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砺剑首婚（二）
中午的时候，实在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待着，就打电话给秦川，能不能带我一块去搜捕。秦川倒是痛快，约定在“海川城市花园”小区门口见。原因是那里有家小吃店，很地道。既然他这么定了，我就不带钱了，嘿嘿……
我直接开车去了那家店，秦川果然就在那里。
“我先说好，我一分钱没带！”见了秦川，我先翻了翻自己的口袋，弄得秦川一阵翻白眼。
“好吧，早知如此就让你吃了饭再来了。”
“你丫的请我吃顿饭能死啊！”我也不看他，径直找了个空座坐下，开始点餐。秦川陪着笑脸过来。
“岩哥，别生气哈，开个玩笑，你老大哥发话，小弟敢不接着吗？”
“你呀！”我也懒得跟他生气，认识这么多年了，谁还不了解谁啊。
“岩哥，这家店做的东西很是地道啊。这还是闻倩男那个丫头介绍的，嘿，你还别说，这丫头的品位就是不一般啊。吃了一次我就爱上这里了！”
“这店的老板没给你钱吧？”
“嘿，你还别不信，待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秦川竟还急了。
“哈哈……”
不一会儿，老板娘就把吃的送上来了。还没吃，光闻香就知道绝对好吃了。看来以后又多了一个地方吃饭了。好好享受了一阵，开吃！
秦川见我吃得很是兴奋，把头凑了过来，“岩哥，我说闻倩男这丫头的品味不一般吧。你干脆娶了她算了！”
“扑哧——”我还没咽下的东西一下全吐在了秦川脸上，滴滴答答地开始往下流，警服上开始染花了。我心疼这美味啊！
“咳咳——”他这话差点没吓死我，你丫的说这种话能不能换个时候啊。我定定神看看秦川，一脸的那个什么，顿时憋不住了，“哈哈……”
周围的食客见秦川这样，也是实在不想再憋了，哈哈大笑起来。
等我们吃完了出来的时候，秦川还是一脸的郁闷，“我说岩哥，咱能不这么大反应吗？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副队长了，这样要是让他们见到得多丢人啊！”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说话不过滤一下！话能随便说吗？”
秦川也是无奈了。现在最不想发生的事情就是被同事看到自己现在这副德行，否则啊，明天在局里肯定疯传自己的“艳照”。这老话说祸不单行，福不双至。秦川这没福的家伙要是遇祸事肯定是双份的。正在他郁闷的时候，老远就看到闻倩男笑嘻嘻地走过来了。
“岩哥，你自己对付她吧，我撤了啊！”说罢就要闪人。
“秦副队，怎么走啊？”闻倩男还没过来就喊开了。秦川哭丧着脸，就是不肯转过身。等闻倩男走过来了，我趁秦川不注意，一个擒拿动作就把他扳了过了。秦川连死的心都有了。
“哈哈……”闻倩男一下笑开了。没想到，这次她会笑得那么淑女。我的心一颤，似乎要掉进这笑里。
“我得拍下来！”闻倩男不由分说，拿出手机就给秦川来了个全角度全身位猛拍。秦川再死一次的心都有了。当然，我得给秦川摆好造型了。
“好了，好了，可以了，注意影响。”秦川的心死过几次了也就可以了，要是被某个拍客拍到这一幕，对警察的形象影响可不太好。
闻倩男调皮地吐吐舌头，炫耀着把手机装在口袋里。
“你怎么在这儿啊？”闹腾够了，还是要问候一下的。
“这不排查嘛，刚从那边一个社区里出来，就看到你了。”闻倩男冲我微微一笑。我突然想起文局长的话，她的笑里，有多少眼泪呢？
“刚才一个姐们给我打电话说这周末她要结婚，要我给她当伴娘去。唉……这工作忙起来，恐怕连喜糖都没时间吃了。”
“当伴娘啊？呵呵……以前我倒是当过一次伴郎。”听她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一件喜事。
“你当伴郎？是不是给你的战友？”闻倩男一下子来了兴趣，忙问。
“哎呀，先别扯这些了。还有一个社区我没去呢，一块儿去吧。边走边说。”秦川突然插话。
“好。”
从89号岛礁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参战人员授衔，至于军功章嘛，也就这几天的事儿了。张胤鸣则直接住进了战区总医院，看来以后他要眼巴巴地盯着窗外兴叹了。
过了几天，我们一行7人买了一些好吃的便风风火火地奔向战区总医院。很多战士没有来过总医院，只去过连队的卫生所。所以，一见到来来往往的这么多女医生，女护士，一时间都傻了。
“行了，行了。”我一看情况不妙，要是再不止住，只怕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要是任凭他们这样发展下去，那我“砺剑”的人今天就在这里丢光了。“你们啊，要是有看上的，赶快锁定，果断进攻！”
“是！”这帮家伙齐刷刷地立正，高喊一声。一下把周围的人震着了。哪来的一群傻兵哥啊，在医院里咋咋呼呼的？
“嘘！”我忙止住他们，早知道不带他们来了。“快走，快走，别在这儿丢人了。”说罢，便快步向张胤鸣的病房走去。“呼啦”一声，他们便都跟了上来。
但是，当我们走到病房门口时都傻在当场了。房间里，张胤鸣靠在被子上，像个乖孩子似的被一个护士喂着饭。
“来，张嘴。”护士一手拿着汤碗，一手拿着汤匙，轻轻地吹吹汤匙里的汤，轻声说。
张胤鸣迷醉地张开嘴，很是享受地咽下一口汤。护士见他的嘴角有汤流出，忙用纸巾给他轻轻擦去，嗔怪道，“你看看你，喂你吃还这么不小心。”
好温柔！好温馨！好甜蜜！
看到这一幕，众人在张着大嘴傻了几分钟后，再也憋不住啦，畅快淋漓地笑开了。这一阵猛笑，吓得护士手一颤，汤一下洒在张胤鸣的脸上，烫的张胤鸣倒吸了一口冷气。护士也是一慌，连忙给他擦去。擦完了，嗔怒着撅着嘴看向门口处。突然见到门口一派松枝绿，一张张笑脸正看着自己。
“你们……”护士脸一红，突然想起问问这些人是干嘛的。
“哦……”听到护士开口了，我连忙挤过来，指指床上一脸不满的张胤鸣，“我们是这家伙的战友，来看看他。”
“哦……原来你们都是陆特的啊，怪不得跟别的部队的不同呢？”护士脸上的红晕慢慢散去，“你们聊，我先去忙。”说罢，便冲张胤鸣笑笑出去了。
她怎么看出我们跟其他部队不同呢？嗨，管他呢，先审审张胤鸣再说。
“来吧，交代吧。”我拿过一个苹果，坐在椅子上。众人四下围住张胤鸣，俨然一副八堂会审的样子。张胤鸣哪见过这架势啊，要是自己不好好交代，今天肯定不好过了。
“政府，我交代，我交代。”张胤鸣一脸嬉皮相，“那是……那是我女朋友……”
“扑哧——”刚嚼了几口的苹果一下全吐在张胤鸣身上。
“我说你什么时候勾搭上的？”我哪管他被吐了一身的“唾液拌苹果”，这小护士才是重点嘛。唉……这么好的一小护士怎么就跟了张胤鸣这货了呢。
“什么叫勾搭啊？我们是光明正大地自由恋爱！”张胤鸣义正词严地反驳。
“吁——”众人一致的不屑。
“她叫张怡涵，以前我的连长受伤的时候，我来过几次总医院。她负责护理连长，我们就熟悉的。她还是我们镇上的人呢。”张胤鸣一脸的幸福，感情人家早就鸳鸯成对了啊。“哎，你们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快拿出来让爷瞧瞧。”张胤鸣突然看到梁敦铮手里提的东西。
“没什么……您老人家喝汤，喝汤……”
“快点！嘿……那不是新西兰奇异果吗？”
“不给！”
“再交代交代你俩有没有做什么犯纪律的事！”
“我冤枉啊！”
大约过了一周，“砺剑”开始酝酿大事了。
重磅消息：肖战同志和沈菲同志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于两周后正式结为夫妻。
消息一传出，“砺剑”震动。
“终于有喜糖吃了！”所有人竟然都这么想，晕死！
人家结婚都是自己忙活，你丫的肖战结个婚却全都抛给我们，当真把我们难为死。冠冕堂皇的说是“砺剑”首婚，马虎不得的。想想这倒也是。可简简单单的办吧，不显重视；搞得复杂点吧，又没那么多时间。唉……训练间隙，我们几个就凑到一块儿商量着该怎样给他办。但是一个个都吹得没谱了也没说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每当说起这些的时候，我都会暗自神伤。心里很是羡慕肖战、沈菲二人。自己心爱的女孩现在就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却近她不得。
晚上的训练结束了，我经常独自一人在芳芳住处外面坐着，看着里面映在窗帘上的身影。我知道，这个时候她会在处理嫂子给她传过来文件。虽然她人不在公司，但是公司的很多事务都还是要她来处理的。有时我们半夜紧急拉动的时候，我还会看到她房间的灯还亮着。此刻，看着她在忙碌，我的心里慢慢涌上丝丝温暖，却又慢慢涌上丝丝苦涩。
“砺剑”的训练比起其他特种部队来说，是更加苦的。饶是如此，我们这些主官还是闲轻了些，没事儿就给他们加点餐。于是，众人就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到方凌浩身上，买了几包好烟交给方凌浩来找我说清。我嘛，收下这糖衣，炮弹又送回去。而方凌浩似乎也不打算说什么情，倒是聊起芳芳来劲头十足，一个劲地问我什么时候求婚去。
“滚！”我啐他一口。
虽然现在的日子过得很是滋润，任谁都会认为我俩的关系在发生着质的改变。有时我也会有这种错觉，但是每当静下心来顾自体味这幸福时，我都会感觉得到着幸福其实并不是纯粹的爱的幸福。我突然想起嫂子对她说过的那句话，给我的爱一个可以呼吸的空间。或许，我现在就是在她给的那个空间里生存。但这个空间又会存在多久？
饶是如此，我也心满意足。我要的本就不多，而她给的足以盛满我的心。
芳芳在部队的日子，对方凌浩而言，简直就是回到家了一般。只要有空，就会泡在她那里。
“小浩，昨天爸妈打电话来问，你什么给他们带儿媳妇回去？你看你现在也是中尉了，可以找个女朋友了。”芳芳给方凌浩冲了一杯茶，这茶叶还是我给她的，就是坑的大石山派出所那个李明山所长的。
“姐，你都还没嫁出去呢，我怎么好意思先你一步呢？”方凌浩满脸坏笑。
“我这不是工作忙吗？你睡得跟死猪似的时候我还在处理文件呢。”
“借口！纯粹是借口！谈恋爱又不耽误你工作。”方凌浩一副义正词严的表情，转而又嬉笑起来，“嘿，姐，你跟我说实话，你对我们队长到底是什么感觉？”
“他……他挺好的，我一直都这么认为。他一直以来都挺让我感动的。”芳芳站起身，走到窗前，“你看那个花坛。”
方凌浩起身走过去，顺着芳芳的手指看过去，“那个花坛怎么了？”
“我知道，他经常坐在那里，陪着我熬夜工作。”
“啊——”方凌浩张大嘴，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不会吧？姐夫还会来这一手？”
“小浩！”芳芳嗔怪的轻叱他。
“嘿嘿……不好意思，叫顺口了。”方凌浩不好意思地笑笑，“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怎么就不会感动呢？我要是你，早就冲下楼去告诉他我答应他。”
“可你不是我啊！”芳芳淡淡地笑笑，“感动并不能代表一切。感动并不是爱情。我若就这样答应他，是对他的……他的爱的不负责任。”
“可是队长他……他这样对你痴情一片，他该怎么办？”
“这就是我觉得对不起他的地方。从一开始我就错了，我一直害怕太直接了会伤害他，但是现在这样才是最大的伤害。现在，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寄希望于时间会慢慢消磨一切。”
“如果他等你个十年八年的怎么办？”
“我不知道……”
离肖战的婚期还有1周的时间，我们却还没想出一个别出心裁的婚礼方案。这要是传出去，这人可就丢大了。大队长非得好好修理我们一顿不可。堂堂的中国陆军特种部队的精英队员，竟然连一个婚礼的好点子都想不出来。越想越烦，干脆不去想了，先放松一下心境，说不定哪一会儿就有好点子蹦跶出来了。
看看远处训练返回的战士们，心里一亮，去后山转转吧。打定主意，去赵芳芳。正好她也刚刚处理完很多文件，累的可以，收拾了一下，就随我走向后山。
其实“砺剑”的后山非常漂亮。虽然我们大队的驻地在海边，但是在这海边也有陵安市有名的景观——剑山。就是在海边的山区里，有一处自然形成的山体，整体形状像一把插入地下的利剑，故而人们称之为剑山。现在，这处景观已经划归“砺剑”，那里是我们的丛林战术训练场。
山脚下，战士们便步返回营区，看着走在一起的我们，都是像是明白什么似的冲我们笑笑。我则回瞪他们一眼，吓得他们喊着变味的口号跑开。
这里的景色很是好的，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样样齐全。便步走着，聊着，说着大学时期的美好时光，说着在飞扬时家庭般的温馨，不知不觉就到了午饭时间。
“请你吃好东西啊。”
“什么啊？”芳芳看看我，又看看四周，疑惑地问。
“等着。”说罢，脱掉作训靴，挽起裤腿，拔出格斗刀，光着脚丫子走下小河。芳芳则坐在岸边，微笑着看着我，似是在想着什么。
清澈的河水轻轻地抚摩着我的脚，凉凉的，痒痒的。我凝神看着水中，紧盯着一条向我慢慢游过来的鱼。等距我还有大约一米时，手里的格斗刀赫然出手，“嗖”的钻进水里，径直插进鱼的身躯里。我连忙俯身拿起格斗刀，鱼还在扑腾着。我回头看看芳芳，她冲我竖起大拇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