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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命悬一线

当计时器开始运作时,Odin和Fariy便开始行动了。但是他们刚刚走出引擎舱便遇到了迎面而来的Grineer先锋队,枪口在咆哮,子弹如骤雨般向他们倾泻而来。Odin急忙在面前拉开一道电磁屏障,大量的子弹被吸收,然后紧接着两道闪电在一瞬间间同时穿透了面前的Grineer士兵。

“快!”Odin一边跑一边问道,“撤退路线呢?原路返回?”

“是的。”Fariy点了点头,“我的飞船就在那个平台等着我们。”

Odin感觉有些不妙,并且这种不妙的感觉让他感到有些似曾相识,可是他又说不出在哪儿出了问题,只能硬着头皮跟着Fariy。

但事实上Grineer的拦截是疯狂的,当他们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小型货仓后,便又迎上了几十个枪兵的凶猛的交叉火力。

射出几发榴弹后,Fariy向Odin提醒道:“我们可没这么多时间跟他们磨蹭。”接着她便将短柄战镰从背后抽了出来,然后她自地面高高跃起,突进的子弹撞击在急速旋转的镰刀上激起闪耀的火花,在不断盛开的火花中央两团冰冷的绿芒仿佛黑暗中毒蛇的眼睛,并且那条毒蛇已经露出了淬毒的尖牙,狠狠地扑向了她的猎物。

而在Fariy冲出去不久后,Odin也赶紧跟上,他将一股狂暴的电能同时注入了他和Fariy的战甲之中,闪电势能将战甲的运动速度瞬间提升到了极致。随着刀锋呼啸而至,首当其冲的枪兵来不及后退,在眨眼间便被切下了脑袋,同时几十颗子弹接连穿透了他的盔甲。

当Fariy在慌乱的枪兵中乱舞时,Odin已经从另一侧狠狠切入,铁甲在达克拉冰冷的刀锋面前如同稀泥一般,连同包裹在里的血肉和骨头都被平整地切成了两段。紧接着,他身形如电闪入了人群中间,如同一台绞肉机将铁甲和血肉狂暴地撕裂成无数个碎块儿。

一切都发生在短短几分钟之内,处理掉这些士兵,来不及擦拭刀锋上沾着的鲜血,他们穿过小型货仓又走了一段路,解决掉另外两批枪兵后便看到了一扇钢铁大门,那扇门背后即是之前的装配平台。

一路狂奔之际,Odin突然听到了一个异常尖锐的声响,紧接着他的眼睛便看到了三团燃烧的烈焰正向他们这边呼啸而至。两秒的计算让他马上拉住了走在前面闷头赶路的Fariy的手,然后将错愕的后者狠狠地向后奋力甩去,同时他也急忙在面前拉起一道电磁屏障,并且压住步伐接连后退。

Fariy正要开口询问,但在下一秒在他们面前发生的巨大爆炸让她顿时有些发懵,紧接着滚烫的气浪和烟雾盖过电磁屏障将他们的身形接连吹出几米远。

“Tenno,我不再会怜悯,去死吧!”狂暴的声音在大门的那侧响了起来,“关闭大门!士兵,杀掉他们。”

随着Odin将面甲的浮尘抹去,他看到了正在逐渐关闭的大门和正在向他们靠拢的过百的枪兵。

“该死!”想要穿过包围的枪兵到达大门,已经是不完全不可能的事情了,Odin突然意识到了他之前心中那种不妙的感觉出自哪里了——SargasRuk将军,是他始料未及的。同时在枪兵将他们包围之前,他们必须另找出路。

“还有别的路吗?”Odin急忙拉着Fariy一边后退一边问道。

“我正在计算。”Fariy向枪兵发射了一枚榴弹,然后转身就走,“这边!”

他们狂奔着穿过走廊来到了另一个货仓,Odin查看了一下计时器,还有十三分钟——过了这个时间,这艘Grineer货船就会爆炸。此时七个Grineer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了,Odin咒骂着将一股闪电倾泻而出,然后跟着Fariy跃过了他们炸裂的尸体。

很快,他们便进入了一个空旷的大厅,Fariy指了指他们面前的一扇铁门说道:“前面再穿过四个房间就是逃生舱,我们可以走这里。”

他们继续前行,但是就在他们路过一扇门毫不起眼的绿色的门时,Fariy突然停了下来:“等一下。”

“怎么了?”Odin看了一眼身后问道。

Fariy不语,直接想要开门进去,却发现这扇门是被加密了的,于是她不得不花费了一个解锁器来打开这扇门。

Saryn的异常让Odin顿时想起了他们刚刚来到这艘货船上时,她说她嗅到了一个味道,莫非这个味道和这里有关?他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计时器——还有十多分钟。

Odin跟着Fariy进了门,这是一个小型货仓,而这个货仓里存放着大量的大大小小的绿色和蓝色箱子,除此之外,在箱子堆放的中央位置,有一张桌子,左侧有一台奇怪的仪器,右侧则是四瓶不同程度绿色的试剂,其中最深的那瓶被打开了,但根据切口的不规则程度来看,这瓶试剂是被一种暴力的手段打开的,而在仪器和试剂之间,还有一个小型的关闭了的资料板。

当Odin走进这个屋子之后,他就嗅到了一种奇异的香味,和之前Fariy所用的毒似乎有着相似的味道,这个味道在屋子外面并不能闻到,而一旦进入这个屋子这个味道就变得非常浓郁了,他推测是从那瓶试剂上散发出来的,于是他连忙启动了战甲的空气过滤装置。同时他此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察觉到这屋子内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悲痛,让他难以言语。

而Fariy一进入这个屋子之后没有再说一句话,她首先扫了一遍屋子里的东西,很快将目光定格在了桌子上摆放的那些试剂上。接着她快步走了过去,拿起试剂,将深绿色的粘稠的液体倒在了手上,然后在下一秒,那瓶试剂便脱离了她的手指,无力地跌落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液体摊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将甲板腐蚀出一个扭曲的窟窿,Odin见状连忙松了一口气,他早已猜测出了这些液体有着恐怖的毒性和腐蚀性。

“不会的……”Fariy低声喃喃了一句,飞快地启动了那个仪器和桌子上的资料板。仪器出现的屏幕并不是Grineer的标示,而是Corpus的,Odin惊异了一下,但很快他便释然了——说不定这台仪器本来就是Corpus的东西,只是被Grineer抢来或者买来的。

“不会的……不会的……”在Fariy连续不断的恍惚的低吟中,屏幕上一条条代码在Fariy飞快的手指间飞快闪过,接着大篇的文本资料被调了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大量的图片。

原本准备打开那些箱子查看一下里面是什么的Odin心不在焉地回头扫了屏幕一眼,然后他便愣住了。

他首先想到的是那张他曾经在Fariy飞船上看到的并且被后者一直带在身上的那张照片——紫,红和黑。接着他看到了一张张被肢解的Tenno的图片,尸体旁边标示的图片和文字则证明了这具尸体原先的主人是谁。

红如玫瑰,黑如黑夜。

Odin知道这两位Saryn对Fariy有着很重要的意义,他似乎明白了Fariy曾经对他说过的——“因为心愿未了,我还不能就此离开,而我却在担心我会早早步入死亡。”或许她一直在寻找她们的消息吧,Odin站在Fariy身后默默地猜测着。

“是谁!”发狂的Fariy一把将桌子上的试剂推到了地上,随着玻璃碎裂,毒液将甲板腐蚀,更多的歇斯底里的吼声在屋子里回荡,“是谁干的!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Fariy,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得走了!”Odin看了一眼计时器——还有八分钟,他忍不住提醒道。

“不!Odin!你不会明白!我以为她们早已战死沙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她们的死因,但是我却从来没想到她们会被Corpus老鼠拿来做实验!你明白我的感受吗?我必须找到杀害她们的真凶!”

Odin已经听到了从门外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脚步声和喊叫声:“但是Fariy,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就走!”

“不!我必须查到凶手,这份记录里一定会有的!”Fariy发疯似地敲打着键盘,她看了Odin一眼,“你先走吧,我马上就会跟上你的。”

“够了!”Odin一把将她拉开,冲着她吼道,“你以为我不会知道你的感受!我在谷神星早已经受够了折磨!但是现在,Fariy,我们必须离开,你只有活着,才有机会给她们报仇!”

“可是线索只有这些记录……”

“拷贝下来!快!”Odin拿起了枪,然后走出了房间,“我帮你挡他们一会儿,但是,一定要快点!”

“好的!”Fariy深深地看了Odin一眼,然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屏幕上,待Odin离开后,一个轻柔的声音在房里里响了起来,“谢谢你,Odin。”

Odin不知道自己刚刚都说了些什么,他刚刚走出门就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或许他一开始就应该待在飞船上等Fariy回来,或许他在踏上这艘飞船心里产生那种不安的感觉的时候就应该让Fariy马上离开的,或许就在刚才他就应该拉着Fariy直接离开那里,不该找到那个货仓的。

但是现在懊悔有什么用呢?或许他本来就没有懊悔过。他突然觉得谷神星上发生的一切都是他们做出的选择,并不是他的错,在谷神星上每个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但是在离开之后他就选择了逃避,他简直是一个蠢蛋。

Odin一路上自嘲地想着,然后在一排集装箱背后停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计时器——还有六分钟。他接通了Fariy的通讯:“需要多久?”

“还有九十秒。”Fariy异样的声音在通讯里响起。

“好的,九十秒之后马上离开那里,我会跟上的。”

Grineer来的速度要比他想象的要快得多,就在他关闭通讯之后,那些枪兵便摇晃着臃肿的装甲冲了进来。

“来吧,小伙子们。”Odin靠在箱子背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握紧了握柄,手指按在了扳机上,下一秒,他将枪口伸了出去。

机枪在狂啸,电磁屏障将大量的子弹拦截了下来,然后将拉特昂的子弹如闪电般推了出去,瞬间击碎了几个枪兵的头骨。但是这些点杀伤力是远远不够的,源源不断的枪兵从门后冲了进来,并且在中央火力的掩护下,左右两侧分别十几个枪兵包抄了过来。

Odin无奈之下只得一边开枪,一边开始将能量凝聚。枪兵越靠越近,掩护的火力也越来越强,电磁屏障正在已极快的速度消散着。

随着最后的一小块屏障消失不见,被拦截的子弹一下子哗啦啦地倒在了地上相互撞击发出了沉闷的声响,两道粗壮的闪电也从箱子后面尖啸着撕裂了空气,然后再眨眼间将那左右的枪兵劈成了焦炭。尽管这两道闪电已经将追兵威慑住了,让他们暂且不敢轻易过来,但是他们可以等待,等待Odin的子弹打光,并且Odin在将这两道闪电释放之后,他已经感觉到一种久违的虚弱的感觉,况且他的子弹也在飞快地减少着——他只剩下两个弹夹了。

“完成了,我们走!”就在这时候,Fariy的声音响了起来,让Odin瞬间松了一口气。他释放了一个电磁屏障之后,急忙飞速后退,身后的枪兵马上跟了上来。

几秒后他遇上了Fariy:“快!”Odin又一次释放了加速——还有五分多钟。

两人一路狂奔,身后的大量的子弹倾泻在他们周围,少量的都被护盾折射掉了,但是他们的护盾能量正在以飞快的速度下降着。就在他们即将穿过一扇门时,Odin突然感觉到耳边穿过一声尖锐的响彻整个大厅的无比突兀的枪声。

是弩炮!

接着Odin便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他的背上,他一转头便看到了Fariy正在逐渐跌倒的身躯。他连忙将Fariy拉到门口,后者无奈地苦涩道:“我的小腿被击穿了。”Odin在门口又一次费力地拉开一道电磁屏障,乱打了几枪之后急忙查看Fariy的伤口——她的护盾已经消失,妖艳的鲜血不断地从伤口里流了出来。

“你快走,我帮你拦住他们。”

“这怎么可以!”

Odin试图将Fariy抱起来,但是后者却奋力地挣扎着:“要不然我们两个谁都走不了,你快走,但是要答应帮我一个忙。”

Odin犹豫了几秒,点了点头:“什么忙?”

Fariy从腰间抽出一张芯片,递给Odin:“帮我查清这枚芯片背后的一切,算作你还我两次救了你的命的情”

“好的。”

“快走!”

Odin默默地点了点头,他迈出几步,然后又向后深深地看了Fariy一眼,试图将这个紫色的Saryn的影子永远地铭刻在脑子里。

“走啊!”

看着Odin的影子逐渐消失在了门后,Fariy歇斯底里地狂笑了几声,她将托里德扔在了一边。回头看了看越来越近的Grineer,电磁屏障也在逐渐消失,然后她将双手放在了胸前。纤细的手指开始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

“都去死吧!”Fariy尖啸了一声,一道碧绿色的光波自她指尖爆发,冲向逐渐靠近的Grineer。

Odin在走廊里一路狂奔,路上他并没有遇到Grineer,似乎Grineer都已经撤离了这个地方。他一边狂奔一边将混乱的脑子尽力理顺,越来越觉得有些事情是那么地似曾相识,直到他无意中路过一面墙,那种迷茫的感觉瞬间变得豁然开朗。

那是一面画着Corpus标识的墙壁,并且标识有着模糊的涂抹过的痕迹——似乎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曾经在同样的地方看到过这个标识——一只掌握着一个太阳系的手掌——太阳财团的标识。

记忆的大门终被开启,痛苦的记忆又一次席卷了他的脑海,这种痛苦在这个标识的面前是那么地清晰,一些旧事在他的记忆上又被深深地印上了一个痕迹。

如血的凤凰疯狂地燃烧着自己的生命,烈焰在刹那间笼罩了整个黑暗的平原,焚尽了一切!

“不!Icarus!”恍惚间,他似乎又听到了Kaldr的声音。

他突然惊慌失措起来,他完全不知道如果Fariy会对他造成什么样的影响——事实上,那种曾经折磨了他十年的痛苦他不想再多尝一次了。

他看了一下计时器——还剩不到三分钟了。

Odin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狂奔而去。

“Ordis?Ordis!”Odin连接了同Ordis的通讯。

“长官?有什么吩咐!”

“马上启动虚能折跃!我已经将坐标发给你了。”

“但是长官,虚能折跃还处在试验阶段,使用有很大的风险。”

“我已经没时间跟你废话了!”Odin心急如焚地怒吼道,“快点!启动虚能折跃!”

“是!长官!”

Odin给自己加持了一次闪电势能,路上他一次次地做出了种种不好的猜测,但他始终坚持着一个有些遥不可及的信念,他默默地祈祷着:“Fariy,你可千万不能死!”

当Odin回到Fariy那里时,他看到了正在前进的枪兵和已经倒在地上的Fariy。一道粗壮的闪电又一次击穿了走在最前面的Grineer,Odin疾步冲到已经陷入昏迷的Fariy身边,他注意到Saryn的战甲已经有数个孔洞,他不顾背后的枪声一把将后者抱了起来。

“你可不能死,美女。”Odin难得调侃了一句,然后凝聚了一股电能注入了自己的战甲。

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不知道身后的追兵离他有多远,他也不知道给自己的战甲注入了多少次闪电势能,他神经已经麻木了,他的肌肉也已经麻木了,他只觉得自己一旦停止奔跑就会马上跌倒在地上,他必须活着离开这里,不仅仅是他自己离开,还有Fariy。

他绝不会再放弃任何一个人了!

“Ordis!”Odin看到计时器还有一分多钟,他连忙大喊着Ordis的名字。

但是回应他的却是嘈杂混乱的不知名的声响。

“不!该死的!”Odin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绝望了,他现在离逃生舱的位置很近,但是他非常清楚Grineer飞船的飞行速度——除非再给他五分钟的时间,否则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在爆炸中存活的!

但是冰冷的事实让他更加绝望——他已经来到了逃生舱,但是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一艘Grineer用来逃生的飞船!

Odin将Fariy慢慢地放在了地上,静止下来的躯体使得积攒的疼痛很快又逐渐刺激到了他的神经——他的护盾早已消失,背上或许已经布满了弹孔了吧?

很快他便倒在了地上,看着同样倒在一旁的Fariy,一种熟悉的恐惧感瞬间充斥在Odin的脑子里,他尽力使自己不愿去相信Fariy已经死去的事实。他伸出颤抖的手将后者的面甲摘了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隐藏在面甲背后的真容——鲜血从她紧紧闭合的利齿间渗了出来,和她红色的发丝粘在一起,遮住了她紧闭的眼睛。

他看了一眼计时器——还有十秒。

熟悉的奇异的香味弥散在空气中,让Odin在恍惚中忽略了身后传来的混乱的Grineer的喊叫声,忽略了那个意料之中的沉闷的接连不断的爆炸声响,他似乎看到了虚空神殿里金色和银白色交织在一起的光亮,让他有一种无比安心的感觉。

在沉重的思绪之下,他已经感觉到了一股滚烫的热浪将他冲了出去,他在慌乱中连忙紧紧地抓住了Fariy的手。他看到了破裂的船舱在他的面前炸开一个巨大的缺口,露出外面璀璨的星空,他们就像是那一颗颗璀璨的星辰——在刹那间燃烧发光,然后被虚空所吞噬。

接着在他被黑暗所笼罩的前一秒,他看到了一个蓝色的光蛋正从星辰之外向他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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