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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挑衅

现在除了圣亚,其他学校的学生也都知道王瑶了,她简直成为了麻雀变凤凰的典范。校花排行榜上的人气简直是呈直线上升,而且无人能赶上的节奏,连最有希望的林霜大美女也被她甩出了几条街。更重要的是,学校也开始关注她了。他们过去一年中一直被民众诟病,认为圣亚只是聚集了一群有钱人的度假村。虽然他们一直很努力的降低自己的水准,不让那些仇富的人过于猛烈的攻击圣亚,但是成效并不是很大。

而现在出了一个“贫民天后”,真的,在王瑶的那些或真或假的身世中,她绝对算得上是“贫民”了,她仿佛就是那些狗血的爱情剧的女主角,而且是货真价实的,更贴近现实的。刹那间,所有觉得圣亚是一座高高的用金钱堆砌的金字塔的人忽然看到了一丝希望。他们忽然感觉似乎离那座城堡更近了一些,更加有共鸣感了。

电视台恨不得要给她一个现场直播,访问她是如何从一个小麻雀努力的飞上金字塔的顶端的,是如何在举止高雅的富豪小姐们中用自己纯朴的脸蛋脱颖而出的。总之反差越大,越是他们想要的效果。

但是王瑶会告诉所有人现实并不如表面的那么美好。

爬到金字塔的顶端?好像她经过一番努力似的。但是事实上她感觉没有那么深切,她反而感觉自己是一颗棋子,她现在在这个位置,只不过有人希望她在这个位置,而这个位置也能让很多人满意。

至于完美的爱情,这就更加扯不上边了。

她就像是一颗挂在圣诞树顶端的星星,圣诞节的时候每个人都喜欢它,注视着它,而一旦圣诞节结束,它就被扔到某个垃圾桶或者某个阁楼的角落了。

“别这么悲观吗?”孙雯念叨道。她和其他的女孩一样,认为她是那个幸运的人,而不是无辜的倒霉蛋。

“这完全是无聊透顶的作秀。”王瑶拿起水杯倒了一杯水,她感觉嗓子干哑的厉害,把整杯水都喝了下去。

“现在网上正到处的谈论你。”孙雯兴奋的说。她压根不理解王瑶在郁闷什么,她只知道如果她遇到王瑶这样的事情一定会非常的高兴。

“当然,他们对平民嫁入豪门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兴趣。”王瑶闷闷不乐的嘲讽道。“可以回复吗?告诉他们,如果我真的嫁入豪门会给他们送请柬的。”

“你只是有点太紧张了。”孙雯从电脑前的椅子上站了起来面向王瑶。“我们出去走走。”

“去哪?整个圣亚已经成为我的牢笼了。”

“那我们就去外面。我们可以给你买些衣服。”

“我现在的衣服挺好的。”王瑶说。她得承认在圣亚生活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要不是有以前的学校的资助,她恐怕撑不了多久。她可不想自己是因为不能交某顿午餐的钱而被赶出学校。

孙雯露出了一个夸张的惊讶的表情。她实在要怀疑王瑶的这个“好”的标准是什么。如果说方便行动的话,那还的确能用上“好”这个词,但是如果是圣亚的校花,那就有点寒酸过头了。

“你瞧。”王瑶把自己的钱包拿了出来,摊在她的面前。“只有五十三块两毛了,卡里也没有多少钱了,我必须找个活。”

“什么?”这下孙雯更加的吃惊了,她像是被某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吓住了。“你疯了吗?圣亚的学生从来不需要做兼职。”

“那是你们。忘了,我是”平民天后”。”王瑶看了一眼正开着的电脑,电脑的页面上正是用这个词语做标题报道了昨天晚上舞台上“出人意料甜蜜的一幕”(引用报道的文章)。

孙雯露出了一个赞同但是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的表情。“你准备做什么?无论你做什么,他们都会围着你转的,你不可能安心的工作的。”

现在想想,当周晋的司机倒是一个不错的工作。不用面对太多人,而且在别人的眼中和周晋在一起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但是现在看来,她恐怕已经失去了这个工作的机会了。周晋在迎新晚会上捧场高歌了一曲,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已经原谅她了。想到这件事,她就头疼的厉害,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和顾亦谦的交易。

“我出去走走。”王瑶心烦意乱的说。无论如何现在还不是和周晋划清界限的时候,她必须想办法说点好话,让周晋重新信任她。

“你去哪?”孙雯奇怪的问。她还以为王瑶不想出去。

“呃,去见周晋。”王瑶坦白的说。现在太多的谎言都加诸在了她的身上,她不想从自己的口中再编出一些谎言。

事情急转直下,林霜昨天晚上本来满心欢心的等着宣布王瑶退社的消息,等着她把压轴节目弄糟,所有的学生愤怒的唾骂她的情景,但是没有一个情景出现,反而出现了一个她意想不到,最不愿意见到的场面。

周晋和顾亦谦居然当众争夺一个女孩,而且为了这个女孩愿意再次上台表演?狗屁不通,这又不是什么该死的狗血连续剧。而周晋和顾亦谦也不是那种情窦初开,热血冒头的青春期男孩。

“林霜姐姐。”辛乐小心的递上了一杯咖啡,林霜阴沉着的脸已经让他预感到事情不妙。

林霜看也没有看他一眼。“晋今天会来吗?”她盛气凌人的问。

“不知道。他昨天离开的时候没有说。”辛乐小心的回答说。

林霜意识到自己气过头了,这种事情一个小招待是不会知道的。她挥了挥手,示意辛乐可以走开了。

辛乐赶忙走回柜台,但是挂在门口的风铃响了,他一抬头就看到推门进来的王瑶。

“王瑶姐姐。”辛乐热情的叫了一声。

“早上好。”王瑶说。她想环视一下四周看看周晋在不在,但是她的目光却和林霜对视了。她咧开嘴角对着她浅浅的笑了笑。

“要喝点什么吗?”辛乐在柜台后问,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拿出他收藏的咖啡豆,准备给王瑶露一手了,王瑶走到柜台前,手撑在柜台上,身体微微的往前倾。“周晋在吗?”她小声的问。她的眼角还偷偷的看着林霜,害怕她听到她的话。

辛乐把头靠了过来。“不在,还没来。”

“哦。”王瑶有些失望的往后挪了挪自己的身体。“那好吧,给我来杯巧克力奶昔。”

辛乐立刻兴高采烈的忙活起来。

“小乐,你们这里还招人吗?”王瑶问。

“怎么了?”辛乐扭头好奇的看向她。“你在找工作?”他的口气中带着几分猜测和不确定。

王瑶点了点头。“像我这种麻雀在凤凰堆里还不死的快。”她用了别人形容她的话来挖苦自己。自从来这之后她的这项能力直线上升了。这也毫不奇怪了,夹在一群白天鹅中的丑小鸭,要么面对现实,要么就装腔作势了。

“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辛乐还没有说话林霜却开口了。

王瑶扭头看向她,对于她的好意她还是有几分的忌惮和不相信,毕竟在这个学校她可是其中那个最突出的想要让她离开的人。她顺手接过辛乐递过来的奶昔巧克力,就在原地站着,也没有打算进一步的密切交流。“谢谢。但是恐怕你高估了我的能力,我怕我没有办法胜任你提供的那些工作。”(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这么做了),所以也不能怪王瑶现在这么防着她。

“很简单。”她露出了她标准的温和微笑,同时给了她一个“坐过来,我们谈谈”的表情。王瑶有些不情愿的坐了过去。“我听说食堂的清洁阿姨辞职了,我想这个职位很适合你。”

哈,标准的笑里藏刀。林霜想要侮辱王瑶的意图简直没有经过任何的掩盖。

“谢谢,我会考虑的。”王瑶保持着自己一贯的镇定和冷静。但是这却让林霜非常的不快,她想要看到王瑶生气,至少是难堪的表情的愿望落空了。

“别急着拒绝,除了学校给你的工资,我再给你双倍的工资。”她不会那么轻易的认输的,她一定要往王瑶的身上泼点污水,而她认为钱是最能拆穿人虚伪的一面的。

完美的王瑶,纯朴的王瑶,这张面具是时候该撕下了,是该让那些喜欢头脑简单的“傻妞”的男人清醒的时候了。

王瑶不是傻瓜,但是就算是傻瓜也能看出林霜的意图。不过她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忽然之间觉得有点理解。如果她站在林霜的立场,或许也会做点什么守护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吧。她反而有点得意,现在林霜把她当成了对手。不过对于她的勾心斗角的游戏她就没有什么兴趣应战了。

王瑶的沉默被林霜看成了犹豫,她认为就这么一点点的犹豫已经足够看穿王瑶内心贪婪的一面了。这似乎再一次论证了她的观点:没有人能抵御住钱的**。她的眼中呈现出一抹得意的色彩,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给王瑶最后一击。

“谢谢,我会考虑的。”王瑶依然保持着刚才的温和的态度。她急匆匆的站起来,看向了正从门口走过来的周晋,在风铃响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他来了。但是周晋并没有看她,或者说他故意忽略她的存在,他首先走向了柜台后的辛乐,和他说了几句话,然后眼神保持着注视前方走向了自己的包厢。

林霜给了王瑶一个轻蔑的眼神,然后跟着周晋走进了包厢内。

“周晋需要什么?”王瑶快步的移到柜台前,笑眯眯的问正在工作的辛乐。

“一杯黑咖啡和一块芝士蛋糕。”辛乐随口说道。

“你一定很忙。”王瑶讨好的说,她一把抢过辛乐手中的蛋糕碟子,一面自顾自的去接他的手中刚冲好的咖啡。“瞧你没精打采的,小朋友一定要多休息。”她灵巧的一转身,已经在辛乐想说点什么之前快速的闪了。

“王瑶姐姐,你慢点。”辛乐在她的身后喊道。

王瑶扭头冲着她自信的眨了一下眼睛。“别小看我了。”她在这样告诉他。

王瑶用脚很假装的敲了敲门,然后她意识到一件事,她走得太急,忘记拿托盘了,现在她两只手上都端着东西,根本无法自己把门打开。她不想扭头去求助辛乐,否则她刚才那一个得意的眨眼就变成彻头彻尾的侮辱了。她右手端着咖啡杯,把手臂伸直,然后把装蛋糕的碟子放在了手臂上(小菜一碟)。她用左手打开了门。

门内林霜和周晋正在谈话,谈话的内容当然就是为什么昨晚周晋忽然改变主意不让她宣布王瑶退社的事情。林霜虽然明白周晋上台表演是顾亦谦耍的手段,让他站在了一个尴尬的毫无选择的境地。但是对于让王瑶退社他还是有选择的。

“相比于给她自由,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周晋说。有一根线牵着王瑶,那么一切的事情就都在他的掌控中了,而且他无法忍受顾亦谦昨天晚上那副傲慢自大的态度。如果他想要王瑶,那么就算王瑶是一个破旧的可以丢掉的玩具,他现在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手的。

虽然周晋的这种态度让林霜觉得很满意,但是把王瑶留下身边仍然让她不安心。

王瑶的忽然闯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两个人同时看向了走进来的王瑶。

“辛乐刚才烫伤了自己,所以我帮他一下。”王瑶撒谎道。她没有抬头看向他们任何一个人。她有条不紊的把东西摆在周晋面前,站在一边,没有马上离开。“能和你单独谈谈吗?”

“没必要,我们还有什么单独可谈的。”周晋冷漠而又不客气。

王瑶吁了一口气。“昨晚的事情无论如何我都该谢谢你。”她让自己的话尽量的带着真诚。

“你该谢的人是顾亦谦吧,人家可是一番慷慨激昂的处处展现着对你的爱意。”

爱意?王瑶差点忍不住要笑了,她话到嘴边都要抱怨起那个家伙是怎么威胁她的了。“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要逼你上台罢了,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话在周晋听来可毫无道理,如果不是为了王瑶,那么顾亦谦何必费尽心思的要逼他上台呢,那种家伙可是冷傲而又自大,他才不会无聊到做这些事。

“我没必要知道这些,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你是我的人,那就别想和他有任何的关系。”

王瑶现在感觉到百口莫辩了,而且她知道自己无论怎么解释,也许除非她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否则周晋是怎么都不会相信她了。不过,她忽然灵光一闪,也许这样也好,如果说她不能讨得周晋的喜欢,那么她就可以利用一下周晋对顾亦谦的恨意,而让周晋把自己抓的更紧——这有点危险,但是却有可能会是短期内最有效的办法。她忽然意识到也许顾亦谦在台上的那一吻——当时太多人,那快了,就和周晋在食堂的那一吻一样,她只感觉无法呼吸,脑袋空白,就好像忽然之间世界停住了,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但是现在她想起这件事,却脸红心跳起来——也是别有深意的,他不仅仅是在向周晋挑衅,也许他也是在帮她一把。

顾亦谦以前就认识周晋的,所以他了解周晋的为人,他知道周晋恨他,所以他也知道如果他碰了周晋喜欢的东西,周晋会有什么反应。或者说,就算周晋不喜欢,但是只要顾亦谦表现的感兴趣了,那么周晋就会忽然在意起这件东西,有可能为了打击顾亦谦而故意的在他的面前展现出自己的所有权。

是的,一定是这样的,顾亦谦是如此聪明的一个人,也许上次在咖啡屋里被拍到也在他的计划当中。只不过王瑶仍不能明白他当时为什么要那么做,她猜想也许这是给周晋的一个小小的警告,他借着她的机会——也许他当时以为新选上来的她深得周晋的喜欢,所以他设计了一个小小的局,他在告诉周晋:看,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别轻举妄动。

想到这些王瑶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她一瞬间意识到自己是在跟什么样的恶魔打交道了。相比于林霜那样毫无掩饰的敌意,顾亦谦那种高智商步步为营的计谋才是让她更害怕的。而且这其中又牵扯出展越的事情,她恍然间感觉自己的敌人不是周晋,而是顾亦谦。

“我想问一下,你还要我当司机吗?如果不需要,我就去找其他的兼职了。”王瑶问。这句话她用了一点小计谋,因为她准备接受顾亦谦的好意,除此之外,凭借她现在和周晋的关系,短期内,王瑶是不可能得到他的信任,让他带她回家的。“二楼好像需要人,他们说也许能给我提供一个职位。”

周晋以为自己的警告已经足够的明显,但是显然王瑶的这句话再次触怒了他。他豁然站了起来,面对面瞪着王瑶,离她的脸仅仅只有五厘米。“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别再挑战我的底线了,否则我会让你看到这么做的后果。”

王瑶看着他的整张脸生气的在发抖,她内心感觉很抱歉,但是她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是她的使命。“抱歉,我从来都没想过这么做,但是谁让我出生贫苦之家呢,谁给我钱我就得做什么。”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看好戏的林霜。

“既然如此,”他伸出手狠狠地握住了她的下巴,“今晚来我家,只要你听话,也许我会不吝啬多施舍一点钱给你,反正我有的是钱。”他的愤怒转而变成了一抹邪气的笑。

王瑶推开了他的手,她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了,不过现在她也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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