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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似曾相识

“啪”,一记响亮的巴掌声突兀的响起,莫子之竟是怒不可遏的拍桌而起,狠狠的甩了灵寂一个耳光。

平日里灵寂怎么辱骂琉璃他不是不知道,但到底那是私底下,没有在他的面前,琉璃的出生他自知有愧于刘氏和灵寂,只要不过分,他也就忍了,可今日,灵寂的话着实有些触及了他的底线。

“灵寂,琉璃到底是你唯一的姐妹,你怎么能这般辱骂自己的亲妹妹?”原本静默在一旁的刘氏,眼见莫子之动了真气,忙拦在灵寂的身前,佯装出一副痛心的样子,阻了莫子之那高高举起,还想甩下的一巴掌。

灵寂自出生以来,何曾受过打骂,登时泪如雨下,从未有过的屈辱越发膨胀了她对琉璃的恨意,她大喝一声,竟是不管不顾的朝着琉璃扑去,尖锐的指甲更是毫无顾忌的狠狠划向坐在一旁的琉璃。“都是你,都是你,是你这个贱蹄子夺了我的一切!”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琉璃还未从方才莫子之的话中回过神来,便瞧见灵寂犹如发怒的狮子一般,狰狞恐怖的朝她扑来,她一时竟忘记了闪避。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疾风骤起,呼啸着穿过琉璃的身前,带起一阵嗤嗤之声,琉璃踉跄着往后倒去,耳畔,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呼,“阿!”竟是灵寂被疾风翻卷着跌入了净出池中。

刘氏眼见灵寂跌入净出池,哭着喊着:“来人哪,来人哪,还不快下去把大小姐救上来!”

登时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于耳,在场会水的丫鬟仆役纷纷跃入净出池中,波光潋滟的净出池中一阵鸡飞狗跳。

莫子之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呆立在原地,他自然也是心疼灵寂的,可是打耳光与将灵寂丢人净出池中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处罚方式,毕竟后者的严重性还会危及到生命。

刘氏痛哭着一拳又一拳的砸向一旁的莫子之,“你怎么那么狠心,你怎么那么狠心,灵寂才是你嫡亲嫡亲的女儿呀!”

现场一片混乱,无人注意到,踉跄着倒在地上的琉璃,此时却躺在一个黑袍男子的怀中,似乎男子与琉璃二人隔绝了那片空间,在他们的耳畔除了双方静谧的呼吸声,再无其他杂音!

头顶清冷的明月撒下一层朦朦胧胧的月光,将一身黑袍的男子裹在莹莹的白光之中,黑袍之下,那近乎苍白的脸几乎与那莹莹白光连为一体,模糊了琉璃的视线。

“仙使大人!”琉璃在黑袍男子的怀中不安的动了动身子。虽然,她不曾见过仙使的容貌,可是就凭这身打扮,以及男子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股阴冷的气息,也足以让琉璃断定眼前男子的身份。

“恩。”男子轻声应了,他保持着怀抱琉璃的姿势,长身而起,却是无视于周遭的混乱,足尖点地,凌空腾起,犹如雄鹰展翅,飞速掠过莫府的重重屋檐,远离了这是非之地。

“仙使大人,你要带琉璃去哪?”琉璃在仙使的怀中有些惴惴不安,仙使的气息阴冷至极,可他那温暖宽厚的臂膀却莫名的让她感到亲切。

……

夜,出奇的宁静,一道黑影宛如鬼魅一般穿梭在重重屋檐之上,身后的黑袍咧咧作响,划出一道道完美的残影。

“到了!”仙使握着琉璃的盈盈腰肢,温柔的将她扶正了身子。

琉璃有些慌乱的逃离了仙使的怀抱,转身朝四周看去,原来,这仙使竟带她停留在了一处高塔之上。

此时,一轮明月当空高照,在苍茫云海之间熠熠生辉。虽说是夜晚,可在明月的照耀之下,高塔之下的稷山城居然清晰可辨,烟柳画桥,风帘翠幕,隐约还有溪水潺潺的叮咚之声,好一番怡然的景色。

“好美!”这是琉璃一万三千年以来第一次有机会欣赏这万丈红尘之中的美好,她竟然一时看痴了去,在这份宁静美好的夜空之下,她披星戴月,难得洋溢起一丝甜蜜的笑。

“你该多笑笑!”隐在暗处的仙使突然说道,他的声音清冽之中又带了一丝的沉重,似乎是刻意压抑着什么。

琉璃有些羞涩,她许久未与陌生人接触,现下这般与仙使独处却是有些手足无措,踌躇良久,琉璃方才微微转身,冲着仙使福了福身子说道:“方才多谢仙使大人出手相救。”

“你,在莫府,过得就是这般任人欺凌的生活?”仙使望着银月之下,一身素衣的琉璃,面黄肌瘦,身材娇小,仿若一阵轻风便能吹倒,这般样子,直看的仙使眉峰蹙隆,一脸阴沉。

高塔之上,琉璃乌黑墨发随风飞扬,额前碎发遮了她的眼,酥酥麻麻,让她忍不住想要去揉揉眼睛,十一年的人间生活,这是第一次有人那么直接的点明她的生活状态,任人欺凌,多么直接,直接的琉璃都无言以对,此时此刻,她面对仙使,竟莫名觉得自惭形秽,心中更是升起一种异样的情愫,仿佛她辜负了仙使的一番美意是一件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这种感觉由心而生之时,琉璃便是一阵错愕,她忍不住抬眼朝仙使看去,总觉得,这个仙使让她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熟悉感。

夜空之中,一排乌云飘荡而过,将银色月光遮掩,投下一片阴影,四周的怡然景色犹如被一块巨大的黑布所蒙蔽,黑蒙蒙的一片。

琉璃目光所及,只看见身前不远处一道人形的虚影,仙使竟与黑幕相容,只留给琉璃一个模糊的背影。

“仙使……!”琉璃抿了抿唇,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为何每次她想要看看仙使的容貌,都是这般的不巧合?

琉璃的那一声仙使唤的颇为有些无奈,小女孩特有的软糯声音听在仙使的耳里却更像是一道令人丧魂的魔音,只见那道黑影裹着一阵旋风,突然窜到了琉璃的身边,他双臂一张,竟是不管不顾的将琉璃整个人拥到了怀中,“琉璃,唤我一声师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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