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月华如水,林云龙突然间感觉到仿佛置身于水中,感受着水的清凉,感受着水的舒爽,还有身处深水之中的重压,呼吸似乎已经不能,这是一种真真切切的水中窒息的感觉。
林云龙惊讶的睁大了双眼,就在他几乎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他又看到了诡异的一幕,前窗上的玻璃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的晃动起来,就像是平静的水面落下一滴水珠,一圈圈、一波波的向四周蔓延开去。
渐渐的,那一道道的涟漪开始向着一个方向转动,就如同一只调皮的水虫在水面上打着旋,带起一道圆弧形的水纹,水纹越转越快,到了后来,变成了一个小小的漩涡,并且还在继续增大增深,无休无止。
静,死一般的寂静,窗上水波翻滚着,却没有一丝声响,躺在床上的林云龙眼睁睁的看着屋内的水漫过自己的身体,漫过窗台,慢慢的上涨。
林云龙想大声的呼喊,谁知一张口冒出一串气泡,无声的飘摇而上,接着是一般清凉的水流顺喉而下,吓得林云龙赶紧闭嘴,呼吸的紧迫感压得他好像是整个身体就快要爆裂。
“我要死了吗?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自己不是会游泳吗,怎么就浮不出水面呢?自己会不会淹死在水里?”林云龙不断的在心里问着自己。
忽然间,他想起了庄韵晴,糟了,庄韵晴不会游泳的,自己就是因为庄韵晴溺水,才开始正式接触她的,在水里庄韵晴会很危险的,林云龙想翻身却发现自己根本就动不了,想转动一下头也做不到。
只剩下两只眼珠还可以活动,林云龙极力的往怀里的庄韵晴看去,眼角的余光扫及处,正好看见伏在自己身上的庄韵晴嘴里接连冒出串串气泡,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带着一丝不甘、一丝眷恋还有一丝绝望,仿佛是在向自己求助,又像是在向自己依依绝别。
“不要!庄韵晴,我不要你死!我一定要救你出去的!”林云龙心里狂喊着,他能救活庄韵晴一次,就一定会救活她第二次,自己一定能将庄韵晴救出水面!
水?哪里来的水?这不是庄韵晴的房间吗?自己和庄韵晴就在床上,那水又是从何而来?林云龙心里又增加了无数个问号。
看着庄韵晴的样子,林云龙就有一种枉为人夫的感觉,庄韵晴将一切都给了自己,而自己带给她的则全是无边的恐惧与灾难。
自己算是什么?不过是废物一个,自己能做什么呢,想救庄韵晴,可是自己现在又能如何呢,身体不能动,手脚也不能动,浑身上下除了眼睛再没有能动的地方,可眼睛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庄韵晴,等着我,老公没用,老公只好和你一起死了!” 林云龙心里叹息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水依然清凉,依然舒爽无比,舒爽的让人甘愿失去生命,就让这清凉的水带走自己和庄韵晴的灵魂吧,既然死在水里,那就随波逐流,将我们带向汪洋大海,海枯石烂,此情不渝!
林云龙想起了石老人前庄韵晴问自己的话,这样自己和庄韵晴就能天长地久了!
想到这儿,林云龙就什么也不去想了,大海就是自己和庄韵晴的归宿,或者说水才是他们真正的归宿,我们来了,林云龙放开心扉,扑向大海,仿佛自己化为一滴水,融入那清凉舒爽的水中,再也不分彼此。
他可以和别的水一起跑、一起跳,一起飘游、一起欢歌,因为他也是水。
他能感觉到其他水的无忧无虑,感受到它们喜怒哀乐,小溪中欢快的流水,大海中的咆哮的浪涛,岩石上哀愁的水洼,半空中激奋的雨滴,所有所有的一切,都在它们彼此无间的融合中流入了林云龙的意识之中。
我既然是水,自然也会知道水的来源,林云龙想到了这个问题,意识之中随之就传来了所有水的答案:逆流而上!
林云龙听到了它们的回答,是呀,如此简单的问题问的是不是太幼稚了,有了这些伙伴,自己要逆流而上还不简单,只要将自己的意识与他们的意识相通就行了。
林云龙的意识随着伙伴们传来的信息而逐渐向来源处蔓延,他看到了,竟然是玻璃上水波状的那个漩涡,而那个漩涡呢,竟然是一个端坐在地上的人。
林云龙惊愕万分,这到底是个什么人呢,林云龙不明白,因为那个漩涡就在那个人的大脑中,林云龙清楚地看到了那人脑中的漩涡。
林云龙想起来了,自己是能够看透物体的,自己有这个能力观察到想要看到的一切,自己还有操控蜡烛的能力。
那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在庄韵晴的家中,还往庄韵晴的房间内灌水,根本就不用去猜疑,就可以确定他是来害人的,他就是害自己和庄韵晴的罪魁祸首。
林云龙愤怒了,既然找到了凶手,那就一定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了,自己不过是一滴水,又怎么能斗得过他呢!不知道自己可不可以操控水去攻击这个人。
林云龙想着,使用意识与伙伴们做着交流,意识到处,一个小水珠出现在林云龙面前,然后与自己融于一起,接着无数的水珠也加入到自己的身体之中,林云龙觉得自己在不断地增大,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膨胀,林云龙使用操控蜡烛地方法指挥着拳头大的自己,用尽所有的力量向那个人的脑中的漩涡飞击而去。
正在匀速旋转的漩涡在林云龙用神识控制击出的水球的撞击下,猛然向四周溅射开去,漩涡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水球穿越漩涡之后留下的水洞,然后水洞闭合,化为一滩死水,再也没有半点波纹。
所有的水消失了,只剩下林云龙孤零零的注视着那个仰面倒下的男人,看见他突然睁大的双眼,和那一脸惊讶、令人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人脑浆迸裂,化为了一腔浆汁,死了,从外面看不到任何的伤口和血迹。韵晴呢?自己怎么把韵晴给弄丢了!“韵晴!”林云龙喊叫着,再没有水给他回声,林云龙急了,他的意识穿过窗上的玻璃,回到了屋内,他看到了他的韵晴,依然伏在他的胸膛上,两个眉头紧皱着像是在回忆什么,又像是在怀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