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检查身体的结果一切都很正常,蓝里手里紧握着几张体检回单,其中还夹着一张小小的黑体名片。蓝里走出了医院里的电梯门,他想起来离开时那个老医生的嘱咐:“如果你非要强调自己有病,那就是你自己的心理有病!你最好去找一位心理医生,当然,我也可以推荐一位给你。”
无奈,蓝里来到一个没人的角落,然后用手机快速的拨通了名片上这位心理医生的电话,他似乎很介意被别人听到自己的心理有问题。
“喂,您好?”手机里传来了一位女人的声音,温柔而又亲切,叫人听起来十分舒服。
“哦…您…您好,请问这是白医生的电话吗?”蓝里环顾了一眼周围,心里竟然意外地产生了一丝紧张。
“先生,我就是呢,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吗?”
“我最近的精神不太好,总是可以看到一些非常奇怪的现象,不不,很有可能那些都是幻觉…”蓝里有些语无伦次,继续道:“我怀疑自己患有人格分裂症。”
“如果您方便的话,我们可以约个时间面对面进行交流,正好今天下午我有时间,没什么问题的话,请您于下午三点来春绣小街32号…”
还没等犹豫的蓝里从喉咙里发出那个“好”字,电话就被“嘟——”的一声挂掉了,真是个奇怪的女人,蓝里在心里念叨着。
小区的保安室内。
“角鼠,你昨天休班在家看晚间新闻了吗?”胖保安老肖搓了搓那张永远都睡不醒的脸,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
“没有,我从来不看那个,难得休息一天,吃饱了就及早睡了。”角鼠一边埋怨着一边用手轻轻托着腮,“突然问起这个干嘛,怎么,你老肥什么时候也关心起来国家大事了?”
“你这只好吃懒惰的死老鼠,从来都比我睡的时间多。”老肖嘴里哼哼着,“你难道没听说吗,前几天来咱们宏京郊区负责考察那几个大黑坑的专家小组,在一夜之间全部凭空消失了!”
“就咱宏京的事?这能是真的吗?”角鼠半张着嘴,然后又斜着眼望了望老肖,以为老肖又在呼吹乱编。
“新闻上都报道了,你说呢!”老肖走过去对着角鼠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顺便把角鼠夹在耳边的那只香烟拿到了自己嘴边,他点燃之后徐徐吐了一口烟圈,然后道:“听说这都是一个星期前的事了,上面下令紧急封锁了消息,可毕竟那群人可都是国内比较有影响力的人物啊,所以最后终于还是被媒体报道了出来,估计是受到社会舆论和压力太大的原因吧,总之想糊弄着把这事捱过去根本就不可能,你说这群吃饱了没事干的白痴跑去研究那几个破坑干嘛,这下好了吧,都去见阎王了,真他妈玄乎。”
话说蓝里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白医生在电话里所说的见面地点——春绣小街,虽然同样属于繁华的地段,可是蓝里平时却很少来这里,印象中甚至是第一次听说有还这条小街。
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理发店的老板娘半倚在店门前同一位小学徒模样的小伙子闲聊着,蓝里东张西望经过的时候,她们同时朝着蓝里投来了热情的微笑,显然平时来这里的顾客不多。
春绣小街32号,在绕了几处弯曲的拐角之后,蓝里终于找到了这里。
这是一个类似养生坊,按摩堂之类的双层小店面,门是半掩着的,蓝里轻轻一推就开了。
“这位小帅哥看着好面生呀,是第一次来吗?让妹妹先帮你按摩一下吧。”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妖精这时不知道从哪里走了过来,蓝里觉得她更像是突然从地缝内钻出来的。
受到惊吓的蓝里首先稳住了身子,然后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小心翼翼地探着头:“我…奥…那个…请问白医生在这里吗?”
这位浓妆艳抹的按摩小姐在听到了蓝里的询问后,脸上的表情立刻乌云密布由晴转阴,她不耐烦的抱着肩膀戳了戳手指,“那边,那边。”
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蓝里皱了皱眉在心中轻轻埋怨了一下,他顺着按摩小姐提示的方向,发现就在这个小房间的右边,有一处不容易引人注意的暗门,他没有再去理会眼前的这位娇艳的小妖精,而是径自朝着暗门走了过去。
假如你怀孕的时候生出了一个长着三颗脑袋的小婴儿,你是否会选择把“它”抚养成人,抑或者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从来就没有人在你体内注射过那一管子浓浓的白浆,任由冰冷的护士把“它”残忍的……
蓝里来到了白医生的门前,他刚要敲门,门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还没来得及惊讶,就看到迎面一位只穿了一件白色小背心的美女出现在了他眼前,她看上去很阳光,紧身的黑色运动裤使纤细的身材看起来更加具有线条感。
“你就是蓝里吧!”美女干练的声音似乎与蓝里在电话里听到的并不是同一人,这样看起来更像是一位职业女性。
“哦…”蓝里清楚地记得并未曾告诉过眼前这位“白医生”自己的名字。
“奥,那个,是我的父亲告诉我的,他说你一定会来找我。”白医生脸色有些尴尬,她轻轻转过身,“我的名字叫白贝母,对了,要喝点热水吗?”
“不用,不用太麻烦,还是谈谈关于‘那个’的事吧。”蓝里立刻心领神会,他已经猜到了白医生的父亲,一定是上午在医院里推荐给自己名片的那位老医生,这父女俩在工作搭配上配合的倒挺默契。
“好吧,首先对于这种情况,你不需要如此避讳,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因为这个世界上有许多此类患者,您坐这吧。”白贝母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房间内的沙发,然后示意蓝里坐下,同时她也坐在了横对着蓝里的另外一边。
“我还是有点不太明白…”蓝里的神情顿时放松了许多,只不过他面对着仅穿了一件白色的小背心,胸前波涛汹涌的美女医生白贝母,眼神里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不自在。
“确切以及更为专业的说,上午你在电话中所说的那种情况,属于‘解离性认同疾患’。”白贝母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蓝里,“很意外的是,我并不认为你的病情像你在电话中所说得那么严重,方便说说你最近遇到什么事了吗?”
行为举止十分怪异的王大力,以及他那如同幽灵般存在的老婆,再到墙上少了一只手的王雪肖像画,甚至是那把沾染了大片鲜血的螺丝刀,也或者是穿梭在夜路中不死的杨武生,蓝里默默地在心里把这些充满灵异的怪事从头到尾彻底回想了一遍,但他最后并没有选择向白贝母提及这些,他特意避开这些忌讳的事件,出乎意料的谈起了另外一件事:“我的一个顶头上司已经年过中年了,平时却喜欢留着很长很长的头发,甚至偶尔还会扎起小辫子,毕竟大多搞设计的往往都会如此,所以大家也没有觉得有何不妥。但是他有一些小秘密却被我发现了,比如又一次,我看到他竟然正在自顾自的偷偷地往嘴上抹口红……你觉得他是不是也属于你说的那个什么‘解离性认同疾患’?”
“男的?”
“对!”
“你们公司有这种人?”白贝母的眼神里在一瞬间仿佛涌现出了一丝兴奋,但那种兴奋感很快便又被强迫性的压了回去,她并没有如蓝里预期的那样,从口中发出一声惊讶。相反,她往前凑了凑上半身,一双充满弹性的半球已经全部映入了蓝里眼中,她压低了声音,就像是电话里的那种温柔:“那他有没有对你说些什么?”
“这…”蓝里心里有些为难,但想想倒也觉得没什么:“他向我提出要求…说很喜欢我。”
“你同意了?”白贝母的眼睛里就像是放射出了刺眼的光芒,这样近距离的盯着蓝里,让蓝里很不舒服。
“没…没有…我当时就被吓跑了…”蓝里挠了挠脑袋,“后来又在公司里遇见他时,他仿佛又回到了平时的样子,就像那天的事情根本就未曾发生过。”
白贝母听完了蓝里的话,眼里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的扫兴,她站起身淡淡地笑了笑,一副资深心理医生常有的样子。充满线条的美腿从蓝里的眼前经过,蓝里看到白贝母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门前,然后将门轻轻的反锁。
“那你究竟想不想好好的体验一次?”白贝母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仿佛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个男人的声音此刻就从白贝母的喉咙里迸发了出来,低沉而又沙哑。
蓝里没有听错,确实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出现在了房间里。
“我…我来这里找你只是想单纯的咨询一些问题。”蓝里结结巴巴,事情来得太突兀,蓝里惊呆了。
“千真万确,你一点问题也没有哦,不过你的样子比我在电话中想象得要好很多呢,呵呵呵呵…”温柔而又亲切的声音。
“你这贱货,赶快给我滚开,他今天只属于我一个人!”低沉而又沙哑的声音又主导了白贝母的身体,或者说,白贝母此刻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男人,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迫切的渴望,同时身体已经忍不住地微微颤抖起来,“来给我快乐吧,蓝里,拜托了……”
片刻间,她朝蓝里伸出了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