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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楔子——绝非传奇(24)

这几年你也真的经了商。自然不是开商店,或是做“倒爷”,而是在诸多朋友的关照下,为买方挂勾货源,为卖方寻找市场。在竞争机制正引进经济领域的当今,你做十件,不过成个两三件,而且做成了也不是每一件都能获得报酬。“商场有如战场”,“商场上无父子”,你却心不狠手难辣,不给你报酬,你也不会去要,权当是给别人帮了一回忙。你经商,一是为着能改善一下你和儿子的生活,不求奢华,但总要能赶得上市场上不断翻着跟斗的物价;再有便是为着如林立衡所说的“认识社会”。这几年,你跑了广州,深圳,北京,还准备去海南岛……

你像是从地穴里走出来的田鼠。你像是又站在北戴河的海边。你沐浴着潮润、清新而又强劲的海风。你感觉到了这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风。你看到了洪波迭迭的、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中国潮……

这几年也不断有人给你充当月老。对方大多是高级干部、港商。大的六十三岁,你一进门就可以做奶奶;小的也有五十左右,你一点头,从此便以“奔驰-280”代步。在热心的月老们看来,总是珠联璧合,对他是不幸后的美满,对你则是不幸后的幸运。你却以为自己尚未落魄到如此地步……

去年春末,恰好你三十八岁上,你在深圳——在地图上恰好是南京的东南方,你碰到了一位先生。他在国内读的大学,国家实行开放政策后去了香港经商。其父则在台湾,为父亲,他在“文革”里也没少吃苦头。

此后,这位先生专程来南京看你。你也曾几夜辗转反侧,心绪难宁……命运难测,你始终下不了离开祖国亲人的决心,你有一股犟性,还想与坎坷的命运抗争,要走自己的路,可是摆在你面前的又是怎样一条路呢?

将你这一生所经历的怪事和奇梦一一写下来,真可以写部新《聊斋志异》了。

莫非冥冥之中,你的命运真被一只无形神秘的手牵动着,而你不过是那只手下的提线木偶?

几乎穷尽大半辈心血抛洒于骨相学的那位老人,也许诚哉斯言:

“研究一棵树活了多久,经历了自然界多少磨难,你就得锯开它,看看它的年轮的圈数和形状。人也是这个理,世界上数十亿之众,可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反映在每个人的骨骼和生理磁场上也不一样,这就是我研究每个人命运的依据……”

但细细推敲,就是此话里也没有说,一个人自落下地,他的命运就在骨骼和生理磁场上写着。

我们不妨把人的命运看做是一个系统工程,当我们愈是在一个短的时期里——即子系统考察它的话,就愈是可以看到人的性格、人的品质,还有人的某种机缘、某次偶然,在这一工程中的重大作用。从这一角度出发,我们能说命运是可以主宰的。当我们愈是在一个长的时期里——即母系统考察它的话,就愈是可以发现人所处的时代的政治机制、经济机制,及文化形态,在这一工程中的决定作用。从这一角度出发,我们又说命运是很难驾驭的……

人海茫茫,芸芸众生。在子系统内,可谓每个人都是一部长篇小说;在母系统内,无数个人讲的,大抵不过是同一个故事——

卫岗大院,这曾是个出童话的地方,四十个学员便是童话里的人物。

“文革”伊始,“小黑皮”,“香烟头”,“西瓜”,最早揭竿而起,“三查”时也最早“请君人瓮”。紧接着又清查“五·一六”,参加过“飞鸣镝”战斗队的一帮人,一夜之间全成了反党乱军的“五·一六分子”,大的二十三岁,小的十八岁,一个个迷惘了,我们是红司令放下山的红小鬼呀!一个个更绝望了,做人不成,就去做鬼。吞服安眠药。切割血管。有的上吊厕所,绳子不争气,又摔回到阳世来。半年之内,原学员队的人陆陆续续被处理复员,有的到了地方又被打成“五·一六分子”,或被逼疯,或被逼死……除去留下两个,等于一九六〇年开始悉心培养的舞蹈尖子一刀砍,前线歌舞团的鼎盛时期,不过维持了三年!

现在你有时还散步去卫岗大院。

景色依旧,花木依然。没有了训练时脸上严肃得好似一台机器的李首珠老师,没有了走廊里的窸窸窣窣,花园里的人影憧憧,没有了踩碎夜露,撞下花粉的闹声、笑声,没有了辉煌的《东方红》、自豪的全军首届会演和难忘的出国演出……

你在卫岗大院的每片树叶、每支花朵上,拾起的都是痛苦和甜蜜。

你还记得林彪的内勤小陈、小张。

在北戴河中央疗养院91号楼那个笼罩着反常的梦魇气氛的晚上,他们为谁进林彪的房里而互相推托了一阵,其实他们都是纯朴、憨厚的小伙子,都是抗美援越战场上下来的功臣。没有“九·一三”事件,若今年八一建军节恢复军衔制,他们都该是两道杠几颗星的校官了,现在他们都在北方老家的农村里种地……

你还记得“学习班”里在一起的小王、小李。

两人也始终是同一待遇,那时都料理了林立果两天生活,都战战兢兢地接过一把手枪,周宇驰交代说:“现在到了保卫无产阶级司令部的关键时刻!”“学习班”后,都回到上海,一个在街道工厂编织温暖的羊毛衫,一个在街道工厂生产光明的电灯泡。各自的丈夫也都是普通干部。现在都快四十岁的人了,也许做的梦也一样;自己未读上书,儿子却上了重点中学,再有,多年来从嘴边省下的铜钿,又逢涨了一级工资,夫妻俩的心里裹了件羊毛衫,夫妻俩的脸上亮起了电灯泡,风风火火地搂回一台大彩电……

晶晶不是喜欢吃糖吗?她的童年其实也是裹在一张花花绿绿的糖纸里。

你听说“九·一三”事件后,父母均被隔离审查了的晶晶,一个人在外流浪了一段。身在“学习班”的黄项阳知道了,颇是同情她,寄过钱给她。如今她在石家庄某军事学院当清洁工……

王淑媛老太太的晚景像一块棱角尖尖的石头,将林家为她养老送终的梦给戳破了。

你听说“学习班”结束后,她被送回了镇江。唯一的一个儿子早两年也从沈阳空军某部转业回了老家,在镇江市政府某局工作。也许是她过去不像个母亲,今天他也不像个儿子,同在一片屋顶下生活的母子却形同路人。她踽踽地回了北京,老泪抛洒于三座门,有关部门不能不生恻隐之心,三座门安排近六十岁、手脚已不灵便的她,到某部队招待所里当了一个服务员……

李文甫不是精明得若林彪身边飞过只蚊子,也能辨出雌雄吗?

你听说,这些年李文甫一直住在北京,那地点不是靠张北京市地图或是问路便能找到的。林立衡找过他几次,总算见到一次。林立衡想确凿地了解在最后几天林彪的内心世界,要求他站出来说实话,他痛苦得双手掩耳,摇头嘶喊:“你不要再说了,你不要再问了,我神经受不了!受不了……”眼里惶惶怵怵,脸上痴痴呆呆,颇似精神病院里刚刚被电棒击过的病人……

江苏那位当年的省革委会副主任,不是一心一意要夺回几乎失手的南京军区和江苏省四千多万人民的“光荣”吗?他却夺不回儿子和自己的生命。

他被定性为“林彪反党集团和‘四人帮’在江苏的代理人”。此后,噩耗几乎接踵而来。你听说,一年之内,他死了两个儿子,其中一个当兵的儿子,是在一次汽车倒车时,被车挤死于墙壁上,直至次日才发现……一九七七年,他患胰腺癌住进军区总医院,一天,你也在总医院看病,走廊上迎面碰上了他,他后面跟着两个武高武大的军人。原来他也高大魁梧的,现在则皮包骨头,恍如尼罗河畔哪座金字塔里跑出来的一具干尸。他看你,你看他,两人都愣住了,最终他伸出手来:

“你是……张宁吧?”

“你……是……×……叔叔?”

“是。姑娘,我……对不起你……”

两只手握在一起,你的眼泪一下涌出来。

你感觉到那只握过枪杆、用过大印的手,如今颤颤抖抖,虚弱得像一只折断了翅膀的鸟儿,似乎只要她一松手,这鸟儿就会疾坠去另一个世界……

不久,他死了。死时很痛苦……

仿佛树倒猢狲散……

似乎落得个大地白茫茫一片干净……

却并非是一部充满宿命色彩、充满玄机气息的现代《红楼梦》。

冥冥之中,牵动你和这些人命运的那只无形、神秘的手,其实不是别的什么,正是某种政治机制。

它是一场历史悲剧的编剧和总导演。

它逆转了千千万万中国人的命运。并将千千万万的中国人驱赶上了舞台,干着列祖列宗和全世界都瞠目结舌的事,说起今天的孩子们听不懂、想不明白的话……

你和你在“九·一三”事件前后几年所结识的这些人,不过是这场大悲剧里的一些冲突颇特殊、剧情颇复杂的角色……

你们之间的区别,你们和千千万万中国人之间的区别,不过是作为这种政治机制的牺牲品,在其外延上有些不同罢了。

滚滚山脉迤逦而去,宛如我们民族绵绵不绝的忧患……

滔滔江河奔涌不息,正似我们民族百劫不颓的灵魂……

站在历史的层峦叠嶂上,你有什么不可理解、你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呢?

何况是在今天,你有了斯大林的女儿——斯维特拉娜·阿利卢耶娃在五十年代末期同样的心情:

“我们所有的人都能较自由地呼吸了,似乎压在我们大家身上的大石头给搬掉了……”

今天,张宁从容地走在南京的大街上。

景色依然,满城绿海,满城浓荫……

可风物皆非——

摩天大厦。马赛克。茶色玻璃。街心花园。喷泉。雕塑。霓虹灯迷离。巨大的广告牌:南京的“熊猫”。常州的“金狮”。苏州的“孔雀”。无锡的“虹美”。潮水般的小车:“铃木”。“本田”。“银座”。电子游戏机。夏威夷吉他。高级组合音响:《让世界充满爱》。《茉莉花》。《冬天里的一把火》……金项链。蔻丹油。唇膏。“金利来”领带。电子打火机。密码锁仿羊皮公文包,侨胞、台胞。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业余华侨。业余外国人。《走向现代国家之路》。《戈尔巴乔夫的新思维》。《空寂的神殿》。《走向二十一世纪》。《为人道主义辩护》。《阴阳大裂变》。《东方大爆炸》。《射雕英雄传》。《绝代双骄》。“新概念英语班招生”。“出国留学人员英语训练班招生”。“张氏第七代正宗传人轻功传授”。“调房启事”。“对调工作,南京往返无锡”。“治狐臭”。“治香港脚”。“治男女不育、性病”。“专治疑难杂症”。江浙风味。法式大菜。敢要一千元一桌的酒席。街上流行黑西装。电影院里上演《红高梁》……

色彩,潮水般涌来。

选择,潮水般涌来。

生活,在魔方上旋得一头大汗。

时代,紧贴着万花筒,兴奋,又不无迷惘,不无担心。

人们很快地熟悉了什么……

人们又很快地陌生了什么……

人们正在遗忘当年那个南京城里几乎家喻户晓的张宁,以及她那辉煌的《东方红》、自豪的全军首届文艺会演和难忘的出国之行。

人们正津津乐道的是刘晓庆、张艺谋、费翔、杨丽萍……也许还有家在南京的王馥荔,人在前线歌舞团的葛军。

世界的辩证法就是如此万物序代,弃旧扬新,妇产医院里此刻呱呱坠地的娃娃,百年之后也要过去……

遗忘就遗忘吧,让已临不惑之年的张宁,像在大街上无数个中年妇人一样,去享受她以前未曾有过的从容、恬静,并在这从容、恬静里,似燕子衔泥,渐渐地愈合她的创伤。

但暂且还不要遗忘!

因为若有一天要在我们这块土地上,耸起那个疯狂年代的博物馆,她将是一块必须陈列的化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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