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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头透着木门看出去,偌大的骷髅岭寨子高高低低的土墙在日光下泛着她在金陵不曾见到过的色彩,泛白的黄土带给她的感受如此奇异,炙热干燥,庄严厚实,一如这一群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关中汉子。
“看什么呢,还不快过来!”一声高亢的吼声震得赵落落回过神来。她连忙敛起裙子跑去池边。
‘啪’‘啪’的洗衣棒用力捶打着衣服,赵落落小心的走来一旁。
“那个,请问…我的衣服呢?”她弯腰问着一位大婶。
“在那儿啊,瞎的么。”满脸横肉的大婶没好气的回答,“真是个大小姐哦,还靠边走,怕溅湿自己那双秀鞋啊?!哈哈哈。”没等赵落落离开,便与旁边另一位大婶肆无忌惮的对她评头论足。
赵落落低垂着眼睑没有在意,她现在只想好好干活,让自己没有性命和贞|洁之忧,希望,能让那个大当家有一天松下口,放她走。
负责清洗的衣物都放在这颗大槐树下,赵落落走过去,只看到一堆臭烘烘乌漆墨黑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衣衫。她疑惑的左右看,并没有她的分类。
“张姐,我负责的衣衫呢?”她找不到,只能再次去询问那个凶巴巴的张姐。
果然,那正吃着糕饼的张姐,一脸厌烦的指着说:“那一堆不就是么。”
那一堆?赵落落顺着她的手指看去——
就是槐树下唯一的那堆衣物。足足要两个大男人才能抱得过来的一堆。
赵落落目瞪口呆,微愠道:“张姐!这一堆衣物都抵得上三天的工作量了,我…”还没等说完,张姐肥胖的身躯‘咚’得站起来,恶狠狠的盯着她:“你的意思是你嫌多了?”
赵落落被这突然站起的一堵肉墙给吓得踉跄了一步:“没错,这不公平。”
“哈哈哈哈哈哈”原本小眼睛里闪着狠光的张姐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小蹄|子你她娘|的是在反驳我吗恩?!”
直接用肥短的手用力戳着赵落落的额头,一戳一个红,可见多用力。
“老娘可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进了这洗衣房就得乖乖听老娘的,不就是个大当家上过又不要的破|鞋么,比别人多洗两件衣服不爽是么恩?,还想咋地?吃了老娘么?!”最后戳得不过瘾,竟用力一推,赵落落瘦弱的身躯被一把推倒在地上。
地上很滑,都是脏水,赵落落今天嫩黄色的襦裙被溅得到处都是乌黑斑点。硬石块割破了她的手,伤口瞬间被水沾湿,痛觉直达神经。
张姐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脸鄙夷:“还想着自己是大小姐啊,快滚去洗衣服,不洗好不准休息!”
赵落落感觉四周都在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对她伸出援手。
她抿了抿嘴,忍着痛站起来,“是。”不卑不亢的回答了一句,便甩头走向池边。
她拿着沉重的木头洗衣棒,用力的敲打着脏衣服,粗糙的木头摩擦着掌心划破的伤口。她撸起衣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仿佛没有感觉一样。
太阳的东升西落是固定的,夜晚悄悄降落,原本温热的池水也便凉了。
赵落落疲倦的抬眼看了看还有一半的衣服,却没有什么想法。
她知道大当家吴擎苍把他抓来的目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把她送给那个四当家,但自己却也没有强行占|有她,这点赵落落是打从心底里是感激的——即使,大当家可能看不上自己。
赵落落自嘲的扯了下嘴角,对一个把自己绑来折磨的土匪,她居然还能因为‘幸好没被占|有’而感激,真是讽刺。
望着大漠上空广袤无垠的星空,星星出奇的多,月亮又圆又亮。
“一颗星,眨眼睛,两颗星,见郎君,三颗星,白头吟,星星堆满天,花好月儿圆。”轻哼着小时候娘亲教自己的歌谣,赵落落闭上眼睛,现在天晚了,做工的妇女们都走了,偌大的洗衣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安静的她都快忘了自己身在何处,仿佛还在那个常年烟雨朦胧的江南。
淡淡的疏离的薄烟笼罩在金陵的上空,那白墙黑瓦的简朴房子就像未经装束的少女,婷婷窈窕立在河畔。淡墨色的天空与一座座的参差的石拱小桥晕染在一起,泛着丝丝涟漪的略有浑浊的河水轻轻荡漾着。
一只只带有忧伤的乌篷船漫无目的地漂在河面。模糊了,就像一滴墨迹渐渐渗透宣纸一样,所有的一切都在融合,变得模糊了。只剩下满目的淡墨色。
燕来晚、飞入西城,似说春事迟暮。
赵落落张开眼睛看着因自己洗衣捶打而泛起涟漪的池水,自己还回的去吗?故乡。
人在寂静无声的空间里,对声音是特别敏感的。
赵落落忽然听见内墙的矮树丛中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她一下子警觉起来。
会是什么?赵落落觉得那声音更大了,她哆哆嗦嗦的拿起洗衣棒横在胸前。小的时候缠着父亲买来好些鬼怪志异的小说书,那声音细听就好似那女人的呜唉唉的哭声,赵落落毛骨悚然。
小心翼翼的抬着脚挪到那个树丛边,那儿刚好是个死角,月光很暗看不清楚。
几缕丝发黏在嘴角也恍然未觉。
“啊~”突然,那原先呜唉唉似女子哭声一般的呻|吟变得高亢了,隐约还听见男人粗劣的喘|息声,渍渍的水声……
“唔…啊,好棒,快…啊~”草丛的矮树群突然猛烈的摇晃起来,女子的攀上巅峰的声音再也无法克制的叫出来。
赵落落拿着洗衣棒呆若木鸡的站在外面。她就算是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也不是什么都不知的,男|欢|女|爱的声音,简直羞红了脸。
这大西北男女就是开放,要是这放在江南是断然想都不敢想的。
…………
………
上百年生长的高大树木把天上点点星光遮盖住了,伸手不见五指。大漠中独有的大风狂虐的吹着,不知名的大鸟桀桀地叫着,沙沙巨响是树枝狂舞的声音。
一股浓浓的死亡气息,无人生还。
“啊——!”一声可怕的似人非兽的惨烈哀鸣划破天际。大鸟扑腾的在林中乱飞。
这是一座位于骷髅岭山寨后山的万尸涯,从来没有人上去过,从很久以前这里便是个乱葬岗,曾经有猎户眼馋这里的树木茂密,想来打些珍奇野味,却从来都有去无回。
涯顶的林中站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赤|裸着上身,他的肌肉非常壮实,骨骼也很大,整个人魁梧壮硕。他的背部隐隐浮现出古怪的图腾,似魔似妖,似人似兽,无法看清。
图腾布满整个背,一闪一灭。
男人似乎很痛苦,他嘶吼着跪倒在地上,大手狠狠抓着泥土,仰着脖子朝天悲鸣,粗壮的脖子青筋爆出来。
突然,双手猛地把地面一掀,硬生生的把那一块草皮给连根掀起。
还不够!还不够!力量还是无法控制!
男人疯狂的吼叫,回声在万尸涯回荡着,林中除此之外寂静无声,就如万兽之王的降落,其余生物不敢发出一丝响声。
男人的手指窜出足有一尺长的指甲,那指甲又粗又黑,锋利无比。男人满脸的痛苦之色,身上全是能量暴走时自虐出的血痕,道道深可见骨。
他一抬手,带着股凌厉的风,指甲狠狠一翻,边上一棵壮年男子腰粗的百年树木就这样轰然倒塌,巨大的树干体被截成两断。
渐渐的,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平复下来。
他看着周围毁灭似的场景,一个人站在黑暗中,身影和树木融为了一体。
他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手,那诡异的指甲在他克制住那股力量后缩了回去。
……………
……….
赵落落站在角落里尴尬得要命,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到一直没说话的男子低喘着:“小骚..|..货,爷伺候的你爽快吗?”
“嗯哼”那女子不知怎的发出一声轻吟,那声音媚的入骨“还是二爷最厉害。”
赵落落自那个男人开口就一直打哆嗦,她想跋腿就逃,那个杀|人|犯的声音,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就是二当家刘杰。
要是这个刘杰发现她在这里‘偷听’他的‘好事’一定会把她千刀万剐了的。
赵落落死死咬着自己的指节,捏着洗衣棒的手都用力过度得泛白。
“二爷,你可得说话算话,什么时候让我登上寨主夫人的位置啊。”
“快了快了,哎,等官府一来哼哼…话说那个吴擎苍有什么好的,你们这几个娘儿们一个两个死心塌地的跟着他,恩?”刘杰带着玩笑的口吻中有着一丝恨意。
“他的好你这种赖皮哈巴狗能懂的话母猪都能上树了。说正经的,你跟那官府…商量的怎么样了?”女子勾人地娇笑道。
“哟,你他|妈|的的还不放心我?等官兵一来,只搜钱财,搜完就撤兵,到时候老子分到的钱,你三我七。”刘杰声音阴阴的。
“啊呸,你个黑心鬼,五五分,一个字儿都不能少,而且事后必须帮我登上寨主夫人的位置。”那女子一听那数字立马翻脸了。
“最毒妇人心啊,五五分就五五分,未来的寨主夫人你可满意了吧?快他妈|的再让老子爽|爽…”
丛中起伏娇|喘的呻|吟声再次响起。
赵落落胆战心惊的退出角落,也不管还没洗完的衣服,匆忙地逃离洗衣房。
看样子,这个二当家还是个内贼,居然还联合了官兵来剿自己的寨子,果然心狠手辣。赵落落轻揉着自己的酸累的手腕,走到半路,猛地停下脚步,那个女子的声音为什么她这么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