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双儿一听来了兴趣,“是吗?这么神奇?谁给你下的?”
我摇摇头,“我也想知道是谁。”
“那年轩翌有没有跟你说脸好了以后会怎样?”
“胸口疼痛,犹如万箭穿心。而且,暂时还没有找到可以治愈的办法。”
双儿紧张地拉住我:“不会不会,一定有办法的。我马上去查,我就不信这世间还有治不好的病。”
瞧她紧张的样子,不禁怜吝,她可是真的对我好呢,我的心可以感觉到。其实,我猜想的是秀姨应该知道,上次我心口疼痛,吃了她熬的药便好久没发作了。可是她现在被软禁宫中,我问不了。我还想问她,我究竟是谁的孩子?我真的不想活的不明不白。
“你和青菱相处这么久,青菱知道你的身份吗?”我岔开话题。
“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绝对靠得住。青菱这种人,你对她好一尺,她对你好一丈,你对她好一丈,她就把你顶在头顶上。我们待她一向很好,她也只会对我们更好,你大可放心。”双儿笑道,眼光随意一瞟,“晚上莫说鬼,白天莫说人,你瞧,这不是来了么。”
“少夫人,双儿!”远远的青菱就大叫道,脸上的表情是在古怪,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
“怎么了?”我看着青菱气喘吁吁的模样,淡淡地问。什么事情把她急成这样。
“那个,外面都在传少夫人昨夜和少爷献艺的事情呢。”青菱红着脸说道。
我和双儿相视一笑,流言四起,意料之中。
“都说什么了?看你一副哭笑不得模样,好听的还是难听的?”
“又好听又难听。”
“好矛盾。怎么又好听又难听?”双儿扁着嘴问。
青菱憋了一口气,道:“他们一边说少夫人的舞姿妖娆魅艳,很迷人,像妖精一样。一边又说少夫人是天底下最丑的丑八怪,比什么柳姑还丑。最后还说少爷是个傻子,连您这么丑的人都敢要,气死青菱了。现在外面的人都叫您做丑颜魅姬!青菱刚刚路过茶楼还听见有几个男人在拿您评头论足,言语太猥琐了!青菱实在听不过去。”
“丑颜魅姬,听起来还不错。”双儿摇着头道,“脸是丑的,人是妖艳动人的,取得好。”
青菱急了,“双儿,你怎么还夸取得好啊,青菱都快气死了,少爷和少夫人这么般配的一对被他们说的那么不堪,你还笑得出来,亏少夫人对你那么好。”
我笑着拉过青菱,道:“好了,别气了。确实没错啊,除了你们,谁都以为我长得就那样子啊,说是丑颜,没什么不对。至于魅姬,倒是夸张了。”
“一点也不夸张,小姐啊,是你自己身在其中而不自知,你昨晚出去的样子要多诱人有多诱人,要多魅有多魅,双儿要是男人,都忍不住想抱你了。”双儿摆出风流公子的模样,作势要抱我,给我躲了过去。
“就是就是,要是那些男人看见少夫人的真实模样,估计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青菱附和着说道,还带了些神气的样子。
我好笑地望着她们,有那么夸张吗?
“小姐,双儿不依哦,您把昨晚的舞跳给我们看看嘛,让我们也过过眼瘾。”
两人缠了半天,我只好点点头,真没办法。
耳边流水潺潺,凉风拂面,此时的心境与昨晚有太多太多的不同。昨晚是表演给人看的,现在是自由的舒展,轻飘飘的,没有束缚,没有羁绊,不为舞而舞,只为享受其中的乐趣。
一旁,双儿和青菱看得入神,一直“啊”个不停……
三军犒赏完毕后,原本轩翌打算陪我回相府,却不料,爹派人送来了请帖,宴请亲家全福。
酒过三巡,说的是些不着边际的话,谈不上回家的亲切。席间,自然还有文韬和文略,想起昨晚的事情,尴尬万分。我闷头吃东西,并不多话,将那些莫名的眼光一一阻挡在外。文略一个劲儿地喝闷酒,脸色十分难看。吟吟的眼光一直在我和文略身上来回转,带着些怀疑的神色。婆婆收起那副冷淡的表情,脸上始终带着和煦如风的微笑,甚至破天荒夸我贤惠。我差点被噎到,忙捧了茶水喝下。
饭罢,我佯装什么都不知道,提议想去见见哥哥和秀姨,文韬和文略相视一眼,看向爹。爹笑道:“是这样的,其实你哥哥和秀姨并不在府中,他们被太后接进宫去了。”
我诧异地问道:“太后把哥哥和秀姨接进宫做什么?”这会儿他倒是答得干脆,想必是知道太后召见我的事情,也料到太后定是让我知道了哥哥的下落,也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太后说很喜欢你哥哥,便带他去了。”
如此理由,想让人信服,难上加难。依我看,哥哥肯定是爹心甘情愿送进宫去的,太后怎么会无缘无故把哥哥带进宫去呢。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女儿想去屋里看看,上次走得匆忙,有些贴身的物件也没来得及拾掇。”我淡淡地说道。
“好。”他爽快地答应了,然后便和安南王说话去了。
“魅儿,我和你一起去。”轩翌拉住我,笑道。
其实,真正需要收拾的物件并没有什么,相府里,真正属于我的东西没有几样。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条腰带,望着不禁笑了笑。我没有给自己绣嫁衣,却为自己未知的良人绣了一条腰带,用的是千家的双面绣,天下间只此一条。那时候的我一直在想,我容颜如此丑陋,若是真能遇着了一个真心待我的男子,那我便把这条腰带送与他,而我,也会一心一意跟他走一辈子。现下,人是遇着了,却未将此物送出。
轩翌伸手夺过腰带,径自翻看,美滋滋地道:“千家小姐的刺绣,果然独到,我赚了。”
“你真的确定要系上这条腰带?系上了就意味着你再也甩不掉我这个包袱了!”轩翌对我的好,我不敢怀疑。只是,在其中,总是有患得患失的心情,生怕眼前的他眼前的幸福只是过眼云烟,繁华一梦。
轩翌笑道:“从始至终,我就没想过要卸下这个包袱,我就爱背着这个包袱,以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如此坦白深挚的承诺,在他玩味的笑容下却显得有些戏谑。或许,轩翌是真的懂我,他知道对我来说,这种表达方式胜过他严肃认真的承诺。
轩翌看着我曾经住过的屋子,道:“以后这里就不再属于你了。”
我将自己闲暇时做的诗画全部付之一炬,轩翌看得心疼,说我真舍得。我撇撇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何必留那么多念想,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岂不干脆。
在屋子里没有找到任何一点可以证明我身份的东西,确实有点憋屈。我没有留给爹和文略一点说话的余地,其中的是是非非,我已不想再猜,不想再理,我要做的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