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问儿今日对天起誓,绝不负您所托!我必穷我一生之力,庇护龙族族人!以拜谢爷爷再造之恩!”敖问看着身前的金丹渐渐化为一股灰烬,随着河水飘散开去。当下跪在河底,再三叩头。
河水清冷,敖问端坐在赤桑河底,经过敖天正以自身龙力为敖问再塑身体之后,他早已能够不在金光的包裹之下也可在水中静坐调息了。只见敖问身上的金光随着鳞甲上的血脉透入体内,那万千金光疯狂穿过敖问体内每一处筋骨血脉,犹如一把把尖刀刮过敖问身体上的每一寸皮肤,四肢百骸中直如被熊熊烈火灼烧而过,所有血管经络被金光肆意冲击的不断撑胀爆裂开来。
“啊!”剧烈的疼痛如洪水一般涌入敖问体内,与此同时,敖问的肉体竟然渐渐被体内金光撑得形变,骨头关节处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敖问双唇紧咬,扭曲的脸上早几近狰狞之态。此时的敖问心中已是万分恐惧,只怕自己承载不了体内的龙魂之力,最后爆体而亡。
“砰砰砰!”敖问清楚的感觉到背后脊椎处几处经脉爆裂开来,脑中瞬时一空,仿佛呼吸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一般,随之打废的双腿此时正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敖问心中一凛:“莫非天要亡我,我消受不了这庞大的龙魂之力,现在害的自己神魂失控,经脉尽断?”
未等敖问反应过来,体内无数金光在敖问背后脊椎处疯狂凝结,撑得背后皮肉瞬间破开,两股金色的液体从敖问背后喷薄而出。
“嗤”,那两股金色液体入水不化,顺着敖问背脊不断展开。痛彻心扉的敖问早已双眼紧闭,不断痛吼摇头。陡然一睁眼,心中猛然狂呼:“龙翼,难道这就是龙翼?”
此时一双巨大的金色光翼从敖问身后慢慢展开,照亮了整个河底。金光覆盖身后,敖问的双翼此时如两把流光扇面。只见金光顺着双翼缓缓流动,不断覆盖在敖问的身体表面。
“呼!”猛一吐气,敖问只觉此时体内的金光似乎变得温柔起来,不断流过体内每一处被损坏过的经脉骨肉之中。此时金光所过之处,并未如先前一般狂猛爆裂,更像是春风沐雨,让经过的每一处肌肤毛孔都无比舒爽畅快。
肉体上的痛苦开始消退,那充斥在体内的万千金光也渐渐融入敖问的血肉之中。
背后双翼上的金光随着不断流动,渐渐汇合变粗,不过数息之久,便汇聚成两条手臂一般粗壮的金色光带从敖问脊椎处直冲脑海。
“嗡!”此时所有的金光不约而同的簇拥到敖问背脊之处,敖问刚欲提气坚持,两条光带瞬间没入大脑之中。
敖问只觉呼吸陡然一滞,脑海中一道道诡异无比的画面纷乱展开。
痛苦,惊恐,尖叫,鲜血,杀戮。一时间,万千景象在脑海中疯狂铺开,敖问全身不由自主的剧烈颤动起来。
“夫万法归一,唯万元归巢。既无生亦无灭,无魔亦无仙,无往亦无我。”一道仿佛响彻万古的篆音在敖问脑海中传扬散开,几近疯狂的敖问刚想狂啸一声以抵御听到的声音,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只能任由着脑中画面狂乱闪现,自己不断苦苦支撑着。
“轰!”突然,脑海中一声暴雷声响,那两条金色光带在脑中瞬间炸开,敖问只觉喉头一甜,心中暗道一声:“吾命休矣!”随之昏了过去。
星夜灿烂,河风微醺。璀璨的金光在河底渐渐消散,此时的敖问就像一个熟睡的孩子,卧倒在河底。
突然,那纷扬炸开的两条金带化为万千金色流萤一般在敖问的脑海中不断流动盘绕,与此同时,无数声响在敖问脑海中一齐发出。
“你要记住,你叫敖问!问儿,爷爷要你问尽苍天,这世间可有你敖问做不到之事!”
“我倒要看看你如何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个小杂种在我看来就是一个废物!”
“过往如风,叶落归根。世间的爱恨都是一个人一生的宿命,在你不断追逐的道路上,所有的爱恨情仇,都将会是你前进的力量!
此时敖问脑海中不断涌现着万千奇怪画面,其间更伴随着自己一生经历的种种屈辱与磨难。然而最后一句话的声音与之前那道响彻万古的篆音极为相似。
“爷爷要你问尽苍天,这世间可有你敖问做不到之事!”
“爷爷,问儿今日对天起誓,绝不负您所托!我会穷我一生之力,庇护龙族族人!以拜谢爷爷再造之恩!”
“噗通!”一道清晰的心跳声从河底传来,万千回音在敖问的脑海中不断萦绕。
“感谢太古诸位龙帝教诲,问儿自当率领龙族,匡扶天下,恢复古制!”河中金光陡然再现,只见敖问一声狂啸,周身金光爆现,一条金色小龙从河底电光飞出。
“吼!”龙吟现世,一道青烟从金龙口中喷出。敖问此时心中竟有说不出的奇妙滋味,龙形之下的自己,俯仰之间,竟感觉到自己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威能。
敖问正欲在空中腾跃一番,眼见一道鱼白从山际隐隐闪现,旋即翩然跃下,在河边化作人形。
“罢了,眼下我身负龙族大志,还是不要被人发现的好!”敖问心中暗道,旋即看着自己身体,只见自己身形竟比之前高大几分,心中暗笑,或许正是被先前狂猛无匹的龙魂之力撑胀身体所致。而且之前被斩断的双腿,此刻早已完好。
敖问闭上双眼,双拳紧握,猛然深吸一口气。一声长叹:“一梦千古,我刚才做的这个冗长的梦,仿佛是太古所有龙帝的记忆!”
“这便是力量与责任?”掌间汹涌的力量,让敖问不禁自问。
“生与死,往事与未来,力量与责任。”
这是敖问之前从未想过的问题,然而就在经历过这个宿命中的夜晚后,变成了此时敖问心中久久回响的问题。
“爷爷走了!母亲生我之时便被奸人所害!”敖问呢喃自语:“我这孱弱之人今夜也被人羞辱致死,若非因祸得福,眼下我该如何?这天下之大,我又该何去何从?”
看着眼前平静的河水,敖问双目通红,强忍的泪水迟迟未落下。
“记住!龙体凝结之后,速速赶回龙泽,我族大长老敖岳会将一切都告诉你,爷爷要走了..”
耳畔的音容话语再次出现,敖问看着眼前密布的赤桑树林,暗暗自语:“回龙泽之前,问儿还要去为自己讨回公道!”
说完,敖问朝天一拜,转身沿着泥泞的小道狂奔而去。
泰和城,林府。
旧人辞世,烛泪凄清。大堂门前的挽联早已被大雨冲刷的散落在地,一盏昏暗的油灯在神龛台上明灭翻动。四下无语,院落中清晰可闻府中人们熟睡的鼻息之声。
“啊呀,你个小妖精,怎么还要啊!这都要天亮了!”院落回廊的一间房中隐隐传来林靖的梦语。
“奴家还要!”只见房中漆黑一片,一个苏媚如水的声音呻吟不断:“你那死鬼老爹生前对我百般折磨,若不是你,奴家都不想在世为人了!”
“好好好!那就让我来教你做人!哈哈哈!”林靖翻身压下,房中顿时奏起一番旖旎春音。
“林靖,今夜便是你的死期!”一声轰鸣爆破之音,林府的大门瞬间化为齑粉。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道快如闪电的魅影从回廊中飞掠而过,径直奔向一侧房中。
“谁!”林靖陡然一惊,一声怒骂,心中暗觉不妙。
“嘭!”房前的柳木雕门发出一声脆响,一个满眼血红的少年赫然出现在林靖眼前,此人正是敖问。
时近晨曦,院外一声晓鸡啼叫传来,此时房内床上一对****男女正惊愕的看着敖问。
“是你?你..你.你!”林靖陡然一惊,看着眼前身形已经变化的敖问,一脸惊恐的问到:“你.你是人还是鬼?”
女子一把卷过被席,慌乱道:“不是说这个小杂种已经被.。。怎么突然长大了一样,这是鬼啊!!”未等枕边女子呼喊起来,林靖陡然翻身下床,右手从床边掠过一把长剑,朝着敖问电光刺来。
“哼!”敖问冷哼一声,径直迎向身前一剑。
“嗤!”敖问竟然丝毫不避,只见长剑瞬间刺入敖问右肩。正当林靖为自己偷袭成功而窃喜之时,他突然看到敖问纹丝不动,那双血红的眼睛中充满了不屑与嘲笑,更为惊讶的是,此时的敖问身上正弥漫着一股让人无比恐怖的气息。
林靖心跳陡然加速,正欲大声呼喊。只见敖问笔直站立,左手慢慢拍过林靖肩头,一把扼住林靖脖颈,冰冷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这一剑当作我敖问感谢老爷当年抚养之恩而还,而你,今天!必!须!死!”敖问一字一顿,单手将林靖凌空提起,手上的力道随着每一个字的发出也逐渐加重。
此时的林靖犹如一只被猎人擒获的麻雀一般,脸上露出无尽的惊恐之色,无法呼吸的他早已面色通红,双手不断的抓挠挣扎。
“啊!”床上女子见状早已胆寒心颤,顿时发出一声巨大的尖叫。
“男盗女娼!罪该万死!”敖问一声厉呵,右手拔出陷入自己肩头的那柄长剑,朝着手中林靖当胸刺去,鲜血瞬间喷将而出,染红了敖问胸前衣襟。长剑在敖问巨力催动之下,瞬间在林靖身上透胸而过。只见林靖嘴中未发出任何声响,“嘭”的一声,整个人猛然朝床倒飞而去。
敖问这一剑力道极为狂猛,手中长剑只余木质剑端还留在林靖胸前,其余早已在林靖背后凸显出来。只见林靖飞退到床上之时,背后露出的那余下剑锋咻的刺入床上女子体内,一声巨响,房中木床瞬间坍塌,那把长剑竟然已将两人钉入身后墙壁之上。
“怎么了?”院中家丁蜂拥而至,刚听到一声巨响,只见敖问转身从房中走出。
“林福?你.你不是?”众人看着眼前男子,胸前一片血红,心中顿时明了。当下愤然质问道:“你把靖少爷跟四夫人怎么了?”
敖问冷眼慢慢扫过眼前众人,冰冷说到:“你们这****人中,这十数年里,可有一人未曾肆意殴打辱骂过我?我要告诉你们,从今日起,我姓敖,叫敖问。平日被你们欺压凌辱的那个林福已经死了,在你们眼前的,乃是当世龙帝,敖问!”敖问自幼受尽屈辱,平时被这群人万般欺凌,心中早已愤恨难消。此番话讲到后面,话语陡然变的铿锵激昂,狂霸之气赫然尽显。
众人闻言无不惊恐交加,其中几人正欲逃跑。敖问一声狂啸:“今夜,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只见敖问周身金光鼓舞,身形陡然一变,竟然化作数道虚影。瞬时几声惊叫传出,逃跑的几人尽皆毙命。
众人见敖问风驰电掣间已将几人击杀,心中早已万分恐惧。无不跪倒在地,齐声痛哭:“龙帝饶命,我们知道错了!我们瞎了狗眼,只求龙帝高抬贵手,放过我们的贱命!”其中几人更是早已被吓的惊魂失魄,屎尿齐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