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的可都是真的?”紫嫣从床上支起了身子,眼眸中流露出心痛。她没有想到因为自己会牵连这么多无辜的人。
似乎是没有想到紫嫣已经醒来多时。“不,夫人奴婢们什么都没说。”带头的丫鬟早已吓得脸上失去里血色,闪烁的眼神中,夹杂着慌乱。
“我知道了,你们什么都没说。”看到她们惊慌失措的神情,紫嫣明白耶律含石是真的这样做了。不过她到底还是有些不忍,有些事情她不能再问丫鬟了。
夜色撒下银辉满地,耶律含石照往常一样来到紫嫣的屋里。“你真够狠的。”紫嫣看到他高大的身影,如往日一样终于准时地出现在了跟前,忽然出声指责到。
被紫嫣忽然出声吓了一跳,他皱了皱眉头。“我狠,恐怕是你傻吧。”他没想到紫嫣还醒着,而且竟然知道自己已经来了,明白她这样说肯定是已经听到了什么了风声了。真是妇人之仁,头发长见识短。他这不是为她好吗?她竟然还不领情。这令他多少有点悻悻然的,还以为自己那样做,至少她应会高兴一点的。毕竟自己是在为她出气。
“你难道一点都不下想为自己报仇?”他又试探的问道,一双利眸在灯光下灼灼生辉。
“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报仇。”挺着微微有点疼痛的肚子,她勉强的撑着坐了起来。
“你真的认为报仇没有意义?”他再一次的问道。他不相信她会那样的仁慈。
“报仇有意义的话,那天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想着报仇了。战场上死了多少人,那么他们的家眷和亲属是不是也要报仇雪恨了。那天下就永远也别想安宁了,因为大家都要报仇。”紫嫣一口气的说完,觉得肚子更是疼得厉害。难道自己会提前临盆了。她的眉心忽然的紧紧拧着。
“我去叫大夫。”一看紫嫣疼痛难忍的样子,耶律含石心里忽然慌乱起来。毕竟他还没有自己的子嗣,没有过这样的经验。
紫嫣也以为自己快要生了,谁知道大夫来了才知道是虚惊一场。不过也总算让大家定下心来。
“夫人放心,起码还有一个月左右才会临盆,不过千万要小心了。”老大夫是千叮咛万嘱咐的走了。
耶律含石知道紫嫣没事了,但是也是`惊出了一身汗。刚才紫嫣痛苦的情景还在他眼前不时地闪过。他忽然担心,担心紫嫣真的要是那样痛苦而亡的话,他是否会心碎,会后悔。耳边似乎又响起了紫嫣说的冤冤相报何时了的话。难道是他太贪心了,贪心自己不该拥有这份不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他真的无法放弃紫嫣。就算他可以放弃对耶律清的深深恨意,也还是无法把紫嫣拱手相送给耶律清。他们名不正,他可以正大光明的夺过来的。可是为什么他的心口会堵得慌,会有千斤巨石压在心口般的感觉。
他恍恍惚惚的又来到了灵月住的院子里,也许紫嫣说的对,他该放下一切的。她的心胸那么的宽大,可是他这个大男人反倒是变得气量狭隘了。
本来心里思量着要把灵月唤回来,后来一想算了,也该让她吃点苦头了,这女人仗着自己对她的几分宠爱,作威作福的,也该是时候让她受点罪了,否则以后这北苑还不成了她的天下了。
这一夜他与明月为伴,坐在院子了独自灌了一夜的酒。却也想了一夜,明白自己其实就算对耶律清真的恨之入骨,还是舍不得看着紫嫣哭泣的心碎样子。他忽然觉得自己完了,他会因为紫嫣的那袭话而改变了很多看法。
清晨,几个丫鬟们脸上都洋溢着浅浅的轻笑。“夫人早,我来帮你梳头。”几个丫鬟都殷勤的帮着紫嫣梳洗打理。
“你们今儿个都很开心?”紫嫣好奇,昨天那些丫鬟看到自己还畏如虎狼,今儿怎么都变了个脸了,个个脸上带着笑意。
“夫人,您真好,昨天差点被送走的姐妹们都回来了,她们让我们替她们感谢夫人。”胆大的丫鬟偷偷窥视了大门一眼后,轻声地说到。
“我没有做什么啊?是你们大王可能自己想通了某些事情吧。”原本并不多话的紫嫣,竟然也和这些丫鬟聊得开心起来了。脸上绽开了很久都没的笑容,那一刻就算春花灿烂,也无法与之比拟。
一宿没睡的耶律含石踏着微露的晨光,心里顶着想了一夜的思绪,踏进紫嫣住的院子。从敞开的窗户中他看到的就是那张勘比春花秋月的笑颜。金色的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脸上,绚丽出一片慑人心魄的光彩,令人无法抗拒的美绽放在华丽的绚彩中。
他被那片刻的华美牵住了魂魄,多久没见到那发自内心的美了,多久没有听到那仿如天籁般的声音了。他有些怔然,原来她的快乐能感染人,此刻他的心绪茫然而莫名的快乐。心底那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了,霎时掀起了滔天的巨浪。
昨晚一夜的无眠似乎终于有了一个圆满的答案。他竟是想看到她的笑,听到她快乐的声音。那个陪他坐在草原上的清澈如水的女子回来了,那才是他最想看到的紫嫣。仿佛这一切如梦如幻,把他心底最阴暗的一面悄悄的掀起了一个角落,容纳下了温暖的阳光。
忽而他唇角轻扬,也许,也许他可以令她爱上自己,在以后的每一天相处中,他会让她一点一滴的慢慢的接受自己,也未尝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真要为此付出任何的代价,他愿意,心甘情愿的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能维持她的笑,只要能听到她的声音。他知道很多人都在说他抢了弟弟的老婆,那些话多难听,他不在乎。如果能在以后的每一天醒来后都能看到她的笑靥,他愿意承受那些暗地里的折辱。
他知道就在皇宫的那一次邂逅时,他便早已把心给了她。那个羞涩的温柔的女人时时刻刻的牵动着他的灵魂。就像魔鬼在他的心上织了一张无形的网,把他死死的网在了里面。任他怎么挣脱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