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650900000031

第31章 放逐(17)

——不用恭维我,年轻人比我们更强。这部专著,历史专著,就对现实,对我们有很深的启发。一个眼看要走向末世的封建社会,为何又出现了历史的误区,相反又“中兴”——当然是打引号的中兴,苟延残喘又是几百年,以至我们今日大大落后于世界……这些,都是值得我们思考的。那是误了几百年,可今天,尚有不当,又再误上个几十年,也绝非不可能。那么,我们这一代人完了,你们这一代也完了,下面一代恐怕也完了,我说的现实意义就在这里,从来没人这么写过。有人写明末农民起义,观点太陈旧了,以至一卷一卷出下去,读者走了一批又一批。

我有点诚惶诚恐了。

他在事实上比我想的更深——怎么说呢,他说的思想,我在书中并没有明确地表达出来,我只是朦朦胧胧地感觉到了这一点。他这么一说,把全书的总纲都拎起来了,一切都明明白白了,都有了新的意义与生命。

中国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并不乏思想家和理论家。可是,几百年来,我们却似乎又缺少思想家和理论家了。是他们并不存在么?他们照样存在,只是没法表现出来,让人知道。万马齐喑,百花调零,唯余寒雁三两声——这太与一个几千年的文明古国不相称了,太和一个拥有十亿人口的大国不相称了。干吗不能容忍他们的存在?

旭天这些年,虽然名声大噪,可是,著述却比当年罕见了。可能是健康上的原因,可从他这番说话中,我又隐约感到了什么——我们这一代完了……虽然,他们的忧虑,比我们要深广。

面对这位白发苍苍、瘦骨嶙峋,说话都掷地有声的老人,我竟为自己的怯懦而羞愧了,他们可以说已差不多牺牲了整整一辈子,可并不曾变得世故与圆滑,而我们的灵魂却给分裂成了几块,多少学会了点人前说人话,鬼前说鬼话——至少有一半的灵魂属于了鬼,或者说出卖给了鬼。

我被震慑住了。

——旭天老过奖了,我自己并没站得这么高,这对我提炼主题,太有帮助了。我一定把它改得更好,希望更多地听到您的意见。

——没有原则上的意见,否则就不会叫你来了。你要尽快改好,尽快,我们争取早日发稿,愈快愈好。我们思想解放了,步子不是快了而是慢了,很多事情都来不及做。

——请谈谈具体意见。

——你很严谨,惜墨如金,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不足。不妨多点水分,会生动活泼一些。这是第一点。其次,文字不是很统一,有点文白夹杂,历史著作有时也难免,可你应当拥有更大的读者群;末了,是引言冗长了点,铺垫太多,可能怕直露,其实不必多虑。就这三条,改过来,就可以发稿了。

——就这些了。

——就这些。

——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做的,请放心。

我一本正经要记下的意见,却只记得寥寥几行。当然,这三条,纯属技术上的,但要做好,也不是那么轻而易举的。

回到了招待所,同房的作者已闻旭天的召见,不再给我泼冷水了。

——刚才,好几位社长、总编说要来见你呢,你俨然成了一位大人物。

——他们上这屋里来了?

——当然,还敢劳驾你吗?

——别说笑话。

——岂敢,岂敢。你这两天就呆着吧,别出去,他们肯定会来的。

——你小子走运,社里从没这么惊动过,写了么子名堂?

——也就一部史著。纯粹的史著。

——别卖关子了。

我无法解释,因为我的本意如此,况且这位仁兄半天还在劝我别节外生枝呢。

果然,吃过晚饭不久,门就“笃笃笃”敲响了。

拉开门,一位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人站在我面前,他已近乎秃顶,戴了一副金丝眼镜,脸有点方,保养适度,红光焕发,约摸五十岁左右。

——你就是匡正时同志。

——是,您?

——我是涂堤。

——哦,知道了。

这是新上任的副总编,原来是欧美史研究专家,译笔很不错的。他一直很走红。“文革”未结束就结合了。据说为人很严谨,一丝不苟。他毕恭毕敬地伸过了手来,还微微地向我一鞠躬,弄得我手足无措。

——请坐,请坐。有什么事么?

——听说你写了一部上乘之作,特来见识一下,感谢你对我们社的大力支持。

——没什么,全靠旭天老指点。

——我听说了,这几天我正好可以放下一些事务,先睹为快、书稿在你手上吧。

——在的。

——能让我一读么?

——当然可以。

——不耽误你的加工。

——不耽误。我还得好好想想。你是副总编,当然应该看。

——哪里,哪里,旭天老看了,我就不用看了。不过,我这人喜欢读好稿子,如你不同意,我还是不拿去看,待清样出来后,我再拜读好了。

——不,不,你可以拿去。您是副总编,还盼你多多提意见,这样的话,书稿的质量就能进一步提高————你太客气了,我不是研究明史的,是研究欧美史的,我只能是拜读,学习,有什么想法,也可以相互切磋,对不对?

——这是您客气了。

——你自己感觉如何——这部书稿?

——当然,还有提高的必要。

我得谦虚,人家是专家,再说,他也有权对这部作品提出审读意见,如果太自信了,开罪于他,说不定会惹来一些不良的后果。别忘了,得夹着尾巴做人,愈是成功之际愈得小心才行。

——提高是无止境的。你已有了一定的高度。提高起来就不难……你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好改的,我们可以商量。

旭天老提的全是技术性问题,谈不上好改不好改。可是,如果我说没什么不好改的,岂不显得自己太狂妄自大,没把他这位总编放在眼里么?

总归得说出点什么来。

——这个,关于当时资本主义萌芽状况下,是否有相应的人文主义思潮,譬如李贽的一些观点,该怎么把握?

这点,是编辑已提出的,我重复没多大关系,不可乱挑自己的刺。

——这个,我得看完稿子。不过,我对欧洲的人文主义思潮,倒是多少作了一些研究,对比一下,也许能对你有所帮助。

——那敢情好。我是搞中国古代史的,隔史如隔山,多几个人看,多提点意见,也就多几分准确性,多几个保险系数……多把把关。

我们谈得很投机。

我对他的风度、谈吐,可谓佩服得五体投地——多有现代色彩!

他腰板很直地走出了门,末了,还没忘转身向我鞠一个躬。

从没人这么对我鞠躬过。没有。

当然,这一鞠躬差点要我为之下跪。

还是先不说这晦气的事吧。那些日子,我只觉得阳光分外灿烂,室外,一片摇曳的花的光波,我在这五彩缤纷中失去了重,浮向那蔚蓝色的天空……我忘记了档案给我历史留下的沉甸甸的尾巴,忘记了过去岁月淌在道路上的斑斑血迹,忘记了……自己还是什么。

于是,责编提议我趁此空当上一个风景胜地避避暑,为时十天左右,我也不顾囊中羞涩,满口答应下来了。

那是幽深的山林。厚厚的林翳,掩去了一切暑热,人如同泡浸在一股股凉得沁人脾骨的山泉水里。水太透明了,透明得你似乎泡在里面,就可以看到你的骨骼,你的五肺六腑。这辈子,避暑、疗养之类,在我完全是另一个世界词典中的语言,与我毫无关系,可现在,我似乎跻身于这样一个世界,骨头都轻了——平时,这可是贬义词,在这里却不一样。我的灵魂追逐着山林中五光十色的鸟儿,从一个树梢跃向另一个树梢,前面的彩虹永远也看不够。山中,雨多,彩虹也多,雨过天霁,一痕水波般的天光,让你觉得这个世界也是晶莹剔透的,我忍不住要欢呼……我忘乎所以了么?

可我的梦,却仍未能改弦易张,也许住的地方让大树紧紧箍住,大白天也得开灯,一进去如同走进了山洞,凉飕飕,阴森森……所以,无论我白天怎么狂,怎么攀上一个又一个的山峰,好极目北天,但一到晚上,我又坠入洞穴里的噩梦当中,甚至比我的蜗居更甚。因为这里不仅视觉,而且触觉、听觉等等,更立体化地造成感觉上的被囚——我落到了冰窖里。

噩梦中,我受到了拷问。

——你这部《明代的最后岁月》有何居心?

——我只是写历史。

——不对,你分明在影射。

——我没有,历史就是历史。

——明眼人一下就看穿了,旭天不是点出了它的现实意义。得到这么一位臭名昭著的大右派欣赏,岂不很说明问题么?

——我写的是历史,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

——那么,你能写一份揭发旭天恶意挑动的材料么?

——我当时没有记录,记忆很难说是准确的,我写不了。

——你还冥顽不灵,哼,那你就同这位垂暮的老朽陪葬吧。真可惜,你还这么年轻,也的确很有才华。

我拼命地在脚下打洞,这里是山地,泥土很松软,而我的指甲却又很硬,我像鼹鼠一样,打了一个很长、很长的U形的洞,终于打穿了厚厚的山脊,从另一面坡打了出去。

我在这洞里爬了很久,浑身湿漉漉的,沾满了泥巴,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但我仍坚持不懈,拼出了吃奶的劲。

我期待那边是绚丽的阳光。

可当我一探头出去。

——迎面,是已布置好的批判会会场,有一副巨大的对联:

畏罪潜逃终落法网,

顽抗到底死路一条。

横批是:

自食其果

我还没来得及缩回洞中,就被人揪住了头发,从洞里拖了出去。

上了台,两位彪形大汉一人抓住找一条胳膊——“喷气式”,家常便饭了,我使劲往前面弯下去,以减少胳膊的扭痛感,以至头都砸到了水泥地面。但他们扭得更起劲了。

“啪!”

天崩地裂。

窗外,鸟鸣啁愀,一片骚动。

我抚摸着自己的胳膊,似乎隐隐还在作痛——它的确断过,的确是在坐“喷气式”时扭断过,可那已经很久了。

那副对联亦一样,一字不易。

可那也是历史。

我起了床,尽情地去沐浴山中水一样的晨曦。我为自己又摆脱了一个噩梦而庆幸,因为这里的现实是要与噩梦作对比而存在的。我习惯了这种噩梦,却不习惯于现实。

——你不配幸运。

那位小女子的声音宛然在耳。

但我毕竟在通过噩梦而享受幸运。

所以,不少人要对厄运顶礼膜拜,而且极为虔诚地制造厄运,并恩赐于他人,声称,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百炼成钢,你们才珍惜片刻的幸福,对片刻的欢愉感激涕零。否则,你们会身在福中不知福,想入非非,惹事生非,忘恩负义,闹事造反。知青运动是伟大的,五七干校也是伟大的,说不定哪一天又会重新得到肯定,发扬光大。

我就是一个光辉的典范。

可惜他们没有发现我——也许我还长得不够规格化:腰圆膀粗,说话直率粗鲁,动不动就妈妈的。

其实,我已够格了。

十天的避暑,疗养,我终于未能呆满,我受不了这种生活的贿赂——况且,再呆两天,我连住宿费也交不起了。

早晨的鸟声让我心中充满了骚乱。

我是太想入非非了。

如果这部书名声大噪,我落实政策,清理档案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用不着我去找他们,他们就会自觉找到我的头上,征求我的意见,换成赞词当结论,例如,在极端困难的时刻,挺身而出,仗义执言,坚信正义必胜……等等,于是,报上便会连篇累牍地介绍我的这一先进事迹,由此可见,他之所以写出这部传世之作,是因为他自身也堪为表率。他个人也足以传世……灾难总归是有付偿的,我相信。

所以,我急急要返回出版社,也怀有这一企冀。

但是,这一企冀与幻想的背后是什么?

难道不正是那个噩梦么?

是的,你潜意识里深藏着恐惧,你生怕作品被人发掘出“现实性”与“思想性”来,生怕应验了克罗齐的“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及科林伍德的“一切历史都是思想史”——虽然你心中不得不承认这多少还有点道理。

是噩梦促使你返回的。

不管你承认不承认。

当然,不会有个批判会在等着我。

而我还认为等我的是鲜花与桂冠。

人的欲望与现实的冲突,是人类永恒的冲突,纵然欲望主要是从现实中萌发的,它的根不断在现实中左冲右突,以巩固欲望的立足。但是,在地球上,成活的植物毕竟只有种子的千万分之一——现实毕竟严酷。

当我回到出版社后,等待我的是——一片沉默。

莫非这些人一下子都得了健忘症。

似乎出版社从未有过这么一部稿子,甚至我也不曾来过。有的人,当日上门讲尽了恭维话,可今天见到过,如同陌路人,就那么侧身而过了——这种情景,我在过去受审查中就遇到过,太熟悉了,太熟悉了。我心寒了,这一切,竟会如此简单地重演,都已整整一个年代过去了。

但是,一个年代,在整个历中长河中,也无非是一瞬间。一瞬间里,又能有什么变化,从匈牙利事件到捷克事件,不过十一二年,谁担保又一个十一二年,又有什么重大事件呢?太短暂了。

旭天不是说他们一代人完了,我们这一代不也差不多了么?

也许他不该说绝了。

直到责编避暑期满回来,才有人与我说话——我白白早回了几天。

不过,他回来的当天,也没能同我说话。

这天,他捧着稿子回来了,说:

——你可以动手改了。

——没别的意见。

——没有吧。

这个“吧”让我满腹狐疑。

——那,涂堤同志呢?

——他在艺术上赞不绝口,说你的著作严丝密缝,浑然一体,几乎找不出漏洞;说你治学严谨,几乎无一字无来历,令人叹为观止;说你是大手笔,有能力驾驭这么大的时代转折,了不起,说你————意见呢?

——不同意见总归有的。不过,还没统一,就不对作者宣布了,以免影响你的修改工作,破坏情绪,你就按旭天讲的改好了。

——那只是技术上的。

——也可能技术上会弥补别的争议呢。

我愈听愈是疑虑。

是呀,为何光从艺术上作如此评价,别的方面一字不提。

不,不,我就是怕别人牵扯上别的。

纯历史,纯艺术,才无懈可击。

但他避而不谈,分明是有所忌——我的担心不是没道理的。你艺术上再高明,人有说不买账就不买账,我司空见惯了。

——不会有别的问题吧。

——这些,我们会把关的,你放心好了,这是编辑部的事。

——也好,多几个人把关,保险系数就大些。

没料,责编听到这句话,却不由自主地苦笑了一下。

我心一沉。

——不是吗?

——你说的不无道理。

我知道,我的噩梦是一个凶兆,它只不过变了一个方式呈现在我面前。

沉默,是最可怕的判罪,有过十年浩劫经验的人,无不害怕这种片刻间被孤立,被弄聋、弄瞎,失去了一切外界的接触的判决——活死人的判决。这种沉默让你感到窒息,而你又赴诉无门,能去告:

——他们凭什么不睬我,无视我的存在?我还活着,不是死人……人家必定会嘲弄你。

——谁下了结论你是死人?有你的死亡通知书么?

可你还是给判成了死人。

这回,我不甘心当死人。

我问了不少人,可他们都回避。

——这事,责编怎么说就怎么说吧,你就照他说的办,别疑心生暗鬼。别的意见,未经过责编对你说的,都不能算数,你就别当一回事好了。

要么说:

——有不同意见总是正常的,用不着大惊小怪,至于具体的,我们没听得很清楚,怕转述错了,还是不说的好,你也别到处去打听,这是不合乎纪律的。

总之,我什么也问不着。

人,一下子就变得很有原则性了。所有人都训练有数,说变就变。在全世界来说,中国人这种应变能力是超级的,无论大事还是小事,只有个别人没训练好,可这些人却自有去处,再不会置身于广庭大众之中。

我叹服这种全民族的“纪律性”。

这是同房间的人透了一点消息。

这一夜,我辗转床侧,怎么也不能入睡,因为我猜不透。床板“吱吱”直响,在他大概视若地震,忍受不了,一下子端坐起来,怒视着我:

——你烦什么?谁让你一下子被捧上了天?像我这样,平平常常,书还不是照出。你太得意了,这才会受到惩罚。

——我是无辜的。

——你一点也不无辜,你有前科,档案中有记载。

——不是说不过问这个么?

——没人提出,当然不过问,可有人提出,那就得过问了,因为这得要负责任,否则,就是知情不报。

——可上次那位,还搭帮出了书才平反。

——那是没人提出,书出了后,出版社要为作者负责,不愿背黑锅,于是,尽力让作者清白,为他平反。

——我呢?是谁提出的?

——还的谁?是你自己提出的,不仅仅提出,还是你表现出的。

——这话怎么说?

同类推荐
  • 如履薄冰

    如履薄冰

    市委书记赵荣昌到省城开会,滞留未归,传闻四起。时省城发生一起意外大案,省公安部门突查某夜总会,有若干嫖娼官员被现场查获,包括常务副省长之秘书。夜总会老板有强力政商背景,事后突然被拘,后传是中央部门督办的大案,常务副省长因之落马,成为轰动一时的"123夜总会案"。赵荣昌与副省长关系特殊,被认为卷入其案。一周之后,赵突然全身而返,绝口不谈自己如何,全力推动当地一个铁路改线工程,争取将铁路线延伸至船山半岛对岸。巿长黄仁德与赵本有分歧,赵与之深谈,黄态度一变,尽力相助。项目获得转机之际,黄被上级人员约谈,了解夜总会案的相关情况,黄留下辞呈和说明,突然失踪不见,后发现已出逃境外……
  • 火高粱

    火高粱

    《火高粱》是一部制高点题材的小说。《火高粱》作者以饱满浓厚的激情浓黩重彩地描绘了制高点初期发生的冀南成安保卫战。全书内容丰富,共分三十八章描写国共两党抗战军队有地方民团等众多人物。
  • 踢踢兜丽江之恋

    踢踢兜丽江之恋

    两个在丽江相遇的年轻人,踢踢兜和点炕木,背负着各自的秘密,绝望地爱上了对方,渴望在短短的十天里,耗尽一生的爱。相爱不逢时,刻骨亦枉然。此去与君别,生死两不知。当他们的旅行结束,各自离开丽江,这座古城的角角落落,因为留下了他们相爱过的痕迹,而变得更加令人神往。你说情色,她说忧伤。趁年轻,去丽江。
  • 脸是灵魂的肖像—叶落归根

    脸是灵魂的肖像—叶落归根

    本书由石钟山先生倾情推荐并作序,是一部经典的透视灵魂的中篇小说集,也是最激励人心的职场、商场、情场及官场生存小说。作品在剧中人物所有的举动中透露其灵魂,从而掀开了斑驳复杂的人生世相一角,呈现出隐藏在心灵深处的真相。
  • 中国微型小说百年经典·第3卷

    中国微型小说百年经典·第3卷

    微型小说,在我国虽然自古有之,如《世说新语》《唐元话本》《聊斋志异》等,但一直属于短篇小说的范畴,未能从短篇小说中独立出来。上世纪80年代,随着改革开放和人们生活节奏加快,读者没时间看长篇大论,喜欢看短小精悍的小说。微型小说便很快盛兴繁荣起来,受到读者的喜爱。因而一些报刊纷纷开辟微型小说栏目,据不完全统计,现在发表微型小说的报刊有两千家左右,每年发表的微型小说达七八万篇。《中国微型小说百年经典》以微型小说是一种独立的文体的眼光,重新审视了过去混杂在短篇小说中的微型作品,精心筛选了一个世纪以来的微型小说经典佳作。较之近来出版的一些标榜微型小说经典选集,更具有综合性、经典性和权威性。
热门推荐
  • 恶魔少爷的暖心女仆

    恶魔少爷的暖心女仆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她,让她成为了许多女生的情敌。回到墨家也要看他的脸色生活,每次想要离开,都被他带回来。芯涵回与哪位男神牵手呢?
  • 绝世风云

    绝世风云

    战争已经停下,没有了四处出击的征骑,没有了四起的狼烟,整个龙炎国呈现出一片祥和的气息。这就是游戏,前一刻还是打生打死、无所不用其极致对方于死地的敌人,而下一刻,随着帮会老大的一声令下,为敌的数方人马立刻又成了一家人,成了为同一目标努力的血性男儿。
  • 年轻的鬼师

    年轻的鬼师

    林肯是名不太靠谱的阴阳师,试图探索阴阳术的奥义,却又不愿意与丑恶的阴魂打交道。
  • 妙不可言的人体奥秘

    妙不可言的人体奥秘

    本书内容包括:构成人体的细胞;神经系统的结构;脊髓和脊神经;脑的组成;脑神经;神经系统指挥人体活动;脑的高级机能等内容。
  • 宠婚溺爱:老公,亲一亲

    宠婚溺爱:老公,亲一亲

    “我们一起洗澡吧”“好啊”调戏不成反被拖下泳池喝了几口水,她仓皇逃跑。“这个片子不好看,我给你拿个好看的”“不如我们来试试?”拿出某夜市买来的A片耍宝,被险些压倒,她踉跄而逃。“听说这些小哥那种功夫超级棒。”某人脸彻底黑了,一把把她摁下“我觉得还是我最棒,你说是不是?”重生到慕家不受宠的大小姐身上,并与某腹黑总裁一纸婚约,从此复仇的路上又多了一件事,那就是调戏他再调戏他,可为什么每次都是调戏不成反被调戏呢?
  • 三界预言

    三界预言

    人界公元2012年12月20日,阎王冒死直谏,请求整日吃喝玩乐的玉帝,治理多灾多难的人界,玉帝敷衍了事,依旧我行我素。2012年12月21日,阎王在其手下劝说之下,宣布阴间独立,改为冥界,自称冥王,彻底与神界决裂,一时间三界大乱:人界玄术异人纷纷出现;为了统一妖界,加入争夺三界主权的战争,群魔乱舞;冥界与神界不断发动战争。从此古神代结束,进入新神代。
  • 饮月谣

    饮月谣

    安允奕抱着李佑月进了房间,将他放在床上,先是自己脱去了湿重的衣服,再将李佑月的鞋子和外套都脱去,正准备接着给李佑月脱衣服的时候,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我怎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安允奕心里想到,不对啊,我跟他都是男人,有什么怪的?对啊,大家都是男人,脱个衣服怎么了,再说了,我要是不帮他脱衣服,他到时候受了风寒,肯定又得怪我,对对对,我是为他好。心中这么想着,安允奕便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可是当他脱到最后一件衣服时,他却觉得更不对劲了,他盯着李佑月的胸部看了看,又看了看自己的。这?怎么感觉差这么多,这李佑月平时都在做什么?我自己便是个武将,整日练武,也没见胸部有李佑月那么大额,真奇怪
  • 神啊

    神啊

    【你相信神吗!?他会惩罚你的!】【我信神,我的神叫路西法】【神背叛了我们】【不,是你们背叛了神】
  • 异世重逢之花千骨

    异世重逢之花千骨

    第一世为第一杀手化骨与好姐妹化萱同死,并穿越为月家千金,呵,从现在起,月婳孤这个名字必定会响彻这个大陆。看月婳孤和她的好姐妹殇雪落【化萱】如何翻云覆雨,一步步解开身世之谜。【女主不小白,一对一。披着花千骨外衣的玄幻轻松文。文笔要求非常高的,就请止步了。】
  • 天玄剑帝

    天玄剑帝

    人生,谁能一帆风顺......人生,谁能预知未来......人生,谁能运筹帷幄......即使受尽欺辱,亦要咬牙挺住。即使历经磨难,亦要坚定信念。即使前路一片黑暗,亦要披荆斩棘,不悔的走下去......被称为废材的少年,一夜之间,传无上气运,承神秘造化,从此,踏上了一条传奇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