌时都会很激动很激动的。她说话的时侯就像一只活蹦乱跳小动物一样可爱。菁菁一直对小动物很感兴趣的,如果在路上碰到一只小狗小猫之类的的会让她高兴很久,甚至停下来并当它旁边的主人不存在似的抱它。菁菁家里养了一只叫花花的小狗,每当她一提到她们家花花时她总会声情并茂的向大家介绍她的花花有多么多么的可爱,并就怎样照顾花花可以说的头头是道。而对于花花,我也只在特想见菁菁时就去她家附近散步恰巧碰到她妈(其实我也不确定是她妈,只是她和菁菁长的太像了,猜的)溜狗时见过一面,当时也没觉得这只传说中的花花有多么帅,至少比起我来差远了。可有时又真想下辈子非当花花不可,因为这样就可以天天见菁菁了,而且,哈哈,还可以让她抱我,还给我洗澡。菁菁除了迷恋许巍之外还喜欢听陈亦迅的歌,我一向是很鄙视港台歌手的,因为我觉得他们的商业成分太浓了,可是直到我听到菁菁推荐我的那首《K歌之王》,我被感动了。

陈亦迅说,我已经相信有些人我永远不必等。我不知道,我还可以等菁菁多久。

接踵而来的月考我获得了空前的好成绩,我把其中的一大部分都归功于菁菁,这也使我更加确定,我同菁菁又近了一步,我只须在等一个月,我就可以真正迎来我的春天了。

我确信。

五一长假时,由于我们是毕业班,学校只放了三天假,这三天里我除了给菁菁偶尔打个电话,大部分时间都用于学习了,乐得我妈我爸屁颠屁颠的,天天给我做好吃的,有时还历史性地鼓动我别一天总在家里,出去玩一会儿放松放松。他们不知道,其实我还有另一个目的——等菁菁电话。我是多么希望菁菁也能给我打个电话啊,可是一次也没有,这些我不在乎,毕竟快考了,学习第一位,我理解的。

一直以来,我都是以文学青年自居于班中的,但我一直很少发文章,原因是我的多数文章由于语言很激烈常被编辑毙掉。我也很想写一篇用华丽唯美的词堆在一起的告白书送给菁菁,可是想来想去一直没有动笔,在她印象中,可能我的文字只是一些稍加修饰的粗口组成的只言片语罢了。

少女心里想着什么,我至今搞不明白。

转眼间就到了五月底了,学校放假了,我在家里恶学了一个礼拜后,等待那最后的时刻,不是高考,而是高考后的那个晚上,因为此时我已经确定,如果不出意外,金榜提名只是时间问题,而我能有这样的自信上考场也完全应归功与菁菁,不是因为她,我没有这样的动力。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我一个人漫步在一条灯火通明的街上,昏黄的路灯下,我的影子不断的被拉长又缩略。我悠悠地望着路的尽头,音乐随着CD机中高速转动的CD缓缓而起,许巍沙哑低低的嗓音响彻心底。

青春的岁月 我们身不由己

只因这胸中 燃烧着梦想

青春的岁月 放浪的生涯

就任着时光 奔腾如流水

体会这狂野

体会孤独

体会这欢乐

爱恨离别

这是我的完美生活

也是你的

完美生活

也许,两天以后,我也会找到属于我的完美生活,我这样想。

6月7日,语文,数学

6月8日,英语,理综

经过两天的恶战后,一切都结束了。我再次约了菁菁一起吃饭,仍然是那家酒店,仍然是春色满园。饭后我在送菁菁回家,在她家门口我终于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地问她。

菁菁,做我的女朋友,好吗?

她没有说话,低下了头,我停下来等待着她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等来的竟然是一句,我们是不可能的,算了吧。我仿佛被人推下了万丈深渊,然后万劫不复。

这难道就是我苦苦等来的结果?我等了这么长时间竟然等来的只是一句“算了吧”。我想不明白,我拉着她不断地哀求,可是我知道菁菁从来就不会改变她的决定的。她告诉我,其实她从来就对我没有感觉,我和她在一起是不合适的。

我彻底绝望了,没有过多地纠缠她,然后冲她笑了笑,目送她义无返顾地离我而去。

夏日寂寞的微风静静地吹乱了我的头发,我孤独地站在小巷的尽头,平和地看着黑漆漆的夜空,难过的再也不愿抬起头来。我的影子被月光照的斑斑驳驳的,就像是一片枯叶。

我想起了那本《下楼谈恋爱》;

我想起了那段五分钟的路;

我想起了那么多的小纸条;

我想起了那间春色满园;

……

我想起了,哼!降龙十八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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