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善良的代价与温情探望
蓝月城罗斯小镇
这是个人口不多，平时一派静谧安宁的地方；夜晚里，徐徐吹拂的夜风夹带着水汽迎面扑来，清凉的感受足以熄灭白日里残余的燥热；往日的这个时刻，寂静又清凉的夜晚总是让人小镇的人们无限陶醉；但是今晚例外了，宽阔的河面上全是忙碌不休的士兵身影，不断呼喝的声音，受伤的呻吟，噼啪燃烧的火焰爆响，打断了这个平日里很是宁静的地方。
蒙着黑布的宽头货船在河面上七零八落，还有几艘上面冒着火光，不过已经被人控制住火势，就是不时冒起的浓烟呛得人很不舒坦。
一队队士兵押送着船工和佣兵，陆续从船上下来，后勤物资军官已经登船开始大声训斥着那些手忙脚乱的佣工，开始迅速清点检查船上的货物。
河岸上，诺克维尔亲王站在高出极目四望观察了一会，这才微微点头表示满意。
三天前，银发赛姆斯带着皇帝陛下的亲笔御令，使用替身避过了贵族团体的监视窥探，秘密到达了狂啸山谷的军营，并向诺克维尔亲王交代了任务！
身为帝国和皇室的栋梁支柱，无论何时，诺克维尔亲王和他手上的军队，一定是帝国皇帝最信任的力量！
莫里斯家族这回不知是受了什么蛊惑，居然有这样的泼天胆子？！
整整六十八艘货船，全部是帝国军备最先进的器械，这还不算，连军事学院研究所里高端的魔晶炸弹，隐匿符文套装和魔免防御列阵，竟然也位列其中！
要知道，这些可是连帝国军队都还没有规模列装的东西，莫里斯家族怎么就敢走私给兽人帝国去？
看到后勤军官列出的物资清单，不仅亲王本人脸色难看，就连旁边那位一直都是老神在在的银发老头，此时都是脸色铁青的模样。
莫里斯家族该死！但是，如果只是他们一个家族的话，怎会有如此的胆量做这样的事情？巴里斯后面隐藏的那位，难道终于要隐忍不住，开始露出自己的獠牙搅风搅雨？
出港的军队物资调令函件是伪造的，伪造这个东西的罪过，足以让所有牵连的人都掉脑袋！但是，就算明知道这是伪造的，这些小镇上负责盘查的人，又怎么敢冒头出去检查莫里斯家族的货船？
“赛姆斯，看样子蓝月城你是注定没法子呆长久，原本，我还给你留了几瓶最好的杜松子酒等事情完了好好喝一顿，现在看来，这酒又不知道给你留到什么时候了？！”诺克维尔亲王有点伤感，看着身旁面容苍老的银发老头满是遗憾；身旁的老人与他相交多年，从少年时光到银发满头，时间仿佛就是弹指的光阴，对于他们而言，以后每一次相聚的机会，总是显得珍贵无比。
赛姆斯的眉头难得紧锁，以往有天大的事情总难让他有所惊惧，但是今晚发生的事情却是个很不好的信号，“帝都的那位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我的确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权力这种东西，只要尝过就很难放手，只是没想到，他忍耐了这么多年，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来，难道安静过完余生享受，就是那么困难的事情？”诺克维尔亲王有点痛心的叹息，望着漆黑的天空沉闷良久无语。
“蓝月城的事情，包括整个南部的事情，还得你这个老家伙撑持！熬吧，熬到我们就不能动弹的时刻，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无论如何，帝国总得有人站出来支撑！”赛姆斯狠狠吸了口带着烟雾味道的潮湿空气，“好在，我找到了合适的接班人，法兰这小子还不错，总算不会丢掉斯普里特家族的荣光！”
“我记得，法兰这小子被你们考察了这么久，原本不是准备要放弃的，怎么后来突然改变了主意？”想起这件事，亲王有些疑惑，“法兰从进入军事学院后的履历，怎么有很长一段被抹去了？难道这就是被你们选定的原因？”
“我就猜到瞒不过你，估计也瞒不过一些‘有心人’！”赛姆斯苦笑一声，“那个小子是最佳的后备人选！诺兰的后辈，也是皇室里秘密钦点的暗影家族后代；你该不知道，魔晶炸弹就是这个小子发明的吧？自从在军事学院受伤过后，法兰就像是换了个人，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考察重新开启的；当然，结果很好，法兰没有让我们失望，通过各种能力综合考察完毕，现在的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担当起这样的重任！”
年青一代总是要在适当时候推上前台来的，如果任由不能适应时代变革的上一辈把持权力，这个帝国将会不可抑止地逐渐走向衰弱！幸好帝国有位魄力非凡的皇帝，他的睿智总能恰到好处发现帝国的缺憾和弱点，并能适时给予控制和改变！
“我们都老了！你已经选择好后备力量，我却还在寻找！”诺克维尔亲王拄着手杖缓步走下岸边的石台，“总要有那个合适的，能够控制局面的人出现，我才能放心彻底撒手！”
既要被皇室和皇帝本人信任，又要有杰出的统御和权衡能力，还要得到亲王本人的认可；这样的人，现在好找吗?赛姆斯想想都觉得头大不已，好在这个难题不在自己头上，只是看着老友为了这个军团倾注所有后已经灰白的发鬓，他很是叹息担心又为自己庆幸，也许他是将来不用老死累死在这个位置之上，但是诺克维尔呢？
“诺克维尔，我要把公主殿下带回帝都！陛下已经准备给公主召选夫婿，所以不能再放任公主继续这样在外面流浪一般的到处旅行。还有关于夏洛特王子的事情，你也得照看着，我担心法兰一个人收拾不了他，到时候你就得拿出叔父的名头来整治这个小子！”
莫里斯庄园
只要是蓝月城土生土长的人，就肯定没有一个不知道莫里斯庄园的，除非那人是天生的智障或者白痴疯子！
以往的这个时候，哪怕是半夜三更之时，这个地方都会是灯火辉煌，今晚这个情况或许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吧？
夜风中摇曳的灯光仿若鬼火，莫里斯家族城堡像是一头在黑暗中蛰伏的怪兽，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给予贸然闯入者一个血盆大口。
“大事不好了！老爷，我们的外面被军队团团围困住了！”外面的人对里面一无所知，城堡里其实早已经鸡飞狗跳。
“什么，你说什么？军队？谁敢围困我？”一时间被这个意外消息打击，巴里斯似乎有点蒙了头，一把揪住报告的黑衣传讯者，眼睛血红得快喷出火焰，“是不是法兰？”
黑衣传讯者战战兢兢，“是。。，是狂啸军团的尖峰团！”
狂啸军团！尖峰团？一想到那个平日里高傲的亲王，脾气古怪又不近人情的老头子，巴里斯有点傻眼，都没注意自己的宽松睡袍悄然敞开后显露的丑态。
怎么会这样？帝都那位不是信誓旦旦的承诺，这个老家伙不会动弹吗？怎么会是这个结局？难道，这就是一个阴谋，让自己家族试水，彻头彻尾的阴谋？
一瞬间，巨大的打击降临，无数恐怖的念头涌进脑海；既然狂啸军团都出动了，看样子，对方是不准备放过自己了！
巴里斯情不自禁的颤声问道，“二老爷艾力克在哪里？”
“艾力克老爷，艾力克老爷去了密室就没有再出来！”常年积威之下，黑衣人依然不敢抬头回答。
完了！猛然想到一个最不好的结局，巴里斯面色惨白，随后竭斯底里地对着黑衣人狂吼，“找人，快去找人，一定要把密室打开，不然都得死！”
仿佛是在印证自己想象中最坏的一幕，城堡外突然传出几声沉闷的炮响，顿时，整个城堡里，所有房间犹如山崩地裂般的剧烈震动。。
“大人，巴里斯投降了！”法兰坐在马车上，映着灯光仔细阅览着手上的简报，这时，尖峰团的一位军官上前小声述说着里面发生的进程。
再度看到巴里斯，此时往日的贵族大佬，蓝月城呼风唤雨随便呼喝一声整个城市都会振动的大人物，这时像是个狼狈肮脏的流浪汉，裹着一件破烂斑驳，又有些血迹的睡袍，在法兰面前目光冷冽，双手则在竭力控制着轻微的抖动。
法兰有点感慨，不管记忆如何改变，以前那个法兰，总是把脑海里深处的一些画面展现给现在的法兰知道，让他潜意识里承认，自己的身体里，还有一个往日的灵魂烙印存在！
诺兰第一次带法兰参加舞会，就是现在这个城堡，当时接待他们的那个人，那个意气风发优雅贵气的贵族老爷，现在却像个低贱哀鸣的野狗，人世间的命运变化实在变幻无常，也让法兰深深叹息。
“有没有后悔过?”法兰知道，再多的言语也不能扭转这个男人，这个家族马上就要降临的结局。
“法兰，你一个人妄图对抗整个贵族阶层，你想过自己以后，也会跟我有一样的结局没有？”巴里斯瞪着法兰奋力大吼，“后悔有用麽？如果我们不挣扎，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那个男人清理我们？凭什么就要夺走我们祖辈辛苦创下的一切？”
“这世间有什么不能妥协谈判的？难道非要用鲜血才能分出胜负？”法兰摇了摇头，自己的理念跟眼前这个男人有着天壤之别，或者说，从根本上就没有任何接轨的可能，“富不过三代的道理，你其实应该明白的，更应该知道，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永恒！有时候某些东西，只能是靠着妥协和谈判才能得到，而不是背离这个原则一条路走到黑！”
“哈哈，太好笑了！”巴里斯有点癫狂的讥笑，“法兰，当你尝过掌控一切的权力以后，你就会发现，那是个让人欲罢不能的毒药，明知道喝下去有毒，你还是会忍不住，相信我，法兰，总有一天，你也会选择跟我一样的道路！”
“我会麽？”法兰指了下自己的鼻头，然后撇了撇嘴，颇有点无奈的说道，“我跟你们不同，就算是最恶劣的情况，我的第一选择方式也会是不用流血的，只是很可惜，你永远都看不到那一天！”
“我知道莫里斯家族完蛋了！但是，法兰，我还是想恳求你一下，放过埃里森，可以不？”也许是感觉到自己最后的结局已经不远，就算埃里森再怎么纨绔，再怎么混账，这个唯一的儿子，巴里斯现在也割舍不了，“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要用这个交换埃里森的性命！”
法兰静静地听他说完，脸上的冷峻依然没有一点改变；其实放过埃里森根本就无关大局，但是这种放走仇敌的愚蠢事情，法兰真的做得出来麽？
法兰怔了怔，从衣兜里掏出一枚金币扔给巴里斯，“我不能为这个事情徇私放人，但是，我愿意给你一次机会，让上天来决定吧！如果是人头，我就放了他；如果是花纹，他就死！”
巴里斯捡起地上的金币，突然觉得手上薄薄的金币沉重万分，就是这个东西，就将决定自己唯一骨血的性命。
金币到手，迟疑着不敢动手的巴里斯，似乎突然间想到了什么，面色上有种解脱的松动，随后闭眼一扬手，“叮！”地一声将金币抛向空中，然后坠下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在四周围绕火光的闪动下，那枚静静躺在地上的金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人头，是人头啊！”巴里斯仿佛是喷发了所有的激动情绪大叫起来，“法兰，法兰，你是个一诺千金的人，你一定要守信用，不然我在地狱里也会诅咒你！”
法兰无奈地耸了耸肩，从地上捡起那枚金币擦拭干净后扔进自己衣兜，“好吧，我说过的，自然会做到，现在，你告诉我，你后面那个人，究竟想要在蓝月城干什么？”
“他。。！？”巴里斯正要张口讲述时，一支乌黑的短矢发出穿透空气的特殊声响，猛地一下扎入进巴里斯的喉咙里。
“有刺客！”突然而来的变故，让现场混乱一片；法兰感觉自己猛地被一具躯体死死压在地上，周围哗地一下涌动着无数翻滚的黑色人影，将他这边团团围住，严丝合缝的程度，估计连苍蝇蚊子都很难进入。
尽管如此，法兰还是感到一阵背皮发麻，如果这次的刺杀对象不是巴里斯，而是自己该怎么办？
压在自己身上的躯体，有着一股淡淡的兰花清香，而且玲珑凹凸的躯体贴附在自己身上，无论如何掩饰，都改变不了这是一个女人的事实，因为那对胸前的被紧紧束缚的伟岸，已经无情出卖了她！
贝索拉原来真的是个女人？！法兰觉得脑子突然有些不好使了，贝索拉一贯以来的那个不男不女的混乱声音掩盖了一切，以至于自己都很难判断她的真实身份，只有这种危机万分的时刻，她才不经意暴露了出来。
“刺客一定跑了！这么短的距离都没有被你们发现，贝索拉，你觉得对方是什么人？”短暂的香艳暧昧决不会让法兰失去判断和理智，重新站起身体后，法兰有些后怕地看着地上死状极为难看的巴里斯，对这个未知的刺客很是好奇。
对方没有动用杀伤力更大的枪支炸弹，却使用了更加隐蔽的毒箭，显然是对自己身手有着绝对的把握，而且也坚信自己能够顺利从这里脱逃。
要知道，成功从阴影军团手上脱逃的不是没有，是很少，或许整个帝国里，能够做到这样成就的，肯定是双手都能数得出的，声望卓绝的存在！
“暗影猎人！”贝索拉的声音依然混乱不清，只是口吻里有些挫败，“算他好运，这样的箭矢和偷袭，如果他敢来第二下，我保证让他生不如死！”
暗影猎人！？这个跟阴影军团有着雷同名字的家伙，法兰已经暗暗记在了心里，这是个恐怖的家伙，而且看这样子，贝索拉她们想完全收拾下来，估计也得费好大一番功夫。
埃里森被尖峰团的士兵押送出来了！
这个两眼无神，脸色苍白，手臂上还有些伤痕的家伙，估计从来就没有想象过，自己也会有破家灭族的一天，所以，当这个时刻来临时，茫然无措就是最好的写照。
“你走吧！你父亲用他的性命还给了你，虽然他是帝国罪大恶极的叛徒，但我也承认，他是个溺爱子女的好父亲！”
法兰没有多余的话语，这个时候，无论他怎样解释述说，莫里斯家族，始终还是因为自己才有这样的结局，或者说，因为自己的存在，将这个家族破败灭亡的时间给大大向前推进了！
“法兰，是你，是你杀了我父亲！”原本颓废衰弱的埃里森，听到法兰的一席话语后，立即就像充满了电力的灯泡，忽然间就迸发了光彩，“我要你的命！”
或许是大局已定，加上最后的刺客暗影猎人的离开，所有人紧绷的弓弦，这个时候都有点很自然的懈怠，也同样不会料想到，莫里斯家族这个最最无能的富家贵族子弟，还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出来。
“埃里森，你，你这个蠢货！”法兰捂着胸口大声吐气，看着眼睛血红如同野兽一样的埃里森，终于没忍耐住大骂出声。
埃里森此时像是反应过来，哐当一声手上的匕首直接掉落地上，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好在法兰最后时刻捏住了刀尖，所以刺入的程度并不深，但是那股剧痛，却是任何人都不想尝试的滋味。
“混蛋。。死吧！”一声尖利的喝叫后，埃里森整个人被贝索拉踹出了几米远，随后，法兰看到贝索拉抽出手中的利刃，就要割向埃里森的喉咙。
“住手！”法兰倾尽全力大喝一声，接下来无比虚弱的命令道，“贝索拉，放开他，放他走！”
“可是.”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法兰，任何一个其他人的命令，都不能让贝索拉遵从。这个混蛋，让整个阴影军团蒙羞了，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让法兰受到了严重伤害，这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事情，所以，贝索拉极度的愤怒懊恼。
法兰扯动着嘴角，模样有些龇牙咧嘴，“放开他，我答应过巴里斯；法兰。斯普里特，永远是那个答应过别人，就应该做到的人！我命令你，放他走!”
“哼！”气呼呼转身离开，贝索拉急忙查看了法兰的伤势，好在法兰自己挡住了一下，而且匕首也没有抹毒，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这里交给尖峰团清理，我送你回去休息！”贝索拉搀扶着法兰上了马车，随后吩咐了手下一些事情，随即送还法兰到别墅。
“别担心，我没有事，是我们都大意了！”法兰也很是后悔，尽管受伤不重，但是这样的事情，实在不想经历第二次，毕竟说出去也有点丢人，阴沟里翻船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迹。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个金币有问题！”滴答滴答的马蹄声中，贝索拉不冷不热地说起刚才发生的事。
法兰有些惊讶，也有些释然，“你看出来了？”
“漏洞那么多，而且，两面人头的金币又不是什么稀罕物。”贝索拉没好气地回答，“不过你也是自作自受，放走一个后患，最后要收拾的话，还得我们出手！”
“贝索拉，你说，你喜欢一个谎言满天，不讲信用的男人不？”法兰盯着眼前黑袍罩身的女人问。
“.”法兰没有得到回答，沉闷无比当中，已经过分透支了精力，又受伤的法兰终于昏昏沉沉地睡死过去。
临近别墅的门口，贝索拉发现了一辆非常漂亮，又有点熟悉的马车停放在前面，而且，马车前一个矫健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熟悉。
贝索拉敏捷地跳下马车，“古尔蒂娜，你怎么在这里？”
公主的侍卫女官有些无奈地努了努嘴，向贝索拉示意马车上那位帝国之花的来访意图，“法兰呢？公主时间很紧，要马上回帝都了！”
“法兰没事吧？！”薇妮忍不住掀开马车的布帘，看不到法兰出现不由得有些担心。
“殿下，他受了点伤，已经睡过去了！”在薇妮面前，贝索拉小心翼翼地回答。
蓝月城的这个晚上，是个让人无意睡眠的夜晚，薇妮自从知道法兰的仓库发生大火以后，就没有放松过担忧的心情，原本是想第二天才来探访，谁料，叔父诺克维尔亲王派来信使，皇帝陛下有很紧急的事情，已经限期要公主离开蓝月城回帝都去。
无奈之下，按捺不了满腹心事的薇妮，终于还是簧夜前来探望，谁料，法兰竟然受伤了！薇妮觉得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揪到了一起，急忙跳下马车奔向法兰乘坐的那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