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选择和白痴少爷法兰的大名重修版
这个世界有种东西叫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耳听为虚和眼见为实究竟哪个更可靠，相信不用法兰多言，下面的人也会明白，毕竟大家都不是真正的蠢货和傻瓜。
法兰站起了身体，年轻的身躯不算魁伟却也非常匀称充满了朝气与活力，阳光从窗口间射入，照耀在法兰身上仿佛拥有一股神秘又伟岸的光辉。
有时候强大的自信，俨然也会拥有一种独特的魅力和感召。
“从今天起，斯普里特家族旗下的商铺全面关闭修整！”法兰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不愿意留下的人，我会足额发放大家应得的薪酬；愿意留下的，在今晚零时截止前，就到这间杂货铺里找我报道，我给大家时间考虑，现在，都散了吧！”
一群人心事重重的散会离开，只有刚才那个刺穿土豆的少年不肯走，在空荡荡的会场里显得格外扯眼。
“法兰少爷，我，我..”怀特结结巴巴又忐忑不安地偷偷抬头看着法兰笑眯眯的脸庞。
“过来坐吧，怀特。”法兰对这个少年很有好感，尽管年龄不大也有点怯懦，不过一旦被人认真引导的话，倒也是个不错的可造之材，“为什么不回家，还留在这里干嘛？”
“法兰少爷，我想留下来，不管你让我做什么都愿意。”少年抬起头，微微有点泛蓝的眸子里有种叫做坚定的色彩。
“不和自己父母家人商量一下麽？”法兰微笑一声，似乎有点考校的恶趣，“你就不怕我真的破产了，到时候拿不到一个铜子回去交差？”
“不用，我父亲已经死去几年了，母亲带着妹妹和我养活一家非常辛苦，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快点成长，我的事情自己能够做主。”少年怀特有点感伤，不过当他再度抬起头时，目光中却是满满的自信，那种无法质疑的肯定让法兰也有点动容，“直到今天，法兰少爷教会了我，原来我也能办到那些自己只敢想而不能做的事情，就凭这个，我相信留在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法兰少爷，请留下我吧！”
法兰沉吟一下，突然抛出一个让少年有点挠头的追问，“你有过什么理想没有？”
“理想？”怀特有点愕然，不过看到法兰眼里的郑重色彩后，他选择了非常小心的回答，“我想挣钱，我想让母亲和妹妹过上好日子..这个算不算理想？”
“当然算，不过，就只有这个麽？”法兰的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不过想想这个少年的年龄和成长环境，自己似乎也不能苛求太多。
“我想成为法兰少爷一样的人！”
法兰哑然一笑，尽管这个小小的马屁并不能改变他先前对怀特的客观判断，却也认为这个少年，未来应该有很光明的前程。
“好吧，我留下你，不过你选择了留在这里，我得先把一些话给你讲明了，未来的一段时间里，你肯定会非常辛苦和忙碌，如果坚持不了，我照样会随时把你踢出大门，明白了没？”
“明白！”得到法兰的肯定，少年怀特的回答坚定又轻快。
偌大的杂货铺会场里恢复了宁静，老管家从里面端出一个茶盘，随后给法兰递上一杯灵香茶。
“少爷，没想到第一个主动留下的，竟然会是个孩子，我还以为那些管事能有人主动站出来同舟共济！”安东尼老管家似乎有些感触，目光四处浏览下，这间陈年杂货铺就如同他的年龄一般，已经有些老迈和腐朽的味道。
上了年纪的人似乎更容易感怀，老管家对于这些人的选择非常忐忑，他跟法兰的计划是需要至少一半的人手才能执行，可惜，直到法兰宣布离开会场时，也只有一个人肯站出来留下，而且还是个不到15岁的少年。
“安东尼大叔不用担心，种子已经种下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等待。”法兰轻轻啜了口茶水，目光紧紧盯着窗外越发明亮的阳光，“总有人会做出选择的，今天我已经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我相信没有选择留下的人，将来一定会后悔终生！”
其实焦躁不安的人远不止老管家一个，在法兰给予大家考虑的时间里，还有不少人在纠结着，自己是否应该留在这艘风雨飘摇的破船上殊死一搏！
杜克管事现在很矛盾，对于一个已经在蓝月城混迹了快20年的中年人来说，从学徒开始就给斯普里特家族打工直到成家立室，要说离开这里没有点感伤的话，他自己都不相信；不过当听说贵利行即将接收这里的消息传出后，第一个想要离开这里的，恰恰就是这位一直管理着商铺的主管杜克。
今天上午法兰的一场会议，让杜克有点怀疑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否正确，法兰少爷是个神奇的人，他不是魔法师，这个绝对可以肯定，但他却比魔法师拥有更加神秘的力量，竟然能让一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完成不可思议的举止。
他是否真的能让这里起死回生，完成一个根本就不能完成的疯狂任务呢？
杜克十分纠结这个问题，他可不是怀特那样的少年，对未来充满着无尽美好的想象，并愿意为之努力奋斗，杜克的年龄决定了自己的选择更具实用和功利；当然，离开还是留下的困扰一直反复纠缠在内心中，以至于妻子催促他几次吃晚饭时，都被他不耐烦赶出了房间。
法兰的抛出的诱饵十分诱惑人心，七间商铺真的给留下员工的话，杜克作为主管绝对会分得最大的一块蛋糕，况且杜克也相信法兰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将这种事情作为欺骗的诱饵，除非他真的发疯或者想要毁灭自己，否则，这个哪怕是口头的协议一旦在蓝月城广泛流传的话，法兰的名声，甚至是斯普里特家族的名字，以后都可以在诺克斯维尔亚帝国里除名了!
可这个赌博万一真的失败了，到时候会成什么样子呢？
一无所有是肯定的，说不得作为主管还会被牵连进一些事情，一想到这里，杜克就不断摇着头，心里也暗自打定了退出的主意。
“爸爸，快来看，我捡的小鸟终于能飞了！”房间外传来杜克儿子安迪的欢快声音。
杜克打开房门，顺手摸了下自己已经有些半秃顶的脑袋对着儿子呵呵一笑，“安迪很厉害啊，你是怎么让它会飞的呢？我记得前几天你不是还在为这个事情发愁麽？”
“爸爸，我第一次在窗口放它下去，结果没成功，然后又到二楼去，还是没成功，最后我爬到了屋顶，在最高最危险的地方放下了它，结果它扑腾了几下翅膀，一下子就学会飞翔了！”
看到儿子安迪一脸骄傲的表情，杜克的内心却像是被一道闪电突然照亮。
危险越大，越能成功？！
想要得到，就得付出，明明就是个让人无法抗拒的诱饵，法兰少爷好算计啊！杜克努力回想法兰在今天会场的一举一动，突然间，那张镇定自若的微笑脸庞越发清晰，也让杜克心里松动的念头越发强烈起来。
“亲爱的，你要去哪里？你还没吃晚餐哩。”杜克老婆看到自己丈夫匆忙换好衣服即将出门时急忙大声询问。
房门外，杜克的声音显得非常急迫，“不用管我，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出去一趟。”
当杜克来到杜泊兰街最熟悉不过的杂货铺前时，暮色已经降临，陆续有人不断从房间里走出来，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股自信和满足的微笑，可惜，杜克见了却有点不安，如果有其他管事抢先的话，自己还能争取最大的那块蛋糕吗？
患得患失的心情也阻拦不了拿定了主意的杜克。自己孩子的那只小鸟提醒了他，风险越高，利润越大！
“法兰少爷，我要当七间商铺的主管！”杜克坐定后，面对法兰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理由？”法兰的微笑很俊朗很阳光，他既没有反对，也没有认可，而是带着一种审视的目光在看待眼前的中年男人，好像对他的急迫毫不在意。
这是一个聪明的中年男人，估计他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某些意图，并且非常看好，否则，他也不会如此急切地上门求职。
法兰镇定自若的表情仿佛有种莫名其妙的神奇魔力，杜克不禁也有些惊讶于自己的心境变化，“我相信你，法兰少爷，这个就是最大的理由！”
这种感觉很奇怪，似乎法兰表现得越是淡然和沉稳，杜克就觉得越安心！
杜克突然间明白了，为何在听了儿子安迪的话以后他会飞快改变主意，“我不相信你是那种瞬间头脑发热就做出仓促决定的人！我更不相信，一个拥有那种自信的人，会把事关自己和家族的命运当成一个玩笑！”
法兰微微一愣，霍然站起身握住杜克的手，这一下，微笑没有了，脸上更多的却反而是严肃和郑重，“恭喜你，杜克先生！也许我得说，这可能是你本人到目前为止，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相信我，你绝不会后悔，时间可以为我们验证一切！”
看样子，自己的选择应该是真的没有错误！杜克心里砰砰地跳动着，他为自己的赌博选择感到了庆幸；或许这个神奇的年青人，会带领自己一帮人真的创造一个属于蓝月城的奇迹！
“从明天开始，你就是这个商铺的第一主管！”
第二天
杂货铺里的场面有些压抑，老管家已经在长条桌子上排好了钱币，以供那些准备离开的员工支付薪资。
眼看着这预留应急的最后钱财也即将被分发，老管家安东尼嘴里满是苦涩味道，尽管知道这是必须的过程，可老管家还是认为从自己兜里掏钱出去总是件让人难过的事。
有人留下，必然也会有人离开！
人的一生不仅需要赌博，也需要选择，机会这种东西，从来都是给予那些善于抓住，也敢于抓住的人而准备！离开的人高兴自己脱离了是非之地，留下的人又何尝不是在暗自庆幸。
杂货铺的员工管事们都很自觉地没有再发出闲言碎语，都在默默排队等候主事人法兰的出现。
法兰穿着银白的细纹长袍，头发也收拢着用丝带扎住，五官俊朗面色镇定，整个人看起来非常精神，一点也没有面临困境的颓废伤感，顾盼之间威势渐显，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侧目。
“今天是斯普里特家族的一个重要日子，各位在这里奋斗打拼多年，现在准即将离开，法兰深感遗憾，也无话可说，毕竟人生里没有永久的宴席！所以，对于想要离开的人，法兰向你们鞠一躬，对你们多年在此的付出的辛劳表示感谢，然后各位可以在安东尼老管家那里领取大家应得的薪俸。”当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昔日的贵族少爷是在开玩笑时，法兰却是脸色凝重地朝着在场的所有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众人有点吃惊，短暂停顿的沉默过后，大家这才齐声惊呼起来。
不管斯普里特家族如何没落如何衰败，但是一个贵族向平民行躬身礼致谢这种事情，在蓝月城，或者在整个帝国来说，似乎都还是破天荒的头一次，所以才有这群人发出的大哗之声。
“大家请别介意，法兰是真心实意向大家行礼，并没有其他企图！”法兰真诚地说完后，又对着另一些准备留下的员工，“选择留下的各位，法兰欢迎你们，因为这是斯普里特家族的一个新开始，你们是见证者和参与者，还是休戚与共的利益分享者，但是今天很遗憾，法兰没办法给大家更好的承诺；不过，法兰承诺的事情，还是会给大家兑现，60天后，还完贵利行的欠款，这七间商铺，就给予共同参与的员工，按照大家职位高低分配，如有违誓，法兰的灵魂将永生无法安息！”
法兰的一席话将原本决定离开的人震住了，他没开玩笑，这种珍而重之的誓言，在这个时代里是件非常严肃的事情。
早知道会是这样，留下来为他卖命又何妨呢？到哪里干活不是干活？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盲目相信斯普里特家族一定会垮台的传言呢？
手中捏着最后的薪酬，有的人漠然，有的的人心中却是五味杂陈隐隐有了些后悔，也许，手里拿着的钱币，会是自己一生最蠢的选择吧？！
“所有店铺立即关门息业！一组人清理现有货物盘存记录，另一组人负责重新装修店面，将七个独立的店面进行统一的打通修整，老管家会为你们按照图纸进行指导，杜克主管负责处理一切具体事务。”法兰发号施令完毕后，一头扎进了二楼的小小房间里鼓捣着谁也不明白的东西。
不过，让法兰没有想到的是，才小半天的时间里，一则夸张的传言象是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蓝月城的大街小巷。
斯普里特家族的少爷法兰，在欠下了贵利行巨额债务的同时，不仅解雇了自家大部分的员工，还妄言要在60天内赚取到柒万枚金币用以还债，现在更是关门息业了？
两个月赚取柒万枚金币！？哦，财富之神普利特在上，请原谅这个夸张的白痴吧？他妈妈一定没有认真教育过他，财富的增长，都是有度量的麽？不好好琢磨着开门还债，现在还关门大吉，难道是想跑路了？
还有传言说这位少爷曾经因为赌博从马上掉下来摔坏了脑袋，他现在的举动是疯了？还是中了诅咒？还有，他居然给下贱的学徒帮工和底层佣工鞠躬致谢，简直丢尽了贵族的脸面！
“再蠢也不准学法兰！”这句话飞快地在一夜之间流传出去，让无数的蓝月城居民知晓。
这个谣言像是一股旋风，让法兰的名字变成了蓝月城里家喻户晓的白痴典范，也成为了贵族间教育子女的反面典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