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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锲而不舍

两年后。

“柔柔,我这两年劝你放弃他用的口水,少说也有一吨了吧。”齐思楠穿着睡衣躺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讲电话,周遭环境脏乱不堪,零食的包装盒,空的饮料瓶,扔的到处都是,正符合齐思楠粗大的个性。因为好朋友的一意孤行,两人没有如愿在一起工作,齐思楠找到了一家待遇很好的外资企业,福利好赚得多,而苏蔓柔拼死拼活也要去隶属高氏的建筑公司,尽管这家企业在业内出了名的抠门儿,辛苦不说,还要度过一年没有工资的实习期。

“我已经决定了。”苏蔓柔淡然地说,“我已经向中远建筑投递了电子简历,而且我也在中远建筑总部旁边的公寓里租了房子,等他们录用我就马上搬过去。如果不录用我,我就直接登门造访,不过,前提是不会惊动到学长,我要凭自己的实力说话。”苏蔓柔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职业装,租来的不到20平米的公寓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她知道,她不像齐思楠,追求发展,深造,她追求的只是一个人,一段感情,为了他,她可以放弃优渥的生活条件,优厚的薪资待遇和宽松舒适的工作环境,去一个以苛刻著称的私企。

“哎,你何苦呢,两年来,你有他任何消息么?”

“有。”苏蔓柔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走到电脑前开始检查邮件,中远建筑差不多该回复她了,“只不过是在报纸上吧!”齐思楠摇摇头,“柔柔,你变了,你知道我有多恨高启么?你原来那么温柔那么可爱,还有点花痴,也那么容易脸红,跟男生说话都不敢,你看看你现在,简直就是冰冷的高山蔷薇。是他让你变成这个样子的。我多喜欢原来容易害羞的你啊!”

“不是的小楠,我不是要变成那样子来吓唬谁,是我心里有一个人了,别的人再来,我都觉得没有意思……喔!我收到通知了,明天我要去面试。”苏蔓柔脸上略带惊喜,两年来把爱深深埋在心底,让她变得不那么喜怒形于色了,她干脆的将情绪一并收起,与爱意一起藏了起来。

“你那么好的条件,他们人事部不叫你面试才是瞎了狗眼吧!”齐思楠翻了个白眼,“对了,我可提醒你,我有个朋友原来就在中远建筑做事,听说老板,也就是高启的爸爸,抠得不得了,他们私下里管他叫抠爷,把高启叫抠哥!”

“噗!”苏蔓柔忍俊不禁,想不到他的外号也这么可爱。

“我的意思是,你到人事部谈条件的时候,可别要的太高了,他们抠爷才不会同意咧!”

“我知道了,不会的,我早有觉悟,只要能进中远,不要工资都行,更何况谈工资的事情得一年后了。”

“你……你个白痴!”齐思楠恨铁不成钢的撂下了电话。

因为今天要经历人生中的第一次面试,苏蔓柔一整夜都没有睡好觉,做了一晚上的怪梦,早上起来眼圈黑的跟国宝差不多。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她把为他而蓄的长发一丝不苟的在头顶上盘了一个小圆髻,没有过多的化妆,她希望自己看上去干净利索,而没有过分修饰的痕迹。

公交转地铁,地铁转公交,苏蔓柔好不容易才到了中远建筑总部大楼,不过这种事不会持续太久,今晚她就要搬家到附近了,这回,不成功便成仁。她看了一下表,与自己估算的没错,果然用了一个小时零五分钟,自己还早到了二十分钟。能这么准确的找到中远建筑,主要归功于这所大楼实在是个地标,一百多米的超高层写字楼被一家私企独占,已经充分展示了这家企业的实力,而且听说这栋造型标新立异的建筑也是出自中远建筑的设计师之手,浅灰色的建筑,橘红色的凸阳台,无不显示着建筑师张扬的个性。苏蔓柔仰望着这栋大楼,不禁看的呆掉了。

“苏蔓柔?”她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压抑着某种情绪的声音。

“啊!”苏蔓柔猛然回过神儿,一转身,小嘴就再也闭不上了。高启此时此刻正站在她身后,在她眼里,他仍然是那么英挺帅气,两年里,她无数次在报纸上看到他的身影。他不再身穿篮球服,而是换上了一身浅灰色的西装。他的头发依然那么碎,那么长,掩盖了他双眼的锋芒,衬衫最上面两粒扣子没有口,使他看上去那么不羁,那么野性。

“你长大了。”高启直勾勾的看着她,动了动嘴皮,来了一句一语双关的话。他看着她发呆了,她画着淡淡的妆,精致到小脸上写满了对他的爱慕,难道他会看不出来?昔日的爱穿公主裙的短发小妹妹,现在变成了成熟妩媚的高挑女人,原来时间有的时候并不是一把杀猪刀。

“我穿了高跟鞋,我……没想到……学长……”苏蔓柔低着头,双手背在身后,高山蔷薇的样子早就不知道抛到那个犄角旮旯去了。她根本不敢回应他的目光,心里只想着今天的粉敷的够不够厚,希望他不要看出自己的脸有多红。苏蔓柔盯着他衬衫下露出的小麦色肌肤,咽了咽口水,他怎么还是那样的令她着迷?她的心扑扑直跳,快要跳出胸腔了。

“没想到什么?想不到我在这里?”高启倒是很快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开玩笑的说。

“是没想到学长会记得我……”苏蔓柔声音小的自己都听不见。

“我怎么会忘记你呢?”高启不易察觉的叹了一口气,“想来中远工作吗?”

“我是来面试的!”苏蔓柔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来,提到今天的目的,那可是光明正大的,没有她的心思那样见不得人。

“很好,你通过了,来吧,我给你安排一个位置……”说罢转身要走。

“等等!”苏蔓柔一双杏眼难以置信的看着高启,“你们中远建筑就是这样筛选人才么?太不严肃了吧!”她没发现自己气鼓鼓的样子很可爱,自己准备的那么充分,这是一个笑话吗?

高启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盯着她足足看了她三秒钟,说:“当然不是,我们筛选人才是很严格的,但是今天来面试的是你,我之前是学生会的会长,自己学院里面所有的奖学金状况我都很清楚,因为所有人的奖学金都是我帮学生处处长打到他们的银行卡里,我不相信学院里唯一一个获得所有项目的全额奖学金的人会不能胜任工作,你说对吗?走吧,我给你安排一个离我近点的位置……”

“不行!”苏蔓柔咬着下嘴唇,思考了一下,说:“我来之前,就已经向自己保证过,我一定不能凭着学长的关系进入中远建筑,我想在这个单位里长久发展,如果被别人知道了我是走关系进来的,误以为我没有本事,我会很难堪。所以请学长答应我,请让我走正常程序的面试,如果贵公司不认可我的能力,我宁愿继续学习改日再来。”

“……”高启想了一下,“你如果非要这样,也就由你吧!你知道面试在几楼么?”

“不知道。”

“给你发的面试通知邮件里面没有写吗?算了,我带你上去。”高启差点晕倒。

“不必了,学长只要告诉我在几楼就行了。”

“32楼出电梯门左转大会议室,那就这样,我先上去了。”高启提着公文包走进了大楼,苏蔓柔凝视着他英挺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电梯门里,自己也快步走入了电梯。

高启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心里不能平静。她就这么毫无预兆的来了?两年了,不知道为什么忘不了她,纵使她只是路边一朵野花而已,没有高贵的出身和显赫的家世,自己跟他也只有过一次短暂的接触,那些亲密也都是点到即止,可是她为什么那么让人难忘?

她变了,身高近1。7米的她曾经那么喜欢穿粉嫩的连衣裙,反而比那些小个子的女生更萝莉,而现在她居然脚踩高跟鞋身着职业装,剪裁合体的职业装衬托着她曼妙的身材,这样的她显得知性,更有魅力。这个女人外表清纯可爱,内在却更加耐人寻味,那么多的学姐学妹女同伴,他还是对这个小姑娘印象深刻,记得自己最后好像是冷淡了她,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她了,她在这里是巧合还是别的?……嗯,人力资源那些筛选简历的人没白吃饭,回头给他们涨工资。

“请问您是苏小姐吗?”门口的前台女孩问道。

“是。”

“您来的时间刚好,面试官都在里面等着你呢,不过先请你填一下这两张表。”

苏蔓柔接过表格,一份是公司问卷,一份是职业知识问卷。苏蔓柔填完表交给了前台女孩,让她交给面试官。不一会儿女孩出来了,“苏小姐请进!”

刚推开门,苏蔓柔就差点跌倒,只见高启正端端正正的坐在会议室中央的位置上,鹰隼一般的目光盯着她。旁边一字排开有三五个人,都各自在笔记本电脑的键盘上敲击着,见到她进来,大家都放开了手边的事情。

“大家好。”苏蔓柔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叫自己放松。

“你好,请坐。”高启示意她坐下,“你的答卷我看了,你的字迹很漂亮,很清秀,跟你的人一样,关于公司问卷,这是没有标准答案的,不过你的回答让我很满意,我很高兴你是我的知音。”

“谢谢……”

“你叫我高工就行了。”高启装模作样的笑着说,“我是你们老大,其实也就是个技术骨干。关于你的业务知识问卷,有的还不错,有的业务知识还要加强,不过作为刚毕业的学生,已经很不错了。”

之后高启又询问了一下其他人的意见,其他人见到自己的头头都毫不犹豫的决定接纳这个新人,还能有什么意见,然后双方互相问了几个问题,谈了实习结束后的工资,决定苏蔓柔明天正式入职。

“很好,小苏,你的表现我很满意,我看你在学校是学园林的,我们公司在园林方面还很少涉足,我们也正准备在这方面培养培养新人,你来了就好好加油,一边学习建筑,一边试着做一做园林,等熬个几年,就能当专业负责人了。”高启一边说着,一边和苏蔓柔从会议室里走出来,对前台道,“小芳,给新同事把这个桌子收拾一下,然后配台新电脑,等下搬过去。”转头又对苏蔓柔说,“你来,看一下你的工作地点。”

两人来到了会议室旁边的办公室,是个200平的大套间:“我平时在这里办公,你呢,就在套间外面这一间。里面有沙发床和洗手间,还能洗澡,如果有时候你要通宵画图,可以进去里面洗澡睡觉的。”

苏蔓柔环顾四周,这个工作环境是好的没话说,干净又明亮,可是她和高启之间却只隔着一层大玻璃墙,高启写字桌的位置甚至一套抬头就能看见自己。

“我要搬到大厅里。”苏蔓柔撅着嘴说。跟学长坐在一个办公室里办公,她确实受宠若惊,而且这对她的吸引力很大。可这样她害怕自己会分心,要知道,虽然自己已经不是两年前的自己,但是从见到高启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那颗花痴心一点都没有改变。这样她真的会把持不住,无法控制自己像洪水一样泛滥的情感。

“为什么?怕你偷懒我会发现?”

“不是……这个位置离你太近,外面又看不见我们,我怕别人乱想。”苏蔓柔考虑的没错,以高启花花公子的行径,别人想不想入非非都难。

“别想那么多。”

“真的,而且……顶楼就只有我们俩个人吧……真的不大方便……”苏蔓柔先前那充满干劲儿的样子不知道去了哪里,一谈到这个话题就唯唯诺诺。

“怎么会只有我们两个人,周一例行大会和周五工作总结的时候,全公司的人都会在旁边的大会议室里面啊!”

“不是,那我是新人,要向前辈们学习的,我坐在这里,跟同事们离得那么远,我怎么学习啊?”

“所以就让你坐在学长身边,这样不能够学习吗?”高启斜着眼睛看着苏蔓柔,“难道你是觉得,学长的能力值得怀疑?”

“不不不!我没那个意思!”苏蔓柔慌忙摇手,“只是我会融入不到公司里面去……”

“你要想向那些老头们学习,随时去都可以,不过我提醒你,先不说那些老头子看到你这么一个小姑娘肯不肯用心教你,这个公司里面男女比例是12:1,而且那占1的大部分是清洁阿姨和前台小妹,底下办公室一股臭脚丫子味儿,烟雾缭绕,你如果听我这么说,还有胆量下去看一看,走两圈,那你去吧,我在这等你回来。”

“去就去!”苏蔓柔咬着嘴唇看着他,高启微微一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二十分钟后,苏蔓柔铁青着一张脸出现在高启面前。

“怎么,全民偶像,有没有被他们如狼似虎的眼神吓到?”高启打趣道。

“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烟味是有一点,但我能忍受,毕竟是工作环境,不需要那么尽善尽美。我下去方案组和施工图组做了自我介绍,他们对我很友好!”

“是么?谁对你很友好?”高启挑起眉毛,嘴角挂上了危险的笑,是哪个臭小子这么没大脑!

“我也没记住,反正大家很欢迎我,我要搬下去了!”说罢就打算出门叫人帮忙搬桌子。

“柔柔!”高启站起来抢先一步捉住了她的柔荑。

“干嘛?”苏蔓柔诧异的回过头,这诧异的表情却被高启误解为了厌恶,他一下有种怒火中烧的感觉,这个世界上谁都可以讨厌他,唯独这个女人不行!

“不许走!”他一下把她拉到自己面前,“你就坐在这里,否则……明天就别来了!”

“什么意思?”苏蔓柔瞠目结舌。

“你如果不跟我坐在一起,你明天就不要来上班了,明白了吗?”高启对着她低吼。

他的气息拂过自己的脸颊,苏蔓柔心猿意马,一时间忘了在讨论什么事情,只得喃喃道:“好……”

他放开了她,说:“你回家吧,明天早点来上班。”说罢自己拿着公事包出去了。苏蔓柔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好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真的好卑鄙……不过他为什么一直要自己坐在他身边?他一定是也愿意每天都见到自己吧!她的心扑扑乱跳,不由自主的涌出一股幸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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